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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有什么资格可以去责问他些什么?
「今天我到你的主治大夫那里去,他说你必须立刻停止工作,否则迟早会崩
溃的,你为什么不肯听他的话?」他质问着。
「我还有很多事还没做完,在完成之前我不能休息。」
「这不是理由。」
她瞪视着他强硬的面容:「你认为我该用什么来付你的薪水和念祖的学费?」
我可以为你承担一切!他在心里呐喊着,却知道这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接过她身上沉重的担子,告诉她,一切都由他来承
担呢?
他悲哀地冥想,这些年来的岁月看着她为了生活而奔忙,将自己的身体当成
机器,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而现在她却用「他的薪水」来堵住他的嘴!
「我会休息的!」她保证似地安慰他:「等到一切都处理完。」
他知道那一天是遥遥无期了!
「妈!有人说要送东西给你!」念祖在门口喊着。
叶罗朝他无奈地微笑,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念祖一溜烟地走了进来,跳到他的床上,悄悄地问道:「你有没有跟妈妈说?」
「说什么?」他心神仍未完全自她的身上收回。
「哎呀!」男孩不耐地提醒:「结婚嘛!你到底有没有跟妈妈求婚啊?」
「……」他撇撇嘴,又好气又好笑:「小鬼!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那你就亲她啊!」他理所当然地建议:「电视里的人都是那样的,男主角
亲了女主角之后,那女的就会哭着说:你要娶我!你一定要娶我!」他细声细
气地模仿着。
沈刚啼笑皆非地将男孩一把抱起,直视他灵活的双眼:「那我亲你好了,然
后你就要嫁给我了好不好?」
「才不要!」念祖大笑尖叫着推着他。
二人吵闹地奔向楼下的客厅。
叶罗皱着眉打量一大串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和一大箱的礼物,手上还拿着一张
邀请函。
「哇!过圣诞节啊!」念祖惊讶地张大了眼,冲向一大盒的礼品:「给我的
吗?」
沈刚沉默地立在客厅的门口,眼中的悲哀无与伦比。
「别动!这些都不能动它!」她威严地喝止。
「为什么?」男孩失望地放下手上的盒子。
她拿起那一大串玫瑰喃喃而语:「因为玫瑰是带刺的!」
沈刚微笑着走向他们!
「哥!你不认为人应该去向大哥道歉吗?」
他闷闷地埋首在一堆食物之中。
雪农和她的大嫂于静对视一眼,于静轻柔地抚抚他的头发:「去嘛!上次是
你的错,道歉是应该的。」
「你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认为没有必要?」雪农冷冷地指出。
雪航猛然抬起头来,双眼冒着火花:「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以前对他多恶
劣似的!」
「那你为什么不肯去向大哥道歉?」
「有用吗?他根本不承认他自己,那我们要如何去承认他?!」
于静柔柔地叹了口气:「正是因为他不承认他自己,才更需要你的肯定啊!
你连这点都不愿意做吗?」
雪航斜靠在椅子上,打量他的双生妹妹和妻子,他用手肘推推一旁埋头猛吃
的飞鹰:「喂!你倒是替我说句话好不好?」
飞鹰塞了满口的食物,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歉的确没
用!」
雪航得意地看着她们。
雪农正要发作,飞鹰连忙接了下去:「大哥需要的不只是道歉。」
「什么意思?」雪农怀疑地斜睨着他。
「当年沈刚为什么会留在叶罗的身边?」
「废话!因为她比我更需要他啊!」
飞鹰摇摇头,平日顽皮的神情俱已收敛:「不只是这样,还有另外的原因,
只有在叶罗的身边他才不会自卑,叶罗给了他给了他勇气。」
「你是说──」
「他的意思是说只有叶罗才有办法解开我们那个死顽大哥的心结。」雪航叹
口气:「没想到你们比我还迟钝!大哥爱叶罗十多年了!只有白疑才看不出来!」
雪农翻翻白眼:「问题是那一对白疑也没看出来啊?」
「这就是我们要做的啊!」飞鹰仍是慢条斯理地,对着他的妻子邪邪一笑:
「这可不是件好差事。」
「还用得着你说!我总不能打通电话告诉他们说他们彼此相爱吧?」她抱怨
地咕哝。
「现在还有纪天扬和林文豪在搅局就更难了。」于静沉思地接口。
「所以啦!只要他们彼此承认,可比我去道上一百个歉来得有用多了。」
「你当然是这么说!」于静柔声抱怨。
雪农无心地拨弄着桌上的饭菜,哀愁地噘起了唇:「这很难呢!而且动作要
快,万一叶罗又神志不清爱上纪天扬或林文豪那可就完了。」
「不可能的。」飞鹰朝她扮了个鬼脸。
「你又知道了?」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相处十多年仍
爱在心里口难开啊!」他笃定地说道。
「或许吧!但是也别太肯定,至少纪天扬是念祖的生父,他占了优势。」于
静反驳。
「再这样说下去也没用,想办法把那两上木头人打醒才是真的。」
疗养院中虽然没有一般医院的苍白和气氛,但终究仍是沉闷的。
叶罗牵着儿子的手,轻声地走向她早已无比熟悉的病房,有沈刚沉默地追随
总会给她一些安定的力量。
她和念祖走到门口,她仔细地替儿子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发:「念祖,待会儿
见到外公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念祖乖巧地点点头,她推开病房的房门。
柔和的阳光自病房的窗户外透了进来,像一片金纱一样轻悄地覆盖在病床上
的老人身上。
他半坐着,面对窗外的一片灿烂,神情显得无比的萧索和苍凉,半闭的眼看
不出有任何求生的欲望,枯瘦的手上仍千篇一律地插着维生管。
「爸,我和念祖来看您了!」叶罗坐到床畔,细心地替叶远山拉好棉被:「
您最近有没有好一点?」
叶远山姿势仍是一动也不动。
念祖走到外公的眼前,展现天真灿烂的笑容,扬起手中拿着的纸:「外公!
这是我画的画,老师给我一百分呢!全班我最厉害喔!」
老人半闭的眼终于缓缓地亮了起来。
沈刚向叶罗轻声地说着:「我去找医生来。」
「好。」
叶罗望着沈刚离去,她坐在床沿细心地将带来的汤汁倒在碗里:「爸,这是
人参鸡,您尝尝味道好不好?」
「我弄给外公吃!」念祖小心地接过碗:「我也有煮喔!妈妈让我看火,我
都没有让它熄掉喔!」
念祖吱吱喳喳地向老人报告着他生活上的一切小事,丝毫不因为老人没有反
应而气馁。
叶罗看着看着,忍不住落下泪来。
十一年来,她的父亲完全没有起色,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也不曾动过一根
小指头。
当年生龙活虎的父亲只因为一场严重的脑溢血,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从他的眼神中,她知道他接受了念祖,而且很喜欢这个外孙,但对她,他却
始终没有原谅的迹像。
和念祖在一起,父亲甚至会扯动唇角挤出一个笑容,但和她在一起,他却只
有心灰意懒地闭上眼。
这么多年了,她的父亲仍是无法原谅她!
「叶小姐。」主治医师走了进来,满面笑容。
她连忙拭去眼角的泪水,着急问道:「大夫,怎么样?我爸爸有没有好一点?
我可不可以把他接回家住?」
「令尊目前还不适合出院。」他遗憾而真诚地回答:「但他已经很地进步了,
可以发出一些声音表示他的需要,左边的手指也可以做一些小动作,我想再做
一阵子的复健,也许他可以恢复说话的能力也说不定。」
「真的?!」她高兴得几乎又要落泪:「那我可以接他回家住了吗?」
大夫笑着拍拍她的望:「不用那么急,再过一阵子,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
原则上我会同意让令尊出院,让你们一家团圆的!」
「太好了!太好了!」她掩面喜极而泣,大夫笑着走了出去,「我们一家终
于又可以在一起了!」
沈刚微笑地站在一旁,克制着自己上前拥抱她的冲动!
「哇!太棒了!」念祖放下手中的碗高兴地跳了起来,握住老人枯槁的手指
:「外公!我们可以一起住了呢!你高不高兴?」
「念祖!」叶罗走了上来:「轻点!万一弄伤外公的手怎么办?」
男孩笑着将老人的手轻轻放回床上。
叶罗仔细地看着老人的眼:「爸,再过一阵子您就可以搬回来和我们一起住
了。虽然您还不肯原谅我,但我还是希望您能搬回家来,这个地方太冷清了。」
「对啊!又没电视可以看,好无聊呢!」念祖附和着。
沈刚走到老人面前,真诚地开口:「我们都希望您快点好起来。」
老人呆滞的眼终于渐渐有了生气,他看着眼前三个孩子真诚的眼竟奇迹似地
微笑起来!
「第六章」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能努力的也都已尽力,那么这个地方到底还有什么值得
眷恋?
Carol 坐在床沿,泪水不由自主地再次掉落。
一个女人所能付出的最多,她都已努力过、尝试过,却脸与幸福无缘。
中国人说:缘份。
她是不是真的与他无缘?
身为一个爱情与婚姻的失败者,她无法不问为干什么?即使明知没有答案却
仍心痛得无法放弃!
十年来,她在心里诅咒过叶罗上千次,痛恨她成为她的婚姻中最大的阴影,
现在她放他自由,回头一看才知道原因并不在此。
而是纪天扬。
他是个只爱他自己的人,吝于将爱给任何一个女人,他追求权势名利也只是
为了他自己,爱情对他来说只是次级的装饰品。
所以他娶了她,或者说他是个爱情贩子,而她是那个心甘情愿的买主。
如今他已得到他所要的,当然不会再眷恋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她是早已知
道这一点,却仍不免心伤。
女人在面对爱情时都很傻!
她只能如此自嘲。
「Carol ?」
她背过身去迅速将满面的泪痕抹去:「我马上就要走了。」
纪天扬走了进来,温柔地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我并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Carol 尴尬地闪躲他出奇温和的眼神,不想再让自己跌入爱情的泥沼之中:
「我知道。」
「还在难过?」他多此一问,她脸上的泪痕犹湿,悲伤的气息仍强烈围绕着
她。
他感到不忍!
Carol 可能是世界上唯一没有任何条件而深爱他的人,她或许有些尖酸,有
些过于敏感,但她的爱是无庸置疑的!
「我很抱歉。」
「不!」她勉强微笑,将所有的行李提到门口,以便让自己无需去面对他的
脸:「我们是很和平地分手,没有任何遗憾,你不必对我感到任何的愧疚和怜
悯。」
纪天扬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她过去所做的一切错事,现在再想起来都已微不足道,反而显得她个性的可
爱,而她一切的优点更像天使的翅膀一样在她的肩上闪闪发亮。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