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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太大压力,能不能当官,能不能发财其实都是非常次要的事情,”可丽开导文涛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能整天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就好……。”
可丽正说着,见燕燕打完水,哼着流行歌曲回来了。可丽跟文涛通话时,不习惯有人旁听,于是,她便简单跟文涛说了两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第三十二章
“阿姨,多少度?”从早上到下午,我又接连挂了三个吊瓶。挂完这三个吊瓶,感觉舒服了些,头脑恢复清醒,喘气恢复均匀。下午一点多钟,女老医生一上班,便来到病房给我量体温。
“三十七度六,降了,不过还有点低烧。”女老医生说。
“那就不能是禽流感了吧?”我试探着问。
“现在还不好说,至少还要观察一天,看看有没有反复,如果不出现反常情况,估计就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了。”女老医生平静地说。
“谢谢你阿姨,谢谢!”听了女老医生的话,我激动起来。虽然女老医生依然还处在更年期里,说话依然还缺少和颜悦色,但是在我耳里听来,却如同仙纶玉音般美妙动听。
“你用不着高兴成这样,有可能是在药物控制下,身体各项指标出现暂时的稳定,一旦停了药,说不定马上就会反复。”想来,女老医生看不得别人高兴,所以,便要兜头给我来盆凉水浇浇。
但是无所谓,我本来就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任何一点转机,都是非常可喜的。
叶青托护士给我送进来水果,里面有我最喜欢吃的榴莲。这玩意太贵,搁在平常,叶青是断然不会给我买的。
第一卷 房事(40)
水果是早上送进来的,我一直没有胃口吃,现在从女老医生嘴里听到了利好消息,胃口也随之大开,馋虫蠢蠢欲动。
我剥开一片榴莲,请女老医生吃,她说:“你自己吃吧,我受不了这个味。”女老医生说着,便走出了病房。留下我一个人,静静躺在飘满榴莲香味儿的病床上,独享这病中的恬静时光。
招待所李所长是可丽表舅,这层关系,招待所里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的。
可丽是位简单的女孩儿,高中毕业,没能考上正规大学,倒是有不少民办大学给她发来录取通知书,但是这些民办大学的办学水平、信誉度实在太差,所以可丽便没有去上。
毕业后在家呆了两年,恰巧质检局招待所招收新服务员,表舅在这里当着所长,近水楼台先得月,便把可丽给招收了进来。
头一回离开家乡,来到这座大都市,可丽觉得处处都是那么的新奇。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城市里的酒绿灯红,城市人的穿着打扮,都让乡下来的可丽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可丽喜欢这城市,可丽渴望融入这城市。
不过事实上,刚进城的时候,可丽并不喜欢这座城市。因为在这座城市里,除了一位以前很少见面的表舅,她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亲人了,思乡的情绪曾经是那么强烈的缠绕着她。那时候,可丽也没有奢望过能够融入这座城市,因为她知道,自己只不过一位身份卑微的打工妹,注定只能是这座繁华都市里的过客。
不过,自从认识了文涛,一切似乎都变了模样。
在可丽心中,文涛不仅是位朋友、恋人,甚至还像一位可以包容她一切任性与顽皮的大哥哥。她寂寞的时候,他陪她去看大海、看贝壳……。她思乡的时候,他陪她去逛街、聊天……。有了文涛,可丽的生活不再寂寞,渐渐的,她喜欢上了这座城市,她开始渴望与文涛一起融入这座城市。
但是,现在她却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她觉得自己跟文涛之间似乎迟早要发生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她也说不清这种预感从何而来,只是觉得近些日子,文涛似乎总是在刻意躲着自己,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即使见了面,文涛也总是显得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话说的不多,眼神似乎也有些闪烁不定。文涛身上的变化,让可丽生出了些许的担忧。
那天跟文涛通完电话,可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文涛太忙了,当然不可能整天陪着我,是我胡思乱想的太多了。”可是,自我安慰一番过后,心情却依然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给文涛打电话啦?”燕燕打水回来,一边放暖瓶一边说:“他是不是要竞聘科长了?”
“嗯,不过……竞聘的人很多,文涛可能还不行。”可丽语气略有些消沉的说。
“不会吧,我听李所长说,文涛还挺有希望的。”
“文涛说希望不是很大。”可丽淡淡的说。
我患的不是禽流感。
尽管下午女老医生给我量完体温,我便已经隐约猜到了这个结果。可是,到了晚上查房时,经那位主任模样的男老医生亲口证实这个消息时,我还是感到了一阵的欣喜若狂。
第一时间,我给叶青打去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叶青的第一反应是高兴,第二反应是白在医院走廊睡一晚上了,第三反应是白花那么多钱给我买榴莲了。
单看她的反应,好像还盼着我真患上禽流感才好。
幸好跟叶青处了这么些年,对她的脾性,我是充分了解的,否则真就以为她是个薄情寡意之人了。
“这破老婆可咋整,一点儿浪漫情调都没有,整天就知道惦记着钱。”我有心情开玩笑了。
“想浪漫你找琼瑶阿姨去,本姑娘这儿可没有。”叶青也活泼了起来。
“靠。”
跟叶青通完电话,我又给三位室友分别发去短信,告诉他们不用为我担心了。
一顿忙活完事,我双手一扣后脑勺,仰面躺在床上,长吁了一口气,不由想,生活还要继续,不管苦也好,累也好,活着就好。
本来我是下了决心的,若是能重活一次,我一定要做一个有良知、有社会责任感的好记者。但是,现在看来,那么做有点太自私了,对叶青有点太不负责任了。做一个有良知的记者是我的理想,如果真的坚持那么做,我就不会再有如此深的内疚感、负罪感。可是叶青怎么办?她的房子怎么办?她的青春谁来埋单?
“我不能那么自私,我要替叶青着想,就冲她昨天为我担惊受怕的优良表现,我就不能辜负她。”在心里,我这样暗暗提醒自己:“为了叶青,为了她的房子,柳季民,你要努力,加油!”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一大早,我办理出院手续时遇到一点小麻烦。
叶青单位忙,没来接我。护士长带着我去办出院手续,进了收费室我才发现,他们竟然要收取我八千多块的住院费。
“一个感冒发烧的小病,住了两天院,收我八千多,你们拿我当运钞车抢了呀?”在收费室里,我大发雷霆。
“你这人说话咋这么难听呢?”一个女胖子收费员瞪着大眼跟我吵:“谁抢了?这单子上写的明明白白,你自己拿去核对,看看有没有多收你费用。”
“甭给我玩儿这个愣格里格愣,”我们报社这两年效益一般,所以便处处缩紧银根,我们这些后签进来的记者,报社连医疗保险都不给办,看病费用全得自己掏腰包,所以我当然得寸土必争,硬着脖子跟女胖子收费员吵:“我又不是医生,你们给我用啥药没用啥药,我哪儿知道,乱七八糟的往单子一打,我哪儿看得出来?我不看你单子,我只坚持一点,我只不过是发了个烧,凭啥收我这么多钱?”
第一卷 房事(41)
“话可不能这么说,”护士长在一旁接过话来说:“你可不是一般的发烧,一开始都以为你是禽流感,把你送进了隔离区的重症监护室,那里收费本来就高。”
“你可拉倒吧!”一提起禽流感我火气更旺,说:“我患的是禽流感吗?那是你们给我误诊了,凭什么你们犯下的错误让我来埋单?还讲不讲道理了?”
“你纯心捣乱是不是?”想来,女胖子收费员这种阵仗经历的多了,应付起来游刃有余,不急不徐地说:“你再这样耍无赖,我可就要叫保安了。”
“靠,有种你叫警察。”
女胖子收费员拿起电话,拔通一个号码,说:“保安,收费室有人闹事,你们过来一下。”
片刻工夫,来了五六个膀大腰圆的黑社会打手般的保安,将我严严实实堵在了收费室里。
“来这么多人干嘛?你们还想来动手怎么着?”我毫不示弱地说。
“我们不动手,动手犯法”一个黑胖保安说:“但是,你要是不交钱就别想走,你要是想耍无赖,我们就把你扭送到派出所去。”
五六个保安将我团团围住,弄得我寸步难行。
“好,算你们狠。”看这架势,有理跟他们也说不清。索性,我掏出了手机,给小严打了个电话。
小严是我们报社跑医疗卫生线儿的记者,平常跟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交情,但毕竟同在一家报社,彼此还算熟悉。
“小严吗?我是政法部的柳季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小柳,说吧。”电话里响起小严的声音。
“我在医大附属二院,”我说:“前两天发烧,住进来了,今天办出院,他们居然收我八千多,也太离谱了吧!”
“这算什么,你还没见过更离谱的呢,”小严在电话里嘿嘿直乐,边笑边说:“前一段有个老伙计得了急性肠炎,也是跑他们医院给治的,就一个拉稀,竟然被他们宰了一万多,后来那老伙计到我这儿来投诉,要求咱们给医院曝光,本来我真想给他曝一下子,可是后来他们医院的院长找咱们社领导说情,就把这事情给压下去了。”
“黑,真黑,这种坑民医院怎么就不曝他们呢?”我说:“对了,我现在就在他们收费室里呢,我交了四千块钱住院押金,现在他们还要我再交四千多块医疗费,否则就不让我走,你看着办吧!”
小严又乐了,说:“你等着,我给他们院长挂个电话。”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收费室的办公电话响了。女胖子收费员看一眼来电显示,便马上挤出一脸笑容,操起听筒,用与她体形、年龄极不相称的甜腻声音跟对方打招呼。
这个电话一听便知是院长打来的,女胖子收费员拿起收费清单,将收费内容逐项念给院长听。我看到,女胖子收费员在念收费内容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谄媚的笑容,仿佛她手里拿的是可视电话,对方能看得到她表情一般。
念了好半天,收费内容才算念完。然后,便是院长在做指示了。女胖子收费员嘴里开始不停的说着“好”,“是”,“知道了”等,并且一边说,还一边拿着笔,在一张空白药笺上记录着什么。
院长指示完毕,女胖子收费员撂下电话的同时也收起了笑容。这笑容仿佛是被人从中掐断了一般,说没就没了。
“院长刚才已经说了,要给你免去病房包间费、化验费、特护费等一些收费项目,”女胖子面无表情的说:“我再给你重新核算一下,看看该收你多少钱。”
说罢,女胖子收费员对着电脑屏幕一顿忙活,忙活完,冷冷的说:“一共是七百八十六,这回该满意了吧!”
“什么叫该满意?你们本来就是乱收费,不就是一个发烧嘛!凭什么收我八千?”说实话,收我七百八十六,我都觉得有点偏高,不过,相比起刚才的八千多来,这个收费标准至少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从医院出来,直接回了家,大病初愈,身体还比较虚弱,回家便上床休息了。睡到傍晚,室友们陆续回来,文涛说晚上他请客,带上赵健跟刘冬子,一块儿庆祝我没被小鸡给传染上感冒。
我说哪儿能让你请呢!这一顿应该算我的,我又说:“真是抱歉,你的演说稿没帮你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