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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公握着十二块卜石,冥思片刻,把石子丢了出去。这十二块卜石,是取自昆仑山中祭拜祝融的火盆,太公用以占卜,向来有奇效。他看看石子在地上的排布,用手指在身边土地上划了一道,接着捡回石子,合在掌中。片刻之后,他再次撒了出去,之后按着石子的排列,又为卦象添上一横。
正在占算,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豪放的歌声。太公抬眼望去,只见山坡后面转过来一男一女,赶着十几只羊。两个人都是二十来岁年纪,那年轻男人上身*,腰间仅围一块麻布,一手揽着女子的腰,正在放声而歌。女子衣衫粗陋简朴,赤着脚,手持一根赶羊的长杆,显然是附近的农家女子,肤色虽黑,相貌却很俏丽,一双眼睛十分活泼,倒是很动人。
只听那年轻男人唱道:“桃桃之实,食之不禁。甘之伊人,甘得无禁!”声音清亮激越,一边唱,一边把女人揽得更紧。
那女子看起来不太明白,眨眨眼睛,问道:“杨大哥,你唱的是什么?”
年轻男人笑道:“我想吃桃子,你让不让我吃?”
“昨天不是给你带了吗?”女子笑道,“咱们这里没什么好东西,桃子倒是管够。”
年轻男人转转眼珠。“真的管够?爱吃多少就吃多少?”
“当然啦!看你那馋样。哎,我问你呢,刚才你唱的是什么?”
“我不是正给你讲吗?”年轻男人咂咂嘴唇,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笑道:“那歌的意思是说,我要吃你的桃子,你是不是肯让我吃饱?”
女子身子一颤,脸上立即腾起两团红晕。她奋力一挣,从男子怀中挣出来,顺手一推。年轻男人猝不及防,脚下一绊,竟然摔倒在地,两只羊吃了一惊,急叫着逃向一边。他刚要爬起,身上已经挨了一杆子。
“叫你再胡说!”女子咬着嘴唇,长杆又抽了下去,落到年轻男人身上,却是毫不用力。男人却装腔作势地惨叫一声。
女子眼角蕴着笑意,拿杆子在年轻男人屁股上抽了一下。“你还不起来,想当羊吗?”
“丹姑,你就是把我当羊,我也愿意。”
太公在树荫下看着这对年轻男女调笑,不禁微微一笑。他低下头,继续研究卜石,一边拨动,一边掐指计算。忽然间,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太公一扭头,只见从远处村庄的方向奔来一群人,各持棍棒,边跑边喊。
不远处的山坡边,那对年轻男女看到这一幕,立即惊慌起来。两人低语几句,女人推着男人离开,男人却死活不肯。过了片刻,村民们已经奔近,不由分说,就把那男人扭起来,向村里押去。那赶羊的女子大喊大叫,一位老人拉住她,赶拢羊群,也随后走向村庄。
太公摇摇头。这年轻男人一定是私下与这女子相好,女子的家人却不同意。但他也觉得奇怪,崇国民风纯朴自然,并不禁止男女相好,为何对这年轻男子如此对待?
他向一群人远去的背影望了一会儿,把注意力移回卜石上。正要推算,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禁一怔。
“外应?难道这是卦象外应?”
凡占卜之术,多数讲究外应,即是在推演过程中遇到外界的一些征兆,那么解卦时就须以征兆为参考。占术讲究万事皆有道理,推卦时所出现的外象,绝不会毫无缘故地出现,必然会和卦有关。
太公看看地上的石子,又看看村庄的方向,思考了一会儿,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盘。这木盘分为三层,上圆下方,中间一层则是八角,用一根木轴串起来,各层都可以单独转动,每一层都刻满了天干地支星相神宫等文字,正是三才遁甲盘。
封神天下 水晶卷一(9)
他把遁甲盘放在地上,掐指计算一会儿,在木盘上拨弄一会儿。渐渐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天辅入墓,访人必得而有难……却为何有*飞宫?”
太公蓦然抬头。刚才那群人早就走远了。太公望向村庄,呆呆出神,忽然眼睛一亮,神情又是惊讶又是懊恼。
“果然正应在这个人身上!唉,要不是我受了伤,怎么会如此迟钝!”
他赶快收起遁甲盘、卜石,也不及拍打身上的尘土,就急急忙忙向村里走去。
“小子,你可想好了!”一个村民挥着长杆叫道。
年轻男人双臂被绑在一根木桩上,若无其事地笑笑。“来吧。”
周围的人群一阵骚动。那放羊的女子丹姑也在其中,她拼命向前挤,但身边的老人却紧拉着她。
“动手吧。”年轻男人笑道,闭上了眼睛。
村民点点头,忽然挥起长杆,猛然抽在年轻人身上。这一杆子下去,声音并不响亮,而是很沉闷,可见下手十分沉重。年轻人身子一抖,却哼也没哼一声。那村民点点头,另一个村民走上来,接过长杆,先前的村民则退回人群中。
“外乡人!”这村民低吼一声,用力抽下一杆。这一下比前面那下更狠,年轻人围腰的麻布上顿时撕裂了一道。然后他退回去,把杆子交给下一个村民。
丹姑在人缝中望着年轻人挨打,急得快要哭了。她猛然挣脱父亲的手,挤开人群,奔到场中。
“别打了!”她大叫道,然后扑到年轻人身前。“杨大哥,你别这样……”
“放心吧,丹姑。”年轻人微笑道,“我不怕。我也不疼。”
“怎么能不疼呢?”丹姑怜惜地抚过年轻人的前胸,却惊讶地发现,刚才这几杆子只在年轻人身上留下几条红痕。她愕然怔住,正要问话,她的父亲在后面挤了进来。
“丹姑,回来!”老人向女子喝斥道,然后转向年轻人。“外乡人,我再问你一遍。谁要跟我女儿相好,我也不拦。可你不是本村人,咱们就得按规矩办。两头牛、十只羊,这份聘礼是少不了的。再加两头小牛给村里做谢礼。你就把丹姑带走。你要是愿意留在我们村,这聘礼减一半,谢礼却不能减。”
“我哪有牛羊啊。”年轻人叹了口气,“我连羊毛都没有。”
老人脸色一沉,但是看到女儿眼睛闪着泪花,心里又一软。这年轻人看来倒是不错,相貌端正,身板结实健壮,应该是个干活过日子的好手。再加上自己的女儿既然喜欢,做父亲的也得顾及着些。于是咳了一声,说道:“那你给村里干一年活,再给我家干两年,也就算抵过了。”
年轻人与老人对视,再扭头看看丹姑又是祈求又是鼓励的目光,立即明白了。老人这话,基本上算是要收他进家门了。
他摇摇头,再叹道:“可我不会干活。”
“什么?”
“我不会干活。”年轻人重复了一遍。“就算会干,我也不能留在村里。我只是路过,很快就要走的。”
人群里顿时传出一阵骂声。老人再也控制不住怒气,扭头对丹姑说:“女儿,你怎么说?”
丹姑脸色通红,两颗豆大的泪珠流过面颊。但在她眼中闪动的却不是伤心,而是失望,还有一分愤怒。她呆呆地望着年轻人,突然伸手一指,手臂不断颤抖。
“按规矩做!”她颤声叫道,“全村人每人一鞭!使劲抽!”
说完这句话,她蓦然一低头,飞步冲进人群,再也看不见了。
杆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村里本来女人就少,这丹姑又是漂亮而健康,本村的男人有不少都对丹姑存着心意。现在这份感情转为对这个外乡人的恨意,而杆鞭就是泄怒的工具。年轻人双臂缚在木桩上,毫不动容,连呻吟都没有。
封神天下 水晶卷一(10)
渐渐地,有些人发现了异样。二十多鞭下去,长杆已经换了两次,年轻人身上只有一条条暗红色的浅痕,竟没有一点血肉之伤,连皮肤都没破损一点。
“怎么回事?”村民们交头接耳。年轻人则笑嘻嘻地环视四周。“快打呀!快点,受过罚,我就可以走了。”他的声音洪亮稳定,竟然真的毫没有受伤。
一个小伙子突然冲了出来。他是村里暗恋丹姑的人之一,也是最鲁莽的一个。此刻他手里拿着一柄青铜斧,那是他的祖父为商王征战时得到的战利品,它那崩缺的刃口泛着寒光,十分慑人。
“我就不信你不怕!”
在村民们的惊呼声中,青铜斧呼啸着挥出,直奔年轻人的大腿。这小伙子也知道不能太过分,所以手上留了劲,准备给这外乡人腿上留一条大伤疤就算作罢。但是,青铜斧砍上肉体时,却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然后,一团闪光在斧刃下爆了出来。
村民们发出更大的惊呼。他们看到,在青铜斧砍到的地方,白光突现,紧随着“叮”的一声大响。持斧的小伙子像是被猛推一把,踉跄后退,一交摔倒。反观木桩上被绑的年轻人,腿上仍是毫无伤痕,笑容依旧不减。
“有胆子。”他向倒在地上的小伙子说道。
人们脸上逐渐现出畏惧,一个个向后退。
“这个人……”
“他是什么人?”
“难道他是妖怪?”
这个词一说出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妖怪只是他们夜里吓唬孩子的故事,但现在他们却被这个活生生的异事吓住了。除了妖怪,又能怎么解释这个年轻人?
桩子上的年轻人微叹一声,抬头看天。围观的人们越退越远,只剩刚才那持斧的小伙子还躺在地上。他呆了一会儿,爬起身来,看看被绑的年轻人,再看看手中的青铜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片纷乱中,却有一个白袍老人穿过人群,走到圈子中,一把按住小伙子的肩膀。
“别怕,再去砍他一下。”
持斧的小伙子愕然转头,迎上一张和善的苍老面孔。这老人却又是一个外乡人,只见他蓄着半尺斑白长须,灰白头发长及后颈,两耳边用白抹额束住,神情和气,亲切可信。
“他……”
“你别管,只管上去砍就是。”老人微笑道。
这老人的目光似乎有一种催眠的力量。小伙子脑中一晕,不知不觉地扬起斧子,向前走去。木桩上,那年轻人仍是望着天空,并未觉察。或者,他是根本不在乎。
青铜斧再次扬起。但是在斧头还没接触到年轻人的身体时,白影一闪,那老人忽然贴近木桩,伸掌拍在年轻人额头。年轻人神情立即一变,张开嘴想叫,但声音出口却是一声惨呼。
青铜斧深深劈进他的左腿,斧刃带出一蓬血光。
年轻人大吼一声。持斧的小伙子如同遭了重击,向后面直飞出去,跌在几丈之外。白袍老人却站在桩前,手掌稳稳地按着年轻人的额头。
“你是谁?”年轻人怒视着老人,声音中含着痛苦。显然刚才这一下确实把他伤得不轻。
“你别管我是谁。我只要你答应一件事。”老人微笑道。
“什么事?”
老人尚未回答,年轻人身上突然迸出一片青光。老人手掌一颤,感到年轻人额前突然变得火热灼人。与此同时,年轻人的身形转为模糊,如同一个烟雾组成的人形,不断扭曲变形,像要飞走。
但是老人的手掌始终不曾离开对方的前额,口中不断念着某种字句。没过多久,年轻人的身体重新凝结,额上、脸上已经渗出汗珠。
封神天下 水晶卷一(11)
“你到底是谁?”年轻人气喘吁吁地说。
“答应我,甘愿投身效力。”
“为你效力?”
老人摇摇头。“为通天效力。他是共工的神使。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这一身神力是从哪儿来的吧?”
“共工已经死了!”
“灵识仍在。”老人冷静地说,“你若不肯投效,我就把你的灵魂囚了,交给通天处置。若是他要取了你的神力归回共工,你就算形神俱灭了。”
“就凭你?”年轻人愤然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困我多久?”
“我知道,时候一长,你自然能脱困而出。不过……”老人笑了笑,转头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