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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战争中的美英战俘纪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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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的倚墙而立,吹口琴的,打扑克的,也有脱光上衣捉虱子晒太阳浴的,平静
得好似一群普通跋涉者在此打尖歇脚。战俘们见到老徐,并不感到奇怪; 见到我这
个胸前挂着照相机的陌生人,便感到奇怪了。他们轰的一下围了上来,一双双蓝色
的、褐色的、灰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好像我不是一名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
而是外星人降临到了朝鲜战地。只要见到美国俘虏,就会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吐
口水,扔石块。 甚至用剪刀戳,用牙齿咬,劝都劝不开,拉也拉不动。这都是美军
作恶多端造成的后果。他们自从仁川登陆,大举北犯,每到一地,奸淫烧杀,无恶
不作,朝鲜老百姓实在恨透了他们。老徐头一次押运美俘时,一路上遭到朝鲜老百
姓的袭击,打死打伤了好几名美军俘虏,美俘们随身携带的军毯和罐头食品,也被
老百姓们抢夺一空。英军战俘长相与美军战俘难以分辨,所以也存在着同样的两大
怕,只是害怕的程度略为轻一些。后来,志愿军有了经验,在押运美英战俘的时候,
积极通过朝鲜地方政府向百姓做工作,解释志愿军的宽俘政策; 押运途中,也让随
行的朝语翻译一路打招呼,这样才避免了这类事件的发生。此番来到这个小山村,
一切都很顺利,好几家村民还让出自家的住房,给战俘们住宿,自己则挤到亲邻家
中去合住。我们走进了一个带木围栏的宅院。晒谷坪上的气氛,又一次使我感到意
外。
    这里,几十名美军战俘聚在一起,有的坐在廊下木板上,有的躺在柴堆上,有
的倚墙而立,吹口琴的,打扑克的,也有脱光上衣捉虱子晒太阳浴的,平静得好似
一群普通跋涉者在此打尖歇脚。战俘们见到老徐,并不感到奇怪; 见到我这个胸前
挂着照相机的陌生人,便感到奇怪了。他们轰的一下围了上来,一双双蓝色的、褐
色的、灰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好像我不是一名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而是
外星人降临到了朝鲜战地。便感到奇怪了。他们轰的一下围了上来,一双双蓝色的、
褐色的、灰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好像我不是一名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而
是外星人降临到了朝鲜战地。
                                 第6节
    我所以会引起战俘们的注意,自己心里明白,实在是因为我太小,年纪小,个
子小,按西方人的算法,那时还不足十五岁,论个头更是不足一米六,站在西方年
轻人面前,矮了一大截,穿一套宽宽荡荡的志愿军棉军装,样子肯定不潇洒。战俘
们也许不能想象,这样的孩子怎么会当兵,当一名拿照相机的兵。
    老徐用英语训话,叫战俘们散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告诉他们随军记者来采访,
要拍照  片,记录他们被俘后的真实生活。
    一说拍照片,他们来了劲。有个身材瘦高瘦高的少尉情不自禁地欢呼了起来: 
“Wele baby correspondent! ”
    好些战俘也跟着欢呼起来: “Wele ,baby correspondent! ”这句英语,
我只听懂半句。
    老徐及时翻译: “他们说‘欢迎娃娃记者! ”’我居然成了战俘们的观赏对象,
还称我“娃娃记者”,我顿时感到这是一种侮辱。别人这样称呼没什么,他们是志
愿军的阶下囚,凭什么称我“娃娃记者”? 居然还以主人的姿态向我表示欢迎,我
要你们欢迎?!这时候,不少战俘开始忙着整理衣冠,脸带笑容,争先恐后地挤到我
的镜头跟前来。面对这样的情景,我自然也就消了气。
    瘦高个少尉说: “但愿我们的家人能够通过报纸看到我们的照片,证明我们还
活着,那该有多妙! ”
    又是一阵欢呼。他讲出了许多战俘的共同心愿。
    一眼就看得出,瘦高个是个很有趣的人物。他的眉毛一高一低,说话的时候会
上下扭动,棕色的络腮胡子浓浓密密,衬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他的战俘伙伴叫他Pole,
意译为撑竿跳高用的撑竿。老徐和警卫战士也干脆用中国话叫他“撑竿”。如果战
俘之间不用外号,志愿军也不敢叫外号。志愿军的俘虏政策明确规定,不得侮辱俘
虏人格。大家都叫外号,他本人也乐意接受,反倒有了一种认同感。
    老徐向我介绍说,撑竿过去当过日本人的俘虏,吃过很多苦,所以相信我们的
政策,相处已经十多天了,很谈得来,已经成了他的助手。开头,前线各部队将各
自抓获的零星战俘合并到一起的时候,许多战俘吃不惯我们的炒面,称作“混合面”,
在西方是“动物饲料”,说我们不人道,把战俘当牲畜看待。撑竿听了这些议论,
就会鹤立鸡群似的挺直他的高个子,呵责他的同命人: “什么叫人道? 中共士兵吃
什么我们也吃什么,享受同等待遇才是真正的人道。俘虏不是贵宾,不吃炒面饿死
活该! 上帝也不会同情你们。”撑竿讲话很有说服力,连同时被俘的一个少校几个
上尉中尉也听他的话; 他还主动照顾负伤和生病的同伴,所以大家就推选他当了战
俘转运队的临时战俘代表,转运途中的一切事情都由他出面跟志愿军带队人联系。
    老徐告诉我: “你要是有什么问题,撑竿会乐意回答的,我给你翻译。”我一
时想不出什么有意义的问题,随便问撑竿; “你是在哪里被俘的? ”“在北极睡袋
里。”
    撑竿答。
    我愕然。北极睡袋就是鸭绒睡袋,在严寒地区野外露宿时,袋外不消溶冰雪,
袋内可保护体温。我奇怪的是他为什么答非所问。战俘们笑了起来,尽管有的人是
苦笑。
    “撑竿在说俏皮话。”老徐解释道,“他的意思是在睡梦中稀里糊涂被俘的,
因为志愿军善于夜战近战,出现得太突然,他没有思想准备。”我又问撑竿; “你
干吗要到朝鲜来打仗呢? ”“因为朝鲜有黑眼睛的美丽姑娘啊! ”
    撑竿回答得很认真,又惹得同伴们笑了起来。
    “这不是幽默。”撑竿见我反应迟钝,只好加以说明,“在美国的征兵广告上,
画着黑眼睛黑头发的朝鲜美女。上司下令我们队伍远征东方的时候,只说执行‘警
察行动’,不需要流血,无异于旅行。旅行有什么不好? 我本来就想当一个旅行家。
    没有足够的钱,正好借此机会免费旅行,游览朝鲜半岛。问题是没有想到会当
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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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照顾负伤和生病的同伴,所以大家就推选他当了战俘转运队的临时战俘代表,
转运途中的一切事情都由他出面跟志愿军带队人联系。
    老徐告诉我: “你要是有什么问题,撑竿会乐意回答的,我给你翻译。”我一
时想不出什么有意义的问题,随便问撑竿; “你是在哪里被俘的? ”“在北极睡袋
里。”撑竿答。
    我愕然。
    北极睡袋就是鸭绒睡袋,在严寒地区野外露宿时,袋外不消溶冰雪,袋内可保
    护体温。我奇怪的是他为什么答非所问。战俘们笑了起来,尽管有的人是苦笑。
    “撑竿在说俏皮话。”老徐解释道,“他的意思是在睡梦中稀里糊涂被俘的,
因为志愿军善于夜战近战,出现得太突然,他没有思想准备。”我又问撑竿; “你
干吗要到朝鲜来打仗呢? ”“因为朝鲜有黑眼睛的美丽姑娘啊! ”
    撑竿回答得很认真,又惹得同伴们笑了起来。
    “这不是幽默。”撑竿见我反应迟钝,只好加以说明,“在美国的征兵广告上,
画着黑眼睛黑头发的朝鲜美女。上司下令我们队伍远征东方的时候,只说执行‘警
察行动’,不需要流血,无异于旅行。旅行有什么不好? 我本来就想当一个旅行家。
    没有足够的钱,正好借此机会免费旅行,游览朝鲜半岛。问题是没有想到会当
俘虏。”
                                 第7节
    身为一名美国军官,为什么当了中国人的俘虏,还能保持这份坦荡,我感到十
分不解。
    当天的晚餐不同寻常。美国飞机炸死的那一头牛,为战俘们提供了改善伙食的
条件。撑竿带头捐出一只手表,又动员伙伴们捐出一只戒指,三支钢笔,三只打火
机,通过老徐向朝鲜村民换来了20斤牛肉。20斤牛肉对于上百名饿俘来说,毕竟太
少太少,每人只能分到骨牌大小的三块。还多了一些,一人一块却不够分,怎么办
? 有人说理应归捐献财物的人享有,撑竿持反对意见,说捐献本身就是慷慨行为,
没有理由再享受特殊待遇,否则就不是捐献,而成了交换; 因此,多余的肉块,应
该用抽签的方式来推出幸运者,让幸运者享受。于是各小队的俘虏都参加了抓阄抽
签,以决定谁该多吃一小块牛肉,连病伤战俘也没能例外。
    第二天傍晚,我们的卡车将继续南行。战俘们中因为伤病员比较多,行动不便,
正在等待后方安排汽车,还要住几天后再往鸭绿江南岸的战俘营集中。卡车出村前,
我去向老徐辞行,远远看见撑竿正向我含笑招手,我很想抬手致意,但又不敢,一
种神圣观念制约着我: 这里有个立场问题,战俘的手上很可能沾着朝鲜人民或志愿
军指战员的鲜血。
    在与美英战俘们相处的两天时间中,我听老徐讲了许多关于西方战俘的故事,
同时也给战俘们拍了不少照片。这是我头一回称得上独立采访的业务实践,心中十
分得意。不料到达江原道兵团驻地后,将胶卷冲洗出来,才发现陈旧的照相机皮腔
因遇奇寒而脆化漏光,张张底片一团混沌,一切物像归于虚无,什么也没有留下。
然而,这次意外的遭遇性采访,在我尚缺乏理解力而富有记忆力的年轻脑海里,却
牢牢地记录下了美英战俘的感性形象。这形象,又引发了我对他们的好奇心。
    当时,谁也无法预料,这些美英战俘在中国人民志愿军的战俘营中将会呆到什
么时候? 他们的命运和前途将会怎样? 从此,我的目光便追随着他们的踪迹,开始
留意他们的一切,不论他们走到何方……这是我头一回称得上独立采访的业务实践,
心中十分得意。不料到达江原道兵团驻地后,将胶卷冲洗出来,才发现陈旧的照相
机皮腔因遇奇寒而脆化漏光,张张底片一团混沌,一切物像归于虚无,什么也没有
留下。然而,这次意外的遭遇性采访,在我尚缺乏理解力而富有记忆力的年轻脑海
里,却牢牢地记录下了美英战俘的感性形象。这形象,又引发了我对他们的好奇心。  
当时,谁也无法预料,这些美英战俘在中国人民志愿军的战俘营中将会呆到什么时
候? 他们的命运和前途将会怎样? 从此,我的目光便追随着他们的踪迹,开始留意
他们的一切,不论他们走到何方……
                                 第8节
    1951年11月14日,正当开城停战谈判陷入僵局时,侵朝美军第八集团军军法处
处长詹姆斯·M ·汉莱上校奉命在釜山召集新闻记者,发布了一个耸人听闻的声明
称: 据可靠情报,共军在朝鲜杀死了5500名美国战俘和290 名其他盟国的战俘。
    隔了一天后的11月16日,汉莱上校又郑重其事地将数字作了调整,使被杀害的
美国战俘增加到6270名之多,还有7000名南朝鲜战俘和130 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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