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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伶只是微笑,眼神中有几分疑惑的看向婉贞:“她的心思,我可难猜。”
婉贞取来小毫,挑了一片深红色的叶子,刷刷几笔就在上面写道:“秋叶随风秋意弄,愁思染叶爽落红。相守如何成难事?叹看鸾凤隔九重。”
递给众人看,史二爷称赞道:“也是好词。一句愁思染叶写在叶上真是应景!”
二少奶奶却道:“比较起来,还是之前那个好。这个《秋思》总觉得有几分哀愁,不如那个《相思》动人心弦。”
婉贞笑道:“正是。此曲愁思过重,倒是应该落红随流水,消解万事愁。”说罢,便将手一松,那红叶便落入水中,打了几个旋,慢慢地向外面流去。
少顷,博伶便找个理由告退了。他走回房间的路上低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婉贞笑道:“我做的你都看见了,难道还有什么瞒着你么?”
十面埋伏曲 第一百二十八章 春情对秋思(上)
二日一早,博伶便重新对婉贞下了药,并让人转告史“因内子病情有变,不便多停留,要尽早起身去京城医治。”他虽然摸不清婉贞昨晚的举动,但也不敢大意,希望赶快回去自己的地盘去。他在那里吩咐下人,婉贞则侧卧在榻上,若有所思地侧目微笑。
不多时,史家家人便把车马准备好了。史二爷还特地让人到城门口去关照一下,尽快放行。而二奶奶则是让下人准备了几包点心和药品,说是要给婉贞补补身子。
家人回报说已经打点好了。史二爷对博伶道:“本想留你多住两天,一是叙叙旧,二是我家娘子平时也没个说话的伴儿,正好跟你家夫人亲近一下。不想夫人病情不容耽搁,那就赶快进京去吧。只是回杭州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到我这里再歇歇。若没急事就多住几日。”
婉贞此时已经坐在车上,她见那夫妻二人是真不知道博伶的身份,只当他是友人,倒是情真意切地在送别。而博伶呢?婉贞心里揣测着,他是在演戏,还是已经入戏了?
忽然外面跑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到史二爷的跟前,低声说了什么。那史二爷一听,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却又有几分喜色。待他又问管家几句,点点头,对博伶说道:“天降的福气!谁成想‘医仙’单凤杰会出现在冀州城呢?正好接了来,给夫人看看,不用一路到京城颠簸了。”
博伶一听,眉头皱起,疑道:“单凤杰?那位传得神乎其神的医仙?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是有人假冒的?”
史二爷笑道:“也是,这位医仙已经几年没什么音讯了,突然听到说在这冀州还有几分诧异。但我刚才仔细问了管家,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都不差。他点名要我们本家的苏锦和杭缎,说是要上山祭拜山神。而且他刚在冀州第一武馆看完病出来。反正不差这一时半刻,你就让夫人再等等,给这位医仙看看也好。”
博伶还面有迟疑,他当然知道婉贞那不是病,而是下了药,只要药力过了,或把药劲排除,人就可以恢复过来,即使是普通的医生也能察觉到这其中的问题。
要是江湖中人,更是再常见不过了。
博伶还在思索如何拒绝,却听到史二爷说道:“那位就是医仙单先生吗?天呐,真是如同传闻。”众人顺着他目光看去,之间从门外走来一位白衣男子,披着头,高挑身材,步履轻逸。长有几根飘起,很有些放浪不羁的意思。
那人还要穿过两条回廊才到庭前,二奶奶赶紧问道:“有什么吃惊的?”
博伶解释道:“传闻这位医仙至少也有四十多岁了。却始终看不出多大年纪。此人好穿白衣、披。善观星象。喜谈怪力乱神之事。因而有些不合礼制之语。可见并非读书人。也不怎么见他会武艺。只是医术高超。因此人称医仙。”二奶奶奇道:“这么说来。还真是神仙了?”
史二爷道:“我幼时大伯病重。正巧医仙在杭州灵隐山上寻药。被请到家中给大伯治病。算来已经是快二十年地事情。我那时只远远见了一眼。记得不清。这回可以好好看看。”
众人这时不再言语。皆屏息等待此人出现。一睹传闻风采。
由刚才众人谈话推断。这医仙定然人过中年。可进来地却是位面容俊朗地青年男子。当真是面如冠玉。目若点星。此人目光深邃。肤色润泽。身上
股药香。
婉贞也从车子下来。坐在一旁地软榻上。她看向此人。心里有种说不出地熟悉感。她从师父李侗那里也听过医仙地名字:李年轻时曾与单凤杰偶遇。两人意气相投。在石钟山上小住了一月。李便是向单凤杰讨教地医术。
而此人婉贞定然是没见过的,却觉得熟悉的有些莫名。据师父说此人个性不羁,很是洒脱风趣。面前的人则是头有几分散乱,嘴角带着的笑虽然温和,却看起来有几分讽刺。
那人先开了口:“我定要在冀州要杭州的绸缎,确实有几分为难,但料想史家家大业大,定不会吝惜这点东西。”这么一说,恐怕是非给不可了。
史二爷忙道:“单先生是我史家的恩人,大伯当年承蒙救治,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们定会尽力招揽来。”
“这话说得明白,在下听着心中舒服,这下又可益寿延年了。”这人哈哈一笑,顺便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不管其他人。史二爷笑了笑,让博伶和自己夫人坐了,吩咐丫鬟上茶。
这位医仙的座位跟婉贞的软榻离得很近,他刚坐下就皱了皱眉头,道:“好大的一股药味。”这一声,听得婉贞和博伶心里都是一惊,婉贞立时说道:“不敢打扰诸位清谈,我先回房去吧。”
二奶奶忙说:“妹妹身体不适,不如请单先生看看吧?先生可好?”
那人转过身看了看婉贞,笑道:“这有什么不好?在下就这点本事,又有美人求医,自然是乐意之至。”
婉贞听了好笑,可见众人的评价的确属实。心底也有几分希望,若就此能摆脱博伶等人,再好不过。
那人站起身来,正要走到婉贞面前,博伶突然站起身,拦在前面。“不劳医仙大驾,我们夫妇就要赶路了。”
那人忽地一笑,道:“夫妇?我看不像,这位分明是姑娘。你又是什么人?”
博伶眉头紧皱,冷声说道:“不必阁下操心。我夫妇便要赶路,请各位自便吧。”
那人看着博伶笑道:“你这人奇怪,既然是夫妻自然好相互关照,怎么妻子生了病还不让医生看看?如果不是夫妻,那又是在隐瞒什么吗?”
博伶脸色变得难看,婉贞则微笑不语,看博伶如何应对。
两人目光对视,波涛暗涌。
婉贞心里也有些奇怪,这个医仙似乎在为自己解围。是以前认识的人吗?按年纪算,可能是父辈人的交情呢。但他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
见二人对峙,史二奶奶解围道:“博伶不用着急,这一会半刻的还不至于有什么要紧。既然妹妹已经在这里了,就让医仙看看,哪怕看完了再走呢。”
博伶终于退了一步,那单凤杰则大步来到婉贞榻前,一揽长袍随意地坐在一旁。完全没有半点因为是女眷而有所顾忌的样子。
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撩起婉贞的衣袖露出手腕,双指轻搭在上。
这个切脉的姿势很熟悉,婉贞侧脸看向他。他则微微一笑,说道:“你也太逞强了。”
婉贞一震,再看向他时终于察觉到了异样,心中一喜。
终于来了。
十面埋伏曲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春情对秋思(下)
悉的坐姿,熟悉的动作,还有切脉时伸出的修长手指契的微笑,婉贞顿时领悟,心中又惊又喜,笑看来人。
就像从突厥班师回朝时,回到久违的小院落里看到那一树繁花下的吹笛人;就像又回到了童年,总有人在树下稳稳地接住她;就像清晨陪她练剑,黄昏一起品酒,盛夏时千里迢迢去寻来冰蚕丝……虽然熟悉又默契,但总能有惊喜。
来人收回手,向众人道:“不妨事,只是药下得重了而已。不然凭她的身底,这种程度还不至于这般孱弱。”他斜眼看向婉贞,笑道:“难得的病弱美人,在下不得已,可要出手。”
他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打开一看,正是各色银针,大小粗细不一。他取出三根一寸长的小针,在手上的合谷、三里和商阳穴上施针。又取了一枚半寸长的小针,道:“头偏过来。”婉贞不解:“做什么?”他笑道:“仙人自有妙法。”
婉贞偏过头,感到他的手指抚住耳边,脸上一热,忽觉得两下刺痛,就听二奶奶说:“哎呀,流血了。”那人笑道:“流血就好了。待药力散去,就可恢复自如了。”
他扶起婉贞,婉贞顺势站起。此时已能察觉到手脚渐渐变热,耳朵痛过之后,头脑也清醒了。他这施针乃是散去体内药力,通畅气血神经。就在博伶愣神的功夫,婉贞已经觉得神清气爽,气力渐渐恢复。
“你何时会了这个本事?”婉贞揉揉耳朵,笑着问道。
“我的本事多着呢,你还不知道而已。”
“哦,扮成这个样子也是你的本事?”
“怎样?惟妙惟肖吧。”
“不怎样,我都认出来了……”
史二爷打断二人地对话:“怎么?单先生认识这位夫人?”
婉贞笑道:“他哪里是什么医仙?分明是冒牌地。”
博伶站在一旁。脸色已经颇为难看。他自然已经明白婉贞援兵已到。事情不会那么顺利了。他冷声道:“请教阁下姓名。还有。究竟如何知道我们在这里。”
那人从怀中取出一片红叶。上面斑斑点点地蝇头小字。正是昨日婉贞写地诗句。他笑道:“春情对秋思。自己师妹地字迹我还是认得地。只是……春情动人乃是情真意切有感而。秋思则是迫于禁锢。思愁过重。不够自在。阿婉。你自己这诗作得可是差强人意啊。”
“啰嗦。我素来不会写这样地东西。
”婉贞毫不介意。笑对来人。
“你是李昭?”博伶一惊,“不对,我见过李昭的样子,与你相差甚远。”
来人朗声一笑,道:“阿婉的好朋友帮了点忙。阿婉,赛燕和越鸽的手艺不错吧?”
“原来是他们啊。他们也来了?”
“大家都急得要命,怎么把状元大人给丢了呢。越鸽赶紧回京把我叫来,可是一番好找啊。”李昭伸手将头拢了拢,道:“这个样子我还真不习惯。”
婉贞忍住笑:“挺好的,这才像行走江湖的剑客侠士。”
李昭听得高兴,就连对博伶说话也客气了几分:“那么这位自称是人家夫君的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何贵干呢?”
博伶此时也冷静下来,依旧那样温和答道:“既然如此,就请李昭公子自己去查吧。这次娶不到令妹,下次待咱攒好了嫁妆和身家,再去提亲。”
婉贞眉头一皱,道:“大哥,他是南宫家的少主,是魏党一派。别让他走了,我们一起拿住他!”
博伶哈哈一笑:“人多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阿婉如此冷淡。翻脸就要成仇了呢?”
李昭长眉一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