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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她。
她年轻的时候,是个有名气的小提琴独奏家,跟许多著名的大乐队都合作过,像英国的BBC、美国的巴尔的摩、休斯顿交响乐团等等,后来在一次意外中。伤了左手的小指,医生建议她不要再拉独奏了,等养好了伤,她竟然一天练习十几个小时,半年后,又活跃在音乐会舞台上,真叫人不敢相信。1980年中期,她到上海跟曹鹏指挥的上海乐团合作的时候,就是用这只伤残的小指,在一场音乐会中同时演奏了布鲁赫苏格兰幻想曲和西贝流斯小提琴协奏曲这两首令人望而生畏的大型协奏曲。
1990年中期,她担保我来美国跟她学琴的时候,已是坐七望八的人了,她的腿不好,平日里,看到她右手拎着那个沉重的小提琴琴盒,左手拄着拐杖,一步一挪进上课琴房的样子,我总要冲上前去扶她,她却执拗地摇摇头示意我不用,她说她从不需要别人扶,还说没事,她一个学期还要站在台上拉好几场独奏重奏音乐会呢。
她教我琴的时候,要求我一边拉,一边听,一边在心底里充满感情地歌唱。接着,老太太自己就先动情地吟唱起我拉的那首乐曲的主旋律,然后,再用她那把灰色的斯特拉底瓦里名琴有滋有味地示范起来,示范中,老太太的脸被音乐点亮了,全身随着乐句的跌宕起伏摇摆着,双眼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闪发光。还小声说:记着,把真正的感情溶化在每一个音符之中!奏完一个乐章后,她又说,真正的音乐,是有感情的音乐,我们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我们有感情,小提琴这种乐器最能表达人内心的感情,所以我选择拉琴作为我的终身职业。老太太接着向我指出:几乎所有的中国学生都有这样的问题,那就是手指头跑得全世界一流的快,但拉出来的音乐却很苍白。所以,我担保你们那么多人来我班上学琴,学的就是怎么演奏出真正有感情的音乐。
自从1980年中期,她成功的在上海举行了为期三周的访问演出及讲课之后,就开始不停地担保中国学生到美国跟她学琴。那个时候到美国来学琴的中国学生家里都很穷,老太太怕他们去餐厅打工荒废学业,不仅在学校拼命帮他们争取全额奖学金,而且还私人付他们生活费。
有一段时期,由于老太太一口气担保了太多的中国留学生,连美国移民局都有意见,说你不能再保了。老太太就去发动群众,请她的丈夫,亲戚及朋友一道担保中国学生,把他们办到美国来,为了更好地安顿这些来美国学琴的中国学生,老太大还把父母留给她的一部份遗产捐献出来,给中国学生做奖学金。同时,老太太又找到一个专门赞助天才小提琴家的基金会,这个基金会每年都投放大量的奖学金给中国学生。
不仅如此,老太大还先后让校方邀请了这些中国学生的老师像张世祥,郑石生,丁芷诺等上海音乐学院的教授来休斯顿大学给美国学生上课,进行学术交流。
由于莱克教授的这些举动,竟引起了学校一些人的嫉妒。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有人甚至说你既然那么热爱中国人,索性去中国做教授得了。而学校的头儿们对老太太的做法也极有意见,他们说美国的学校美国的教授应当以美国学生的利益为主,而不是这些中国人,结果,学校就出了一件让老太太心寒的事。
我还记得那天,她一进琴房就愤怒地用双手把她的随身小包托举过头顶,狠狠地砸在沙发上,然后一语不发,颓然地把她的头埋在胸前,我惊呆了,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却什么也不肯说,只是要我把参加小提琴比赛的曲目从头至尾拉一遍,拉完后,她却什么要求也没提,摆摆手示意我坐下歇一会儿,我看老太太相对平静了一些,就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太太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学校数落我对中国人太偏心……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保你们这么多中国学生吗?这时她眯缝起双眼,眺望着窗外的绿树,慢慢地说:二战时候,德国纳粹残酷迫害犹太人,把许多人关进了集中营,再把他们处死,我们满世界地东藏西躲,四处逃难,可是很多国家都拒绝收留我们,眼睁睁地看着犹太人一个个被纳粹杀死。真是无路可走啊!于是,就在那个时候,有三万多人冒死从欧洲逃难到了中国上海,结果你们接纳了我们,上海成了我们的“诺亚方舟”。才使我们很多人活了下来,老太太用纸巾擦拭着眼睛,接着又说:小提琴大师艾萨克·斯特恩是我的好朋友,他也是个犹太人,你们国家一开放,他就率先来中国举行访问演出。回国后,他跟我谈了许多他访问中国的经历,他告诉我,中国的音乐家不仅对他非常热情友好,而且极其好学上进。上海音乐学院的每一个窗口都有一个天才,但学习条件却那么苦,用的乐器很差,房间里冬天没有暖气夏天没有冷气,我来到上海亲眼看到了这一切。想到你们的父辈对我们所做的,我真想为你们也做点事,尽自己一点儿心哪。现在,你总该明白我的举动,我的心了吧!唉,别人怎么评价我议论我都可以,但我认准的事是不会放弃永远不会……老太太的嗓子,哽咽了,我沉默了半晌,悄悄地问她:是不是你们民族经历过太多的苦难,所以,你们的音乐家总是会演奏出特别有感情的音乐?老太太颤抖了一下,红着眼睛点点头。
毕业前夕,在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我收到了莱克教授寄给我的一张卡,上面清晰地写着:“有一天生命会离去,但音乐将超越这一切”。
摘自《读者》2006年第2期
美丽人生
王灵丽
我在影片预告单上看见这部电影名字之后,忽然想起好几位朋友对我说过,这是一部不容错过的好电影,因为里面有一位伟大的父亲,一定要看。等到放映那天,我慕名而去了。
电影都快放了一半了,我开始对朋友的话产生怀疑,这部电影哪有他们说的那样好看呀,整个一部乱哄哄的闹剧,跟我平时看的那种搞笑片一模一样。在意大利的一个小镇上,贫穷的犹太青年基多,凭借着自己的机智与幽默,赢得了美人朵拉的芳心。老套的故事情节,常见的搞笑噱头,未见任何新意。我正在暗自嘀咕,画面一闪,基多与朵拉的儿子——约舒亚出现在屏幕上。一个活泼的小男孩,正沐浴着父母之爱,快活地成长。
二战的阴影很快扰乱了这个小镇往惜的宁静。随着纳粹的到来,镇上的犹太人开始遭受迫害,书店的门上挂起了“犹太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不谙世事的约舒亚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幸福生活正在悄悄发生着某种改变。很快,不幸就降临到了这个家庭头上。基多和儿子在纳粹刺刀的威逼下登上了开往集中营的闷罐车。闻讯而来的朵拉为了不和亲人分离,在求救无望的情况下,也毫不犹豫地跳上了同一辆车。
从此,这一家三口的悲惨生活就在集中营里开始了。用心良苦的基多为了不让儿子幼小心灵留下战争的创痛,从登上车那刻起就骗儿子说他们将玩一个游戏,如果谁能攒够一千分,就能赢得一个大奖品——一辆坦克。这对一个小男孩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天真的约舒亚信以为真,这个游戏使他十分好奇与兴奋。
为了能得到那辆大坦克,约舒亚不得不忍饥挨饿,担惊受怕,藏在爸爸那张床的深处。因为爸爸告诉他不能让德国军官发现自己,那样会被扣分。他不明白为什么见不到妈妈,为什么自己不能回家,为什么这里面没有蛋糕吃,为什么院子里的其他小朋友过了一段时间后都不见了。每当他不想玩这个游戏时,爸爸总是能用一番充满诱惑的话让他回心转意。天性乐观的基多,虽然在集中营里吃尽了苦头,见了纳粹残酷的暴行,却从不在儿子面前流露一丝忧伤。不管环境多么恶劣,他总是用笑脸面对儿子,不断鼓励舒亚把这个游戏继续玩下去。
纳粹溃败撤离的那天夜里,基多趁乱将儿子藏在院中的一个小铁柜里。他叮嘱儿子,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出来,只要坚持到天亮,约舒亚就能赢得这场游戏。就在基多转身去寻找妻子时,被荷枪实弹的哨兵发现。约舒亚透过柜门上的小孔看见爸爸被一个士兵押着从院中走过。爸爸走路时滑稽的模样逗得他开心地笑了。然后,墙角里一声枪响,基多再也没有走出来。
天终于亮了,集中营里人都神话一般失去了踪影,院子里一片沉寂,只有焚烧后的纸片随风飞舞,满目凄凉。约舒亚从柜子里钻出来,孤零零地环视着眼前的这一切。突然,约舒亚嘴角慢慢地扬了起来,眼里露出一种巨大的惊喜——真是不敢相信呀,一辆坦克真的缓缓向他驶来!爸爸没有骗他,他赢得奖品啦!
影片最后,约舒亚在那位盟军坦克手的帮助下,与幸存的妈妈幸福地拥抱在一起。我悬着心终于放下了。
朋友的话一点没错,这的确是一部好看的片子。它的结构很独特,像是由两个不同的故事拼接而成,却又接得很巧妙。它以一种意大利式的幽默,让我看到了一位笑着面对苦难生活的丈夫与父亲。基多,这个热爱生活的年轻人,在随时都有可能被屠杀的情况下,还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保护妻儿。他利用为纳粹放广播的机会,偷偷地放了朵拉以前爱听的歌剧,让身处女囚之中的朵拉知道他们父子俩还活着;他听不懂一句德语,却抢着冒充翻译,把德国军官的席训话全部翻译成了游戏规则,惟恐约舒亚知道事情的真相。哪怕是在自己生命被结束的时候,也要想方设法保住儿子纯真的心。他让心爱的儿子在一场非同寻常的游戏中走过了人生最黑暗的岁月,这就是这位父亲的伟大之处。如果你在生活中遇到困难挫折,让你愁容满面,感到沮丧甚至绝望,那么我建议你去看看这部《美丽人生》,你一定会在笑声中有所领悟。
摘自《读者》2006年第2期
人生如诗
林语堂 乌日娜 译
我以为,从生物学角度看,人的一生恰如诗歌。人生自有其韵律和节奏,自有内在的成长与衰亡。人生始于无邪的童年,经过少年的青涩,带着激情与无知、理想与雄心,笨拙而努力地走向成熟。后来人到壮年,经历渐广,阅人渐多,涉世渐深,收益也渐大。及至中年,人生的紧张得以舒缓,人的性格日渐成熟,如芳馥之果实,如醇美之佳酿,更具容忍之心。此时处世虽不似先前那么乐观,但对人生的态度趋于和善。再后来就是人生迟暮,内分泌系统活动减少。若此时吾辈已经悟得老年真谛,并据此安排残年,那生活将和谐、宁静,安详而知足。终于,生命之烛摇曳而终熄灭,人开始永恒的长眠,不再醒来。
人们当学会感受生命韵律之美,像听交响乐一样,欣赏其主旋律、激昂的高潮和舒缓的尾声。这些反复的乐章对于我们的生命都大同小异,但个人的乐曲却要自己去谱写。在某些人心中,不和谐音会越来越刺耳,最终竟然能掩盖主曲;有时不和谐音会积蓄巨大的能量,令乐曲不能继续,这时人们或举枪自杀或投河自尽。这是他最初的主题被无望地遮蔽,只因他缺少自我教育。否则,常人将以体面的运动和进程走向既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