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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哲学发展节奏明快
死亡哲学发展节奏明快
西方死亡哲学的第四个理论特征是,相对于其他地区、其他国家的死亡哲学形态而言,其发展的节奏比较明快。
死亡哲学既是一个运动过程,一个“在发展中的系统”,则各种死亡哲学形态都必定有自己的发展节奏或节律,但这并不意味着各种死亡哲学形态运动发展的节奏都同样鲜明。例如,中国死亡哲学和其他各国的死亡哲学一样,其运动发展也有一个过程,也有自己的节律。先秦时期的中国死亡哲学,由于长期处于“百家争鸣”的文化氛围,从产生之日起,其发展就一直比较急速。就儒家言,孔子重“仁”,孟子重“义”,荀子重“礼”,他们的死亡哲学既一脉相承(“相因”)又色彩各异(“相革”)。就道家言,杨朱倡导“为我”,老子倡导“无为”,庄子倡导“无己”,从杨朱到老子再到庄子,在一定意义上我们差不多可以说,先秦道家死亡哲学最后走向了自己的反面(从“为我”到“无己”)。中国死亡哲学发展的第二个高峰期是宋明时期。在这一时期,且不说道释两家的隆盛,即便是儒家死亡哲学也有一个长足的进展。从周敦颐的“太极”说、邵雍的“象数”学到程氏二兄弟(程颢、程颐)的“义理之学”,再到朱熹的“理学”和王守仁的“心学”,儒家之日益系统化和形上化是显而易见的。中国死亡哲学虽有先秦和宋明这两个发展高峰期,然而于这两个高峰期之外,我们就不能不承认,中国传统死亡哲学在漫长的近两千年的封建社会里的发展速度是十分缓慢的。既如此,中国传统死亡哲学的运动发展若从总体上看,就难免缺乏一种明快的节奏。
与中国传统死亡哲学发展的上述状况不同,西方死亡哲学的发展,从总体上看,则呈现出一种较为明快的节奏。如前所述,从公元前6世纪到公元5世纪的古希腊罗马时期的死亡哲学着重探索死亡的“本性”,可以看做是西方死亡哲学史上的“死亡的诧异”阶段;从公元5世纪到15世纪的中世纪时期,西方死亡哲学家不再用自然的眼光而是用宗教的或神的眼光看待死亡,把死亡看做是人实现“永生”、回归到神的必要途径,可以看做是西方死亡哲学史上的“死亡的渴望”阶段;从15世纪(文艺复兴时期开始)到19世纪(德国古典哲学终结)的近代西方死亡哲学,不再用神的眼光而是开始用人的眼光看待死,把“自存”原则奉为人生的根本原则,把死亡看做与人生毫无关系的自然事件,因而对死亡采取极端漠视的态度,可以看做是西方死亡哲学史上的“死亡的漠视”阶段。19世纪中叶以降的现代西方死亡哲学,一改近代西方人对死亡所取的漠视态度,重又把死亡当做人生的一个基本问题提了出来,要求人们不要漠视死亡和回避死亡,而要“直面死亡”,面对着死亡去积极地思考人生和筹划人生,可以看做是“死亡的直面”阶段。这样,西方死亡哲学在其两千多年的历史发展中虽然也有滞缓乃至暂时倒退的现象,但它的运动发展,若从总体上看,便表现出一种相当明快的节奏,这是中国死亡哲学和其他形态的死亡哲学所不及的。
西方死亡哲学的运动发展之具有比较明快的节奏,传统中国死亡哲学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徘徊不前,不是偶然的,而是由其所在社会的发展状况决定的。就西方死亡哲学言,其运动发展之具有比较明快的节奏,乃是西方社会从奴隶制到封建制再到近代和现代发展节奏明快的一个必然结果。而传统中国死亡哲学之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徘徊不前,其根本原因乃在于中国封建社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停滞不前。马克思、列宁、萨特等西方思想家都曾注意到了中国封建社会发展的这一特征,列宁甚而把中国称做“长期完全停滞的国家的典型”列宁。亚洲的觉醒。见:列宁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284。马克思还曾对中国封建社会长期以来停滞不前的原因作了具体深刻的分析,指出:其最基本的原因乃在于“自然经济”,亦即他所谓的以“小农业与家庭工业合成一体”为根本特征的“亚细亚生产方式”在中国封建经济中一直居支配地位马克思。资本论。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412~413;1039。他的这一分析对于我们深层次地理解传统中国死亡哲学和西方死亡哲学运动发展节律方面的差异,体悟西方死亡哲学运动发展的基本特征,是不无裨益的。
西方死亡哲学远景前瞻(1)
西方死亡哲学远景前瞻
在我们对西方死亡哲学的历史演进和理论特征作过上述考察之后,我们就有可能对它的发展远景作一番预测。
未来的西方死亡哲学将会成为一种什么样的死亡哲学呢?既然我们在对西方死亡哲学的初步考察中已经发现,从西方死亡哲学发展历史的总体上讲,最初出现的死亡哲学比较贫乏、比较抽象,尔后出现的死亡哲学则较为丰富、具体和深刻,那么,我们据此便可以断言,未来的西方死亡哲学当会是一种内容更为丰富、具体和深刻的死亡哲学,它当成为整个西方死亡哲学历史的一面镜子。然而,具体说来,它当具有哪样一些理论特征呢?
首先,未来的西方死亡哲学当是一种兼重死生,尤其是注重于死生互蕴互补关系的死亡哲学。我们知道,中世纪西方死亡哲学家特别“热恋死亡”,把“死亡”及逃离现世生活看做步入“天堂”、走向“永生”必须跨越的门槛;与此相反,许多近代西方死亡哲学家则比较“重生”,把“自存”或“自爱”原则宣布为人生的首要原则,把死亡看做是与人生无干的东西予以漠视。从更高的理论层次看,中世纪死亡哲学之“重死”,同近代西方死亡哲学“重生”一样,原则上都内蕴了一定程度的真理,都是无可厚非的,问题在于它们分别赋予了“重死”和“重生”的片面的内容:就中世纪死亡哲学言,它之倡导“重死”,不但意味着寄全部希望于来世生活,而且是以“轻生”、漠视乃至牺牲“现世生活”为前提的;就近代西方死亡哲学言,它之倡导“重生”,不但意味着充分享受物质生活,而且是以“轻生”(“漠视死亡”)、宣布死亡同人生漠不相干为前提的。因此,健全的死亡哲学当是一种消除中世纪和近代死亡哲学的片面性的死亡哲学。这种死亡哲学也不是中世纪死亡哲学“重死”原则和近代西方死亡哲学“重生”原则的简单拼凑,而当是一种致力于体悟死生互蕴互补关系的死亡哲学。我们虽然可以逻辑地把死生看做人生对立的两极,但对于一个有意义、有价值的人生来说,死生这两极恰如马德堡半球是一而二、二而一,相互依存、不当分离的东西。不仅从自然的意义上讲是如此,从价值的意义上讲也是如此。从自然的或人种学的意义上讲,情况确实如黑格尔所说:“生命本身即具有死亡的种子。”“生命的活动就在于加速生命的死亡。”黑格尔著,贺麟译。小逻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177从价值的或人学的意义上讲,人生之两极生存与死亡,恰如上下、左右一样,都只有通过对方才能获得其规定性,获得其价值和意义。一方面,没有生,根本就无所谓死,死亡的意义和价值就根本无所依托,无从实现;另一方面,离了死,人生的整体性和有限性就无从体认,人的超越人生有限性、追求无限或永恒的热情也就无从激发,甚至人生意义或价值的大小也无以评判。这就是说,未来死亡哲学虽然“重死”,但与中世纪死亡哲学不同,因为它之“重死”不仅不意味着“轻生”,反而是为了更好地反观人生,体悟人生,筹划人生,赋予人生以更加重大的正面的意义;未来死亡哲学虽然“重生”,但又与近代西方死亡哲学不同,因为它之“重生”,不仅不当意味着“漠视死亡”,把死亡看作外在于人生的一个事件,反而是想通过自己的有限生命,通过“紧张热烈”的生命活动,把反观死亡得到的人生智慧及相应的人生筹划实现出来。总之,未来西方死亡哲学将始终要求从死生的相互关联中来考察人的生存与死亡。对于它来说,这种“内在关联”(internalrelations)就是一切。应当肯定,现代西方哲学家中,已有一部分开始意识到西方死亡哲学发展的这一历史大趋势,并开始致力于这种“内在关联”的理解和阐释。但是,他们的阐释工作总的来说尚欠详尽、系统,有些甚至缺乏理论深度。从更高的理论层次上对死生这一人生两极互蕴互补的内在关系作出超越现代西方死亡哲学家的理解和阐释,无疑是未来西方死亡哲学家的理论正命!
西方死亡哲学远景前瞻(2)
其次,未来西方死亡哲学当是一种注重死亡的个体性和群体性(社会性)之统一的死亡哲学。一般说来,在西方死亡哲学史上,中世纪的死亡哲学是种比较注重死亡的群体性的死亡哲学。诚然,马丁·路德也曾提出过“因信称义”或“因信得救”的学说,认定我们的得救、复活和永生同教会、圣职人员和“事功”活动毫无关系,而仅仅同我们个人对上帝的信仰相关,这就把死亡的个体性原则提了出来。然而,即使在马丁·路德这里,死亡的基本原则也依然是群体性原则或类原则。因为在其所谓“因信称义”中,“信”的对象是“上帝”而非信仰主体自身,而上帝,一如费尔巴哈所说,“一般地就是类概念”荣震华;王太庆;刘磊译。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下卷。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33。相形之下,现代西方死亡哲学总的来说,是一种比较注重死亡个体性原则的哲学。虽然,我们在叔本华的死亡哲学里,还依稀可以看到主导着中世纪死亡哲学的死亡的群体性原则的魔力,但是,无论如何,在尼采和海德格尔的死亡哲学里,死亡的个体性原则已经明显地成为其死亡哲学的至上原则了。当海德格尔宣布“死亡是此在最本己的可能性”时,他不就把死亡的个体性用哲学语言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了吗?但是,在尼采和海德格尔这里,死亡的个体性是一种绝对超越死亡的群体性、完全游离于死亡的群体性之外的东西。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里把“人对于超人”的关系说成是“猿猴对于人”的关系,把人类宣布为“一个可笑的族系”,甚而认为人类本身就是“一件耻辱”,断言“超人”之为“超人”,就在于“超越人类自身”。海德格尔在阐述“向死而在”时,严格地区别了“本真的向死而在”与“非本真的向死而在”或“日常的向死而在”。而其间的根本区别就在于前者承认并持守死亡的“本己性”或“个体性”,而后者则千方百计地“闪避”这种“本己性”或“个体性”,而把死亡看做只是同他人相关的“可能性”。然而,“社会”总是“人的社会”,“人”也总是“社会”中的“人”。因此,人的个体性同人的群体性或社会性,死亡的个体性同死亡的群体性或社会性,是不可分割的。既然如此,未来的西方死亡哲学就当是一种注重死亡的个体性和群体性(社会性)之统一的死亡哲学,一方面,它当超越中世纪西方死亡哲学,因为后者虽然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