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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贬到塞北是让你去玩吗?到塞北为奴可跟成亲王府为奴不一样。”
八小姐扫了十小姐一眼,面露无奈,又冲江雪使了眼色,收拾了几件小玩意让丫头带上,说:“我娘直接过去了,我们也去吧!”
“十妹真是见识多广,连到塞北为奴什么样都清楚。”
十小姐跟江雪唇枪舌剑,脸上始终带着阴涩涩的笑容,看得出她心存狡诈诡计。江雪不屑于跟她斗法,对她的宵小伎俩却不得不防。
几个来到许姨娘的厅房,请安问好。许姨娘哭得很伤心,几个姨娘侍妾还有满屋的丫头婆子也跟着掉眼泪。她们上前安慰几句,许姨娘拿出信让她们看。
沐云岚的信写得很简单,只说他们在边塞,与漠北只隔了一道土筑界碑,南宇涣在边塞修防御漠北游匪的土堡,她在燕家马场洗马,让许姨娘不要惦记她。
江雪不由鼻腔酸胀,眼圈通红,沐云岚也是养在深闺、金尊玉贵的候门小姐,坚强的性格让人佩服。南宇涣突遭变故,被逐出京,她没有求死,也没逃回沐家,而是义无反顾地跟着他去了塞北,能做出这样的选择足以证明她的品性。
“姨娘,五姐写信报平安,你该高兴呀!”
“呜呜……她洗马的地方紧挨荒丘,那里到处是人贩子,见到有点姿色的女人就抢走卖到荒丘。她在信里没敢写,这、这是我跟送信人打听的,呜呜……”
江雪怔了怔,拿过沐云岚的信仔细看了一遍,燕家马场紧挨荒丘,燕南洵应该对荒丘很熟悉。记得她陪南宇沧去见燕南洵,说到百万担粮食被骗买,南宇沧问起荒丘。燕南洵说他对荒丘只是听说,从未去过,显然燕南洵在说谎。荒丘究竟是什么地方?有什么样的秘密,连燕南洵这样的塞北财阀也讳莫如深。
“我求公爷给燕家写封信,救救五丫头,他说跟燕家没交情,一句都不多问。”
沐云岚风光大嫁,成为皇室命妇,也是家族的一枚棋子。现在轮落至此,成了弃子,沐乾柱和沐容初会顾及她的死活吗?反正沐家不缺女儿,除了自家的,还有族中的,棋子很多。再说,燕南洵现在有南宇沧做靠山,根本不买沐家的账。
江雪叹了一口气,为沐云岚悲哀,也为每一个做棋子的女孩悲哀,纵是不会轮为弃子,她们的命运始终握在别人手里。沐云岚未嫁时,对江雪虽没有陷害刁难,也是百般轻蔑。事到如今,江雪想帮沐云岚一把,也想通过她了解荒丘。
“姨娘不必担心,燕家和四皇子交好,我求四皇子给燕家家主写封信。要是五姐必须在马场为奴,就让燕家家主给她安排轻活,保她冷-暖饥饱。”
许姨娘扑过来,扯着江雪的衣袖失声痛哭,“九丫头,姨娘求你了,呜呜……”
“姨娘快起来,我这就去给四皇子写信。”
江雪跟众人道别,走出厅房,长吁一口气。厅房内传来议论声,两道嫉妒怨毒的目光似火如荼,冲江雪直射而来。江雪回头,冲十小姐投去讥诮冷笑,毫不在意她的想法。她暗恋南宇沧,那就以此把她踩于脚下,让她无力翻身。
她回到青芷院,以南公子的名誉给燕南洵写了一封信,另无它意,只让他照顾沐云岚。她又给沐云岚写了一封信,字里行间询问荒丘的事,要通过燕南洵转交,她不敢写得太清楚。她留下地址,让沐云岚直接给她回信,别通过沐家转交。
写好信,她想了想,让暖香去许姨娘的厅房,问是否有家书要带,一同让人送去。一会儿功夫,八小姐就拿着许姨娘的家书和几样东西来到青芷院,让她想办法给沐云岚带去。江雪吩咐冷香把信和东西送出去,才回来陪八小姐说话。
“九妹,现在府都里都传太后要为你和四皇子指婚,是真的吗?”
江雪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事情不到尘埃落定的一天,难免会有难以预测的变数。她是生于忧患的人,又有前世的经历,对任何事情从不抱百分百的希望。事情是真是假,到了落幕的一日,自会见分晓,提前多说无益。
“我只是给太后治好了病,太后要赏,至于怎么赏,我不敢强加要求。”
“四皇子对你很好,九妹,你是好人,对你好的人很多。”
“呵呵,八姐对我也很好。”
八小姐无奈一笑,长叹一声,幽然出语,“我们生在候府,话说兄弟姐妹很多,总觉得隔了一层。现在对人好一点,将来婚嫁、各奔东西了,还有个念想。”
“八姐所言不差,我们兄弟姐妹众多,亲密得没有几个。婚嫁的事我们只能争取,最后能不能达成所愿,要看争取的方法,更要看造化。”
八小姐迟疑半晌,说:“九妹,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江雪怔了怔,看八小姐面带绝然,她不由心惊,忙问:“什么事?”
“大姐与太子大婚七年,一直无子嗣,太太跟我娘暗示,想让我到太子府做都人,生下一男半女给大姐抚养。我跟我娘说,我死也不会答应的。”
对沐云风,江雪只见过几次,知道她身体羸弱。结婚七年仍无所出,确实让沐家和花家众人心焦。不只是她,三大家族嫁给皇子为妃的女孩都无所出,这确实怪异。男权世道,尤其是家族皇室,女人要想保住地位,孩子是最坚固的法宝。
“怎么会这样?太太可真自私,老太爷和公爷会同意吗?”
“不同意我去太子府做都人,也让我嫁入皇室,我死也不嫁,反正我…”
八小姐粉面飞云,欲言又止,贝齿轻咬红唇,两手掐着衣扣,一副怀春模样。江雪暗笑,看八小姐的模样象是心有所属,她喜欢的人会是谁?
“八姐,那人是谁?”
“什么那人?”
“你心里想的人,说不定我能帮你的。”
“他……你还是别问了,我只见过他一次,也不知道……”
“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帮你出个主意。”
“他……九妹,你听说过户部左侍郎李、李筝吗?”
江雪吸了一口凉气,八小姐的心上人是李筝,太不可思议了。不过李筝人品不错,值得信赖,可以托付终生,只是看他年岁不小,还没有娶妻吗?再说他家境贫寒,戎马出身,建功立业才有了今日,鼻孔朝天的沐家会看中他吗?
淋漓密雨冲洗着焦黑乌黄的断壁残桓,坍塌的亭台房室依稀可见,汩汩黑水污泥四下溢流,荒凉破败的惨景与四面华丽气派的雕栏楼阁形成鲜明的对比。
南成远伫立雨中,凝望着废墟,身上头顶无遮无挡,身后伺候的丫头太监也淋在雨中。他浑身衣服湿透,黑发披散成缕,晶莹的水珠从他身上滚落。他脸上交织着落漠、愤恨和狠绝,时有温情充溢,却在转瞬间演化成酸涩与不甘。
飞花痛苦长叹,撑着油纸绸伞怯怯地来到南成远身后,为他遮住落雨,拿丝帕为他擦拭脸上的水珠,被南成远一把挡开,伞和丝帕都掉到了地上。
“飞花,你有爹娘吗?”
“回王爷,奴婢有娘没爹。”
南成远点头笑了笑,笑容满含凄凉,“本王记起来了,当年就是因为你娘死了,你无处可去,才和本王去西楚的。你比我强,我爹娘都没有,只有一个威严的父皇,还有一堆各怀心思的养娘,那个女人只顾自己,从没把我放到心上。”
飞花泪水洒落,连声抽咽,“王爷,你……”
“她不配,什么都不配,她和那个男人就在京城,为找他们的儿子,却从没想过来看我一眼。”南成远舒了一口气,神情绝然狠厉,沉声说:“王公公,通知影卫,找到那个孩子,就地格杀,把首级带回来,我要给他们送一份厚礼。”
“王爷,这……”
“没听到吗?”
“奴才听到了,奴才这就去传令。”
王公公一路小跑融入雨中,他伺候南成远多年,很清楚主子的脾性。人必须找到,格杀万万不能,连皮都不能碰,以免自己赔上性命。
“禀王爷,李大人来了,说有要事回禀。”
自凉荷浦烧掉之后,成亲王府的大门就关闭了,南成远把自己关进薄园,不见客、不上朝,多日不曾走出厅房半步,更不让任何人打扰,哪怕是天塌地陷的大事也不能禀报。今日,伺候的丫头太监见他出来,都松了口气,李筝才敢上门。
南成远看着乌黑的废墟,摇了摇头,自嘲苦笑,半晌才说:“让他到花厅。”
“是,王爷。”
飞花吩咐小太监去准备热水,南成远回到薄园,先泡澡驱寒,又喝了一杯姜糖水,换好衣服,才到花厅。李筝在花厅转来转去,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什么事?”
李筝行礼之后,坐到南成远下侧,急切回到,“银子的事。”
南成远撇嘴一笑,“不就是三十五万两银子吗?宇沧的做法不错,本王无疑议。既然治河的事交给他,你不要过多干涉,免得他怀疑本王掣肘。”
“四皇子行事谨慎,人品笃直,付三十五万两银子在情理之中,臣不敢有疑议。只是,唉!章尚书早朝之后,拿着太子的手令来找我,让把治河银两加到五十万,说慕容商会材料很好,四皇子做得不错,反正都是一堆废话。”
“呵呵,在本王意料之中,李筝,你猜这三十五万两银子要有多少流到太子和章尚书的口袋。本王信得过宇沧,他肯定一文也不会为自己拿。”
“怎么,怎么也要有十万两吧?”
“哼!至少十五万两,这还是遇到慕容玖这种心思谨慎、尖酸小气的人。”
“这、这……我们费尽心思筹银子,这么辛苦,太子竟然、竟然……”
南成远甩起衣袖,笑得狠厉且轻松,“你想想太子监工治河几年,捞了多少银子。你再猜猜,他把治河银子加到五十万两,又要捞多少?”
“这绝对不行,国库本来空虚,做为太子竟然……臣要面奏皇上,弹劾太子。”
“这件事不需要你出面,你把太子要增加银两的事告诉宇沧,他知道怎么做,让他们去斗,我们只需旁观。慕容玖肯定给太子和章尚书送了银子,又许诺了重金回报,否则事情也不会办得这么顺利。南日皇朝典法有规定,官商勾结谋财获利,商人所获之罪要比官者重很多。这件事也是时候翻出来了,本王倒要看看慕容玖还能蹦达几天,她不要以为投靠了南宇沧就有了要靠山。”
“呃,王爷,慕容商会赋税缴纳及时,一直做得不错,只是太子一党太可恶。为这些事治慕容玖重罪,臣怕得不偿失,毕竟她是户部最大的财神。”
南成远摇头冷哼,阴厉出语,“本王说过要治她的罪吗?本王只是想让她明白,她犯了重罪,除了本王,没人能救她,她想活命,就必须求本王。”
李筝迟疑片刻,躬身施礼,说:“臣明白,臣告退。”
到时候,慕容玖走投无路来求他,背一座金山奉上也不行,除非把她自己清洗干净,玉身薰香,横陈于他身下。他意在美人,当然金山也会毫不推辞地收下。
“戏月,灰雀驯养如何?”
“回王爷,慕容商会传递消息的灰雀奴婢已经控制了半数以上。”
“好,有何发现?”
“没发现有价值的消息,灰雀从慕容居飞出,除了停落在慕容商会的店铺和庄园,还经常飞去铜牛巷,那边没有店铺,奴婢听说慕容玖的养娘住在铜牛巷。”
“铜牛巷在哪?”
“沐府后门所在的巷子就是铜牛巷,那边都是民居。”
南成远的眼睛眯成一道缝,沉冷的目光中透出暖昧,“搜,让影卫立即去搜。”
“奴婢遵命。”
“王公公,本王修养这几天有什么事吗?”
“沐候爷五月初三过七十大寿,太后和皇上都会亲临沐家祝寿,奴才已安排管家打点寿礼,只待王爷过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