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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逸,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见老父?”闻人准曼声说道。
“无他,想请他打消那个想法。”凌逸直接地道。
刚一说完,凌逸就感觉闻人怀诗的手紧了一紧。
闻人怀诗的确是没有想到,凌逸居然会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闻人洪基的脸色有些古怪,闻人芒的脸上则是现出忿怒,冷哼道:“真不知道你是无知还是有恃无恐?你既然将你的目的说出来,你觉得我们还会让你胡来吗?”
“我觉得做人最难的就是坦诚,对别人坦诚很难,对自己坦诚更难,我想,就算是闻人老爷子恐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让那个计划成功,如果他真的心意已定,就算我有三寸不烂之舌也不可能让他改变主意,然而若是我说的有道理,使他老人家回心转意,对于闻人家乃至怀诗都不是一件坏事。”
凌逸目光真诚地看着面前端坐的三人,道:“我知道,我说这些话,掩盖不了我的自私,我承认我不想怀诗受到一点伤害,尤其是对于一个喜爱武道的人来说,这种伤害尤其深重。三位也都是各有家世的人,希望能够将心比心,体谅一下我对怀诗的这份爱护。”
闻人洪基嘴巴动了两下,很想说老子我现在还是单身黄金汉不懂什么叫做爱,不过迎着凌逸的目光,却颇有一些触动,想起某个曾经出现在自己生命中却最终失之交臂的女子,瘪瘪嘴也就没再说话。
而闻人准和闻人芒也各有触动,即便闻人芒心中对凌逸不无厌恶,也不得不承认他这番话说得很入人心,目光落在沉默不语的闻人怀诗脸上,他的心中不禁再度出现愧疚,因此对凌逸的恶感消除了些许。
然而,凌逸这番说辞并不能真正让闻人芒改变观念,他摇摇头道:“我姑且相信你对怀诗的这番心意,但是你还太年轻了,所以不知道有的时候相比个人幸福,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凌逸,你若是不插手此事,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和怀诗在一起的机会。”说到最后,他语气有些松口。
冷静下来之后,闻人芒也是想清楚了,如果真的进行了那个计划,闻人怀诗这辈子就算是毁了,不可能再在武道路途上有所成就,倒不如查清楚这凌逸的深层来历,若是身家清白,引其入赘也不无不可,此子将来的武道成就绝非小可,于闻人怀诗于闻人家都是一件好事。
“然而对我来说,闻人怀诗的事情才最重要。”凌逸有些争锋相对地道。
闻人芒顿时脸色一沉:“那你就不可能跟怀诗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闻人怀诗出声了,声音平静,而且比平时微微缓慢,正因为这种缓慢,反而更加透露出内心的坚决:“我要跟他一起。”
“怀诗你——”闻人芒顿时一窒。
说来说去,这场计划最为关键之人就是闻人怀诗,是以闻人芒也不敢怒斥她不懂轻重。
闻人怀诗转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凌逸,道:“刚刚在房间里,凌逸跟我说,无论我做任何事他都会支持我,所以现在他做任何事我也会支持他。”
这是什么奇怪逻辑?你们相互支持倒是夫唱妇随了,可闻人家的将来谁来负责?难道闻人家的未来要因为这样儿戏的原因而断送吗?
闻人芒胸中怒火更盛,脸色很有几分难看。
闻人洪基和闻人准也意识到了不妙,没想到短短时间里,闻人怀诗已经对凌逸死心塌地到了这种地步,以退为进的手段用得着实高明,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也许真的会改变她的意志,让她放弃那个计划。
如果凌逸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必定是要大呼冤枉,他对闻人怀诗始终赤诚相待,哪有什么以退为进之说?
因为领教到了凌逸“蛊惑人心”的本事,闻人准和闻人洪基也有些不放心了,虽然觉得可能姓不大,但如果真的让他跟父亲接触进而使得后者改变主意,那……
“三位,请容小子斗胆,多说几句。”凌逸这时候开口道。
“请说。”闻人准道。
凌逸诚恳地道:“修为到了闻人老爷子那种层次,意志早已经坚定到了谁也无可动摇的地步,如果我不是拿出实质的能够质疑他那个计划成功可能姓的证据,他老人家也不可能因为我的三言两语放弃计划。相反,如果我说的有道理,让老爷子放弃,说明那个计划注定不成功,那么就算你们坚持让怀诗进行那个计划也无法起到任何成效,最终的结果只有是怀诗受到巨大而无可挽回的伤害,我相信这也不是三位期待看到的事情,不是么?”
闻人准三人都静静听着,闻人芒并不太好看的面庞随着凌逸的言语,而慢慢缓和了不少,随即露出思索的神色。
凌逸继续说道:“三位都是怀诗的长辈,是闻人家的顶梁柱,你们希望将闻人家发扬光大没错,但我相信如非迫不得已你们也不会让怀诗受到那样的伤害,所以,无论我能否劝服老爷子,对于闻人家来说,都没有损失反而只有好处,于情于理,三位其实都没有阻止我一见老爷子的理由,是不是?”
闻人洪基下意识地想要点头说是,随即察觉不对,硬生生止住点头的欲望,暗道一声这小子嘴皮厉害,不过思来想去,又不得不承认凌逸说的很有道理。
闻人准的手指轻轻点着座椅扶手,沉吟了数秒,目光紧盯着凌逸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掌握了那个计划根本不可行的有力证据?”
“不错。”凌逸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
咝……闻人芒等人暗自倒抽凉气,面面相觑。
如果真是这样,那问题就严重了!
虽然说,就连闻人家的众人都不确定那个计划能不能成功,但思索研究这么多年,却也从没有找到过能够证明计划会不成功的证据,是以本着“实践是检验理论的第一真理”的原则,才愿意让闻人怀诗赌那二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的可能姓。
可是现在,凌逸居然说已经找到了证明计划绝对会失败的证据,这如何不让闻人准等人吃惊非常?
不过若真是如此,那么他们当然也不会刻意地将闻人怀诗送上不归路!
刹那间,凌逸感觉到空间中有微弱的精神力在闻人准三人间流动,心知这三人恐怕是在用精神力做着最隐蔽的交谈,当即不动声色,等待着他们商量的结果。
片刻之后,空间中的精神力尽数消失,凌逸心中却微微一紧,并不如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闻人准看着凌逸,缓缓开口说道:“很抱歉,虽然你说的很动人,可是我们还是不能让你跟家父见面。”
凌逸闻言,心头顿时一沉,随即就有种无计可施乃至愤怒的感觉。
无计可施是因为他深知自己在这三位面前没有从实力上征服他们的能力,只能从言语方面来打动他们,却没想到自己如此坦诚地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他们仍然冥顽不灵。
至于愤怒,则是因为闻人家的这三位第二代居然这样谨慎,而这种谨慎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对闻人怀诗一生幸福的漠视!
凌逸焉能不怒?
愤怒之余,凌逸的目光便有些发冷。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笑声响起。
这声音是从高处的天空中传来,却又在以异乎寻常的速度快速拉近,仿佛发出这笑声的人正如坠陨般落向虚坨山。
“嗯?”闻人准等人色变,同时抬头看去。
大门一震,似有一股劲风吹扫在上面,随即就向内打开,两道身形出现在门口,一股强劲气流冲入会客厅之中。
凌逸看到这两人,倒是不如闻人准三人那么吃惊,因为早在他登临虚坨山之时,就已经感知到了高空中这二人的存在。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二人会在这个时候现身。
而其中一人,此刻正洋洋得意地看着自己,一副“没想到我会来吧”这样的表情。
另一人呵呵笑道:“凌逸小友,你来虚坨山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啊,刚好我也好多年没来了,正好会会旧友。”
“李叔。”
闻人准三人连忙站了起来向李金柱见礼。
闻人准虽然和李金柱都是先天后期境界,然而现实中的世界真的不可能像网络上的某些小说一样凡事都完全以武为尊修为越高辈分也就越高,再怎么也不可能现实到这种程度。
所以,他们都对李金柱保持了足够的尊重。
凌逸也向李金柱施了一礼,道:“院长。”对于李小银则多少有些无视。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大家都是熟人了,我这次是来见你们父亲的,他人呢?”李金柱笑得很和气地道。
闻人准三人对视一眼,然后闻人准道:“家父正在琅琊洞闭关。”
李金柱愣了愣:“琅琊洞?我记得以前叫甄月洞的啊?这么多年过去,老哥还是那么有文艺范。”
文艺范?
听着李院长的话,凌逸有些无语,战帝闻人龙图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有了某种程度的颠覆,或者说变得更加真实了。
“凌逸,你不是一直说想瞻仰战帝风采?这正好,我们一起去吧。”李金柱转头对凌逸笑眯眯地说道。
闻人准的脸色微微一变,道:“李叔,家父正在闭关,不方便见外人。”
“不见外人?那连我这个老朋友都不想见了么?”李金柱露出气愤的神色,随即露出一抹怅然:“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罢了罢了,当初的同学情谊已经不在,那便罢了……”说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摇着头就转身准备离开。
闻人准等人的眼角跳了跳,随即心中生出惶恐来,谁都看得出来李金柱是在演戏,不过这话若是让父亲听到,那就绝对是要弄假成真了。
外人都只觉得战帝大人高高在上犹如神祗,闻人家族是当世顶级豪门,然而只有闻人准三人才知道,泥腿子出身的闻人龙图一向崇尚通过暴力来解决问题,而且有着深刻的“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老农思想,所以从小到大他们兄弟三人都没少挨揍,哪怕是晋入先天之后都是一样,说起来都是一把心酸眼泪。
所以,如果闻人龙图知道老同学李金柱这样离去,估计真的是要暴怒,三兄弟都逃不过毒手,自己等人都已经是名动天下的人物,尤其闻人准更是闻人家的家主,被老父爆打的消息若是传扬出去,那真的不用混了。
于是兄弟三人连忙上去,一人一把手地拖住李金柱,好声劝说起来。
凌逸有点瞠目结舌,他这才知道,原来李金柱居然跟闻人龙图是老同学?之前在咖啡厅里可没听他提起过啊?
“小子,看不出你眼光不错嘛。”在闻人准三人对李金柱好言相劝的时候,李小银凑到凌逸面前,打量着闻人怀诗说道,语气有些怪异。
闻人怀诗疑惑地看向凌逸。
“不关我的事,我跟她也才刚认识不久。”凌逸连忙撇开干系。
李小银银牙一咬,幽怨又气愤地道:“好你个凌逸,之前在天山的时候你抱了抱了摸也摸了,现在想要不认账么?”
哈?凌逸愣住,随即就明白李小银指的是雪崩的时候为了救她而将她抱起飞奔的事,不由哭笑不得,道:“拜托大姐,那能怪我吗?还不是为了救你。”
“你叫谁大姐?”李小银被刺到痛处,气鼓鼓地道。
凌逸无奈一叹,道:“难道你想我叫你小姐?”
“你——”李小银恨得牙齿痒痒,暗恨不已,早知道就不叫老爹来帮这小子的忙了,这小子真的很难让人喜欢得起来啊。
凌逸却不理她,转头对闻人怀诗道:“怀诗,她这人就这样,满嘴胡说八道,不知道哪句话是真的,习惯就好了。”
“哦……”闻人怀诗很听话地点头。
李小银抓狂了:“凌逸你给老娘说清楚,谁胡说八道了,明明你小子才是牙尖嘴利!”
“扑……”闻人怀诗忍不住轻笑,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