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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地书-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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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迅师:    
    六月六日发去一封信,内附回面交的一篇文稿;不知是否今有洪乔?念念!    
    学校的一波未平,上海的一波又起;小鬼心长力弱,深感应附〔付〕无方,日来逢人发皮〔脾〕气,——并非酒疯——长此以往,将成狂人矣!幸喜素好诙谐,于滑稽中减去许多苦闷,这许是苦茶中的糖罢,但是,真的“苦之量如故”。    
    今夕“微醉”(?)之后,草草握笔,做了一篇短文,即景命题,名曰“酒瘾”。好久被上海事件闹的〔得〕“此调不弹久矣”!故甚觉生涩,希望以“编辑”而兼“先生”的尊位,斧削,甄别,如其得逃出“《白光》”而钻入第十七次的及第,则请赐列第■期《莽原》的红榜上坐一把末后交椅,“不胜荣幸感激涕零之至”!    
    敬领    
    骂好!!!!    
    小鬼许广平    
    六月十二夕    
    (二十九)    
    广平兄:    
    六月六日的信并文稿早收到了,但我久没有复。今天又收到十二日信。其实我并不做什么事,而总是忙,拿不起笔来,偶然在什么周刊上写几句,也不过是敷衍,近几天尤其甚。这原因大概是因为“无聊”,人到无聊,便比什么都可怕,因为这是从自己发生的,不大有药可救。喝酒是好的,但也很不好。等暑假时闲空一点,我很想休息几天,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看,但不知道可能够。    
    第一,小鬼不要变成狂人,也不要发脾气了。人一发狂,自己或者没有什么,——俄国的梭罗古勃以为倒是幸福,——但从别人看来,却似乎一切都已完结。所以我倘能力所及,决不肯使自己发狂,实未发狂而有人硬说我有神经病,那自然无法可想。性急就容易发脾气,最好要酌减“急”的角〔程〕度,否则,要防自己吃亏,因为现在的中国,总是阴柔人物得胜。    
    上海的风潮,也出于意料之外。可是今年的学生的动作,据我看来是比前几回进步了。不过这些表示,真所谓“就是这么一回事”。试想:北京全体(?)学生而不能去一章士钉〔钊〕,女师大大多数学生而不能去一杨荫榆,何况英国和日本。但在学生一方面,也只能这么做,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候意外飞来的“公理”。现在“公理”也确有点飞来了,而且,说英国不对的,还有英国人。所以无论如何,我总觉得鬼子比中国人文明,货只管排,而那品性却很有可学的地方。这种敢于指摘自己国度的错误的,中国人就很少。    
    所谓“经济绝交”者,在无法可想中,确是一个最好的方法,但有附带条件,要耐久,认真。这么办起来,有人说中国的实业就会借此促进,那是自欺欺人之谈。(前几年排斥日货时,大家也那么说,然而结果不过做成功了一种“万年糊”。草帽和火柴发达的原因,尚不在此。那时候,是连这种万年糊也不会做的,排货事起,有三四个学生组织了一个小团体来制造,我还是小股东,但是每瓶八枚铜子的糊,成本要十枚,而且总敌不过日本品。后来,折本,闹架,关门。现在所做的好得多,进步得多了,但和我辈无关也。)因此获利的却是美法商人。我们不过将送给英日的钱,改送美法,归根结蒂,二五等于一十。但英日却究竟受损,为报复计,亦足快心而已。    
    可是据我看起来,要防一个不好的结果,就是白用了许多牺牲,而反为巧人取得自利的机会,这种事在中国也常有的。但在学生方面,也愁不得这些,只好凭良心做去,可是要缓而韧,不要急而猛。中国青年中,有些很有太“急”的毛病,——小鬼即其一,——因此,就难于耐久(因为开首太猛,易于将力气用完),也容易碰钉子,吃亏而发脾气,此不佞所再三申说者也,亦自己所实验者也。    
    前信反对“喝酒”,何以这回自己“微醉?”了?大作中好看的字面太多一点,拟删去些,然后“赐列第■期《莽原》”。    
    伏园的态度我日益怀疑,因为似乎已与西滢大有联络。其登载几篇反杨之稿,盖出于不得已。今天在《京副》上,至于指《猛进》、《现代》、《语丝》为“兄弟周刊”,简直有卖《语丝》以与《现代》拉拢之观。或者《京副》之专载沪事,不登他文,也还有别种隐情,(但这也许是我的妄猜)《晨副》即不如此。    
    我明知道几个人做事,真出于“为天下”是很少的。但人于现状,总该有点不平,反抗,改良的意思。只这一点共同目的,便可以合作。即使含些“利用”的私心,也不妨,利用别人,又给别人做点事,说得好看一点,就是“互助”。但是,我总是“罪孽深重,祸延”自己,每每终于发见纯粹的利用,连“互”字也安不上,被用之后,只剩下耗了气力的自己而已。我的时常无聊,就是为此,但我还能将一切忘却,休息一时之后,从新再来,即使明知道后来的运命未必会胜于过去。    
    本来有四张信纸已可写完,而牢骚发出第五张上去了。时候已经不早,非结束不可。止此而已罢。    
    六月十三夜迅    
    然而,这一点空白,也还要用空话来填满。欧阳兰据说不到欧洲去了。我近来收到一封信,署名“捏蚊”,云要加入《莽原》,大约就是“雪纹”(也即欧阳兰)。这回《民众文艺》上所登的署名“聂文”的,我想也是她(?)。有麟粗心,没有看出。它们又在闹琴心式的玩艺了。    
    这一点空白,即以这样填满。


第二章1925年6月17日书信

    (三十)    
    鲁迅先生,吾师左右:    
    接到六月十三的信又好些天了。有时的确“并不做什么事”,但总没机会拿起笔来写字,这不知何故,人为什么会“无聊”呢?原因是不肯到外面走走散步不是呢?“休息”的实现而不至受阻,最好还是到西山去,避一避尘嚣。要是在“秘密窝”中想“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看”,恐怕“敲门”声一响,逃躲也脱不掉罢!能够“闲空”“休息”,也须有这个地位和机会;像我,现在和六人同进退,不至八大爷到来,不得越雷池一步,“行不得也哥哥”,真是苦极。就我自己想,如果长此以往,接触的实在有令人发狂的必要,为自己打算,自是暂行离开此地些时好,但是不能够,可见有可以离开的地位和机会的,还是及早玩玩好。    
    设法消灭自己的办法,无论如何我以为与废物利用之意相反,此刻不容这种过激思想存在了,但自己究是神经质,禁不起许多刺激而不生反应。于是,第一步无论对谁也开枪,第二步谁也不能容纳见谅,自己如不怀沙自沉,舍狂疯无第二法,这是神经支配肉身,感情胜过理智,没奈何的一件事。自然我不以为这是“幸福”,但也不觉得可怕,所希望的,假使有那一天,那么希望在我旁边的人,痛快的给我一个黑铁丸,或者一针圣药,比较送到什么医院中,麻木的活下去强得多。但是这不过说得好听一点,故作惊人之论!其实小鬼还是食饱睡足的一个凡人,玩的玩,笑的笑,与常人何异呢。有的人志大言夸,往往流于虚伪,结果一点也不符事实,言行是不合一的,小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吾师说过,不能受我们小学生的话骗倒,这回也有一点相信谎语了,可见要高人一等的不受愚,还得仔细的“明察秋毫”才行。    
    在现政府之下而不压抑民气,我总有点怀疑不是暗中向外人低首认过,就是另外等机会先扬后抑,使得文章警策一点。总之,上海的事,大约有扩大而无缩小的希望,远东的欧战,恐怕这次是发轫,否则自认吃亏,死了人还得赔款道歉,这真是蒙羞万代,遗臭千年,生不如死了。苏俄最新的政府,经我承认后而迁延不肯交涉,是知“意外飞来的‘公理’”是做梦也不容易盼到的。洋鬼子虽然也有自知不对的觉悟,但是不是掌权的人,犹之中国今日之一品大百姓,话是好听的,恐怕于事无补吧!先生总不肯叫后生小子失望灰心,所以发出来的谈吐,总设法找一点有办法有希望的话,可是事实究是不如此之简单容易,自然有些人听了安慰话不敢放心,但有些人便以为安慰话即是可靠的不足惧的依附稳妥的满足,而宽放下来,也未始不是常遇见的事,还请吾师注意一下子罢。    
    提起做“万年糊”我也回忆起可笑了。那时在天津,收集些现成的雪花膏瓶子,做出许多多的“万年糊”,廉价的托着盘子向各处卖,不用本钱买瓶子,该可以不吃亏了吧!结果还是赔钱不讨好,因为做的成绩究不如市上卖的好,人也不肯来热心买,又想法拿石膏模铸空心的腊〔蜡〕囡囡,洋狗,狮子……小品玩艺,希图替换市上化学的日本式的轻薄皮的玩具,然而总是敌不过,终于同样的失败。不卖日本货是好的,可是阳奉阴违的和事过境迁就买洋货的实在不少,近来不是日本花纹的各色布又便宜又时兴吗?小姐们一个个一套一套的买进来,在上海事件发生以前,已经罪在不赦,而况在近日还是买的买,穿的穿,穿起来在街头高喊不买英日货物,低头一看,岂不羞死?——于此有应声明的,小鬼现用的信纸也是日货,但在去年友人送来的,勉强可以说是例外吧?!——    
    “白用了许多牺牲,而反为巧人取得自利的机会”,这是小鬼所常惧虑的,即如我校风潮,寒假时的确不敢说办事的人没色彩,所以我不敢做,不过袖手旁观,现在也不敢说她们没色彩,但是对方也太不像样了!忍无可忍,先做第一步攻击,再设法第二步建设的防备,这是我个人的自我见解,但是攻击已成俘虏之势,建设不敢言矣,所以我的目标是不满于杨,但也许第三者因我们的行为而收渔人之利,不劳而获,那么我的行动,也甚似被人“利用”,这是世界的黑暗,傻子的结果,可见事情还是不要“有点不平,反抗,改良的意思”,免得自己吃苦,而且公举你出来做事时,个个都说做后盾,个个都在你面前塞火药,等你灌足了,火线点起了!他们就远远的赶快跳〔逃〕跑,结果你不果〔过〕做一个炸弹壳,五花粉碎。    
    《京副》有它的不得已苦衷,也实在可惜,听说凯明先生还有一篇攻杨的未露布,自然其他的也不少,蛛丝马迹,不问可知,但也不必因此“无聊”,其实这是人情(即面子)之常,何必多责呢!由它去罢!吾师以为“发见纯粹的利用”对□□有点不满意(不知是否误猜),但是几次的接着红色的头衔的信封时的后悔,和当面的“碰壁”是不是为激于义愤之利用呢?横竖是一个利用,且请息怒吧!一笑,再浮一大白可也。    
    不到欧洲去的人,大约是等第二个泰戈儿〔尔〕来,成了诗哲再去。其实文坛甚多,如《妇周》之类,尽有伸展余地,何必向外发展呢?这是必然的趋势。    
    长虹君的《精神与爱的女神》,草草看了一遍,篇首的《精神的宣言》,其前半多可观,以后即逊色了,其余的诗,我不懂得好处在那〔哪〕里,别人也是这样,这大约是青年人的粗心,不能一口口的细细咽下去,致发销不畅呢?还是好似《工人绥惠略夫》的深奥,不为群众所领会呢?还是此君宜于行文不宜于作古诗呢?那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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