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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狮-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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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早餐时,那是一九一八年六月,我正在看杂志,记得是叫《伦敦消息剪影》,在翻页间看见一张我毫不迟疑就能认出的脸。他成熟许多、脸消瘦一些,而且没笑容,但我肯定那是伯堤。他的眼神既深邃又温柔,跟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标题是《安德鲁?艾伯特上尉荣获维多利亚勋章》,下面一整篇文章都是他的故事,并说他还在医院疗伤中。那家医院离这里不过二十几公里远。就算一大群野马也阻挡不了我去找他。下一个星期天我就骑脚踏车过去了。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靠在几个枕头上睡觉,一只手枕在头后面。
  “哈啰!”我说。
  他睁开眼睛对我皱眉头,好一下子才认出我来。
  “你一直在战场上,对吧?”我说。
  “差不多。”他回答。

又见白王子
  他们说每个星期天我可以用轮椅推他到外头透气,只要不让他太劳累,并在晚餐前带他回去就行。诚如伯堤说的,那就像回到我们小时候的星期日一样。只是我们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一公里半外的小村落。村子残破不堪,留下的也不过是几条七零八落的街道、一间尖塔折断半截的教堂,还有广场上的一间咖啡屋──谢天谢地它完好无缺。如果伯堤状况好的话,我会把他的轮椅推到一旁,让他自己拄着拐杖走路。但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坐在咖啡屋里聊天,要不就是沿着河岸散步聊天。我们彼此都有好多年要交代。
  他告诉我,他没写信是因为他觉得在前线的每一天都可能是他的最后一天,日落之前他随时都可能死去。他的很多战友都在战场上捐躯,迟早也会轮到他。他要我忘记他,那样我就不知道他被杀,也不会太伤心。他说,只要不知道,就不会悲伤。他从来没想过他会活下来,也没想过他还可以看到我。
  有一个我们外出的星期天,我看到对街邮局墙上的一张海报。上面的颜色早已褪了,下半段也被撕掉了,不过最上头的标题还很清楚。那是法文的“马勒先生的马戏团”,下方接着:“白王子”!还有一只狮子吼叫的影像,白色的狮子。伯堤也看到了!
  “是它!”他吸了口气,“就是它!”没有我的帮忙他就离开轮椅,拄着拐杖,一瘸一瘸的走到对街的咖啡屋。
  咖啡屋老板正在走道上擦桌子。“马戏团,”伯堤指着海报,他不大会讲法文,所以用英文叫着:“你知道的啊,就是狮子、大象、小丑!”
  那男人看着他,茫然的耸耸肩,伯堤只好学狮子吼叫、双手在空中挥舞。我看到坐在咖啡屋窗户旁的几张脸都受了惊吓,连老板也摇摇头离开了。我从墙上撕下海报,把它带回咖啡屋。我的法文比伯堤好一些,所以咖啡屋老板很快就了解我们的意思。
  “哦,”他松了一口气笑了。他念了一段法文后再用他的破英文说:“这马戏团已经结束了!伤心,非常伤心。你知道的,官兵们要的是啤酒、美酒或女孩。他们才不要马戏团。没人来看,所以马勒先生不得不把马戏团关了。他怎么处理那些动物呢?他留着它们,继续养它们。可是炮弹一直来,越来越多,然后他的房子,你们怎么说来着?被炸了。很多动物都死了,但是马勒先生还守在那里,只留下几只大象、猴子,还有那只狮子'白王子'。每个人都爱的那只白王子。军队把所有的干草都拿去喂马,动物没食物吃,所以马勒先生用枪杀了它们。马戏团没了。完了。结束了。”
  “它们全部?”伯提叫着,“他把它们全杀了?”
  “不,”那男人说:“不是全部。他留着那只白王子,他不可能下得了手的。马勒先生很多年前把它从非洲带回来,它成为法国最有名的狮子。他爱那只狮子就像爱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是那只狮子让他富有。不过,他现在没钱了,他失去一切。除了白狮子之外,他什么都没了。这些都是真的,我想他们大概会一起死,说不定已经死了,谁知道呢?”
  “这位马勒先生,”伯堤说:“他住哪里?我怎么找他?”
  咖啡屋老板往村庄外指着。“七、八公里,”他说:“那是一间河边的老房子,过了河左转没多远。不过马勒先生早就不在那里了,也许房子也不在,谁知道呢?”他耸耸肩转身进了屋子。
  常有军队的货车轰隆驶过村子,要搭便车并不难。我们把轮椅留在咖啡屋,伯堤说那样才好办事,反正还有拐杖。我们找到了房子,是一间磨坊,一如咖啡屋老板说的,就在过了河的地方。但屋子残留的部分不多,旁边的谷仓被弹孔摧残殆尽,断垣残壁也被火烧得焦黑。主屋屋顶还留着,不过也不完整。屋子的一角破了一个洞,用来遮盖的帆布在风中不断拍打着。那里根本没有生命的迹象。
  伯堤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应。这地方让我打寒噤,我很想赶快离开,但伯堤不肯。他轻轻推门,门开了。我不想让他进去,他却用手紧抓着我。
  “它在这里,”他小声的说:“我闻到它的味道。”
  真的,空气中有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对我来说是相当陌生的味道。
  “是谁?”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你想要什么?”他的声音很小,在屋外河水淙淙的声音下很难听得见。我只约略看到屋子里面的窗户下面有一张大床。那人就躺在一堆靠枕上。
  “马勒先生?”伯堤问。
  “谁?”
  我们边往前走,伯堤边说:“我是安德鲁?伯提。很多年前,你到我们非洲的农场买了一只小白狮。它还在吗?”
  就像有人响应问题一样,床尾那张白色毯子突然变成一只狮子,站起来,走向我们,可怕的声音在它喉咙里咕哝着。狮子走近时,我吓得不敢动。
  “没事,蜜莉!它不会伤害我们的。”伯堤用一只手臂环着我,“我们是老朋友。”狮子又呜咽又嚎叫的在伯堤身上用力摩蹭,力气之大,我们得使劲抓着彼此才不会跌倒。

奇迹奇迹
  狮子盯着伯堤看了好一会儿,叫声停了。伯堤叫着它的名字,并在它两眼间搔抓,它则带着愉快的咕哝呻吟着。“记得我吗?”伯堤对狮子说:“记得非洲吗?”
  “你是哪一个?我没在作梦吧?”马勒先生说:“你是那个非洲小男孩。曾经放了它的那个男孩?”
  “我长大一些了,”伯堤说:“是我没错。”伯堤和马勒先生热情的握手。这时狮子把注意力移到我身上,用它温暖粗糙的舌头舔着我的手。我咬紧牙,祈求它别把我吃掉。
  “我尽力了,”马勒先生摇着头说:“但看看现在的它,跟我一样只剩皮包骨了。我所有的动物都没了,除了白王子。它是我唯一拥有的了。我得射死我的大象们,你知道吗,我必须那样做。要不然还能怎样呢?没有食物喂它们,我又不能让它们挨饿。我能吗?”
  伯堤在床边坐下,用手抱着狮子的脖子,把头埋在它的鬃毛里。狮子继续摩蹭着他,但眼睛一直盯着我。我站得远远的,我跟你说,我就是没办法不想狮子会吃人这件事,尤其是挨饿的狮子。那一只狮子的确很饿,你可以清楚看到它的肋骨和髋部的骨头。
  “别担心,先生,”伯堤说:“我会帮你找食物,我会帮你们两个找到足够的食物。我向你保证。”
  我在路上拦了一辆救护车,司机原以为只是一名护士要搭便车。你可以想象,当他知道他还要多载一个老先生和伯堤,就显得有些犹豫了,更别说后头还跟着一只巨大的白狮子。
  司机猛吞口水,一路上没说话,伯堤请他让我们在村子广场下车时,他也只是点头示意。半小时或更晚一点之后,我们四个便坐在咖啡屋外的阳光下了。狮子在我们脚下啃着一个肉贩卖给我们的大骨头──那个肉贩很乐意卖肉给我们。马勒先生安静的吃了一盘炒马铃薯,用一整瓶红酒把它们冲进肚子里。我们周围,在一个安全范围外,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法国兵、英国兵。从头到尾,伯堤都在狮子的双眼间搔着。
  “它很喜欢人家帮它抓这里。”伯堤对我笑说:“我跟你说过我会找到它的,对不对?”他继续说:“我其实并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相信我。”
 “嗯,我相信啊,”我回答,然后加上一句:“只是过了一阵子之后才相信就是。”那倒是真话,要不然怎么解释我可以如此泰然处理那天早上发生的事。那样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议,几乎超越自然法则,不是吗?但它的确也没让我感到意外。预言成真,就像愿望成真一样,两者都不该让人感到太惊讶的。
  我们坐在咖啡屋外头饮酒,也讨论该怎么处理白王子。马勒先生一边掉泪一边嘟哝:“奇迹,奇迹。”一边擦了泪,又一边再喝一杯。看来他很喜欢那酒。
  整个计划都是伯堤的主意。老实说,我一点都看不出它的可行性。不过换个角度,我也应该明白伯堤一旦下定决心,必然坚持到底。
  我们沿着村子街道走,伯堤与狮子并行,我则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马勒先生跟在后头。我们前面的群众先自动让出一条路给我们,再一路跟着我们到伯堤的医院。当然是小心翼翼地隔着一段距离喽。我想一定有人前去通报,因为一群医生护士聚集在大门前,每扇窗户也都有人往外探头。我们快到医院时,一位上校向前走来。
  伯堤向他敬礼。“报告长官,”他说:“马勒先生是我的老朋友,他需要一张床。长官,他需要疗养和营养。这只狮子也一样。长官,不知道您介不介意我们借用医院后面有围墙的花园,狮子可以睡在园里的小屋。它很温驯,我们也会很小心。我了解它,它不会吃人。马勒先生说如果我有办法喂养它、照料它,我就可以带它回英格兰。”
  “厚颜无耻!”当上校走下阶梯时,气急败坏的说:“哪个恶霸敢这样说话,你以为你是谁?”当他认出是伯堤时,赶紧改口说:“你是获颁维多利亚勋章的那位同事吗?是你吧!”他的口气友善多了,“你是安德鲁,没错吧!”
  “是的,长官。回英国时,我想带这只狮子。所以我们得找个地方让它暂住。”他转向我说:“是不是?”
  “是。”我说。
  要说服上校答应我们的要求实在不容易。听到我们说如果我们不照顾,就再也没人会照顾了,到时候它只能被射杀时,这位上校才开始软化。伯堤据理力争的辩说,象征英国的“狮子”被射杀,是会影响军队士气的。这一点上校听进去了。
  战争结束后,要说服英国当权者让狮子跟我们回家,又是一件更困难的事,但伯堤总算办到了,反正他就是一关关说到让人点头为止。事后他说那都是勋章的功劳,要不是顶着维多利亚勋章的荣耀,他不可能侥幸成功的把白王子带回家。
  船停泊多弗港时,岸上乐队伴奏、旗帜飘扬,到处都是摄影师跟报社记者。白王子跟在伯堤旁边走下船去接受英雄式的欢迎。“英国狮子返乡!”隔天的报纸标题这样下着。
  就这样,伯堤、白王子和我都回到麦秆桥。我和伯堤在村里的教堂结婚,我记得伯堤对牧师有些失望,因为他不准狮子进教堂参加婚礼。我却挺高兴的,不过我没敢告诉他。梅森奶妈很喜欢伯堤跟白王子,不过她坚持要常常为它洗澡,因为它味道挺重──她说的当然是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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