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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桓之前也没见过陆浩几面,时隔多年早记不太清,如今只是依稀在陆浩脸上看出了几分陆渐的轮廓,这才将眼前二人轻易分辨了出来。
陆桓一上前,身后的年轻男子一愣,继而微微蹙眉,转瞬散开。
许辰打量了他一眼,便将目光转回了身前正抱拳行礼的陆桓身上。
上前两步,忙将陆桓扶起,微笑道:“陆伯父客气了!浩哥儿和我是兄弟,您是他的伯父那自然也是我的!一家人不用客气!”
“客气!客气!”陆桓直起身,摆手道:“使君大人这是折煞在下啊!”
“伯父哪里的话?”许辰正色道:“这回浩哥儿是回乡探亲的,晚辈在外不论有了多大出息,回了家长辈还是长辈,规矩不能乱了!”
“哈哈,好!好!既然使君大人有命,在下也就托大,应了使君这声伯父了!”陆桓笑道。
许辰含笑点头:“都是应该的!”
“来!”陆桓随即拉着许辰的手,指向身后的年轻男子,介绍道:“这是在下的侄儿,名叫陆文定。”
“文定,还不快过来见过使君大人?”
陆文定双眼微眯,盯着陆桓看了片刻,这才嘴角翘起,笑道:“陆文定见过使君大人!”
许辰微笑点头,老气横秋地说道:“果真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啊!”
“哈哈!”陆桓笑道:“使君过誉了!”
“哼!”眼见二人如此做派,陆文定心中极为不岔,私下冷哼一声后便只一言不发的站着。
陆桓见了,连忙蹙眉,转头对许辰歉意道:“真是抱歉,我这侄儿有些面生。”
“不碍事的!”许辰非常大方地说道:“年轻人嘛!脸皮子薄!”
“哈哈,是极!是极!”
陆文定的脸色瞬间变了,而许辰身后除了陆浩外的少年们则纷纷低下了头,肩膀一颤一颤的。
“外头冷,使君大人,咱们还是回家聊吧?”陆桓指了指前方大街上停着的几辆马车,热情道:“车已备好,老太爷还在家里等着呢!”
“伯父您先请!”
“同去!同去!”
……
许辰、陆浩、陆滢以及石磊和另外几名少年纷纷上了马车,不知是生气还是为何,陆文定并没有和陆桓同乘一辆马车。
宽大的车厢内,陆桓和许辰坐在上首,陆浩兄妹及石磊分坐左右。
陆桓一路上热情的寒暄着,偶尔和陆浩兄妹亲切交谈两句,大部分的时间却是在和许辰聊着。
“使君大人这回是去长安述职吗?”
许辰点点头,回道:“不全是吧!可能要在长安滞留几年,没那么快回来的。”
“那倒真是可惜了!”陆桓啧啧叹道。
“哦?”许辰带着疑惑看他。
陆桓摇摇头,一脸不舍道:“如此一来就不能时刻聆听使君大人教诲,当真是可惜!”
饶是许辰脸皮厚如城墙,也不免微微一愣,摆手笑道:“伯父真会开玩笑!”
陆桓笑笑,状若无意地说道:“使君大人这次入京,想必徐相定会十分高兴!”
“哈哈!”许辰笑笑,回道:“不瞒伯父,这回正是要赶在除夕夜前进京,好和老师一家吃顿团圆饭!”
说着,许辰又指了指陆浩,微笑道:“老师也念着浩哥儿呢!”
“哦?是吗?”陆桓露出惊讶的表情,继而又羡慕道:“说起来小浩的运道可真好!徐相乃博学大儒,小浩能得他老人家教诲,成为徐相弟子,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说着又落寞道:“可惜我那苦命的五弟,走得太早了……”
“斯人已逝,伯父切莫伤心!”许辰宽言道:“咱们活着的人当更好的活着才是!”
“是啊!是啊!”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陆桓的双眼竟被湿气弥漫。
“我靠!果然都是老妖精级别的啊!”许辰心中惊呼,暗自道:“看来还真不能得意忘形,跟这帮老妖精比,自己还是嫩了点。”
沉下心来的许辰言语更加温和,态度愈发真诚,一点点的和陆桓“畅谈”着,不是最熟悉他的人还真没办法瞧出他的敷衍。
马车向北行去,大约小半个时辰后,前方一处平原上出现了一片绵延的村落。
陆家村,远近闻名。
不仅仅是陆家代出名人、高官,还因为在平湖这块不算大的地面上,近八成的土地都是陆家的,几乎所有的农户都是为陆家打工的佃户。
好在陆家诗书传家,风评一向不错,走得乃是圣人中庸之道,不求威名显赫,只想宗庙永续。
陆家人很少欺凌弱小,虽也不免用点手段兼并些土地,或者偶尔有陆家子弟看上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便将其娶回家做妾的事发生,但火候一直掌握的不错。加上修桥铺路,施粥送药、救济百姓等事一直都在做,平湖这片地方的民心还是向着陆家人的。
穿过村落门口那一排高高的牌匾,石头的、木头的,样式各异,年代不同。
斑驳的痕迹述说着过去的荣光,也彰显着陆家深厚的底蕴。
马车过村口的时候,陆桓特意将帘子掀开,为许辰一一介绍着:“这块是几十年前元方先祖的,前面的乃是西晋时的‘二陆’,再往前则是华阴侯陆逊,郁林太守陆绩,十一世祖颍川太守陆闳,六世祖陆烈豫章都尉……”
“果真不亏东吴望族,当真是底蕴不凡啊!”许辰由心赞道。
陆桓傲然一笑,说道:“使君大人如此年轻便能身居一镇之主,又有徐相之助,他日位居人臣流传百世也是可期之事!”
意思就是说现在的你还差了点!
许辰微笑不语。
走过村前长长的青石小路,穿过鳞次栉比的院落,一直到村落最中心的大院门前停下。
陆桓先一步下车,抱拳道:“使君大人请,老太爷已在家中等候多时了!”
“罪过!罪过!哪能让老人家久等?”许辰快步下车,赶忙说道:“还请伯父尽快引见,小子参见一番后还是快让老人家歇息去吧,等到有了闲暇再招小子前去细谈便可!”
对许辰的表现,陆桓十分满意,笑道:“那好!使君大人请随我来!”
第三章 衣锦还乡(下)()
海峰是嘉兴县的捕头,无品无级,只算个不入流的小吏。
家里有十几亩薄田,顾了几个佃户,算不上富,家底殷实而已,又是公门中人,勉强算半个官,平日在县里也是个人物。
海峰是个孝子,父亲早逝,家中只有六旬老母,每日衙门放衙后早早便回了家,极少与人出去吃酒耍乐。然而海峰为人却一点不小气,钱也收,但从哪来便回哪去,除了正常的工钱外,一干收入全教他散了出去,或是扶贫、或是济难,倒是个“及时雨”般的人物。
但比起宋江那黑白不分的性子,海峰却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却也不是官家怎么说他便怎么做,三十多岁的他心中自有一杆秤!
这一日,放衙之后,海峰没有及时回家,而是来到县城西边的一座小观中,静静为三清上了柱香后,海峰便一动不动的站着。
道观不大,里面住着一老一小两名道人。
华发皆白的道人放下了手中的扫帚,走到海峰面前,问道:“又有心事?”
海峰淡淡点头。
老道笑了笑:“这一回过不去了?”
海峰平静道:“想过去,但心里就是堵得慌!”
老道回道:“那便去做!顺心意便好!”
海峰转身,看着这位多年的好友,笑着说道:“出家人不是该劝人放下吗?”
老道笑道:“你过不去,又哪里放得下?”
海峰笑了起来:“好!”
老道淡淡点头,问道:“家中老母可需人照看?”
海峰应道:“自是最好不过!”
……
自道观出来,海峰快步回家。
“娘,我回来了!”
一进的小院,正中是主室,东西两处厢房。
主室内,一位老妇推开屋门,招呼道:“回来了!”
“外头冷,别在门口站着了!”海峰连忙将老母搀了进去。
扶上榻,替老母盖好被子后,海峰在边上坐下,替老母揉着腿。
海母笑了笑,一双浑浊的目中透出洞悉世事的光:“又想做什么?”
“刚和无念道长说了声,这几天可能不回来了!”海峰微笑道。
“下乡去?”海母问道。
海峰抬头,微微有些惊讶:“您知道了?”
海母点头,轻叹道:“老两口是哭着从街上走过去的,问了问旁人,都知道了!”
“哦,难怪!”海峰便又低头,仔细的为老母揉腿。
“想做便去做吧!”海母笑道:“不用担心老婆子,活了这么多年,老婆子比你更懂怎么活着!”
“嗯嗯!”海峰欣慰道:“还是娘您最懂我!”
“就是可惜了……”海母靠在墙上,有些无奈道:“我那还没过门的媳妇估计又得黄了!”
“嘿嘿……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
第二日,海峰早早的起来,穿戴整齐后,侍奉老母吃了早饭,跪下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来:“娘,儿子走了!”
海母点头,说道:“去吧!但求问心无愧!”
“知道!”
海峰转身出门,大步朝前走去!一身整齐的皂衣,腰间配着钢刀,寒光凌冽。
嘉兴县城不算大,没用多久海峰便来到县城南门,南门处却已经有几名身着捕快服的汉子在那等候。
“你们都来了啊!好,果然都是好兄弟!”海峰开怀道。
“瞧您说的!咱们兄弟都是一条心,能不跟着去嘛!”
“就是!头儿平常怎么待咱们的,咱们可都看在眼里,现在一出事就没了人影,那还是人吗?”
“不错!自家兄弟,刀山火海也得一起去闯!”
……
海峰心头大暖,拍着一干弟兄的肩膀说道:“弟兄们,这回的事是哥哥我一人挑起的!你们有这份心,哥哥心领了!但要是闹大了,尽管推到我身上就是!”
“头儿您说啥呢?咱们兄弟是那种人嘛!”
“就是!要死也得一起死!”
“不错!没了头儿,我们这帮人又能混成啥样?”
……
海峰摆手,止住了众人的呼喊,肃然道:“都听我说!这一回的对象不比往常,陆家是个什么情况,你们心里都清楚。我海峰反正也是个外来户,大不了一走了之便是!可你们不同!拖家带口的,哪是说走就能走的?”
“所以,听哥哥一句话!这次去了,别出声,跟在我后面就是。我让拿人你们便拿人!不出声,什么也不要做!”
“为了你们家里人,必须给我记清楚!要不然,我就不带他去了!”
“头儿……”
“记住了没?”
“……”
就在海峰正准备向陆家村袭来时,陆家大院里,许辰和陆浩兄妹正安安静静的在客厅等着。
昨日,许辰匆匆见了陆家老太爷一面,于是,便如许辰所说一般,陆老太爷在草草说了句海涵后,便施施然回屋歇着去了。
今日,许辰便又来了一趟,只是身旁的茶盏内的水已经换了三道了,陆老太爷的声音却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