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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是不可能避免的灾难。她受了伤,暂时不能反抗,却痛得更清醒。
她好后悔。
“三日内千万别出房门,否则大祸临头,你便不得不自杀。”
如今竟是比自杀还糟。她想死,不可以,想晕,也不可以。背对着阳光的薛平贵骑在马上,就在她的面前,是一座不容忽视的山。
薛平贵的脑袋嗡嗡地发昏,道歉也好,挽救也好,他都不记得去做。
“畜|生!你看够了没有!”抹不尽的眼泪扑落如雨,终于代战啐出声,抓起一把土,向他丢去。
周围的眼睛有无数双,尖叫声更响了,她阻止不了,她知道他们都看见。但她最不想的便是教他看见。
她爱他,却是毁在他的手里。
这一刻一生完了,就算马上要了他的命,也已经太迟。
逆光令薛平贵英俊的脸笼罩着一层阴影,将成为噩梦中的无法替代的形象。
代战今生今世也无法忘了它,永远都不可以。
“我,我不知道,对,对……”薛平贵咬紧颤抖的嘴唇,即刻勒缰,解衣替她遮羞。
“你死开!”急冲过来的凌霄已飞快地将袍子扔盖在代战身上,接着扬手就是一刀,将薛平贵掀下马,刀刀如风疾追,要将他斩成段。
丽娜也哭着跑来为代战止血,包扎伤口。
这时的他们,跟困兽斗根本没区别。
代战丢了脸,也就等于丢了命,她成了西凉的罪人,罪无可恕。
意外使得大臣们都不知所措,偏偏有人跑出来表功。
魏虎第一个嚷嚷,很兴奋:“殿下,臣明白了,他们都是奸细,是奸细!”
前天在驿馆捡到丽娜的手帕就是证据,男儿身用什么粉扑扑的帕子,不可能的。好好的使者,竟然女扮男装,这还不足以说明,是想要图谋不轨吗。
魏虎将它掏出来扬在手里,教所有人都看到:“看,这就是证据。哼,这三个人哪里是什么使者,根本都是奸细!拿下他们!”
既然凌霄已经开始打了,李渼也觉得很危险,招招手,侍卫们冲过去了。
“护驾”声四起,人潮四涌。
王允立刻转身喊:“小莲,保护好三小姐,你们快过来!苏龙快去救她!”
“哦。”小莲扶着宝钏战战兢兢才退一步,竟挨上谁的肩膀,吓死了。
“是我。”魏豹来得竟比苏龙还快些,他说:“三小姐,我哥去救殿下了,我来保护你。”
“谢谢你啊。”王宝钏一向最讨厌他,于是故意道:“哎呀,平贵很危险,魏二公子,麻烦你替我去救他好不好?”
“什么。”魏豹白净的脸泛起一抹嫣红,很不高兴。他回头望了望薛平贵,就说:“有御林军在,他没事的,我还是赶快保护三小姐吧。”
哪里没事,分明睁眼说瞎话。薛平贵很狼狈。背上挨了凌霄一刀,衣衫扯破了大口子,随着动作一颤一颤地扇风,露|肉给人看。
背上有字,很重要。
魏豹领着宝钏走,突然想起刚才那一眼看过它,想得入了神,居然愣住了。
“魏豹,你在干嘛。”调派了人手的苏龙,赶过来安抚和保护宝钏:“放心,三姨妹,岳丈很安全,我先带你走。”
“哦。”就这么走了太可惜了,摸摸颈上的护身符,宝钏计算着时间,想着一个人,想得心儿都有些乱了。
袁应德所赠的两只护身符,她戴着一只,另一只赠给了他,这么难得的机会,他一定要来的。
混斗中,无人驾驭的红鬃烈马正在撒疯,而且疯得很凶。
甩脱无数靠近的侍卫,它长驱直入,一脚踹翻了李渼的桌案。
“救,救命!”李渼抱着脑袋,瘫软了身子。
“殿下,殿下!”惊呼四起,远水救不得近火,怎么办?
快走中的王宝钏忍住没有回身看,心中默数:“一,二……”
“休得放肆!”李云贵纵身高起,扬手便射出飞镖,正中马身。
他来了,他总算来了。
镖上有麻药。他跑进来跃上鞍头,伸手便勒缰。
他不怕它撒威,况且,护身符的作用下,没人可以伤害他。
药效极快,烈马长嘶一声,就要安静了。
“好,好!”脱险的李渼拍手,闪着泪光,不停地赞:“好!”
才叫着,眼前一花,颈上突然多了一把带血的宝刀。
挟持的凌霄不知怎么到了跟前,却是非常及时:“你们都停下,不然我杀了他!”
以寡敌众,擒贼先擒王,果然是正确的,面对受劫的雍王,没有人敢再动。
无可奈何,只能先想法子拖时间,希望宫里赶快有人来接应。
王允想了想,站前一步:“凌霄你要什么条件都可以,别伤了殿下!”
“哼,少废话,给我三匹快马,干粮,药,放我们走。快些!”凌霄提着李渼的身躯,就像抓着一只小鸡。随手一划,他的腿上便多了一道破口。
殷红的血像流水,触目惊心,大家叫着求着,乱糟糟的。
“马上给,马上给。”王允忙得吩咐下人:“你们快打包,快呀!”
不过片刻,一切齐备,凌霄拎着李渼上鞍,让他横在马上垂着头,十分可怜。
丽娜扶着代战上鞍,和她同乘一骑。马儿才跑了几步,代战突然想起来:“不行,带薛平贵和王宝钏一起走,一起!”
薛平贵虽然挨了凌霄两刀,这还不够,她要报复。
只是王允万万没想到,代战竟然会迁怒于宝钏,心疼得碎了。
正要上轿的宝钏扭头一望,微笑着走来:“爹爹,我们身为人臣,殿下有难,理当相随。我便随他们去,设法解救殿下。”
“你,你行吗。”闺阁里的弱质女流,和这些穷凶极恶的人相争,难道不是自寻死路?王允几乎已是在拿最后一眼的态度对着她,痛苦万分:“宝钏!”
“不用说了,我们走吧。”事情正在像想象当中的那样发展着,又算对了一步,王宝钏满意地向薛平贵走去,关切地道:“你还好吗?”
“宝钏,你……”千钧一发,她竟如此深明大义,薛平贵不知是感动还是痛惜更多一些,他激荡了,只道:“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的,就算用我的命去拼,也不会让他们伤你一丝一毫,就算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平贵。”王宝钏抹了抹眼角,似乎在哭,却是飞快地撩望一眼。
焦急中的李云贵被这一眼看得心平气和。
宝钏淡淡一笑,已成竹在胸。她只要他明白,就够了。
“宝钏,你不信我么。”薛平贵正是背对着李云贵,因此不知道她在望什么。只是激动地抓住了她,盼她平安。
王宝钏扶着薛平贵在走,不经意地抚过他背后的某个字,顿时眼前一亮,便有了主意。依着他的话说下去:“我信你,我信你拼命也会保护我。”
嘴上温柔,心里想得却是,既然如此,我很快就会成全你,不,你们,这“在所不惜”代价,可是一份大礼呢。
8报应不爽
前方道路崎岖渐窄,快将入林,三组人乘着马儿,只能分开追逐而行。马儿越快,代战就越受苦。
不一会儿,丽娜哭叫起来:“代战,撑着,凌霄,停马,停马,不行了!”
代战失血过多,虚弱地从马上滑下去,丽娜不肯放手,却也救不得。
两个人都快掉了,薛平贵闻声拨马,追到跟前险险一捞,如猴儿捞月竟勾住代战,伸手便抱。
“啪!”代战才不领情,抽出手来就掀耳光。
终于薛平贵被这一掀滚下马去,抱着她在地上滚,气喘吁吁。
“你,死,你,去死!”代战甩不脱他,四处乱挠,竟挠中他的背,掐紧了,狠狠一抠。
丝丝血肉嵌入她的指甲缝中,薛平贵痛得大叫。
这些,宝钏可都看着呢,不妨火上浇油,关切地喊:“哎哟!”
爱人呼唤,薛平贵即刻不顾一切放了代战,跑回去:“对不起,宝钏,我应该顾着你,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宝钏掩去冷笑,温柔已极地待他:“你怎么样?”
“我也没事。”身上痛,心里却是极暖的,薛平贵感动得想哭:“宝钏。”
他真高兴,闯了这么大的祸,宝钏却还是选择同甘共苦。
温馨的互动,杀人不见血,代战心碎又不甘地晕了,凌霄抢着抱在怀中,好伤心。
大家都有伤在身,逃跑只能暂停。
薛平贵望望情形,鼓足勇气开口:“我知道附近有一个山洞,是猎户用的可以栖身,我们去那儿吧。”和宝钏相识那天,便是在那处躲雨,薛平贵的印象很深。
也只好如此。凌霄只好藏起满心的仇恨,权且合作。
巧得是,一行人刚到山洞里,天便降雨,密密麻麻像豆子。真是让人庆幸躲过一劫。不多时,洞中升起火来,木炭簇起的火堆煞是温暖,大家一时顾不上找对方麻烦,先料理伤患。
六个人分作两边,薛平贵和宝钏在一起。料理了雍王的伤口,宝钏就来看他,贴心的照顾,平贵真感动。
“对了。”他想起,挨着她悄悄地说:“宝钏,你帮我看看,背上的字,伤了没有?”
“字?”宝钏讶作不知,手执着火折,正在照他。略过刀伤,这一晃便看见了。
还真是有个字:温。
这是什么意思呢。宝钏微闭双眼,心中念诀,将手轻轻拂过。
天啊,原来它是……
不一会儿,她已尽知了它的来处。原来薛平贵的出身竟如此高贵,真是小看他了。这么高贵的身份,若是毁了,他会想死的。
收回指尖,宝钏有些怔神,等不到回音的他不免去催:“宝钏,它还好吗?”
“好的,它没事。”刚刚没教代战挠花真是可惜。王宝钏拿帕儿抹去血痕,心中却又想起薛平贵在校场时所说的话。
他说,为了她,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很好,如今正该应在它身上。
另一边的代战迷糊不清,喃喃唤着:“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王宝钏于是又想,很好,那就借你的手。
不一会儿,她暗中施法让凌霄和丽娜都沉沉睡去,怒火满腔的代战,却变得很清醒。
火堆中的木炭烧得正旺,王宝钏望望它,装作惊惶的样儿,去推昏昏欲睡的薛平贵:“平贵,平贵!”
薛平贵正是挨近她睡,一推就醒,惊惶道:“怎么了。”
“我好害怕,刚刚做了恶梦,梦见你背上的字不见了。”宝钏急急推着他的身体,再道:“快教我看看,它还好吗。”
“怎么会不见了。”薛平贵真后悔刚才惊扰了她,很快便道:“对不起,我让你紧张了。其实你没必要那么在乎的。”
“怎么可以,你那么在乎它,它一定很重要。”王宝钏非要教他亲口吐露实情,于是欲擒故纵在此难免。
“实不相瞒,这个字很重要,它跟我的身世有关,”她一心为他,薛平贵真为瞒她而羞愧,于是不吐不快,全都说了:“我从小身上便有这个字,养父从来没有告诉我来处,现在想想,它一定跟我的身世有关。除了它,我还有一块玉佩,能不能认祖归宗,将来全靠它们了。宝钏,对不起,瞒你这么久,我真不应该。”
“原来如此。”窥向另一边正在假寐的代战,王宝钏故意再提一遍,教她听得清楚:“原来这个字是要教你认祖归宗所用,它真的很重要呢,还好,刚刚没教代战挠花,否则就不堪设想了。唉,平贵,你的身世真是坎坷。”
“虽然我半生飘零,能遇上你就是莫大的福份。”患难见真情,没想到宝钏如此懂他爱他,薛平贵真觉得虚荣又幸福。他情不自禁地揽住她的肩头,二人头靠头坐在一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