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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喜不自禁,嘴上仍是婉转:“这事不急的,小馨本来就是少爷的人了,什么时候进门都不要紧。”
“这怎么行,”我微笑着,抬起她精致脸孔,幽幽的道:“既然说起了,明天,明天我就回公主府跟他说,我要娶你为妻。”
“什么,”她蓦然一呆,浑身都僵住。
“你以为自己只是作妾的命,是么?”我轻轻吻她:“可是小馨,我并不需要妾呢,三妻四妾的实在太过吵闹,要女人,外面多的是,何必在家里一个一个的讨,你也知道我向来是最懒最怕烦的一个人,是么?”
她是惊得话也说不出了,半天,才吃吃道:“可是…,可是老爷是决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又怎样”,我笑:“你看从小到大他何曾关心过我?这个府里他来过么?要不是每月我回去一次,他是连我长什么样都会忘记的。”我努力地用指滑过她面颊,像是要抚平她脸上的紧张:“记住,对于金府,向来只有一位守礼听话的少爷,而我,不过是个不肖的浪荡子,早就被他放弃了。”
她眨着眼,完全说不出话来,我想她心里应该是明白的,自皇上开口向父亲要我那一刻起,不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我都已经不再是他所期望的儿子,与其说我是自小娇生惯养,被宠成这么一事无成的模样,还不如说这一切其实都是众心所向,我注定不必也不能再有什么别的作用了。
第二天,我果然回了公主府。
一进门,先找绮丽,不出所料,她独自一人在花园里,一见我便笑着奔了过来:“你这几天死到哪里去了?”她嗔:“不是说过要带我出去玩的吗?”
我笑着打量她:“气色不坏呀,嫣…宝福姑娘没陪着你么?”
“哦,”她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原来是为了找她呀,放心,她在我房间里呢,我不会让她干活的。”
“她难道不舒服?”我担心:“大白天的在房间里做什么?”
“绣花写字呀,”她噘了嘴:“你们中原女人不是就爱做这些事的吗?我拉也拉不出来,真是闷死人了。”
我道:“那我先去看她,等会来找你。”边说边跑了。
“唉,你怎么又走了,”她叉着腰在后面叫:“别忘记你说过的话呀。”
径直跑到了她的房间,一挑珠帘,嫣然端坐在书桌边,玉手执素卷;然而佳人神情忧郁,一缕思绪竟不知飘在何处,我不由微笑,她是这样的娴静乖巧,宁可自己闷在房里也不愿出去惹人麻烦,心里顿时怜惜起来,轻轻走过去,低唤:“水姑娘。”
她一惊,回头,嫣然一笑:“金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这一笑看在我眼里自然是百媚千娇,顿时从心底欢喜上来,连日阴云一扫而空,想来能有如此温柔可爱的人等在这里,费什么心思都是值得的。
“你在这里还好么?”我搓着手,兴奋了半天,还是问了句傻话。
她柔柔地笑,站起身来:“我很好的,你放心。”这些天她大约真是过得不错,面颊上融融粉艳光晕,虽然眉目间仍有些淡淡的愁意,可毕竟比暗室时容光焕发了许多。
我鼻子一酸,突然有些感动,自己想来也是好笑,忙又把这股冲动压了下去。“你放心,”我说:“我会尽快把你送出去的。”
她“是”了一声,可到底没听懂,浅笑迷惑地看着我,也不多问。
见她如此沉静,我倒没了主意,原是想冲进来问她句话的,这下如骨哽喉,我咬着牙竟然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她细心:“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你…,算了。”我吐了口气,还没有想到过跟女孩子说话会这么难呢,先把正事办了再说:“我等会来看你。”不管她奇怪的眼光,我转身又走了。
这次直奔父亲的书房,却被拦了下来,仆人回禀老爷正与磊少爷商谈要事,关照任何人不得放进间去打扰,无奈我只得走了出来,在回廊里又撞见绮丽。
“要紧话都说好了?”她洋洋地笑我:“怎么是从金伯伯那里出来的?”
不知怎么的,每次看到她总有阳光明媚,晴云碧空的感觉,叫人也觉心情舒畅,止不住地也要对她笑语起来。
“来,”我说:“给你看样东西。”
一直把她领到园子的一角,那里有一株百年的银杏,树杆粗壮,华盖亭亭,技叶纠结得已是密不透风,指着树杆上一椿椿的树疤,我笑:“你知道这是什么?”
“不过是几块烂树皮结的疤么,”她不解:“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又不放心,凑上去仔细察看:“这颗树里面都是空的呀,可真够老的呢。”
“想不想玩个游戏,”我嘿嘿笑了起来,这件事已经多年没做了,现在想来还真有些手痒。
“真的”她马上精神百倍,双眼瞪得滚圆:“怎么玩,听你的,我是什么事都会干的。”
“你去找点柴草来,要干的,”我吩咐她:“不过千万小心,别让人看见了。”
她应着,兴冲冲地扭头便跑,不到一刻,便双手捧了满满的来了,脸上笑得似朵花:“我从厨房里偷的,肯定没有人看到。”
“乖”,我说。
乘这当儿,我已准备完毕,在树根处的大洞中铺上细小石块,又把她手里的干柴草卷塞到石上,取出随身带的火石,擦亮火星,火焰瞬息便燃起,吞噬上枯草,这颗老树心杆早就中空,又浑身疤洞斑斑,不一会儿,只见大树浑身上下各个疤中冒出股股轻烟,袅袅直达树顶,远远看去似在蒸云吐雾一般,绮丽拍手大笑起来:“好漂亮呀,像点烟囱呢。”
“什么点烟囱,”我得意地拍拍手上的泥灰:“来,跟着我,叫,‘走—水—啦,走—水—啦’。”
她毫不犹豫,立刻跳着大叫起来:“走—水—啦,走—水—啦。”声音轻脆娇嫩,还真是卖力。
“走水啦,走水啦。”隔着院子马上有人大力响应起来,呼声好不凄厉,惨烈胜过我们千倍,耳听得脚步声踢踏踉跄,一时间,众人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了?”父亲和磊都奔得匆忙,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大群提着水桶拎着瓢盆的家奴,‘咣当咣当’,水泼散了满地,众人气急败坏地夺入院中,却只见我们二人立在冒烟的树下拍手大笑,顿时张大了嘴,全部傻掉。
“搞什么名堂?”还是父亲先回过神来,怒喝我:“肯定又是你搞的乱。”
“不错,”我呵呵地笑个不停,这个恶作剧本是多年没用了,谁知仍是这么有趣。
磊皱着眉,要笑不笑,同情地看着我,绮丽吐着舌头,脸上仍笑得灿烂,我满不在乎地向她笑笑。
“放肆,”父亲勃然大怒,又指挥着人把树底的火灭了,回头喝我:“你闹什么?你多大了?还这么没出息,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低着头听着,能活回去倒好了,早知是这么个境况我还不想被生下来呢。
待他骂得够了,我淡淡说:“父亲,我有要事与你商量。”
“哦,”他奇怪:“你会有什么要事?跟我到书房去说。”
“不用了,就在这里说吧,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我赌气。
“父亲,我要娶妻,”我清了清喉咙,一字一字对他道,看看他愣住的样子,索性又说得详细些:“我要娶侍女小馨为妻。”
这一惊非同小可,何止是他,一边的磊与绮丽亦听得呆住。
我只是看着他,心里却一阵痛快,这些年他并没有好好管教我,又怎么能希望我如磊般顺着他的心意呢。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难道上次我同你说的话都白讲了?”他怒得声音也抖了,当着众人的面,他说不出那天的话来。
“当然,”我仍懒洋洋地:“可是虽然我是个懒散无用的人,年纪却也渐渐大了,总要娶妻的,我只想娶个自己喜欢的人。”
“胡说,”他喝:“你怎么能娶个侍女为妻,做妾还差不多,再说你的婚事是要上报皇上的,皇上心里自有人选。”
“是么?”我冷笑:“什么人选?是哪家的官府的小姐?是长是短都不知道,一面也没见过就要把她迎到家里来管束我,那怎么行,我只要小馨”。
“你…”他又一次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着我鼻子。
不等他再说,我更加了一句上去:“父亲”,脸上是笑得不怀好意,“这种指派的婚姻有什么意思?这些前来你难道没有过够?”
这话说得可算大逆不道,闻者无不青白了脸孔,父亲忍无可忍,随手从家奴手中夺过只水桶朝我掷了过来,大叫:“畜生”。
我早等着这一招呢,眼见水桶迎面而来,忙向右一闪,桶还没到,可那泼水‘哗’地整个扑在我身上,脚下一滑四肢展开,仰天倒了下去,慌乱中左腿被桶砸个正着,只觉‘咯喳’一声,一阵剧痛传了上来,旁边的磊眼见不好,立刻抢上来扶我,一碰到腿骨,我的汗珠马上渗了出来。
早有婢女见势不妙,先去报了母亲,待她急急赶来时,只见我坐在地上,磊抱着我的腿,父亲却在发呆。
“我的天”,母亲叫了起来:“这是什么事呀,毓儿怎么啦?”
“糟了”,磊说:“大哥的腿骨折了。”
“天啊”,母亲哭了:“难得这个月多回来了一次,怎么又打了起来,还把腿给弄折了”。她边哭边心痛地上来摸我:“毓儿,疼么?哪里折了?”
“哭什么”,父亲铁青着脸:“这样的逆子,打死也是活该的,你别乱碰他,还不叫人扶到房里去”。又回头喝其余的人:“看什么,都回去,去把大夫叫来。”
6
大乱中,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我抬进房间,大夫也赶来了,不过是寻常的跌伤骨折,费了些药膏,又上了夹板,直闹到掌灯时分,才一切安定下来,宫里传出的御医也到了,仍是那几味药,一样的药方,又来了一遍,御医也看出伤得是不太重,嘱咐了几句自回去复命,临送他出门时,父亲指着我的鼻子喝:“你给我乖乖呆在这个房间里,这几天哪也不许去,明日我自会将你的忤逆之处上报皇上。”虽然当着外人的面,他仍是气得不轻:“若再让我听到你要娶那个丫头的话,就连你的另一条腿也打折了。
随后便是一批批的人进了房间,有劝说的,来服侍的,还有大惊小怪的,我面无表情地歪在帐中,任其摆布,好不容易等所有的人都乏了,走了,房里空了下来,我才松了口气。
磊一直陪在身边,却不知如何劝慰才好,他只比我小一岁,可素来稳重矜持,平时兄弟俩又不住在一处,哪里看得懂我的心思,待所有的事情办妥后,他不过陪着我略说了些话,也离开了。
我叹气,这算是在自己的家里了,可仍像是在做客,所有的婢女家奴名字都不熟悉,连手足的兄弟也说不了几句,房间里烛光柔和,满目温馨,我却觉得有种难堪的寂寞。
沉思良久,正准备唤婢女来熄灯,门一推,又有人走了进来,这次,却是父亲。
我不由奇怪,难道他还打得不够,要来出掌灯夜审?
眼见他走了过来,慢慢坐在我床边,面上并没有什么怒意,只是温和,“毓儿”,他抚着我的伤腿,轻叹:“你这是故意被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