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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遥邀请大家去玩的地方十分没有创意,那就是聚会俗套必备的KTV。鉴于这六个人包括发起人都没有去过,KTV意外地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去之前的晚上,童遥兴致很高地在寝室里帮陈见月和余一平挑选着衣服和配饰。
余一平好好的一个娴静美人儿,愣是被她自己折腾成了个假小子。常年扎着凌厉的马尾辫也就算了,衣柜里也塞满了运动衣。童遥实在看不下去,硬塞了一条裙子给她,又帮她把头发散下来,这才满意地拍拍手,前后左右地打量着。
陈见月也被勒令换上了一条裙子,她的衣柜里倒是塞满了裙子,可惜她不爱穿,宁愿每周七天每天二十四个小时地套着黯淡无光的校服。
童遥对着她的衣柜流口水:“月月,你为什么平时不穿裙子啊,暴殄天物啊!”
陈见月拨弄着她脑袋瓜顶上的几根呆毛:“因为我有强迫症。”
童遥很快就见识到了她的强迫症意味着什么。
陈见月挑了条白裙子,她先是整个身体探进衣柜里扒拉了半天,翻出来一个斜肩背的麻布小挎包,接着打开行李箱,掏出来一顶绑着缎带的宽檐草帽,然后从鞋柜里摸索出一双小坡跟的凉鞋,最后在书桌抽屉深处抠出来两个可爱的发圈,把头发绑成了松松的两股。
童遥目瞪口呆:“……月月你的强迫症就是……每一条裙子都要搭配好吗?”
陈见月点点头,一一指给她看,小挎包上的樱桃花样、凉鞋鞋面上的樱桃图案和发圈上的樱桃吊坠不动声色地呼应着;凉鞋坡跟是草编的,鞋面是缎面,和草帽一上一下地对应;白裙腰间有一圈墨绿色的浅浅底纹,恰好和上了草帽缎带的颜色,而鞋子又回归到了裙子的白色。
余一平干笑两声,抓着身上的裙子就往卫生间跑,她好怕陈见月也拿这个搭配标准来要求她。
事实证明,KTV之旅是一场满怀期待的旅程,也是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一错再错的旅程,因为这六个人,着实是没有一个会唱歌的。
余一平最喜欢孙燕姿,甚至特意帮陈见月唱了一首《the moment》,然而她软糯的嗓音根本不适合大开大合风格,除了牺牲自我完美衬托出了陈崴的唱功,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是处。童遥和李佳佳的高音全看毅力和周围人的忍耐力,赵可可不仅跑调而且忘词,一曲周杰伦的《七里香》被她活生生哼出来了花鼓戏的味道。
王骏点的歌要么是炫酷的男声rap要么是炫酷的日本动漫主题曲,一个她嘴巴跟不上,一个她语言能力跟不上,索性全部沦为了MV欣赏时间。陈见月的点歌单上全是爸爸妈妈才会唱的怀旧金曲和红色革命歌曲,她还凭一己之力唱出了全场最佳的一曲《向天再借五百年》。可是这样的全场最佳,其他五个人齐刷刷地表示不要也罢。
陈见月还很不解:“我不是唱得挺好吗?”
大约这场鬼哭狼嚎得半斤八两的演唱会重新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王骏又短暂地变回了那个刻薄的熟悉的王骏。她给陈见月按了个鼓掌和喝彩的音效:“挺好,我觉得特别好。我还有个想法,陈崴不是给你录了首歌吗,你下次回录一首给他呗,就唱这个再活五百年。”
反正不管是刻意安排还是歪打正着,至少三个小时的欢唱时间在一片欢声笑语互相逗乐中迎来了结束。走出包厢的时候,童遥偷偷地用手指戳了戳陈见月的背,示意她看前面赵可可和王骏并肩走着却并不冷场的身影。陈见月低头看她眉开眼笑的神色,心情大好,一把攥住了她调皮的指尖。
临别的时候赵可可送给每个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据说里面是她妈妈亲手烘焙的饼干。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舍,配上身上穿的蕾丝裙子,乖巧得像一只等着被领回家的小公主。童遥很稀罕她难得一见鲜活的表情,忍不住扑上去抱住她:“可可,干嘛这么伤心啊,咱们礼拜五见哟!”
赵可可在她怀里眨了眨眼睛。
一个学期的揪心事好像在这一天全部消弭了,童遥衷心觉得从这一刻起,这个学期似乎才真正地开始。这天晚上她抱着自己的卷毛小羊,带着美好的憧憬进入了梦乡。
礼拜五的时候赵可可没有出现在高一(11)班的教室里,下一个礼拜一也没有出现,一直到第二个礼拜五的时候,她寝室里已经高考结束的学姐突然出现在502寝室里,给五个人带来了一封信。
赵可可应父母的要求,去英国读书了。
她说她本来想在最后一次聚会上告诉她们这个消息,但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她说她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和大家告别。
她说,她还很抱歉,过去的一年给她的朋友,她的同学,她的老师添了这么多麻烦。
她说,她会永远记得她们,因为她们还欠她一场天桥上绚烂的烟花。
希望她们也不要忘记。
陈见月找到童遥的时候,正是一天中天空最五彩的时分,太阳一点一点地西沉,毫不吝啬地播散着仅有的光亮和温暖。她顺着教室小房间的储物柜攀爬到了窗台上,转身又把窗帘拉起来挡住了自己的身影。这个伪装的隐蔽程度绝对可以打满分,要不是大风吹得窗帘鼓涨起来,泄露了一片衣角,陈见月还真不确定能找到她。
别人四处寻她寻得满心焦急,她倒挺怡然自乐,不知从哪儿搞了一罐啤酒来,就放在手边。一阵阵风不解风情地吹过,直吹得她发丝飘荡,裙摆飞扬,似乎要随时跟着那风儿一起上天了。
陈见月沉默了一会儿,踮着脚伸手过去先把啤酒拿进来了,声音里带出几分恼火的冷厉:“你也不怕喝醉了一头栽下去?”
童遥低头看着指尖:“我没喝……就喝了一口……太难喝了,喝不下去……我正打算进去呢……外面风好大……好冷……我打了三个喷嚏……都快恐高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陈见月几乎要被她引得笑出来。一个小屁孩伤心了想学大人装文艺,要找个角落借酒浇个愁吹风舔个伤口,结果发现酒太难喝咽不下去,风太大吹不下去,真不愧是个闻着伤心见者落泪的悲情故事。
陈见月只好勉为其难地伸出去一只手给她,抓着她冰冰凉的小手把她拉了回来。把窗户重新关好,窗帘拉上,锁上教室门,两个人沉默不语地朝着寝室走去。
周末的教学区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楼梯上走廊里一声一声回荡着她们心事重重的脚步。走出艺术楼左拐,陈见月突然发现她们无意间复制了开学第一天走过的路。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艺术楼寂寂无声,三教灯火通明,而现在不管是艺术楼还是三教,都是一片荒凉的漆黑。
不知不觉间,第二个学期也快要结束了。王骏的妈妈病了,赵可可走了,不管是童遥还是欧文,都永远地失去了梦想中首发的资格。
身边的童遥忽然低低地开口了:“我们家那里有个广场,修建在海边……每次像这样起风的时候,会有很多人放风筝……在广场上放风筝真的是放风筝,因为风太大,所以它们一起飞就根本拉不回来了……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筝呼地一下子飘得好高好远……”
她静静地流下泪来,为这个学期加上了最后的注脚:“月月……我累了……我想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学期结束,撒花~
最近状态不大好,严重失眠,所以从明天开始暂时断更,最多一个礼拜吧
调整调整,另外把前面的章节修一修,润润色
不好意思啦~
☆、Chapter 58
陈见月过了一个紧锣密鼓□□的暑假。
这个学期也不知道学校发了什么神经,期末考试的成绩单里不仅有九门功课排名,还多了个语数外物化五大门排名。这下整日披着不偏科的马甲招摇撞骗的她瞬间马甲被扒了个底朝天——前一个她排班级第二,后一个她排班级第二十。
陈妈妈对着两个跌宕起伏的排名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再不得其解也不妨碍她十几年来和熊孩子斗智斗勇大智若愚的经验:凡是排名低的,那就是不好的。家里的卫星电视和网线被拔了个彻底,杂书被清扫了个干净,她一口气给自家女儿报了两个补习班,又淘了六七本练习册子。
陈见月试图摆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命运,不惜奔走疾呼上蹿下跳,拿人格信誓旦旦作保,上海用的沪教版和老家用的人教版教材绝对是天壤之别。陈妈妈眼皮都不抬一下,只坚强乐观地表示:知识嘛,总是相通的,不会的知识才要下功夫学,学着学着自然就会了。
就这样在厉兵秣马枕戈待旦的备战节奏下,陈见月的暑假作业压根没时间也没心情做,成了太过理所当然的事情。眼看着开学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迫近,她只好趁着陈妈妈外出给童遥打了个电话。
童遥的小日子显然过得十分不错,好心情顺着电话线直往陈见月的耳朵里钻:“月月!我好想你呀!你一个暑假都不联系我呀,为什么呀,我跟你说……”
时间有限,打个电话如同搞一次地下党活动的陈见月不得不硬截住了她随风自由奔跑的话头:“你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童遥用一种心照不宣的语气傻笑了两声:“哎呀当然没写完了,哈哈哈……”
陈见月两眼一黑,带着最后一丝期待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还能抄王昊的吗?”
童遥立刻沉默了,陈见月大胆猜测她应该在电话那头拼命翻白眼,因为下一刻听筒里就传来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觉得呢?!”
看来谈恋爱分手之后不能做朋友,暗恋失败同样不能做互相抄作业的好朋友了。陈见月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一边本着抄生不如抄熟的原则提了一个备选方案:“童遥,要不你给林开云打个电话吧……”
暑假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林开云莫名其妙地浑身不得劲儿。夏天其实是他最喜欢的季节,但今年夏天,西瓜好像没有以往甜,天空好像以往蓝,空调好像没有以往凉快,习题好像没有以往有趣,家里的饭菜也好像没有以往美味。总之生活里的一切都像隔了一层朦胧的雾,直把以往触手可及讨喜的小细节通通变得索然无味。
鉴于他时不时挂着一副怅然若失的神色,林妈妈想注意不到都难。她看在眼里愁在心里,偷偷和林爸爸商量:“儿子这是……压力太大啦?”
林开云上个学期在竞赛班老师的指导下,参加了四五场大大小小的竞赛。虽然场场均有斩获,但他起步晚,最好的名次也不过是二等奖,离顶端的位置还有不小的距离。林妈妈琢磨来去,儿子的生活简单,唯一能让他持之以恒闷闷不乐的原因恐怕只能是这些挫折了。
竞赛班的老师给家长透过底,说其实特别满意孩子过去一年的勤奋,按照这个速度,高三拿几个一等奖特等奖百分百不成问题。正是有了这样的期待,他才越发把表扬的话藏着掖着瞒得死紧,反而三五不时地骂上一顿,想方设法地紧紧弦。老师那边紧了,家长这边必须得松一松,林妈妈做了许多年的老师,这方面的主意拿得格外正。
林爸爸和她对一对眼神,随即想到了一处:“这忙忙碌碌一年了,是要歇一歇,不然累坏了可不好了。要不……我向单位请个假,咱们出去玩一趟?。”
于是林妈妈转身进了书房,逮着正玩游戏的某人往头上一顿虎摸:“你老爸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