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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见月撇撇嘴:“那么权重放多少呢?再说我们班基数那么小,无论拿哪个做中心都不可能达到完全对称吧。”
林开云也抽了一张草稿纸,画出一个一板一眼横平竖直的曲线:“完全对称也不是说根本不可能,在理想状态下……”
童遥捂着耳朵跑了。
陈见月不知道范老师到底是怎样拿正态分布忽悠人的,反正班级里学习数学的热情一夜之间翻了一番。她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同学们口中的酷老师,愿意认真听她说话的人也多了起来。
年少时代对于知识的理解就是如此的虔诚和天真,哪怕本身再讨厌读书,但拥有更多知识的人还是能得到最大善意的崇敬和期待。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会有人学会质问:“懂正态分布就是好老师了吗?就能教书育人了吗?这两者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吧?”到那个时候,知识对他们来说再也不是什么美味绚烂的糖果,而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了。
既然李八一回来了,那么周四的游泳课也可以继续了。但他摇摇头,宣布了一项新决定:“我们游泳游了也有三年了,从下个星期开始,我教大家一项新的运动,轮滑。”
李八一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他消失的这一个月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可这一个月明显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陈见月记得开学第一节课他叮嘱“下节课准备泳衣”“别忘了”,统共只有两句话。这次他却一反常态婆婆妈妈地先从轮滑运动的起源和优势扯起,再到鞋子的选购,品牌的推荐一直到护具的准备,足足唠叨了将近两节课。反反复复魔音灌耳,快把所有人催眠了。
这样还不够,下课之后李八一还带着完美觉醒后为人师表的意识,耐心十足地去围观了自己班级的羽毛球训练。他甚至自发自觉地下场给几个参赛选手练了手,还开了金口点评:“这个混双不行啊……”
高一年级羽毛球预选赛第一轮比赛在期中考试前顺利落幕,一共淘汰了五个班级。剩下六个班级分成两个小组分别进行循环赛,最后小组第一进入决赛争夺冠亚军。
听了李八一的评价,童遥脸色一变,差点把手里的拍子甩在王昊的脸上:“李……李老师,这可怎么办啊……”
陈见月把她打飞到离谱地方的球捡回来,安慰道:“没事,我们就重在参与好了。”
童遥显然没把陈见月的重在参与当真,我就是做不到和我能做到只是不屑于去做,不管对谁来说都是南辕北辙的两件事情。
出乎意料地成为羽毛球赛的参赛选手之后,她虽然时常挂着一副“能和男神单独练球了幸福到昏厥啦”的表情,其实自我否定的声音就一直萦绕在耳旁。尽管每一次都认真努力地训练了,也在缓慢地进步着,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球技显然也不是一两个礼拜就练成的。每一滴挥洒出的汗水,唯一的作用只是让她一天比一天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的确确就是队伍的短板和后腿。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升起浓浓的愧疚来,对孙浩然,对陈见月,尤其是……对王昊。
谁知这时候王昊走过来温柔地拍拍她的头:“搭档,别紧张,随便打打就行了。”
童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王昊说的不是真心话。去年的篮球比赛高一(11)班止步于前三,王昊的遗憾和不甘她都看在眼里了。这个人虽然看着一副老实敦厚的样子,却意外地拥有十分强烈的胜负欲。他曾经坦言,喜欢欧文就是喜欢他奔跑着带领球队赢球的样子。
所以在这么好的开局之下,羽毛球赛根本不是能随便打打的东西!
陈见月讶异地发现,王昊和童遥说完话之后,她好像更紧张了,比赛还没开始就跑了两回厕所。幸运的是,循环赛的赛制是三局两胜,女单、男单、混双各算一局。在陈见月和孙浩然两员悍将,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两分之后,高一(11)班拿不出手的混双也没必要拿出手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童遥又实力躺赢了一场循环赛。
王昊挺开心,他开心了童遥也开心。然而她的开心里却夹杂着不易觉察的担忧和怀疑:第二场循环赛安排在下个礼拜,如果赢了就晋级下下个礼拜的总决赛。这次躺赢了下次呢,下下次呢,他们这个扮猪吃老虎的混双……究竟能走多远?
☆、Chapter 54
五月份渐渐向六月份过渡的日子里,春天也渐渐向着夏天过渡。博宇的冬季校服外套是墨绿色的,夏季上装是白色短袖。墨绿色和白色一向是友好又清爽的组合,因此在五月份暧昧的温度里,大家自发自觉一水儿用冬季外套搭配着夏季短袖穿。毕竟如何在合乎校规的尺度下最大程度地展现自己的魅力,每一个青春期的女生都深谙此道。
这个礼拜操场上不知道为什么飞来一大片白色的蝴蝶,给千篇一律的课间操时间增添了无数的乐趣。童遥霸占着陈见月的前座,和她凑在一起透过窗户看绿油油草地上翩翩飞舞的醒目白点,用一种梦幻般的语气开口了:“月月,是不是很美啊……”
陈见月看看她,又看看蝴蝶,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童遥还沉浸在美妙的幻想中:“你说……要是做操的时候,有蝴蝶能停在我身上,哇……那我是不是和香妃一样了……”
陈见月脸上的表情更古怪了:“童遥,你知道我在看百科全书的植物篇吧?”
童遥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陈见月侧过头不忍心看她脸上的表情:“我寒假里呢……刚把昆虫篇看完……操场上这种蝴蝶多半是菜粉蝶,你别看它白白的小小的挺好看,其实它是害虫,关键是……它是菜青虫变的……你知道菜青虫吧,就是……”
童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别别别……别说了,我知道了!没事没事……让我缓一缓,这种程度我还是能承受得住……”
陈见月把她的手掰开一条缝,锲而不舍地继续宣扬着科学之光:“另外,蝴蝶停在人身上其实很大可能不是因为你太香,而是因为你太臭了……是这样的,像我们吃饭也是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嘛……蝴蝶也一样,它们除了花蜜还会吃很多别的东西,来补充一些花蜜里没有的东西……”
她顿了顿,有点说不下去了。
林开云突然从她背后探出半个身子,残忍地帮她把话补全:“比如血、汗、泪,再比如尿液、粪便、腐烂的食物……”
童遥哇地一声跑开了。
她这一跑开身后现出一个人,居然是王骏,也不知听了多久,脸上的表情红红绿绿的,别提有多精彩了。
陈见月情不自禁地清咳两声,想救一救这尴尬的场子。结果没等她开口,王骏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微笑:“你俩全他娘的是人才!”
她也落荒而逃了。
陈见月一边抱歉,一边诡异地感到一阵欣慰,王骏难得这么活泼,这爆粗口的样子她真的怀念太久了。
羽毛球第二场循环赛放在了周三,不出意外地靠男单女单双杀轻松拿下。唯一意外的是,随着高一(11)班羽毛球队杀入总决赛,乒乓球队竟然同时进入了冠亚军的争夺战。
两种小球的赛制大致相同,比赛时间也差不多重合,因而陈见月完美地错过了林开云和赵可可的每一场比赛。余一平倒是追着看了几次,陈见月好奇地问她感受,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艰难作答:“不太好形容,感觉他们两个人和平时不太一样……”
陈见月若有所思:“哪里不一样?”
余一平习惯性地先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全是消沉:“哎……我也说不好……就是有时候看着他们比赛老觉得……可可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赵可可的确是越来越遥远了,不仅仅是离502寝室,而且是离班上所有人。她明明每天都在按时上课,按时吃饭,按时出现在晚自习的教室里,可总有一种神出鬼没的感觉。期中考试的最后两门她因为胃痉挛没有参加,东方绿舟也错过了,连李八一的轮滑课上都找不到她的身影。学校那么小,同学又那么多,赵可可却愣是成功地找到了一种躲开所有人的方式,倔强而孤独地生活着。
陈见月想对余一平说点什么,脑海中却划过任祎说过的那句“不用扇翅膀就能飞得很高很高”,只好无奈地沉默了下去。
李八一洗心革面重新做老师之后,简直把轮滑课教出了水平教出了风采。第一节课他愣是让全班同学拎着两只沉重的直排轮滑鞋,听他来来回回罗里吧嗦强调了二三十遍防护意识和安全问题。
于是等到第二节课终于换鞋实操了,不管会滑的不会滑的通通化身成了被大灰狼穷追不舍的兔子,一只比一只溜得快。等到被李八一声色俱厉地叫住了,才心不甘情不愿苦着脸慢吞吞走回来。不得不说,能瞬间激活十几岁少男少女们反叛意识的,唠叨这个大杀器真是屡试不爽。
学习轮滑和学习骑自行车其实有着殊途同归的诀窍,只要拥有不怕摔的大心脏和重心平衡的小技巧,熟练上手绝对是分分钟的事。很多人鞋子买回来早偷偷摸摸尝试过了,李八一把基本动作一比划,大半个班级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地一眨眼滑远了。实在不会滑的,也宁愿离老师远一点,请同学教或者自己摸索,哪个不比现在美滋滋。
轮滑的路线是绕着大半个博宇校园兜圈子。从高一(11)班军训的水泥路口出发,先一路向南,左手边是操场,右手边是艺术楼、三教和一教。滑过一教之后右转,途经南门和喷泉再从二教右转,依次掠过二寝、三寝和食堂。一直到学校大礼堂再次右转,路过北门在艺术楼脚下最后一次右转,便回到了水泥路口,用自己的双脚一步步丈量出了一个优美的长方形。
离开了水的陈见月只能用如鱼得水来形容,女生里滑得最漂亮的一个是她,一个是余一平。两位大师一左一右地把童遥护在中间,仍旧不能阻挡她的鬼哭狼嚎:“啊!……啊!我要!……啊!倒了!救命!”
余一平耐心十足,还在循循善诱:“童童不要怕,左右腿迈开一点。你穿着护具呢,跌倒了也没关系的。”
是的,童遥全套护具穿戴整齐,头上有头盔,上半身有护肘和护腕,下半身有护膝。要不是嫌护臀设计得太不美观,她肯定连护臀也一起买了。
陈见月完全不明白她对自己肉体的这份极端不信任感从何而来,事实上她深深怀疑,童遥之所以滑不起来,完全是因为她这套自作自受外星战士一样炫酷的打扮严重禁锢了行动的自由度。就算现在把童遥脚上的轮滑鞋子给脱下来,单是包裹着如此僵硬的躯壳,她指不定走路都能平地摔。
当童遥第不知道多少次左脚绊右脚一把扑在陈见月身上后,余一平也没辙了:“要不……我喊王昊来教你?他刚刚滑过去了,我瞧着技术挺不错的。”
她自认这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不料却激起了童遥强烈的反抗:“不要!不要他!”
陈见月疑惑地看了怀里的人一眼。
童遥摇摇晃晃抓着陈见月的肩膀站直,语气虽然支支吾吾态度依然很坚决:“我自己……能行的!……不用事事都麻烦他……不然算什么英雄好汉……”
余一平搞不明白她的脑回路,不过童遥打定了主意做英雄好汉之后倒是一下子放开了手脚,渐渐地跌跌撞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