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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林秀紧急回忆了一下:“这么说又不像了,没有镜子滑,它是平的,好像有纹路。”
“知道了,下去吧。”都猜中了。那不是镜子,那是信物。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块世所罕见的千年古玉。
“母妃,你怎么能确定呢。”看到她紧张得额头冷汗密集,李渼很担心:“你怎么知道那块玉一定是它?”
“因为,十八年前母妃曾经亲口向你父皇请求过,可是他却赏给了刘妃。”说起当年的事,真是令人伤心,刘妃还在世的时候,宫里没有一个女人比得上她,陛下有任何珍贵的宝物也只会赏给她。
这方古玉最大的特点便是璀璨如明珠,黑夜里即便不掌灯,也能映照出万千光华。
听到真相,李渼激动了:“那,母妃你刚刚去含元殿有没有看到……”
“我看到一片漆黑。”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宣宗既然灭灯,想必是为了验证它,可是为什么会一片漆黑呢。
除非,它是……
“它是假的!”李渼乐死了:“它是假的,好极了,它是假的!”
“小点声!”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会明白在宫中喜形于色有多么危险。许贵妃必须要求儿子一起做到:“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千万不能出事,更不能让你父皇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些,你明白吗。”
只有继续假装乖顺,才是好儿子,才有可能保住现在的位置,渴望已久的太子之位,绝不能便宜外人。
这也正是为为什么许贵妃情愿从含元殿退出的原因。她想,薛平贵信物全毁,刘义都敢舍命当众暗示他的身份,想必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幸好没有上当,没有暴露。
可是要打胜仗,光凭这些是不够的。许贵妃又将所有的细节回忆,终于露出喜色。
“母妃,你想到什么了?”没有确定答案,李渼不敢安心:“母妃,薛平贵真的没有证据了吗,万一他有证据……”
“你说对了,他有证据。而且这桩证据是最管用的。”许贵妃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现在要做的,是要帮你父皇认回这个孩子。”
“什么,母妃,你疯了吗?”反其道而行之,那是多么危险啊。
许贵妃叹了一声:“既然我们能想到这桩证据,那么,他们也一定能想到,不信,你等着看。”
果然,薛平贵比宣宗醒得早,天亮了,一大早还未起身,刘义便来“审问”。
为了找出真相,刘义不敢稍露端倪。经过一阵揣摩已冷静很多,此刻正是抽丝剥茧:“薛平贵,我是将军刘义,为什么有人要杀你?你的背伤,又是怎么回事?”
“大将军!”久闻大名的薛平贵早知刘义是个英雄,一下子就将信任交托,激动不已:“想不到是你救了我,我冤啊!”
说罢,他便将一路上的遭遇说了出来,而且很紧张地问:“我的玉佩还在寒窑,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还有我的兄弟葛大葛青,不晓得是否平安,大将军,可否请你帮忙找到他们的下落?我真的很希望他们没事。”
他们是他的兄弟,更是他们的证人,倘若他们都不见了,他才是真的完蛋。
可结果恰恰就是如此。刘义一声叹息:“想必已经闻风而逃了,除了他们你还有别的证人吗,你的玉,又是什么模样的?”
它是假的,所以刘义必须先很小心地分辨,薛平贵到底是不是骗子。
“样子我可以画出来。”薛平贵沮丧地抹抹眼泪,突然心尖儿快跳一拍,想到最好的证人:“对了,宝钏,还有宝钏,她见过我背上有个温字,她见过的!”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相府千金的话多少有点可信度,况且温字又是薛平贵主动说出来。刘义太高兴了。
“是的,将军。”感到刘义对他的身世有点兴趣,薛平贵赶快顺势而上地恳求道:“我死没有关系,将军,我知道我难逃一死,要是能在死前找到我的亲生爹娘,我死也瞑目!只可恨,没有信物!”
“你这孩子……”看他这么可怜,刘义说得眼圈红了:“就算都没有证据,你又何必如此?”
“平贵,刘将军。”关键时刻,居然有人赶来。薛平贵惊喜地抬头:“宝钏!”
风尘仆仆的人,正是宝钏,她很快说:“昨夜我的两位姐夫回家,我知道你们出事了,我是来帮你们的。刘将军,我可以证明,平贵的背上确实有一个温字,可是,他的玉……”
“玉在我这里。”既然宝钏已经见过苏龙,那就没有什么可瞒的了。刘义要薛平贵画过样子,才悲哀地说明真相:“看来确实是你的东西,可惜,它是假的。”
“啊?”薛平贵几乎要死了,张口便要吐血。
“平贵你别急呀。”宝钏急忙唤住他:“还有一个办法,你可以滴血认亲!”
薛平贵的耳边隆隆如降雷声,大惊又大喜,他急忙扶住她的肩:“你说什么?对呀,我可以滴血认亲,没错!”
“可是,那样的话,必须先找到你的爹娘,”给了希望,宝钏却又残忍地提醒:“你的爹娘在哪儿,没有人知道呢。”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去瞟刘义。刘义脸上汗水潸潸,又愧又痛。
不一会儿,绝望的薛平贵抽泣起来。他看不下去了,竟主动开口:“没关系,薛平贵,我知道你的爹娘在哪里。我也可以帮助你滴血认亲。”
很好。宝钏就是在等这句话,等到它,她马上同喜同欢地回道:“真的吗,太好了,平贵快谢谢刘将军,刘将军一言九鼎,一定会帮你‘美梦成真’!”
19欺君之罪
宣宗是被一阵哭声弄醒的,转眼看,许贵妃跪在榻边握着手。
“陛下。”想必刘义已经禀报薛平贵遭杀的事,她偏偏不提,却是道贺:“陛下总算醒了,恭喜陛下找回了太子,恭喜陛下!”
“什么?”宣宗呆了,脱口而出:“谁说的?”
“刘将军啊。”许贵妃赶快将罪名安上去,颠倒是非说给他听。
宣宗听得皱眉:“你担心朕是对的,是朕没说清楚,带兵来看也怪不得你。”薛平贵是很珍贵不假,但是身份尚未证明,刘义竟然说他是太子,想干什么?
“陛下。”许贵妃看脸色沉了,接着装无辜:“既然薛平贵是太子,理应及早复位,外边的传言到处飞,这可不是好事。”
“真的?!”居然刘义就这么等不及?十八年都等了,一夜都等不得?一个信物全毁很有可能是骗子的人,刘义就这么急着要拿他来申冤?
宣宗更不高兴了。原本一心要认回薛平贵的想法,突然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不是安乐天子,他也是费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才能有今天,容不得任何危险。刘义的做法,显然触犯了逆鳞。
许贵妃看明白了心思,趁机火上浇油:“陛下,臣妾愿为陛下分忧,迎回太……”
宣宗即刻打断:“够了,谁说他是太子,一张脸能说明什么?”
什么都没有了,归根结底还是要滴血认亲。
许贵妃引导他想到这里,看他怎么做。像这种大事,一定要有人见证。国事不是她该干涉的,只能点到即止了。
“你先下去吧。”一会儿,已权衡出利弊,宣宗淡淡地吩咐:“让刘义来见朕。”
“是。”刘义早已等得冒火,许贵妃大概猜到他会迎来什么样的场面了。
皇上心烦,刘义刚刚进殿已有觉察,急忙跪地:“陛下安好。”
“还好。”宣宗叹口气:“将军昨夜辛苦,要好好地将薛平贵带出去,不简单呢。”
“微臣不敢。”话中有话,刘义赶快说:“只是逼于无奈,请皇上明鉴。”
“朕也相信他是朕的骨肉。”宣宗摸摸额头,很恼火:“只可恨没有证据,怎么认他。”
这是试探之语,只可惜申冤情切的刘义上了当,急切得两眼发光:“陛下,可以滴血之亲,只要是亲生骨肉,一定分辨得出!况且,臣还有人证!”
“法子自然是好。”一试得中,宣宗感到不悦,又道:“只是像这样的大事,一定要有人见证才行,如今朝内朝外满城风雨,不如此恐怕压伏不住。以爱卿之见,选什么人好呢?”
刘义知道是怪他冲动鲁莽,不敢强辩只好避嫌:“陛下做主,无所不从。”说到这里,已经很不安,宣宗的态度突然变冷,这不是好兆头。
“也好。”宣宗悲伤地闭上了眼睛:“朕也想早日替爱妃申冤,倘若这个薛平贵是骗子,也好早点杀了他,告慰爱妃的在天之灵。”
“陛下!”刘义恐慌了:“陛下,他一定是您的骨肉,这绝对不会错的!陛下万不可动此念头!”
是又如何,迎回薛平贵把他安在太子之位上吗,一个在民间长大的孩子能扛得起吗,朝廷能安稳吗,许家能答应吗,别的不说,代战之事又要如何了结?辱及邦交的人,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要朕被天下人耻笑吗?要大唐皇室全成为笑柄吗?
到这一步,宣宗竟是情愿从没有见到过薛平贵。可惜却已是势成骑虎。
这些刘义都不明白,或者根本已经明白了,却因为私心而无动于衷。
再深的感情,仍要为皇权让道。心乱如麻的宣宗深深地望着他,感到失望。这是多年来,他第一次对刘义感到失望,而且,这种失望无可挽回。
失去默契,君臣之间的裂痕已经撕开,补不回来。
可恨眼中已满含热泪的刘义,仍在继续触犯龙威:“陛下,感谢陛下对我妹妹多年的爱护,还望陛下有始有终!”
“爱卿多想了,朕依你所言滴血认亲,只是此事朕还要跟其他重臣商议,爱卿不得向薛平贵透露朕的身份,安排好了,会通知你们。”毕竟多年情谊,宣宗还是缓和了态度。
“是。”看来滴血认亲的地点不会是将军府,刘义想这样也好,免得落人口实说他们提前作弊。
“对了,你说的人证在哪里,朕要见她。”宣宗也希望薛平贵不是骗子,不到万不得己,尽可能地保全他的性命。
没多久,刘义离开,宝钏被召进殿来。她知道,需要她说的只有一句话。
“陛下,薛平贵背上确实有一个温字,是因伤处破开我才见到,其他的,臣女就不知道了。”她不卑不亢地回答,没有丝毫偏私。
宣宗的眼睛灼痛地眨动:“是么,确实有个温字?”
宝钏知道他又纠结了,心想,这样正好。只有纠结才是痛苦之源。
第二天,宣宗身着微服,带着心腹侍从和见证人来到武家坡后的濯心泉,而薛平贵则由刘义亲自保护送来此处。
城郊有座小屋,正是掩盖真实身份的好地方。进来之后,总管太监徐方拿出准备好的碗,认认真真地擦干净,倒上泉水。
两名老臣丞相魏谟和宰相令狐绹相伴,是为见证人。还有几名心腹侍卫,他们也在等着呢。
他们是最得信任的,除此之外,唯有刘义,再没有别人了。
一会儿,薛平贵也到了,听见脚步声,宣宗的呼吸都变得凝重。面白无须的徐方引路,薛平贵终于面对面地看见戴着面具的生父。
他已猜到身份,高高吊着的心等不及了,直要往前冲。刘义扯了一把,按住他的脖子,他才被迫坐在桌旁,心慌手抖。
心头发烫的宣宗也只能故作镇定,将手交给徐方。另一边,刘义亲自执刀。
滴咕,滴咕。两滴血先后跃入碗中。
大家的眼睛都像扎进木头的钉子,结果……
“怎么会这样?”薛平贵手拍着桌子,拍得碗跳起来,呼喊不停:“不可能,不可能!”
两滴血宛如死敌,径渭而分,连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