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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有几位身份超然,足以影响“乐园”未来进程的大人物正围绕在西大陆地型图的周边,面色严肃地讨论着这个给人类带来无数烦恼的世界。
长老会的精神领袖大长老,财务总管三长老,军事总参第七长老,培育司的负责人第五长老均与会参加,术研所也一反与长老会的各种明里暗里的对峙状态,由伊芙领头,带领几名主要负责人参与讨论;自然,作为光明教会代表人物的巴诺及其手下也身在其中。
人多自然意见多,纷争多,纷乱的争执声几乎把会议室搅和成了一个菜市场。不过,巴诺却是直接屏蔽了这些关于形势、关于任务安排、关于责任分担之类的讨论,完全把争执声当作是背景音,只有在声响过大的时候,偶尔伸手刮了刮耳廓——这一次在西大陆出问题的是快速扩张的新型魔植,亦即术研所大力主张推广的魔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会给光明教会在西大陆的驻军造成一定的困扰,但毕竟不会影响全局。所以,巴诺乐得安静扮哑巴。
浅灰色的地图模型在地面上起伏着,呈现出西大陆的立体地图。其中有些地方呈现红色,有些地方呈现蓝色,有些地方则是一片绿色,更多的却是灰色,各种深的浅的灰——不同的颜色代表着此地的状态。灰色区域的是被亡灵占领的区域。灰色越深,则亡灵的数量质量越可观;红色的区域是交战区域;蓝色区域是人类控制区域,而绿色区域则是此次出问题的区域——魔植失控区。
是的,术研所主推的快速生长的魔植出现了部分失控的现象,它们在西大陆的大地上肆意地滋生,不仅干扰了人类的生存空间。同时也快速复原着被亡灵侵蚀的“死地”——甚至而言,失控魔植的“复员效果更佳——如何处置这些失控魔植便是今天的主要议题。
“西大陆的耕地严重不足,军队的粮食主要依靠东大陆与北大陆的支援。这种情况已经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伊芙没有理会已经吵得快要掐起架来的自家心腹手下,而是站在巴诺身边。轻声慢语着。
“西大陆需要自给自足才能保证击退亡灵——我一向是如此坚持,”巴诺语带保留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同样试探着伊芙的态度,“只是很可惜,‘乐园’一直未能向西大陆提供足够优质的良种。”
“这可不是我们的问题,”伊芙微一耸肩,“我们近三年来呈送了四种杂交粮种,不过,培育司那边一种也没有批准。”
“术研所提供的粮种太过霸道,对地力的消耗极大,虽然能在短时间内提供足够数量的粮食,但对一个区域的可持续发展极为不利,”身为培育司的负责人,第五长老盖娅立马从争执中抽身出来,以作说明。
“非常时期就应该使用非常手段,”伊芙倒是对此毫不介意,“难道要等到西大陆饿死人了,你们才愿意有所变通?”
“这无异于饮鸩止渴,我的职业操守不可能允许这样的实验品种投入大规模生产——这一次西大陆的魔植失控就是太过于激进的恶果。”
“我倒不觉得这次的魔植失控就一定是件坏事,”出人意料地,给出这样结论的竟不是术研所的人,而是从会议开始后便始终沉默的大长老,“‘活化3号’的主要用于复援死地’,虽然它现在失控以致过度生长,但它却始终没有违背它的核心原则,它的培育目的——就算生长失控,它也一直在执行‘复辕工作——从这一点来看,‘活化3号’还是一款成功的新型魔植。”
大长老一发话,无论是长老会的人还是术研所的人都欠身表达信服——这就是实力带来的绝对权威,就算是双方立场不同,也不妨碍这种对强大实力的由衷尊敬。
“大长老英明,只是,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这些魔植控制着新‘复辕的土地,不允许任何人类靠近,它们的过度生长,也带走土地的生机,其最终的结果恐怕只比成为‘死地’要稍好一些。”巴诺不是植培师,自然不会受到大长老的威压——那种只作用于植培师内部,有着强烈等级差距的威压。
“休斯金和陀斯诺维在第一次援助归来的时候就有提出过这样的隐患,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在进行研究,虽然有一定突破,但短时间内却是无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大长老给出的答案令术研所的人脸色稍些不太好看——只有伊芙琳始终面不改色,甚至连唇边一贯的微笑也没有丝毫变化,镇定得令人惊讶。
“依大长老的意思,我们需要安排两个作战计划,”长老会的军事总参顺势接上了大长老的话——这位沉默的老人家是少量几个不参与争执的明白人——只听他在大家无比关注的目光中继续道,“一个短期计划,以及一个长期计划,其中包括对失控魔植的临时利用机制,以及最终的解决方案。”
“这似乎是一种挺不错的安排,”伊芙琳慢悠悠道,“我们也一直在对‘活化3号’进行优化,相信很快就能整理出短期控制的方法——当然,我们也愿意与休斯金及陀斯诺维合作,毕竟这两位可是足够开明的聪明人。不过,如果可能,我希望再有一位特别人士能够加入这次的研究中来。”
“你要谁?”大长老皱巴着一张老菊花脸,不是很乐意地望着伊芙——别看眼前这个小家伙年纪不大,但那一脸子的鬼主意可是多得不得了,并不比他们这些活了一百来岁的老家伙们差上几分。要知道,术研所的上位机制可是比长老会要更加地复杂,也更加地残酷。
“大长老别紧张,不会是什么麻烦人物的,”伊芙琳有些贼兮兮地笑着,瞥向巴诺的目光中带着别样的戏谑,看得巴诺不由自主地蹙起眉——
“伊芙琳,你难不成是想要让西维亚加入这样的研究?”巴诺思及此,眉间不只打了一个结——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伊芙琳对西维亚就这么感兴趣?
“当然,”伊芙琳一弹指,笑道,“‘活化3号’的技术仿自一个得到一部分印卡如亚传承的小文明,由于文明缺失——无论是这个小文明得自印卡如亚的文明缺失,还是我们得自这个小文明的文明缺失——‘活化系列’的稳定性一直不太好,所以,我相信,如果西维亚能够加入到研究团队来,一定会对我们有所助益!”
“她还太年轻,”巴诺不太乐意西维亚淌入这趟混水中来。
“没事,就让她当助手吧——大长老,您的意见如何?”伊芙琳没理化他的不乐意,直接求教于大长老。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也加入——年轻人多多锻炼总是件好事嘛。”大长老拍了拍巴诺,如是决定。
282 绑架进行时
当西维亚在一片黑暗中醒来的时候,只觉脑袋一阵阵地发晕,颈后部好似快要断掉一般地疼痛,连带着肩背也是硬得生疼——相较之下,她的四肢便是酸软无力,就像是刚刚做完五千米全速竞跑后的状态。
西维亚躺在冰冷的石质地面上呆了半晌,记忆才逐渐回笼,为她呈现了一个极其令人郁闷的情况——她被绑架了。
一切事情的发生是那么地突然,直到现在,她的回忆中依旧是一片混乱,马声、车声、人声…各种晃动的人影,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穿长袍的,披斗篷的…哦,当然,还有巴诺安排在她身边保护她人身安全的保卫人员——这些被精挑细选出来的骑士固然技艺精湛且忠于职守,但是,显然,他们的敌人更是技高一筹,无论是从混乱的制造还是到人员的牵制,绑架者们可谓是计谋叠出,武力值也颇为可观,这才能在巴诺的骑士们手下抢得西维亚…
一边回忆着,一边评价着,西维亚慢吞吞地翻了一个身,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努力伸手到脑后,去碰触那发疼发僵的颈背部——从这里传递的痛楚已经严重干扰了她的思绪,以至于使她无法集中精神分析现状,并筹谋应对之法。
“嘶”手才碰到后颈处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西维亚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情不自禁地在心中诅咒着绑架自己的家伙——这群混蛋难道不知道人类的颈部是非常脆弱的吗?下手这么重,如果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弄死了,怎么办?
诅咒的同时,西维亚从贴身的小袋中取出两瓶活血化瘀的伤药,内服了一款药,然后外用了一款药——这些应急药物是巴诺教她储藏的,旋转的部位非常之隐秘。同时,药物也无色无味,并且,功效其佳。只是,在准备这一应急物资的时候,巴诺曾感慨,希望西维亚永远不会用到它们——很可惜,他现在应该要失望了吧…
西维亚叹息一声,将两个小瓶塞进嘴里,像是咀嚼糖果一样把它们咀吧咀吧地吃掉了——虽然没什么味道。但胜在具有一定营养,能补充一定的体力。
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药瓶”的补充起效,抑或是西维亚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一切磨难。不过多久,她便能磨蹭着坐起身来,轻轻地转动头颅,观察并感应着周围的空间——
这应该是一个封闭式的空间,不大。而且潮湿,墙角应该生了些苔藓类的物质,室内空气流通不太好,气味滞闷,偶尔才有一缕清新的新鲜空气从某个角落飘来——她顺着空气流动的方向挪移过去,却依旧是只看到一片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待在这样一个宁静的黑暗的小空间中,对于普通人而言,会是一种莫大的折磨。人类的想象力是无穷的,越是寂静越是黑暗,他们便拥有越广阔的想象空间——可悲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想到的大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所幸,西维亚是植培师。就算是自己一个人被关起来,她的识海之内也是一派热闹——四个植灵争先恐后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有谴责巴诺失职的,有安抚西维亚心情的,更多的则是对绑架者的身份及目的的种种臆测。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突然间,一束光从斜前方照亮室内一角,白晃晃的光线中,隐约可见一排紧凑的石质楼梯从地面向上延伸,一直通向阳光照耀的所在——由此看来,这里应该是某处地窖一般的存在…
西维亚在两名黑衣斗篷人的推搡中踉踉跄跄地爬上了石梯,她没有像那些坚贞不屈的圣女们那般作出尖叫、质问、责骂、劝解等等不理智的行动,她只是默默地听从安排,尽量减少自己被二次伤害的可能,同时,保存自己的体力,以便于尽快恢复自有实力。
地窖以上是一条古老的走道,无论是地面的砖还是路边的立柱,甚或是倒地的残垣断壁都表明这是一个古老的遗迹——那么,她现在在哪儿,他们为什么把她弄到这里来,绑架她的人到底是谁,意欲为何?
答案,在极短的一段路程后便揭晓,只是,一层谜题之后,却是更多纷繁复杂的谜团——
“比约尔!是你谋划的这次绑架?为什么?”西维亚在看到一片小广场中白衣伫立着的第一学院曾经的偶像同志,立马不淡定地咆哮出声。
“请您不要太过到激动,”比约尔笑得风情万种——此时的他似乎脱去了某种禁制一般,彻底换了一个模样,“过于激烈的情绪波动最终只会令您自食恶果——这里是帕特瑞亚的乐园,欢迎您的光临。”
西维亚还没来得及捕捉“帕特瑞亚的乐园”给自己带来的灵感,便被人从身后重重一推,向前踉跄几步,然后重心不稳地跌坐于地——才一触地,地面上异常的高温便烫得她“嗷”叫一声,一下跃起,又往前跳了两步。
“这是”好不容易站稳身子,西维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