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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卫闻这次拍惊堂木的力道大了许多,他厉声道:“钱君玮,本官没有问你!若再扰乱公堂秩序,以扰乱公堂之罪论处!”
钱君玮忙低下了头去,不敢再出声。他差点忘了,这里可是卫闻的地方,他暗自平复心情,决定不再惹怒这位知府。
钱安娘这时才微微瞥了一眼堂上的卫闻,顿时心里有了另一种感受。以前她从来没有到府衙来观看过他升堂问案,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卫闻在公堂上的老爷模样。那种气势,那番威严,那副肃冷的面孔,都让她心里为之一惊,却又觉得很有风情。
她暗笑,大概只有她一人觉得,操纵着下边跪着的犯人生死的老爷,很有风情吧。但是这是她的男人啊,不管什么面貌,在她眼里都一样那么迷人。
“钱君玮。本官现在问你: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是钱老爷过继之子?”卫闻喝斥完钱君玮,却又偏偏开始问起钱君玮来。这倒不是他偏私,而是已经轮到向钱君玮问话的步骤了。
钱君玮之前,也的确是扰乱了公堂秩序,在他没有问话前私自说话,所以他也不是因为偏私才喝斥钱君玮。
钱君玮忙双手捧起证物,答道:“草民有证据,证明当年钱老爷的确是要过继草民为子,成为钱家继承人的,请卫大人过目。”
此时,卫闻案前右侧的衙差下堂取证,将钱君玮双手捧着的证物转呈给了堂上的卫闻。卫闻拆开那布包一看,见是一封陈旧的信函,看了眼含期待的钱君玮一眼后方才打开了那信函来细读。
看完之后,卫闻再一拍惊堂木,说道:“钱君玮,你这封书信只能证明当年钱老爷曾向你父亲提及,要将你过继为子一事,却并不能证明你就是钱家继承人。所以按照宁朝律法,钱家继承人应当只有钱安娘一人。”
“可是卫大人,当初钱老爷刚提起此事不久便与钱夫人闹翻了,正在着手准备此事时,又突然暴毙身亡。所以才没有立下过继的字据,而实际上草民已经是钱老爷过继的儿子了啊……”钱君玮急了,慌忙解释道。
卫闻将手中的证物递给了一旁的府经历,让其记录,然后看着钱君玮道:“钱君玮,公堂之上讲究证据,你并没有过继字据,所以你不能算作是钱老爷之子。更何况,本官听你口口声声‘钱老爷’,是以判断出你自己也从来没有称呼过钱老爷一声‘父亲’。”
钱君玮呆了呆,心想和倒真是他的失误。不过还有得补救。他只要证明过继字据之所以没有来得及立,是因为钱安娘害死了钱老爷,那么他的这个证物也应该起作用了。
“据本官调查所知,钱老爷与钱夫人去世之时,你并没有为二人戴孝送葬。”卫闻又说道,“仅凭这一点,本官就可以断定你与钱老爷并无父子之情。”
“那是……那是因为草民一时气愤,气愤钱安娘害死自己的双亲,所以才……”钱君玮嗫嚅了两下,自己也顿觉自己的解释颇为苍白无力,赶紧改口道:“卫大人,草民是不是钱老爷过继的儿子,可以稍后再判。草民还有证据,可以证明钱老爷与钱夫人都是死于钱安娘之手,因为她害怕草民过继给钱老爷之后,她会丧失钱家继承人的身份!”
卫闻也正想看看钱君玮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当即颔首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准你将证物呈上来。”
钱安娘也侧头看着钱君玮,想看看他能拿出什么证物来,证明钱老爷和钱夫人是她害死的。饶她与卫闻都还挺聪明的,却一直没猜透这个证物是什么。
“卫大人,草民这里有一封百人联名信,均来自于西域苗村。”钱君玮又呈上一封信函,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封信能证明钱安娘的母亲钱夫人,原名郝云瑶,而且有一青梅竹马名苗玉书,是西域苗村人。这苗玉书擅于用毒,曾令许多人害怕的慢毒‘十药’便出自于他手。”
卫闻一边看着呈上来的证物,一边问道:“这苗玉书,与本案有何关联?”十药?那不是管家所中的毒吗?怎么又与这件案子扯上关系了?
“卫大人有所不知,这十药毒性奇特,中毒之人很难察觉。而且这十药有一特点,它可以因为雄黄酒而变成快毒,立刻致人于死地。所以中了十药的人,切不能饮用雄黄酒,否则立刻暴毙身亡,如自然死亡一般。”钱君玮冷冷的看了钱安娘一眼。继续说道:“草民认为,当年钱老爷与钱夫人暴毙,均是因为中十药之毒在先,饮用雄黄酒在后。而这十药早在十八年前便已经销声匿迹,除了苗玉书无人可拿。苗玉书自是早已死去,所以唯一可能拿到这十药的人,就是钱夫人郝云瑶!”
卫闻蹙眉,结合范管家中毒的事情……的确是能证明十药被禁后,钱夫人手上还有。但是,钱夫人怎会连自己也一块毒死?还是说,这十药真的是安娘她从她娘手上偷来的?
他朝钱安娘看去,却看见她一脸平静,顿时打消了自己身为知府应有的判断。 第一百一十二章:矛头指向她
钱君玮却是没给卫闻思考如何为钱安娘脱罪的时间。继续说道:“卫大人,草民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证人,只要卫大人将她带上来,一切事情自会大白。”
卫闻眼神犀利的看了钱君玮片刻,这才将手中的联名信递给府经历取证,问道:“你所指的证人,现在何处?姓甚名谁?”
钱君玮答道:“现在她就在堂外候审,是钱夫人生前最贴身的丫鬟,阿兰。”
正在堂外看着的钱府管家范成子,听得此言猛地瞠目,阿兰?!阿兰竟然没死?他转头在人群中寻找着,却真的看到了一张比从前更削瘦,而且许多地方已经溃烂的脸。他震惊的无以复加,不禁往后跄踉着退了两步,真的是……阿兰……
范成子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阿兰知道夫人太多事了,如果她在公堂上全抖出来,只怕真的对大小姐不利。他快步上前,看着阿兰嘲讽冷笑的脸,低声说道:“这些事情与大小姐无关,你不要害大小姐。我可以保证:你从前所受的委屈都将被弥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传证人阿兰。”此时,卫闻的命令声已经响了起来,随后有衙差走到了阿兰面前,隔开了范成子与阿兰的对视。
相较于范成子的急切,阿兰突地笑了起来,笑声不大不小,却充满了讽刺意味。弥补她所受的委屈?可笑之极!她的儿子,谁弥补给她?她这十年来的痛苦,谁来弥补?她不要任何弥补,她要那个女人最疼爱的女儿死!
范成子一颗心猛地往下沉,阿兰既然隐瞒了死讯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到了公堂上,必定是要将大小姐置于死地的了。他该怎么办?他握紧了拳,心里不断的想着可行之策。
“民女阿兰,叩见知府大人。”阿兰走到钱君玮身边,跪了下来,一张有些可怖的脸刻画着她所受到的摧残。
卫闻心中也是一惊,没想到钱君玮所说的证人竟是这副模样,很明显是遭受了什么残忍的虐待才至此地步的。他压下心中惊异,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本官问话,你要从实回答。若有欺瞒,本官定然严惩不贷!”
“是,民女不敢欺瞒知府大人。”阿兰匍匐在地上,十分恭敬地答道。
卫闻缓了缓声调,开始问道:“阿兰,你可认得你身边两人?”
阿兰转头各自看了一眼后,面朝卫闻答道:“回知府大人的话。民女认得。这位是民女伺候过的钱夫人之女,钱家大小姐钱安娘;这位是本该入钱府过继为子,却因钱老爷暴毙而未能入钱府的钱君玮少爷。”
“现在钱君玮状告钱安娘,弑父弑母,并指明你就是有力的目击证人,你可愿详细说说当年的情形?本官要先提醒你,如果有半句虚言,便属诬告,要获重刑的,你知道吗? 。”卫闻若有似无地暗示阿兰道,但他能做的也仅此而已。这件事情,连陈尚书都惊动了,他必须得做到不偏不倚。
阿兰在心中冷笑,嘴上却答道:“是,民女不敢胡言乱语。钱君玮少爷状告钱安娘小姐一事,民女的确可以作证,证明十年前钱老爷与钱夫人所中的十药之毒,是钱安娘小姐下的。”
“荒谬,十年前我不过才六岁,六岁的孩子会下毒害人?而且是自己的双亲?”钱安娘忍不住反驳道,那会儿就算是‘钱安娘’。也不过才六岁。打死她,她也不信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会懂得用毒药杀人,何况还是堂堂钱府千金大小姐。
“钱安娘,本官未问你话,不得擅自开口,否则以扰乱公堂之罪论处!”卫闻见钱君玮和阿兰都看向钱安娘,不得不拍了拍惊堂木喝止道。
“……”钱安娘无语,半晌后垂下眼:“是,卫大人。”
卫闻心里叹了声,继续问那阿兰道:“阿兰,本官再问你:十年前你可是亲眼所见,钱安娘下毒害钱老爷与钱夫人?”
阿兰斩钉截铁地答道:“民女以项上人头保证,民女是亲眼所见。当时钱安娘小姐偷偷去了钱夫人房里,从箱底找出了十药,然后下在了钱夫人的饭菜之中。后来钱老爷也到了钱夫人房里,与钱夫人一同进食,所以钱老爷与钱夫人身中十药,是钱安娘小姐所为。”
‘啪’的一声,卫闻喝问道:“既然你知道那饭菜中有毒,为何不对钱老爷与钱夫人言明?反而看着钱老爷与钱夫人中毒?”
“知府大人容禀,民女冤枉。”阿兰急忙解释道:“当时民女并不知那就是十药之毒,以为钱安娘小姐只是与老爷夫人闹着玩,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后来钱夫人严刑拷问民女,问民女那十药的下落,民女才知道钱安娘小姐偷走的,就是钱夫人所说的剧毒之物——十药。民女告诉钱夫人,是钱安娘小姐偷走并下在饭菜之中的,但是钱夫人怎么也不肯相信民女的话。”
卫闻微微蹙眉,沉吟半晌后继续问道:“那么后来呢?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阿兰哽咽着继续说道:“钱夫人知道自己中了毒。虽然没有怪罪钱安娘小姐,但却也开始了怀疑,一方面怀疑是民女下毒害了他们,一方面也频频试探着钱安娘小姐。民女饱受折磨,却还未曾惹怒钱夫人将民女置于死地,只是脸上留下了烙痕,以示惩戒。后来,钱安娘小姐一再向民女追问钱夫人的去向,民女也不知钱安娘小姐是想要问出什么来。直到民女将钱安娘小姐的一切异状告诉给钱夫人之后,钱夫人才明白了钱安娘小姐之所以要下毒害她的原因。”
阿兰转头看向钱安娘,一抹阴鸷从她眼里滑过,她沉声说道:“钱安娘小姐之所以弑父弑母,是因为她的母亲钱夫人,与男人通奸!”
钱安娘身子一震,微微瞠目,有些不敢相信这疯女人所说的话。钱夫人何等身份、何等精明?怎么会犯下与人通奸的低级错误?要知道这个罪名在宁朝,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啊……
卫闻也重重一拍手中惊堂木,警告道:“钱夫人去世多年,在宁朝依旧有着不容污蔑的声誉。阿兰,你可要知道自己的分寸,不能胡言乱语。”
“民女不敢,民女死里逃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活到今日只是为了给死去的冤魂一个交代。”阿兰凄然一笑,继续说了下去:“民女也是在钱夫人喝醉后无意中得知,钱夫人在嫁给钱老爷之前,曾有一名青梅竹马的男子,名叫苗玉书。后来钱老爷冷落钱夫人,钱夫人一次去西域谈生意,遇上了苗玉书,于是与其旧情复燃。”
讽刺的勾了勾唇角,阿兰再次扔出让众人惊骇的话:“但是钱夫人没有想到,她竟怀上了苗玉书的孩子,也就是后来生下的所有人都认为是钱老爷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