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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拳,寸拳短劲一浪接一浪,大步前行,提肘,砸颚,拉臂砸胳肘,短打一击,一个比之赵檀还要高些的汉子立即被打的吐血,半口血花溅在赵檀的白色衬衣上,略显妖娆。
紧接而来的是三五汉子的包围,外围的人群不急不缓地向着赵檀靠拢,尽然有序,不给同伴造成过大的麻烦,却逐步给赵檀增加压力,车轮战与人海战术对此刻的赵檀而言,显然很有效果。
任谁都是如此,况且这三十号人都是北京胡同里能打能杀的狠犊子,都是当初跟着陈虎邱一路闯荡过来却还没落下残疾活着的人,单挑能力不说,抗击打能力一个个都比常人硬实的多。如此,赵檀要放倒一个人都得全力下狠手,不打到对方吐血没了战斗力,那对方还能爬起来像个不要命的疯子冲过来。
用压力好大来形容此刻的赵檀并不为过,在又放倒两个人的同时,赵檀后脑勺遭到重击,身体平衡机能立即受到小脑的反馈,略一前倾,又迎上了迎面的一棍,开了花,晕头炫目,咬着牙大吼一声又跟上一记贴山靠,实打实地撞在跟前人的身上,一口血水又吐在了赵檀的脑海上,让人不知是赵檀流的血多还是他人吐的血多。
多少有些回光返照的意思,赵檀被三两棍子砸到地上,虽已被他放倒十一二号人,别他的近二十号人则将他围起来疯狂踩咸菜,似乎都忘了陈虎邱命令要带着活的回来的命令。
陈暖心的神色变了一些,已经解开安全带准备上前阻止,眼前被群踩的家伙虽然讨厌,却也有趣,有些好感,心想大不了跟着陈虎邱回去便是了。
没跑几步,陈暖心便听得身后传来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应声转过头看见的是一辆通体黑亮却有几处撞的凹陷的宝马750Li以一个诡异的漂移转进来,硬生生撞在堵住路口的两辆白色面包车上,结实的门被踢开,甚至已经能听到金属弹簧承受不住压力而断裂开来的古怪声音。
贴身背心与迷彩长裤,灰色的短靴踏在地面隐隐有威,熟悉的装扮,意识模糊的赵檀隐约瞧见这个身影,低骂一声便也放心地扔下自己意识的最后一丝挣扎,昏厥过去了。对他而言,齐武夫即便姗姗来迟,也已经注定这场遭遇战的结局。
在大片的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眼里,又或者是陈暖心眼里,齐武夫犹如一尊魔神,约莫五十米的直线路程几个大步便到了,比之电视里的短跑冠军过而不及,一群踩着赵檀的汉子才反应过来转过身去,看见的便是一个身材说不上有多强壮却带着扑面而来的隐隐压力作用撞过来。
排山倒海,犹如群山之巅的刹那芳华砸落人间,一浪接一浪的冲劲在撞到第一个倒霉汉子的瞬间便伴随着大片的血水喷向半空,整个身躯像散架了似的尽数脱臼,五脏六腑估计都被撞的分泌失调,因为可怕的后坐力,撞上另一个汉子,跌倒,像多米诺骨牌,群山齐倒。
全场哑然,没有人发声。任由十来人在错愕与惊讶里看着那已经在地上吐血又夹杂着白沫物质的倒霉汉子,即便那个硬抗一击后坐力的汉子,胸口发闷之余口腔也溢出些许血液,一种腥甜的味道逐渐浓郁。
相比赵檀方才大从打的有声有色精彩纷呈到各方面的不支与齐武夫绝对压迫力下的巨大优势,称不上两个极端,却也足够震撼。
围观的群众并非练家子,却也知道个中强大与弱小,在他们的认知范围里,赵檀已经是个强的让人啧啧称奇的猛人了,毕竟一个人单挑三十来号人还临危不惧,无非最后被打的惨了一些,却也着实是条汉子。
可齐武夫的出场到这么一个彪悍的开局,无数人的脑海直接在齐武夫的脸上贴上超人和变态的标签,因为齐武夫表现出来的武力值已经远远超过他们认知的范围里,如同七龙珠里的孙悟空平白无故出现在现实生活里的那般,有些错愕,甚至可以用梦幻一词形容。
至于十来号陈虎邱手下的人,知道这个钢板钢到金刚石的程度,说不准还是金刚钻都撬不开的异种。虽有恐惧,却也悍不畏死,抱着人多欺少和不要命的理念,朝着齐武夫这个在他们内心已经埋上魔神种子的猛人冲杀过去。
深冬的冷风划过一些人的脸庞,作用在这座还算挺大的城市里头。熙来人往的街道数不胜数,总有一两条宽敞大道里上演一出一些人生平罕见的好戏。
十来号人迎面包围过来,齐武夫大致看了眼倒在地上没有动静的赵檀,隐约感觉的到些许呼吸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些,心里头也有点愧疚,一来自己的疏忽觉得那陈家人不敢妄动,二来本就可以陪同赵檀一同去看看他老子。
目光冷冽,脚跟用力,踏出数步陷入人群里,钢管四方八方而来,或是阴损的,或是刁钻的,又或者刚正不阿的硬碰硬。齐武夫轻轻吸了一口长气,整个身躯膨胀了一些,隐藏在骨子里的爆发力比之离弦的箭迅猛,比之崩塌的雪崩澎湃。
猛虎下山,挂脖,扯耳,正拳击胸膛,脚下让步,接二字钳羊马,沉桥、左右破排手,帖肉打肉,寸劲十足,带着八极拳的刚猛,夹杂咏春的缠绵幽柔。提肩,落膀,脚下步子飘忽不定,无数迎面而来的棍棒躲的惊险,却也没有多大危机。唯独几个只得硬抗的棍子闷沉地砸在身子骨上,不吭声,冷着眼睛,脑海任由身躯的本能做出反应,拳风凌厉,如狼似虎。
像头悍不畏死的守山犬,盯着猎物不放,厮杀掠夺。
一个接着一个,从十来号人逐渐缩减至四个还精力充沛的汉子。
而在方才的片刻里也有一些赵檀没彻底干翻爬起让齐武夫干翻的傻子,如此算来,齐武夫差不多挑翻了全部,相比赵檀放倒十人自己被打成猪头的战绩,显然有些变态了。
风轻云淡地三两手八极拳,齐武夫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都留了分寸,除了第一个实实吃了他一记全力贴山靠的可怜汉子,其他大多都在齐武夫的手下留情中不用在将来的生活是当残疾,至于那第一个人,不死是万幸,活着也该瘫痪将来的大半辈子了。
剩余四个再被放倒四分之三,剩余一个早便有了自知之明,内心对于齐武夫没有仇恨,而是恐惧加上敬佩,毕竟自己也是打打杀杀过来的人物,不说大风大雨,也在刀口上滚过,梦人虎人都见过,如赵檀这厮,他也不是没有遇见过,都是理解范畴之内的人,至于齐武夫,当真让他无话可说,印象里,他那个像个疯子的老板也没这般能耐。心下觉得老板是踢到了钢板,可能捉不走这个赵檀了。同样的,自身并没有犹豫,汉子一声不吭地挥着钢管两步跑到齐武夫跟前,动作对于寻常人而言已经非常凌厉,只是遇上的对手更加无解罢了。
齐武夫一个侧步,一个推手撩腿,汉子倒在地上,一脚踢开汉子手里的棍子,踩在汉子的胸口,让其不得有半分动弹。抬头看向已经走过来的陈暖心,又低头看了看昏厥过去的赵檀,轻声道:“会开车吗。”
陈暖心点了点头,刚准备自个儿应承把赵檀送去医院,齐武夫却一记掌刀切在倒地汉子的脖颈三叉神经,使其短时间昏迷,扛于肩头,绕过陈暖心,不予理睬。走到赵檀身旁,再将赵檀扛在肩膀上。
将赵檀扔进副驾席上,再将被打晕的汉子丢进车子的后备箱里,还算有人情味的等陈暖心上了车才开往北京医院。期间翻出赵檀那已经岌岌可危的碎了壳子的诺基亚,被赵北虬打了一个电话,大致说明了情况,示意赵北虬可以先来北京医院一趟。
然后一路沉默,陈暖心面对齐武夫不比面对赵檀,总觉得正在开车的这个人喜怒无常,和他老爹陈虎邱一样。
齐武夫目光清冷,脑子里打起一些算盘,透过后视镜的斜对角看着赵檀的狼狈模样,轻叹一口气,那与世无争的瞳孔里有了细微的杀意。
052…开荤
北京医院人满为患,交通拥挤,即便齐武夫这辆车的隐性特权也无法打破一堵再堵的局面。这般纠结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直到赵北虬杀将出来以后,一切顺水推舟,水到渠成。
基本便是大片十字路口的车子明明该是绿灯前行也被组织为红灯不让前行,几个红绿灯的功夫,北京医院拥堵的路上便已彻底宽敞,没有哪个不知好歹的傻子敢于站出来说这是不公平待遇,毕竟一个个挂着冲锋枪的特警站着一排像在迎接主席似的架势,一个个都以为医院今天要迎接什么大人物了。
事实上,齐武夫这辆已经撞的有些畸形的宝马750Li本该执行票检,却在畅通无阻的情况下被彻底放行。一路大摇大摆,直驶急症室,又在白衣医生的带领下左拐右拐,跑到一个高档的手术室,赵北虬大口吸烟坐在板凳上敲着二郎腿看着昏迷不醒的赵檀,没好气地笑道:“这熊小子,这么不经折腾,太丢我老赵的脸了。”说完便把还有三分之一的烟吸了个通透,一脸阎王老子要去捉人的神色。
齐武夫简明扼要地说了个大概,期间赵北虬干笑过几声,约莫便是看着陈暖心嘴里说着赵檀这小兔崽子的坏话,还关怀备注地问及陈暖心那小伙子有没有弄疼你诸如此类的露骨话语。听的陈暖心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明知赵北虬在推敲讽刺,却也不好翻脸,一来人家二话不说便能把自个儿大卸八块,二来自己本就不占理,心虚使然,只好闭嘴不言,冷着一张脸任由赵北虬嘴上折腾。
三五分钟的事,又一根烟的功夫,赵檀的伤口已经大致被处理过了,都不是致命伤,仅仅是脑部吃了一记重棍,有轻微脑震荡的针状,睡一觉调理个几天也便无恙。赵北虬用潜台词给医生指点迷津,乐得那个医生低头哈腰地一阵讨好。
“你老子是陈虎邱?”赵北虬坐在板凳上,老大不小却依旧吊儿郎当的模样,显然赵檀骨子里的那些纨绔和不羁大多是随着这个老子的性子流淌下来的。一脸无所谓地看着陈暖心问道。
陈暖心没多少错愕,毕竟这种城府老道为人诡异却也暗藏圆滑的老家伙没眼力劲还能跑到这种位置来,不是天方夜谭就是全世界的人都成了瞎子。点点头,示意没错,也明确地囊括了这个老子的脾性就是这样。一脸事外人的模样,巴不得赵北虬一怒之下带上几个部队把陈虎邱的老巢给一锅端了。
对陈暖心而言,这个在她八岁那年当着她面打死她母亲的父亲,仅仅象征性地把自己当作一个女儿养,没给过关怀,却给予诸如此类的限制。高中第一次自己爱上的男友在相恋一个月后悄然无声地人间蒸发,甚至老师给出的说法都是整个家庭都联系不到的答案,大学时代,喜欢上老师,大胆表白,却被老师拒绝,基于自己的死缠烂打,然后,那个老师也同样人间蒸发了。陈暖心都知道,一切都是陈虎邱所为。
在那之后,陈暖心的一举一动更是被封锁住,即便出行自如,却总得有那么一两个人跟着,有时自己能发现,有时又无法发现。
若非昨天晚上芒果酒吧里的那场闹剧,她也没这一出逃跑的好戏,对于赵檀,并无恶意,无非是能看出这个公子哥有点背景,想借着这股东风让那陈虎邱吃个哑巴亏,可没想到陈虎邱还是有手段将赵檀整成这幅模样。
说来并非陈虎邱的能耐太大,而是齐武夫的疏忽和赵檀的没有丝毫戒备,等来得及戒备的时候又不曾想着靠赵北虬的能力帮自己脱险,造成此番有惊无险的尴尬局面。
可赵北虬的怒火虽未表现在脸上,却实足是在心里憋了有些时候了。既已确定来人是谁,这个燕京脚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