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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间,庄云燕的指尖触到一丝湿润,惊看过去,凌双华紧闭的双目,无声的滑下了两行泪水…
☆、第68章 隔世繁华
庄云燕的指尖触到一丝湿润,惊看过去,凌双华紧闭的双目,无声的滑下了两行泪水…
独孤铭再见凌双华时,已经是一捧黄土了。
庄云燕将双华葬在慕容皇陵,就在慕容乾的墓冢边。
“有你世子哥哥陪着,总不会寂寞。”庄云燕看也没有看独孤铭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燕公子!”独孤铭喊住他,“双华是朕的女人,葬在独孤家也好,凌家祖坟也罢,你为何要把她和慕容乾葬在一处?”
“皇上若是不喜欢,刨开重葬便是。”庄云燕冷冷回道,“我只知道,要想双华安息,只有与世子在一起。”
“你…”宋卿急道,“怎么能这样和皇上说话!”
“燕公子一向如此!”独孤铭摆了摆手,“双华在朕的心里,这一世都不会忘,她葬在哪里,朕也可以不计较。你庄云燕心里再对朕嗤之以鼻,天下已经是独孤氏的,百姓安居乐业,再无外患,你燕公子看的真切,也是无话可说。
凡是古难全,朕本从不信这话,而今却也是不得不认。朕已经无法原谅自己,只希望燕公子不要过于怨恨朕。”
戚祯抱肩左右看看这二人,摇了摇头。
独孤铭祭拜完双华回到宫中,连绵的皇宫从未如此沉寂过,独孤铭一步步走着,却从未感觉这般的寂寞。
周熙经此一事,心力交瘁,已经卧床数日,见独孤铭回来,坐起了身。独孤铭虽未怪她,也无怨言,但他眼中深深的伤怀却被周熙尽收眼底,这是他一生的遗憾,一生的痛苦。
独孤铭抱着旗儿,嘴角显出些笑意,周熙安乐的看着这父子,这久违的平静让她觉得心满意足。
就算他心中深埋着那个人,只要还在自己身边,就这样平凡一生,也是好的。
光阴荏苒,转眼便是两年的光景。
燕城
英王慕容烈夫妇带着王府一众安居在这燕城,在无声门的助力下建了坊清阁,饱藏古今书籍,引来无数文人墨客齐聚。燕城有全才公子庄云燕,又可饱览天下书籍,一时间独具清华之气,成为大晋美谈。
坊清阁有位慕容姑娘,侍奉慕容夫妇得体妥当,将这偌大的坊清阁打理的齐齐整整,燕城人提起这个慕容姑娘,个个都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
戚祯用肘子顶了顶仲白露,捡了个果子咬了一口,“白露,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这么耗着可就成了燕城老女,我看昨儿来求亲的那人模样也算不错,家里头又富贵,配你可绰绰有余,别再挑挑拣拣了。”
仲白露白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吧。”
戚祯嗤嗤笑道:“要是你谁也看不中,和我戚少镖头凑合凑合也行。”
“凑合!要你凑合!”仲白露伸手便要去打他。
二人正嬉闹着,城门口的无声门人来报,“掌门从京城回来了。”
仲白露瞪了瞪戚祯,收手理了理衣裳。
“小姐,燕公子回来了!”
坊清阁里,一个灵巧的身影闪了出来,咧嘴笑道:“这趟去的不久,这都回来了。”
庄云燕骑着马驶进燕城,直往坊清阁而去,戚祯看着他策马的背影,啧啧道:“看看,掌门这心里头只有她,路过都没看看咱俩一眼。”
仲白露抿嘴笑道:“那你变做个女人,看看可比得上她!”
“燕大哥!”
庄云燕还未下马,喜色已经泛上眉梢,勒住缰绳,笑吟吟的看着奔出来的身影,跃下马快步走上前,一把搂住眼前的女子,“这一路都惦记着快些回来见你,让我好好瞧瞧。”
“双华天天念叨着你呢。”仲白露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不过十余日没见,亲热成这样,掌门,可得注意着威严!”
庄云燕不愿挪开眼神,又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拉着双华的手往坊清阁里去了。
仲白露给他倒了杯茶水,几人坐了下来。
“周熙…好么?”双华迟疑的问道。
庄云燕喝了口茶,蹙眉摇头说:“不好。生下旗儿后,她的身子每况愈下,这次我进京瞧她,已经难以起身了。”
“掌门替她寻的药,也没用?”戚祯面露担忧。
“周氏一族单薄,周熙自小身子便弱,旗儿生的艰辛,体质耗损巨大,如今也只是养着续命,独孤铭遍寻名医也是不见其效…”庄云燕叹气说,“只盼上天念及她心地善良,再多给她些时日,多多伴着旗儿长大。”
“要不是她…只怕我早已经死了。”双华垂下头,“谁能想到,她竟会为我筹谋的这样好。”
“这招以死遁世,连我戚祯也想不到。”戚祯赞叹道,“这样的女子,难怪龙师兄甘愿守着她一生一世。”
“旗儿生的如何?”双华眼睛泛起光泽。
庄云燕笑道,“好得很,像他的母亲,虽才两岁多,可已经显出不俗的天赋,聪明可爱。周熙让旗儿唤了我声师父,算是拜入我无声门座下了。”
双华想起襁褓中的独孤旗,欣慰不已。
“双华既然喜欢孩子,掌门与你生个便是。”仲白露做了个鬼脸,“这都两年了,你俩也没个说法,真是急人!”
双华脸一红,庄云燕按住她的手,宽厚道:“不急,能陪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
几人在坊清阁陪慕容夫妇用完晚膳,仲白露与戚祯识趣的先走一步。庄云燕十多日不在,对双华也分外依依不舍,二人在园子里坐着,看着天空高悬的明月。
“这次我进京,本也就是给周熙送药,在宫里偶遇独孤铭,也与他聊了许久…”庄云燕装作漫不经心道,“他…是真心悔恨对凌家犯下的过错。我去慕容皇陵拜祭过世子,守陵人说,独孤铭每过几日便会来看你,带着一根糖人,一坐便是几个时辰…凌家的墓园他也常常去拜祭…”
双华心中已无波澜,死过一次的自己,还有什么难以看开的,“只求他履行对天下的承诺,善待周熙,其余的,我都不在意了。燕大哥,我心里已经什么都放下了。”
庄云燕轻轻握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温柔的吻了下去,“我知道你越不过世子离去的坎,来日方长,燕大哥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双华眼眶湿润,倚在了庄云燕的肩上,“凌双华已经死了,今日的我是慕容家的女儿,替世子哥哥照顾双亲,我在他坟前发过誓,他未尽的事我替他去做,他没走完的路我替他去走。慕容伯伯也希望我与你早日成亲…可是…我欠世子哥哥太多太多,燕大哥…”
庄云燕轻拍着她的背,“燕大哥知道…双华重情重义,我会一直等着你,直到你走出来的那天。”
润城,慕容皇陵。
一个人影趁着夜色摸进了陵中,看了看襄王慕容乾的陵墓,目光停留在了紧挨着“凌双华之墓”上。
凌双华虽是葬在慕容皇陵,可与慕容乾并无大婚,这墓碑上也写不出什么名号,寥寥数字,道尽了这个女子坎坷的一生,在这秋风瑟瑟中更显落寞。
人影怔怔跪了下来,“双华…世子哥哥来看你了…”
☆、第69章 依约相逢恨晚时
润城皇宫
周熙身子每况愈下,独孤旗摇着她的手,“母后,陪旗儿玩呢!”
崔嬷嬷抱起皇子,“殿下乖,娘娘累了,让她睡会儿再陪殿下。”
“母后整日都在睡…”独孤旗伸手去摸周熙的手,周熙缓缓睁开眼,挤出笑来。
独孤铭退了朝来看周熙,崔嬷嬷抱着皇子退后了几步。周熙想起身,却是使不出半分力气。
“熙儿,快躺下!”独孤铭扶住她的肩,在她床边坐下,“燕公子带来的药服了没,觉得如何?”
周熙喘了喘道,“觉得…好些了。难得燕大哥远在燕城,还惦记着我。”
崔嬷嬷抱着独孤旗出去,轻轻掩上了房门。
“皇上…”周熙才喊了声就咳了出来。
独孤铭心疼的拉过她的手,”朕在这里,你好好歇着,朕陪着你就好。”
周熙缓了缓,喃喃道:“若是我走了…皇上…您身边就只有旗儿了。”
独孤铭泛起酸楚,装作嗔怒道:“不许胡说!熙儿好得很,庄云燕那么本事,他给你寻来的定是最好的药,你一定可以好起来!你我还要看着旗儿长大,你我一起!”
这两年来,周熙身子虚弱已经无力侍寝,也曾多番提出让独孤铭纳些妃嫔,为独孤家多诞些子嗣,可每每提起都被独孤铭一口拒绝。凌双华已死,独孤铭心如止水,只想与周熙安度此生,守住大晋的江山。可惜天意弄人,周熙身子每况愈下,独孤铭负了一个,不想再负另一个。
周熙倾尽财富于他,又为他生下皇子独孤旗,独孤铭俯下身子亲了亲周熙苍白的面颊,“熙儿,你一定会好起来,朕一定会让你好起来。”
润城街上。
一个戴斗笠的男子远远注视了英王府许久。英王府虽然无人住着,独孤铭也没把这么好的府邸赐予旁人,牌匾上“英王府”三个大字虽是布满灰尘,可仍难掩昔日的荣光。
男子抬起头,斗笠下是一双亮若寒星的眼睛。
长街另一头,是周康的雍王府,这几年周康很是得势,独孤铭没有兄弟,周皇后的弟弟自然享尽封赏,权倾朝野,加上周康很是有些能耐,精通权术,嵇冰勇猛有余,宋卿过于文弱,孙少然毕竟是江湖出身,就算对皇上忠心耿耿,却难成肱骨之臣。
大晋朝中权贵多与周康交好,慕容萱又是前朝公主,于南平旧臣中更是有些威望,雍王夫妇已是大晋国首屈一指的势力。
慕容乾死后,独孤铭更多的只有依仗这个小舅子,周康再不服他,可对姐姐周熙言听计从,有周熙在,也不愁压不住周康。
雍王府奢华几近皇宫,雍王妃慕容萱俨然已是京城一品贵妇,比起昔日做公主的时候风光何止百倍!即便如此,慕容萱仍日日进宫看望周熙,侍奉汤药,周康看在眼里,对这个妻子也是无可挑剔。
慕容乾看得出神,身后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乾大哥,我们只是路过京城,你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慕容乾点头道:“我知道。周皇后救我不易,此时我若是现身,不但会连累她,燕城的爹娘只怕也会受到牵连。我不过是触景伤情…没事!”
“三小姐可谓忠贞烈女,当年在觞城…我还那样误解她…”
“敏敏…”慕容乾转过身,“双华被独孤铭逼得自尽,此仇我不会忘。你我回到燕城见到我爹,再作打算。对了,你可有打听到为何嵇冰的上将军府空无一人?嵇冰人在何处?”
陆敏敏叹了声道:“已经打听过了,听说在英王府举家迁走后不久,嵇将军就求皇上准他镇守荆州,皇上再三挽留,可嵇将军心意已决,这一去,已经两年没再踏入京师半步。”
“守荆州?”慕容乾垂眉摇了摇头,“既是耿直纯良的男儿,总还是越不过替独孤铭害死我的这道坎儿,大晋栋梁苦耗在那荒凉之地,也是苦了他。”
“乾大哥还是太宽厚了。”陆敏敏咬唇道,“他既然替皇上担下此事,就算在荆州待上一辈子,也是他自己造的孽。”
慕容乾微微抬起斗笠,朝着宫门方向遥望了几眼,“润城还是不宜久留,我们早些离开。”
皇宫
天阴沉沉的,周熙抬头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密云,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来人!”周熙喊道,“传龙青见我!”
龙青一得空便在宫中佛堂为周熙诵经祈福,他只求上天取了他的阳寿,再多给大小姐些时日。
“小姐!”龙青一进屋就闻到浓重的汤药味。
“龙大哥…”周熙撑着床褥坐起身,“坐。”
龙青不敢坐在她床榻上,可离的太远又听不清她气若游丝的声音,走上前单膝跪在她的床边,静静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