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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嫣正欲开口拒绝。时间久了总会露出破绽,她不能同他呆在一起太久。另外她亦不想麻烦他。她借着花怜夫人的身体复活,承担这个身体为她带来的一切影响理所应当。
静下心来想想,她以后恐怕亦不会再论嫁娶之事,能有个孩子也是好的,生活算是存点念想。
卫凌又道:“花怜不必急着给我回复,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既然怀了孩子,一个人太多不便,大人能委屈,孩子可不能委屈,让我暂时照顾你,好不好?待孩子生下来,无论去还是留都随你。”
上次怀孕和产子的经历实在不美好,秦嫣心中其实隐隐害怕有孩子,这亦是她刚才反应激烈的原因之一。
一个人怀着孩子等待,一个人对着虚空来坚持,最终既没等到,亦没坚持住。这件事在心头落了阴影,每当想起她都不禁脸色发白,她害怕有身孕,害怕再经历生子那个艰难的过程。
卫凌拭去她额头冷汗,凝望她良久,目光恍惚起来,他在她额角旁落下轻轻一吻,下巴蹭着她的额头:“没事的,这次我来照顾你,夫人,别怕。”
秦嫣心中一阵酸楚,干涩开口:“你,不离开?”
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他重重点头:“不离开。”
轻抚上小腹,秦嫣咬了咬唇,轻声道:“我、我有点怕,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卫凌俯身,轻轻抱住她,面容交错,看不见彼此的神情。他哽声道:“没有,你做得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一室寂然,两人静静相拥,没有人再说话。
果然,没有几日秦嫣开始出现孕吐症状,与前世分毫不差,只是吐的情况没那么严重,身子懒懒的,不愿动弹。
两人暂且在凤家落脚住下,卫凌一边查案,一边照顾她。
他为她细细列出孕期食谱,来最大限度地调养身子。每日清晨,带她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说是适当锻炼身体对母体和孩子都有好处。空闲时,还不忘讲故事逗她开心,调节她的情绪。晚上一边哄她入睡,一边研究孕期注意事项。
一向大大咧咧的卫公子骤然变身细密周到的持家好男人,秦嫣每每望见这一幕,就有种深深的不真实感。
凤家一众女性对秦嫣艳羡非常,凤家儿媳妇甚至以祖传首饰相赠,问询她如何抓住自家男人的心或者如何将自家夫君调教成卫公子这般好男人,让她相当无语。
出现这种意外事件,卫凌为了照顾她,查案的时间明显少了很多,是以凤鸣铃失窃一案迟迟没有进展。
卫凌陪着她的时间多,查案时间就会少,那么就不能很快查到真相,秦嫣迅速理清其中关系。于是有事没事就闹个肚子疼呀,身子不舒服呀,吐得有点严重呀,没有胃口之类的,总之把所有能用的方法都使上,尽量把卫凌留下来。
无论她怎么折腾,卫凌都没有半句怨言,细心呵护,无微不至,非常耐心。
望着忙里忙外的他,秦嫣怎么都不能将这等好男人与未东那个整日惹事各种花心推倒女人的四侍联系在一起,喵的前后差别要不要这么大?
作者有话要说:滚来一个球。。。。。。
、蓦然回首
转眼一月已过,小腹隐隐有隆起迹象,孕吐状况减轻一些,她食欲亦增加些许。卫凌命厨子变着花样做饭菜,以期她能多吃点。
这日晚饭过后,卫凌带她出去走走消食。夏夜宁和,月光皎洁,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夜风吹过,凉爽宜人。
卫凌搀着她在一旁的石桌旁坐下,瞅了一眼她的小腹,自袖中抽出一张纸,抬眼笑道:“花怜,我想了一些孩子的名字,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她接过那张纸扫视一眼,顿时无语。只见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足足有四五十个。一行行看下去,上面名字皆是冠以卫姓,不知为何她突然脸上发热,局促道:“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卫凌笑道:“左边是男孩名字,右边是女孩名字。男女各选一个就好。”
秦嫣愈发不知所措,垂眼小声道:“卫凌,别对我这么好。”
卫凌抬手轻触上她的脸颊,笑叹道:“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并不是对你好。”他的声音一点点沉下去,“我只是想对她好。”
喉中发堵,眼角润湿,秦嫣不敢抬眼,轻轻点了点头。
月光浮动,流泻在周围的花草树木之上。虫鸣啾啾,却让这夏夜显得更加沉寂。凉风轻吹,吹得人一颗心软下去。
月光之下,她垂眉低眼,手指绞得发红,像极了初见情郎忐忑娇羞的小女子。越看越爱,越看越美,越看越像极了她。犹如被蛊惑般,他倾身一点点靠近。
阳光般温暖的气息自斜上方轻笼而下,她呼吸一滞,欲侧首避开。灵魂与身体融合时间已久,她现在差不多能控制这具身体。可是,此时她倒宁愿不能控制,这样就不用权衡抉择进退维谷。
鼻翼翕动,她似乎想避开,最终却没有躲闪,任那双唇覆上她的唇。或许是贪恋那一点温暖的味道。
他揽上她的腰肢,吻得又深情又温柔,跟他之前完全不同的风格。她从未料想过,他那样阳光洒脱的一个人,竟也有这般温柔的时候。
许久,他才缓缓退开,松开她低声道:“对不起。”
秦嫣绞着手不答话,
他抚上额头,望着天边的月亮,自嘲地笑了笑:“我怕是老了,老眼昏花,所以总错认为你是她。花怜,你下次可真要抽开我,不然无论对你还是对她,都不公平。”
秦嫣咬了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这一刻,她差点脱口而出,我就是她。时间真是个了不得的东西,习惯也是个了不得的东西,时间久了就养成了习惯,而习惯正让她从心底一点点依赖他,接受他。
她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翌日,她不仅没有找借口留下他,反而催促他去查案。卫凌心知恐怕与昨晚那一吻有关,摇头笑笑,细细嘱咐了好半天,这才出得门去。
秦嫣以为这只是与往常并无不同的一日,正准备寻把团扇去院中树荫下闲适地乘凉。却不料……
卫凌前脚出门,后脚就有人过来。哐当一声,来人一脚踹得房门大开。
秦嫣惊了一跳,忙转眼去看。只见一位鹅蛋脸庞的娇艳美人立于门口,一袭黑色紧身衣,勾勒出诱人的性感曲线,朱唇轻勾,眉眼斜睨,高傲而盛气凌人。美人使了使眼色,立刻有随从冲进房间,围在秦嫣两旁,随时准备动作。
美人双臂抱胸,斜斜靠在门框上,冷哼一声:“花怜夫人是吧?我是凤雪儿,凤家大小姐。”
来者不善,秦嫣不动声色:“凤大小姐有何事?”
凤雪儿缓步行来,踩得地板咯吱作响,冷冷地笑:“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希望花怜夫人今日能离开此处,离开卫凌而已。只要你答应离开,随便你要什么金银珠宝剑谱秘笈我都能给你。”
轻轻一笑,秦嫣无奈扶额,这是被人当作情敌的节奏啊。活了两次,这事倒还是第一回遇见。她与凤雪儿对视,悠然笑道:“哦,跟着卫公子我什么金银珠宝剑谱秘笈得不到,凤小姐的条件似乎不怎么吸引人。”
凤雪儿脸色沉下来:“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花怜夫人,别以为我不知你的那些肮脏事,一身媚骨,勾引男人倒有两手。现在竟将主意打在他身上,还搞了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卫凌一时糊涂,我可不糊涂,你趁早滚开,不然本大小姐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秦嫣脸色亦沉下来,抚上小腹。她可以忍受旁人嘲讽,但绝不能让未出世的孩子连带受辱:“我花怜的孩子有爹有娘有名有姓,不是哪里来的野种。”
凤雪儿勾唇一笑:“哦,那花怜夫人说说孩子他爹是谁?”
冷冷地瞧了半晌,秦嫣眼珠一转,神色缓下来,对付这种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只需……
秦嫣翩然笑道:“孩子他爹是谁与凤小姐无关吧,难道孩子还能是你的不成?”不按常理出牌。
凤雪儿顿时涨红了脸,怒道:“你简直不知廉耻。”
秦嫣扬眉道:“哦,廉耻是什么?能吃吗?”
凤雪儿气得几乎吐血,铿地拔剑,直指秦嫣厉声道:“你到底走不走?”
秦嫣轻咳一声,道:“走。”
凤雪儿:“……”当场吐血。
秦嫣果断伸出手:“拿来。”
凤雪儿脸沉如墨:“什么?”
秦嫣呵呵笑道:“分手费呀,你可是说了金银珠宝剑谱秘笈随我要。”
凤雪儿咬牙道:“多少?”
秦嫣开价:“八千七百六十五两四吊三文钱。”
凤雪儿失声:“这么贵?”还这么精确。
秦嫣翻眼:“从卫公子这般好男儿身边离开,价钱不要高点我不舍得。”
凤雪儿自衣袖中取出一叠钱,开始数,数来数去还差一百多两。她无法只得转向其他扈从。
秦嫣自她手中拿过钱,摆手道:“算了,看你长得还可以的份上,给你打个折就这些吧,别凑了。”
凤雪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恶狠狠地瞪着秦嫣,几乎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秦嫣掸掸衣裳,抬步从她身旁行过,突然脚步停住,上下打量她。
凤雪儿一阵恶寒:“你还做什么?”
目光落在她的佩剑上,秦嫣果断伸出手,抬抬下巴:“弱女子孤身出门不安全,这把剑我看上了。”
凤雪儿收剑回鞘,解下来扔过去,简直不能直视此人:“拿去。”
秦嫣眯眼一笑:“谢了。”转身就走。
凤雪儿犹豫着叫住她:“你就这样走了?”
秦嫣扭头看她:“要不我留下来?”
凤雪儿当场抓狂,连连摆手:“走走,快走快走。”
手中有银两,心下不慌张。秦嫣怀揣两千多两,又踏上了独身行走之路。
昨晚辗转反侧,她已下决心离开卫凌。只是不名一文,又怀着孩子,她能委屈,却不愿孩子吃苦委屈。她正琢磨着怎么弄点路费再走,没想到这样就有人送来了。
一边行路,一边思量着眼下去哪个地方好呢。
挥手招来一辆马车,付了钱,让车夫带她迅速离开此地。卫凌回来发现她不见,应该会找来,所以她要早点出城,免得再被找回去。不然还要应付那个不可一世的凤家大小姐,她才没有心思。
马车飞驰,一路出城而去。
秦嫣掀开车帘,向外打量,望着路旁迅速向后的景物,一时思绪万千。手头有银两,那她之前对美好未来的畅想就能付诸实践。
玉指抚上小腹,她细细感受着其中的动静。或许是时间太短,半天也没感受出来什么。她撒开手,倚着车壁阖眼歇息。
说到孩子,她不禁想起前世自己产下的那对双生子,不知他们怎么样了?师父说孩子很好,她也就信了。
作为未东唯一的继承人,他们自有未东全力养育教导,然后走上那条背负着沉重命运的道路。
眼眶一点点润湿,心中思绪翻腾。屈指算来,孩子有两岁了吧,不知他们长成了什么样子,不知谁为他们取了什么样的名字,不知他们每天过得开不开心,不知他们笑起来像她还是像曹胄……
她生了他们,却不能养育他们,不能给他们应有的关心呵护,只能眼睁睁地任他们走上那条路,然后将所有的悲剧重新上演一遍。
眼中滴下泪,她轻抚着小腹,还好上天给了她一次弥补的机会,让她能再做一次母亲。以后她就和这孩子相依为命,安静地度过生命中余下的时光。
天黑之前,马车驶入北国另一座城。
她自车中行下,望着完全陌生的地点,望着周围来往的人群,突然不知所措。她站在大街上,目光茫然,怔愣愣地发呆,就像那次小九她们离开,最终只有她一人,在人生道路上踽踽独行。
她怔愣愣地站立,一动不动。
暮色四落,夏日的空气闷热而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