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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四天院伽椰子之前,我有想象过它此时的意识态形象人形的,非人形的,可以看出女性轮廓的,已经彻底丧失人类轮廓的种种猜测都在我实际看到那个形象时,化作了意想不到的惊讶。因为,此时的四天院伽椰子根本就没有形体而言。当我就走进,我就感受到它在那里,但实际上,我看不到它。我所面对的,只是一片左右方向,没有尽头的黑暗空间,它仿佛无处不在,又仿佛只站在我的面前,虽然站在面前,但我和它之间的距离,却也很难用“远近”去描述。它也并非是这片黑暗空间本身,而更像是一个看不见的幽灵,位于一个和我不会产生交集的另一个空间里。
这片黑暗空间虽然无法视物,却可以听见声音。细细听,那仿佛是无数的人在噫语,在啜泣,又仿佛是海浪在冲刷着无形的沙滩,这些声音让人感到不详,让人觉得恐怖,让人陷入一种忧伤,当这种忧伤越来越沉郁,就会陡然生出一股歇斯底里的情绪,于是,原本需要细细听才能听到的声音,也变得歇斯底里般震耳。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有哪一个人类个体的意识态会是这副模样。我觉得这里很危险,如果可以的话,想要立刻转身离开,然而,我必须和四天院伽椰子对话,无论它此时还是不是她。
似乎察觉到我的决意,黑暗空间被分开了说实话,我并没有看到更确切的景象,黑暗分开了也还只是黑暗,只是有这么一种被分开的感觉,就好似有一种力量,轻轻拂开了帘子,露出内里的东西,虽然还是黑暗,但是,仅从感受来说,内里的黑暗和之前的黑暗,并不是同一种东西。
有一种仿佛幻觉般的波动传来,就仿佛是我自己的想法,这个想法在对自己说:“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我觉得,这是四天院伽椰子,或者不是四天院伽椰子,但确实是正在控制四天院伽椰子这个躯壳的意识,在对我说话。
“我想要知道你的打算。”我这么对着黑暗说到,虽然张开口,也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否发出了声音。
“和最终兵器融为一体。”那个声音,也仿佛是我自己的想法,如此回答者我的疑问。让人不由得怀疑,会不会是自己在自问自答。
“你已经失败了,你根本无法取代她。”我说。
“加上高川的话,或许会有不同。”黑暗这么回答,又仿佛就是我自己的念头,“之前就已经说过,计划是由我们去执行的。不是我,是我们。之前的失败,正是因为没有做到这一点。”
“你应该明白,我也有自己的计划。”我说。
“所以,首先,让我们融为一体。”黑暗的意思传达,“计划进入强制执行阶段。”
当这个回答,还宛如我的念头般在我的脑海中回响时,我已经强烈地感觉到了,有这么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为这次沟通划上了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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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7 生与死()
存在于四天院伽椰子的残骸中的意志已经无法再确认究竟还是不是四天院伽椰子了。,。第一次融入右江的失败,让这个奇异的存在失去了许多东西,它似乎也无法再变回人形,无论是物质态的身躯还是意识态的内部,都被挖空了一大块。触手怪物的模样,就像是其现存本质的真实写照。即便如此,它仍旧存留有执行原定计划的意志,或者说,我更觉得这是一种执念。
然而,就算四天院伽椰子变成了这般残骸的模样,其意识态的危险却不比它在完好时更少。我感知着这片意识态中的黑暗,感知着在这片黑暗中存在的那无形无状的东西,由衷感到莫名的恐怖。我无法理解黑暗中的东西,也同样不明白,出现这样的东西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唯一清楚的是,它开始向我暴露爪牙,就在我进入之后,开口之后,就以难以言喻的方式,侵蚀着我的精神。作为半吊子的意识行走者,这是我进入意识态后所遇到的怪异中,最为险恶的怪异。
“来吧,让我们弥补过去的失误,我们将融为一体。”这样的话语,也仿佛是我自己的念头,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中回荡。这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声音,我哪怕遮住双耳,类似的意思也自然而然地于我的脑海中自然生出,我之所以不认为这是自己的想法,仅仅是因为我不觉得自己会这么想而已。
“计划进入强制执行阶段。”黑暗中的声音再度浮现。我觉得这个说法有点意思,就像是网络球或五十一区,亦或者别的什么幕后策划人,在最初的预计中,就已经将此时的情况和应对方法准备好了一样。也许梅恩先知真的可以预知到这一幕吧,我并不否定这种可能性,但相对的,我也从来都不打算按照对方的想法去做哪怕对方也有可能预估到这一情况,而事先准备好了,才使用“强制执行”的说法。
黑暗中的那东西开始变化。尽管我看不到,但这种变化的动静在感知中十分强烈,只是,无法辨析到底是怎样的变化。我只是知道它变化了。而在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退出意识行走。有一种力量将这片黑暗化作牢笼。然后,它出来了,那无形无状的,无法看到的东西。就好似蛇的爬行,好似水的流淌,好似一堆虫子熙熙攘攘,好似从一个细胞开始快速而又无止境地增殖,就这样从深深的黑暗中涌出。
我还是看不到,但我已经生出鸡皮疙瘩。在黑暗中,我也同样无法确认自己的形象,因为,黑暗遮掩了一切,而我仅仅拥有“自己”这个概念。然而,当黑暗中的“它”涌出的时候,我反而可以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变得可视,变得形象,就像是底色太过深浓,而将那隐约的浅色轮廓衬托出来一样。
我是一个“人形”,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是,无论身躯还是手脚都没有具体的细节,当黑暗中的“它”扑上来的时候。我就好似被咬了一口。作为“我”的人形的右手缺损了一块,这个部位正是被“它”咬住的地方。
完全无法反应过来,虽然可以感知到那东西是“扑”了过来,还“咬”了一口。但实际情况却无法观测到,也无法在咬住之前,确定自己被攻击的位置。
可怕,恐怖。这样的情绪就好似从人形的缺口中涌出,让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我开始移动,但是速掠没有任何效果。我可以看到仅以“人形”这么一个形象的自己正在用力挥动双臂,迈开双脚,向着不知道是什么方向的黑暗中跑去。我并不觉得慌乱,但“人形”的动作是慌乱的。我想要用自己的理智和冷静,去压制油然而生的恐惧感,去让自己这个人形的身躯恢复正常,然而,这个念头就像是被隔离了一样。我只能看着人形的我自己跌跌撞撞,避开黑暗中的它的第二次攻击。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追逐的时间应该很短暂。黑暗中的“它”,要比这个人形的身躯跑得更快,不,关于“它”的动作,不能说是跑,因为“它”并非人形,也没有双脚,它就是冲上来,滑过来,蜿蜒着,将我逼到角落说是角落,但却无法实际看到壁障,四周仍旧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黑暗,只是有一种到了尽头的感觉而已。
黑暗中的“它”再一次扑上来,明明是我,却不受到我的想法控制,陷入恐惧和慌乱之中,无法动弹的人形身躯,就这么被扑倒,然后肩膀缺损了一大块,就好似被硬生生撕咬掉了,紧接着是双脚,左手,连腹部都空了一大块。“它”的啃噬迅速、残忍而混乱,完全不留余地,也没有任何松懈,在我还在尝试进行挣扎和反击的时候,就完成了对我的肢解。就如同在我在宇宙虚空中的模样最终只剩下一颗头颅。
同样的,我也没有死,虽然很恐怖,那巨大的绝望感让人几乎要晕厥,但我也仍旧清醒着,清醒地感受自己到底是如何被肢解,如何被啃噬的。黑暗中那看不见的“它”,盯着我仅存的头颅,这一次,失去了人形其它部位的我,却觉得反而可以完全控制自己这个身躯了虽然只剩下头颅,却可以控制自己的嘴巴,眼睛,耳朵,鼻子,呼吸。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跳动,感觉不到神经上的痛楚,却可以感觉到,有如同岩浆一样灼热的东西,从自己尚存的一点脖子处流淌出去,然后,又从我的眼睛、耳朵和鼻子中流淌出去。
这就是“流血”我下意识明白了这一点,可是,也仍旧无法看清楚,这血到底是什么样子,何种颜色。
我可以感觉到,黑暗中那看不见的“它”再次张开嘴巴,我可以想象出一个有着尖牙利齿的巨大嘴巴,这样的想象甚至让我觉得,这个“它”的全部形象,就是这么一张恶魔般的嘴。
就要“它”咬下来之前,我依稀听到了乌鸦的叫声。我幻想出夸克,我认为那就是夸克。我觉得夸克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在这个意识态中,我肯定夸克已经在这里,我不意外为什么夸克会出现,只是觉得它姗姗来迟不。应该说,已经太迟了,我不确定,自己被啃噬殆尽的话会变得如何,但是。我觉得自己就要知道了。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只乌鸦的形象抽象极了,就像是鸟的形象支离破碎后,在以完全不正确的方式拼凑起来若非我知道那就是夸克,否则,还真的无法在第一时间中辨认出那是一只鸟的形象。
夸克不是去啄咬黑暗中那看不见的“它”,而是笔直地一头扎在我的头颅上,大概是被黑暗中那无形的“它”啃噬的痛楚太过巨大,从而遮掩了被夸克扎中的痛苦。夸克啄住我的左眼球,将之生生扯了出来。一口吞进肚子里。虽然只是一颗眼球,我却觉得自己整个人,所有的意志,都被伴随这只眼球被扯了出去,被夸克吞进了肚子里。残存的感觉,迎来了失去左眼的头颅的终焉,黑暗中的“它”一口口咬掉了,吃掉了,于是,我对头颅的感受也顿时烟消云散。
我还存在着。但却已经变成了一只乌鸦。我仍旧拥有“自我”的认知,但在此之外,再没有其它的认知,因为
我就是夸克。
亦或者说。我成为了夸克。
我随着那颗眼球进入夸克的内部,以这么一个抽象的乌鸦形象,扑腾着翅膀飞起。黑暗中的“它”没有理会,它似乎在啃噬完我的人形后就离开了。我感觉到,黑暗中那无形无状的东西正在退潮般,收缩到更深处。但再仔细去感受一下,却又不觉得是“回到深处”,而是“前往某个地方”,只是碰巧那个地方正好位于黑暗的深处。
我挥动翅膀,朝着感应到的方向,那黑暗的深处飞去。因为,我只有这么一个选择。除此之外,既无法离开这个意识态的世界,停留在原地也没有任何作用。我已经无暇顾及物质态的身躯,我想知道,黑暗中的“它”前往的地方,究竟是不是右江的意识态。我觉得四天院伽椰子的物质态残骸虽然从右江中脱离,但是,仍旧在意识态的层面上保持有某种联系。
物质态的战斗已经失败了,不,应该说,事实已经证明,用那种方式根本无法战胜身为最终兵器的右江。而在意识态的战场上,虽然四天院伽椰子也已经失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