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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被她的小女孩情态逗笑,拍着她的背哄道:“好好好,让你跟你阿兄一起去。”
瑶光这才高兴起来,搂着皇帝脖子撒娇。可没过多久,她忽然想起一事,又可怜巴巴的问皇帝:“那阿娘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吗?我还要听她讲故事呢。”
提到绮素,不免勾起皇帝心事,笑容微微一滞。
莲生奴不失时机的接话,对瑶光道:“阿娘不能去。”
“为什么?”瑶光眨着眼,满面天真的问。
“阿娘要陪着阿爹。”
瑶光想也不想就说:“那阿爹也一起去。”
皇帝笑了,刮着瑶光的鼻子:“阿爹不能去。”
瑶光不解。
莲生奴拉起瑶光的手,温和道:“阿爹有很重要的事,所以不能去。阿娘要陪阿爹,也不能去。”他转向皇帝,用一双清亮的眼眸注视皇帝:“阿娘不在,阿爹会寂寞的,对吧?”
皇帝笑了笑,没有说话。
莲生奴却踏前一步,缓缓道:“我和瑶光都不希望阿爹寂寞。”
听他第二次强调此事,皇帝不免失笑:“莲生奴,谁告诉你阿爹会很寂寞?”
莲生奴再踏前一步,仰头向父亲道:“就算阿爹不会寂寞,我也不希望有人因此陷害我阿娘。”
他说得如此直白,皇帝立刻明白他意有所指,不由皱眉,眼神严厉的扫过在场诸人,沉着脸问:“你们中是不是有人和楚王说了不该说的话?”
在场的内官、宫女急忙伏身请罪,连称不敢。其中也包括那歪着脖子的内官。余朝胜在皇帝身后,冷眼看他浑身发抖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
“阿爹不用责罚他们,”莲生奴口气老成得不像个孩子,“这是我安排的,不关他们的事。”
皇帝眼光一闪,语含警告:“莲生奴,不要做多余的事。”
莲生奴却迎着皇帝目光,毫不回避:“事关我母亲性命,怎会多余?”
“莲生奴,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有什么后果?”皇帝语气严厉。这孩子一向懂事,想不到竟有这样的胆子,敢买通人偷听他和宰相的谈话。
莲生奴垂首,小声答:“儿子知道。”但他立刻抬头,厉声道:“然身为子女,既知父母至亲有性命之忧,岂能无动于衷?”四周一片安静。瑶光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见兄长神情严肃,也不敢再像平日那样做娇痴之态,站在皇帝身边乖乖噤声。
“这话可有人教你?”良久,皇帝疏淡的语气响起。
莲生奴唇边浮起一丝略带讽刺的笑容:“人伦纲常,何用他人教之?若连父母兄弟皆可抛弃,岂不是禽兽不如?”
皇帝被莲生奴的言语刺得一惊。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幼子。才九岁的孩子,却已沉着得像个大人。他缓缓以一膝着地,半跪在皇帝身前,沉静道:“父亲若要取母亲性命,儿不敢求父亲收回成命,但求与母亲同死,母子共赴黄泉!”
皇帝良久不语,只是紧紧盯着莲生奴。做了二十年天子,即使他不发怒,只是这样冷冷的盯着一个人,已足以让那人胆颤心惊。莲生奴也不例外,在皇帝不怒自威的仪态下,他紧张得额上沁出点点冷汗。从出生到现在,他还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压迫。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回避父亲的目光,而是倔犟的与他对视、僵持。
这一刻,时间忽然变得如此漫长。在场的诸人也备受煎熬,都小心的低着头,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这场父子之争波及。仿佛过了百年之久,才听皇帝淡淡的声音在众人头顶响起:“很好。”
在场之人皆熟知皇帝的脾性,知道他的“很好”可以有很多含义,都在心里暗自揣度。最后还是余朝胜大着胆子抬头,飞快的扫了一眼皇帝,有些吃惊的发现皇帝面带微笑,似乎颇有赞赏之意。
皇帝向莲生奴伸出手。莲生奴迟疑了一下,最终握住了皇帝的手。皇帝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点头道:“不错,到底是朕的儿子。”
皇帝态度转变过于突然,让莲生奴有些惊疑不定,呆呆看着父亲,半晌没有说话。
“在你这个年纪,能如此坚持自己的立场,也很不易了。”皇帝口气温和,仿佛刚才的不快完全没有发生。
“那我阿娘……”莲生奴最关心的还是母亲的命运。
皇帝哈哈大笑:“朕什么时候说过要伤你阿娘的性命?”
莲生奴似乎还未尽信,轻声道:“君无戏言?”
“当然。”皇帝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莲生奴这才松了口气。他让打内官去打听皇帝和宰辅谈话的内容,本是想知道皇帝是否属意康王,不想竟听到宋遥建议皇帝杀母立子的建议,大为震惊。他深知父亲的性子,若是让这个念头在父亲心里生了根,将来的局面会极难料,因此他当机立断,一边让人留意皇帝动向,一边策划了这样一个局,务必要将这个想法扼杀在萌芽之时。
因这一计划来得仓促,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带上了瑶光。若是自己无法说服父亲,就得靠年幼的瑶光软化父亲的心肠,让他明白,幼小的儿女不能失去母亲。
这一次,他赌对了。
皇帝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儿子的表情。在几个儿子里,莲生奴是最安静内向的,倒很难看到他如此丰富的表情。莲生奴这一闹,让他对将来的嗣君有了新的想法。
“莲生奴,”皇帝道,“明日午后,你到会宁殿来一趟。”
莲生奴眨了眨眼睛,有些摸不准父亲的心思,但最终还是应了。
皇帝不再多说,向王顺恩等人道:“送楚王和兰陵公主回淑香殿。”
王顺恩应了,命人收拾了东西,才领着莲生奴和瑶光退去。
走出皇帝的视线后,莲生奴忽然叫停。一行人停在原地等他吩咐。莲生奴默默扫示众人,缓缓道:“今日之事,不可以告诉贤妃,明白么?”他低下头,看着身侧尚懵懵懂懂的瑶光,加了一句:“包括你,瑶光。”
作者有话要说:承诺中的二更,草稿。莲生奴发威了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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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回头,瑶光见是父亲,欢呼一声扑了上去:“阿爹!”
余朝胜跟着皇帝走到亭中,目光看似不经意的扫过在场众人。除了王顺恩这个熟面孔,他还看见适才在紫宸殿外偷听的年轻内官,歪着脖子侍立一旁。那内官也注意到余朝胜的目光,一本正经的作了个揖,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只是他歪着脖子,让人看了不觉发笑。余朝胜倒也不去揭穿他,微笑立于皇帝身侧。
这边皇帝已笑着抱起瑶光:“兄妹俩在这看什么呢?”
“瑶光想知道潞州在哪,儿正指给她看。”莲生奴回答。
“潞州?”皇帝放下瑶光,“朕倒忘了,你现在遥领潞州刺史。”
“阿兄说等我长大了带我到潞州去玩。”瑶光细声细气的回答。
皇帝微笑问她:“你想去潞州?”
瑶光点头。莲生奴却道:“其实是儿想去。”
“哦?”皇帝看向他。
“虽然只是遥领,不过儿子还是想看看那是个什么地方。”
皇帝目光柔和:“等你大一点,去那历练个两年倒也不是坏事。朕当年也是十几岁去的北府。”
莲生奴垂手而立,安静应了声“是”。说罢他看了瑶光一眼,瑶光立刻问:“阿爹,我要跟阿兄一起去。”
皇帝在她鼻子上轻轻一点:“女孩儿不能到处乱跑。”
瑶光噘嘴:“阿兄答应带我去的,我不依我不依。阿兄走了,就只剩长寿了。他老欺负我,一点都不好玩。”
因长寿老捉弄瑶光,所以她从来不称长寿为兄。
皇帝被她的小女孩情态逗笑,拍着她的背哄道:“好好好,让你跟你阿兄一起去。”
瑶光这才高兴起来,搂着皇帝脖子撒娇。可没过多久,她忽然想起一事,又可怜巴巴的问皇帝:“那阿娘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吗?我还要听她讲故事呢。”
提到绮素,不免勾起皇帝心事,笑容微微一滞。
莲生奴不失时机的接话,对瑶光道:“阿娘不能去。”
“为什么?”瑶光眨着眼问。
“阿娘要陪着阿爹。”
瑶光想也不想就说:“那阿爹也一起去。”
皇帝笑了,刮着瑶光的鼻子:“阿爹不能去。”
瑶光不解。
莲生奴拉起瑶光的手,温和道:“阿爹有很重要的事,所以不能去。阿娘要陪阿爹,也不能去。”他转向皇帝,用一双清亮的眼眸注视皇帝:“阿娘不在,阿爹会寂寞的,对吧?”
皇帝笑了笑,没有说话。
莲生奴却踏前一步,缓缓道:“我和瑶光都不希望阿爹寂寞。”
听他第二次强调此事,皇帝不免失笑:“莲生奴,谁告诉你阿爹很寂寞?”
莲生奴再踏前一步,仰头向父亲道:“就算阿爹不会寂寞,我也不希望有人害了我阿娘。”
他说得如此直白,皇帝自然明白他意有所指,不由皱眉,眼神严厉的扫过在场诸人,沉着脸问:“你们谁和楚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在场的内官、宫女急忙伏身请罪,连称不敢。其中也包括那歪着脖子的内官。余朝胜看他浑身发抖的样子,不由暗暗好笑。
“阿爹不用责罚他们,”莲生奴口气老成得不像个孩子,“这是我安排的,不关他们的事。”
皇帝眼光一闪,语含警告:“莲生奴,不要做多余的事。”
莲生奴却迎着皇帝目光,毫不回避:“事关我母亲性命,怎会多余?”
“莲生奴,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有什么后果?”皇帝语气严厉。这孩子一向懂事,想不到竟有这样的胆子,敢买通人偷听他和宰相的谈话。
莲生奴垂首,小声答:“儿子知道。”但他立刻抬头,厉声道:“然身为子女,既知父母兄弟有性命之忧,岂能无动于衷?”四周一片安静。瑶光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见兄长神情严肃,也不敢向平日那样做娇痴之态,乖乖噤声。
“这话可有人教你?”良久,皇帝疏淡的语气响起。
莲生奴唇边浮起一丝轻蔑的笑容:“人伦纲常,何用他人教之?若连父母至亲皆可抛弃,岂不是禽兽不如?”
皇帝被莲生奴的言语刺得一惊。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幼子。才九岁的孩子,却已沉着得像个大人。他缓缓以一膝着地,半跪在皇帝身前,沉静道:“父亲若要取母亲性命,儿不敢求父亲收回成命,但求与母亲同死,母子共赴黄泉!”
皇帝良久不语,只是紧紧盯着莲生奴。做了二十年天子,即使他不发怒,只是这样冷冷的盯着一个人,已足以让那人胆颤心惊。莲生奴也不例外,在皇帝不怒自威的仪态下,他紧张得额上沁出点点冷汗。从出生到现在,他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压迫感。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回避父亲的目光,而是倔犟的与他对视、僵持。
这一刻,时间忽然变得如此漫长。在场的诸人也备受煎熬,都小心的低着头,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这场父子之争波及。仿佛过了百年之久,才听皇帝淡淡的声音在众人头顶响起:“很好。”
在场之人皆熟知皇帝的脾性,知道他的“很好”可以有很多含义,都在心里暗自揣度。到后余朝胜大着胆子抬头,飞快的扫了一眼皇帝,吃惊的发现皇帝面带微笑,似乎颇有赞赏之意。
皇帝向莲生奴伸出手。莲生奴迟疑了一下,最终握住了皇帝的手。皇帝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点头道:“不错,到底是朕的儿子。”
皇帝态度突然转变,倒让莲生奴有些惊疑不定,呆呆看着父亲半晌没有说话。
“在你这个年纪,能如此坚持自己的立场,也很不易了。”皇帝口气温和,仿佛刚才的不快完全没有发生。
“那我阿娘……”莲生奴最关心的还是母亲的命运。
皇帝哈哈大笑:“朕什么时候说过要伤你阿娘的性命?”
莲生奴似乎还未尽信,轻声道:“君无戏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