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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这个娇小姐亲自下厨为我做饭,我很感动。而我越感动,就越发愧疚自己伤害过她。我从她身边抢走了耀阳,还曾经当过她爸爸的情人……她现在已经原谅了前一条,但我不敢想像如果她知道后一条会变成什么样子。
也许是因为有人共同分担痛苦,我沉重的心似乎减轻了一些。
我依然每天上街去找耀阳。
佩琳除了做志愿工作外,也在帮我找耀阳。时间一天天过去,找回耀阳的希望越来越小。佩琳不再和我一起哭,反而在我哭的时候安慰我,鼓励我,像是一个姐姐。
“紫馨,你一定要坚持下去,要将耀阳的孩子抚养大。”
我对她讲了我的故事,当然删除了二叔那一章。
她听了同情地抱紧我:“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怎么会有这么不同的命运,但却爱上了同一个男人。这就是命运。让我们就真的当姐妹吧!”
4
阿媚要来了。
她知道我来纽约以后,不顾老公的劝阻,专门从洛杉矶飞来看我。
“你胆子也太大了!”看到从飞机上没有下来几个人,我感动地说,“这个时候,谁还敢坐飞机呀!”
“我呸他妈的这帮可恶的恐怖分子!”阿媚下了飞机就骂道,“你看,把一座好好的城市毁成什么样子了?我原以为来到美国就太平了,这比在中国还吓人,动不动就把人家两座楼给炸平了,弄得这么多人妻离子散。”
我曾在电话里对她讲过我跟耀阳的事情,她高兴地祝福我真的找到了爱情,佩服我能毅然离开二叔,说像我们这样的女人能碰上爱情真是幸福。她还问过我想要什么作结婚礼物,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给我当伴娘。
“你现在住在哪里。”在回城里的路上,她问道。
“住在佩琳家。”
“佩琳?你是说二叔在美国读书的宝贝女儿。”
我点了点头。
红颜 /漂漂 著
第二十章 魂断纽约(6)
“林紫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推了推我,“你是不是糊涂了?尽管你们是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但你怎么能跟她成为朋友呢?我们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她从小娇生惯养,脾气暴躁,如果她知道你和她爸爸的事情……”她不再往下讲,只是摇了摇头。
“她是一个好女孩子。”我抢着说,“我们以前是误会她了。她虽然和我们出身不一样,可她心地很善良的,对我很好。”
“那是耀阳已经不在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她怎么会对你好呢?”阿媚向来说话毫不留情,单刀直入。话音未落,她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手赶紧捂在嘴上,“对不起,我这个人一向是大大咧咧,胡说八道的。你千万别在意。耀阳会回来的。”
她的话虽然刺痛了我,但这却是血淋淋的事实。我已经开始学着去接受现实,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还会活着回来吗?
车里静悄悄的。我无力地靠在阿媚的身上。
车窗外闪过的不再是曼哈顿的辉煌。
尽管佩琳已经说过我的朋友也可以住在她家里,但阿媚坚持不肯。她最后还是住在城里她老公的一个朋友家。
她重新恢复了她在北京大街上的那股泼辣,陪我一起上街寻找耀阳,跑前跑后,用带着东北味儿的英语向人询问。
现在的曼哈顿,如同战争电影中的凄凉场面,她感慨万分:“你说这人生,真是不可预测。身边那么多人拼了命地往美国跑,以为这里就是乐园,你看到现在,超级霸国又能霸道到哪里去?”
她轻叹一口气:“紫馨,说实话,以前我可从来就没有想过和平这两个字。在北京的时候,和平不和平的,它跟咱们的生活扯上什么边呢?那个时候,我想的就是嫁个有钱的男人算了,可现在,你可别笑我,我说呀,还是和平好,我真的热爱和平。”这一连串的话,像机关枪一样,她说得热泪盈眶,不禁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
“别哭了,阿媚。”我搂住了她,“现在一想,在北京的时候,我们还算是很幸福的。”
她点了点头。
我告诉了她我怀孕的事。
“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她低声说,“你打算把他生下来吗?”
我点了点头。
“你这样做是不是太傻了。”她神态严肃,“咱们是姐妹我才会对你这么说,你知道一个单身女人带一个孩子会有多辛苦吗?我知道你爱耀阳,但是他万一找不回来,你以后怎么过?你要想清楚。我们女人最终还是要依靠一个男人过活。你不是不知道,那些中国男人,谁愿意找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给别人的孩子当爸?你要想清楚。”
“不要劝我了。”我说,“我心已决。他是一个爱孩子的人,我一定要生下我们的孩子。”
她不再说什么,而是更加用心地帮我寻找耀阳。
又找了几天,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临回洛杉矶前,阿媚再一次对我说:“我知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对你说这些话很不合适,但我确实是为你着想。你可不要为了爱情而害了你一辈子,做女人一定要实际一些。我老公那里有很多朋友,你要是愿意,我以后可以帮你介绍一个。你嫁到美国,我也有个伴了。”
我还会有一辈子吗?阿媚的话刺痛了我。不过,我没有怪她,一个没有尝过爱情的女人怎么能感受到爱情的爱与痛?她当然可轻松地说出这些话来。
又是几天过去了,耀阳依然音信皆无。我问自己,为什么不去接受已经知道的事实呢?
我上街贴上了最后一份寻人启事:“亲爱的耀阳,不论你在什么地方,我只想对你说, 我会永远永远爱你。我会永远等待你回来的一天。我也会将你的孩子养大。你的妻子:林紫馨。”
5
在离开纽约的前一天,我在这座城市里游荡,沿着华尔街向纽约港走去。我期望着奇迹能够出现,就像是拉斯维加斯的奇迹一样,在某一角落再度与耀阳相遇。
他会在背后高喊我的名字。我会转过身去,和他紧紧拥抱。
来到海港边,高高耸立在对岸的自由女神的雕像和我遥遥相望,多少年来,成千上万的移民从那个雕像前经过,踏上了美利坚的土地。他们抱着同一个愿望,实现一个华丽的美国梦。
自由女神是这座城市繁华的见证,但现在她的面前烟雾迷漫。她亲眼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数千条无辜的生命在烟雾中,在大火中,在数万吨瓦砾之下消失;数千个幸福的家庭在瞬间变得残缺不全。
她一定在为这座城市哭泣,被人类之间惨绝人性的残暴行径而震惊。
和阿媚一样,我从来没有体会到“和平”两个字的含义。在没有碰到耀阳之前,我过着麻木不仁的生活,不论是在北京还是在耶尔,我依靠的是男人,这世界上和平不和平,有没有战争与我一个区区弱女子有何关联?
而现在,当恐怖分子用他们的仇恨去报复一个国家的时候,也毁掉了一个无辜弱女人的幸福,将她脑子里那幅未来的美好画面残酷地撕了个粉碎,那些碎片在空中飘散着,接着就永远消失了。
今天,自由女神手中的自由之火仍然在燃烧,可我不再是一个快乐的新娘,而成为一个失去丈夫的寡妇。
一堆堆废墟,一张张痛苦惊恐的面孔以及无数残股断臂,让我没有力量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我走进世贸大厦附近的圣保罗教堂,伴着唱诗班唱出的安魂曲,为耀阳做了一次祈祷。
我给佩琳留下一封信,请她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和她的天真善良相比,我越发觉得自己肮脏。我跟二叔的事,像是身上的一个烙印,无论有多难看,却无法将它遮盖过去,我怎么能跟她继续成为好朋友呢?
我带着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离开了这座也许会成为我家而又使我失去亲人的城市。
纽约市依然沉浸在痛苦当中,但我欣慰地看到,人们已经恢复了正常生活,纽约市长告诉大家,这个城市的生活还在继续。
在电视讲话中,纽约市长对全体市民说:“让我们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和平常一样,星期天去教堂做礼拜,如果你喜欢和孩子到公园里玩耍,那就照平时那样去做,如果你喜欢购物,我同样鼓励你去做……治愈我们精神创伤的办法之一,就是向那些恐怖分子展示我们有多么的强大。他们的罪恶行径不能使我们退缩。”
曼哈顿的很多地方已经重新开放,渡船载着乘客往来于布鲁克林和曼哈顿之间。那天晚上,纽约另一标志性建筑帝国大厦也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灯光。红色,白色,蓝色的灯光照亮了曼哈顿的夜空。
红颜 /漂漂 著
第二十一章 一个人的婚礼
一枚刻着L。Z。X三个字母的金戒指从海面上逐渐沉到了海底,它落到了一块岩石下面,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海面漂浮着一束鲜花,那是新娘的花束。它向海中央飘去,越飘越远。
1
我回到巴黎,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带回我的耀阳……
我打电话取消了哥本哈根市郊石头教堂的婚礼仪式和回北京的机票。
舟舟有事去了马塞,她很抱歉不能在这个时候留下来陪我。我告诉她,其实我现在也想好好的一个人静一静。
当公寓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大哭了起来。
我本来就是一个爱哭的女人,用耀阳的话来形容,像是用水做的。
我不想再掩饰。本来以为眼泪在曼哈顿的时候已经流干了,但在这个时候,它们又泉涌出来。
“耀阳!”我无数遍地呼喊着这个名字。老天将一块面包放到一个快要饿死的人的面前,但却在即将到口的时候又无情地拿走。
我哭得浑身打颤,昏倒在床上。醒来之后,接着哭。哭得昏天黑地,变成一条游在泪水中的鱼。我失去了我的爱人,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为什么我还要活下去呢?我早就厌倦了生命,耀阳的出现只不过延长了我的生命。
我不知道自己真的是否会有勇气当单身妈妈,我也许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好母亲,不能保护好我的孩子。我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多少次,我恨她生下了我。而我害怕,我的孩子也会这样恨我。
我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中。没有了耀阳,我只是一个懦弱无比的女人,像是沙漠上的一枝花,会干枯而死。
我换上了婚纱,静静地躺在床上,胸口放着耀阳的相片。
我翻出了一把小刀,在手腕上划了一道,轻轻的一下,那里出现了一道红线,血从红线里涌了出来。我闭上了眼睛,我似乎听到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是窗外落下来的雨滴。手腕上凉凉的,并不觉得痛。
翠萍来到我身边,轻抚着我的头:“别怕,让我们一起回家。”
我和她一起坐在一条小船上,漂在家乡的那条小河上,她在我的身边轻轻哼起了童谣:“摇呀摇,摇到外婆桥,外婆桥上跌一跤,捡到一块糕……”
电话铃好像响了起来,又好像有人在急急地敲门。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管这一切,我的身体和灵魂正在水上飘向另外一个地方,那里有我的爱人。
迷迷糊糊中,我突然看到床前站着两个人:阿森和手里拿着房门钥匙的房东。
“紫馨,你怎么能这么做!”这两个人大呼小叫。阿森迅速从西服兜里掏出一条大手帕缠绕在我血迹模糊的手腕上。他神情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