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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主母身份骤贵,一时忍辱负重多年的怨气便止不住了,除了暗中对郑氏娘家的几个仇家进行打压外,在王家内部也大有一番动作,好好过了把当家主母的瘾。
其实她今年没有来长安的安排,奈何前些日子家中长辈直接下令让王琛携妻入京,她虽不愿,可连丈夫这个当家人都不敢有二话,也就只好不情不愿的跟来了长安。
正好,那不听话的女儿也在长安,一见面,郑氏便对王琳好一顿臭骂。
这女儿可一点不省心,大过年的趁着祭祖之际离家出走,一去就是好几年,一封信都不肯给家里来,对于一辈子都谨守妇道的郑氏而言,王琳的作派简直辱没门楣,要不是长辈有令不得发作,郑氏恨不得直接将王琳浸了猪笼。
对于长辈的命令,郑氏同样不解,快马加鞭从太原赶来长安,只为设宴请一帮长安贵妇吃酒,还得上赶着向人提亲,简直莫名其妙!
虽然王琳的作派让郑氏不喜,可好歹也是自家闺女,堂堂王家家主的嫡女,怎么能这么不矜持,竟要主动向人提亲?
哪怕对方是宰相的夫人。
徐番的夫人徐氏今日接了王家的帖子,又听说这是刚到长安的王家主母宴请京中贵妇,只好从善如流。
虽说性子恬静的徐氏不喜这些喧闹的宴会,可太原王氏的面子不能不给,来了之后也只是点到即止的与人攀谈,从不主动表达什么。
“唉……可惜今后再也见不到崔家夫人了!”这也是七宗五姓里的一家女眷,作为留守长安的各家嫡系子女,对前不久崔家别苑发生的事自然不会一无所知。
“哼!还不是朝廷要拿人开刀,所以故意栽赃陷害!”这明显是一位崔家的外嫁女,自打娘家遭逢大难后,她在婆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对那始作俑者的恨自是罄竹难书:“要是让我知道谁下的手,定要生撕了他!”
许辰当日下手很干净,崔家的护卫几乎一个没留,那些漏网的家丁、奴仆即便有人对长安的军队有所了解,也认不出装备奇特的武威军。
“我听说,当日对崔家下手的不仅有太子的人,政事堂几位宰相也脱不了干系……”总少不了善于打探消息的人,豪门宴会上,各种真假难辨的小道消息就在觥筹交错中肆意传扬。
“宰相?哪位宰相?”崔家女目露凶光。
“什么哪位?都脱不了干系!”消息灵通之辈一脸“你连这都不懂?”的鄙夷,道:“朝堂上那些官员你争我夺,最会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瞅着崔家落难,哪能不趁机踩两脚?”
“原来他们都……”
“咳!”有人发现了从身旁经过的徐氏,连忙咳嗽一声,并岔开话题:“要我说还是上回玄都观的法会热闹!”
“就是,连妖怪都出来了!”消息灵通之辈赶忙转身,背对徐氏。
唯有那崔家女,一双丹凤眼中满是怒火。
徐氏也算大家闺秀,虽然家世比不上这些五姓女,可丈夫身为当朝宰相,也不惧怕她们的愤怒。
七宗五姓再枝繁叶茂,也得靠朝堂上的力量来维持,一国宰相,人臣之首,便是出身寒门也足够让他们敬畏。
此次崔家之事也让这些目空一些的五姓女认识了部分现实,原来在她们眼中高高在上的七宗五姓,也会被朝堂上的力量逼到绝境,身死族灭亦不是不可能。
五姓女们对徐氏这个宰相夫人,再也没有了往常宴会时的傲气。
郑氏四下招呼一圈,终于向今日的主要目标逼近。
虽对上赶着嫁女儿心中不喜,可这毕竟是王家长辈们的正式命令,别说她,就连他丈夫王琛也不敢违背。
好在能和宰相结亲,也不算辱没了五姓女的身份。
“徐夫人,实在抱歉!人太多了,招待不周,还望海涵!”郑氏自来熟般拉起徐氏的手,笑盈盈道:“说来这还是咱们头回见面,可奴家常听大伯提起徐相爷,说徐相爷是个难得的干臣,徐夫人能把偌大的相府打理的有声有色,想来也是个能干的人!”
“王夫人过奖,无非就是相夫教子罢了!”
就身份而言,王琛不过一介平民,郑氏身上也无诰命,徐番不仅贵为宰相,也为夫人挣了一副五品诰命。
面对王家这个主母,徐氏需要端着一点宰相夫人的架子,出门在外,代表的可是丈夫的脸面。
郑氏满脸微笑,正好朝荷花池边的王琳喊道:“琳儿,过来见见相爷夫人!”
如今才四月多,池中荷花未开,冬日枯败之象未消,却也有绿色的嫩芽生出。
可王琳的心里却是一片死寂。
“见过夫人!”
“奴家这女儿一点不让我省心,眼看都十七了,还没许婆家,真是愁死我了!”郑氏半真半假道:“奴家就想,要是今年再找不到婆家,干脆就送去观里当姑子!”
“出家?”王琳心中微动,暗道:“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言重了,大小姐天生丽质,怕是上门提亲的俊秀都踏破门槛了!”徐氏不觉有他,只是礼貌的夸了一句。
哪知……
“咯咯,奴家倒是想和相府结个亲家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 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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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本轮到方洲进城休息,只要兜里有钱,偌大的长安城便是玩上一两年也不会觉得枯燥,然而此刻他却必须在远离人烟的山谷内苦等。
“那群家伙怎么挑了个这么荒凉的地方?”
崔峦当初可是进过天南域的,武夷山九龙窠虽然险峻,却也算得上山清水秀、草木繁盛,连蜈蚣都能长成蟒蛇那般,可见生机之旺。
可眼下这破地方,处处透着荒凉,连株比筷子长的草都看不到,让人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残域的入口。
“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把老巢的入口透露给我们?”方洲不以为然。
“那不一定!”崔峦道:“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万一人家就想显摆下自己的智商呢?”
“我看分明就是你想显摆多读了两本书!”方洲翻了翻白眼。
“吓!我隐藏的这么好,你是怎么发现的?”
正当崔峦耍宝的时候,山谷外不远的一处高地上,一袭青衫的女子平静的打量着谷内的少年。
“小姐,家主他干嘛派您来见两个野人?”
女子观察了一阵,遂转头叮嘱道:“‘野人’二字,见了面后切勿再提!”
“可他们本来就是野人嘛……”婢女嘟嚷道。
“能威胁到我们的生死,便是野人也值得我们重视!”女子沉声道:“走吧,第一次会面,让人等久了不好。”
沈睿这次在长安城吃了个大亏,在许辰提出合作并见识了昆仑域这个强力盟友后,沈睿很快便答应了许辰的提议。
派出来负责联络的人亦是经过一番思量的,那些年轻气盛的骄子,连看都不会看这帮野人一眼,他们愿意沉浸在往日的荣光里那就让他们去好了,活着总要有点盼头,身为领导者的沈睿深知谎言的必要。
“小女子叶灵心,见过两位公子!”叶灵心看上去约莫十五六岁,柔弱的外表,看着比方洲二人还要小些。
方洲正要抱拳回礼,崔峦却大咧咧笑道:“小女子?你不可能小吧?”
“你找死!”身旁婢女顿时怒了,抬手便有绿色的微光闪现。
崔峦双手一抖,两根黑乎乎、粗大的铁管便对准了她们,这是改装过的大口径左轮,射速快、威力大,除了弹容量小和射程近之外,简直就是近战神器。
这可不比面对普通人需要藏着掖着以免引起恐慌、觊觎,面对这帮危险的修行者,就要让他们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危险。
叶灵心虽说历练不少,可残域的大环境摆在那里,维持修行的资源尚且不够,更别说让他们磨砺战技、积累斗法经验了。
面对这黑洞洞的枪口,叶灵心本能的感到心悸,只能下意识的撑起护体罡气,手里更是紧紧攥着一块白色玉环,一点主动进攻的架势都没有。
“老崔,把东西收起来!”方洲忙站出来打圆场:“叶……叶姑娘怎么也算客人,别上来就动刀动枪!”
好容易劝住了双方,叶灵心总算深切感受到了野人的威胁,心中一些念头不由的发生了变化。
“呵呵,这位公子说的倒是不错!”叶灵心不愧是沈睿特意选出来的人,心境平复的很快,笑吟吟道:“修行四十余栽方才筑基中期的修为,若不是服过一些灵丹,二位就是叫我一声婆婆,我也只能应下!”
“倒是这位公子,未及弱冠便已看到了筑基的门槛,这份天资不说如今这年月,便是放在万年前那也是绝代的天骄啊!”
以叶灵心的修为自然能看出没有特意掩饰的方洲已然到了临近筑基的地步,加上从沈睿那里得来的情报,这帮少年的年纪才不过十七八岁,便由不得叶灵心不震惊了。
“哪里,哪里……”方洲一脸谦虚,笑道:“小弟闭门造车,修行一途尚有许多疑难,还望叶姑娘能不吝赐教!”
“好呀!”叶灵心大眼微动,忙道:“若是不嫌弃,公子可唤我一声师姐!”
方洲微愣,与崔峦互视一眼,遂回道:“如此,小弟便高攀了!”
一旁的婢女满心疑惑,但鉴于对崔峦手中武器的忌惮,余下的路程却也不曾多言。
倒是叶灵心和方洲这对刚认的师姐弟在回长安的一路上有说有笑,修行界的秘闻、外界的趣事无一不谈。
快到长安的时候,方洲戴上了大哥制造的手环,并将两个同样的手环递给了叶灵心。
“此物能暂时封印体内的灵气,以便久留长安城内。”
“那不是要任你们宰割!”婢女怒道。
“切,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崔峦冷笑道:“没有这个,在城里你们只会死得更快,都用不着我们动手!”
“月儿,住口!”
叶灵心淡淡瞥了她一眼,继而微笑接过手环,戴上后顿时便感到体内的灵气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封印,虽然感知却无法调动,待拿下手环后,灵气又如涓涓细流般恢复了活力。
“实在是鬼斧神工!”叶灵心惊叹道:“听说你的那位大哥甚至无法修行?”
“对啊!”方洲傲然道:“可我大哥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
“切!”婢女小声讥讽道:“不过就是个普通的野人,本姑娘一指头就能碾死!”
“那等你什么时候手指长得比大腿粗再说这话吧!”崔峦懒得跟这个年纪一大把却比小姑娘还白痴的老大妈计较。
“你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方洲嘴角微抽。
“真想快点见到你这位大哥!”叶灵心由衷道。
“额……”方洲无奈,苦笑道:“我大哥这几天比较忙,你先见见我二哥也是一样的!”
“忙?”叶灵心难掩失望和疑惑。
“这个……”方洲不好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道:“我们先进城吧!”
许辰这几天确实很忙,至于忙的事更让兄弟们无法启齿……
“你听我解释嘛!我真的不知道那什么王家嫡女求婚的事!”
“哟,不打自招了吧?我们什么时候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