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七章 没想到()
听说他们班的“那个”已经开始了。
——真的吗?确认过了?
都见报了,那个学生死在地铁的隧道里,听说尸体都没办法拼凑完整,完全被轧碎了。
——真是好恐怖啊!
是不是有人没按照规定的办法去阻止,所以才让“那个”来信了?。。。
——他们班长不是规定每个人都要照做的吗?怎么还发生这种事。。。
是不是有人忘了???
。。。是不是有人忘了???,有人忘记回信了吗???那个人岂不是害死大家了???。。。
我穿梭在这些声音当中,它们就像街道上广播车里循环播放的告示,无视扩音器的音量,咿呀咿呀灾难般蜂拥进我的耳朵。
终于跨进了教室,一切都安静下来。
我停在那个“信箱”前面,手放在口袋里,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信封,不知道要不要放进去,现在放进去还有用吗?还有挽救的余地吗?
犹豫再三后我还是鼓足勇气把信封拿出来塞进“信箱”里。
这只古怪又丑陋的“信箱”,放佛就像一只被豢养在教室里的恶魔,它张着黑黑的嘴巴等着我给它喂食。
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到水静坐在她的座位上,她没来和我说话,只是耷拉着脑袋那样坐着,她肥胖的身躯裹在加大的校服里,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今天用的哪种颜色的唇彩,也许她根本没用,春初死了,她哪有心思打扮自己,应该是一副苍白而绝望的面容。
再看靠墙那一组的第四个座位,桃井坐在那里,又恢复了他的扑克牌脸,红衬衫的纽扣死死扣着,我回想着他昨天晚上和我说的话——
“你确定周五那天放学后你没和春初在一起吗?”
“是的,这个我没忘记,我确定。”
“唔。。。。。。”
“怎么了?”
“琉璃希,你恢复记忆后能想起来的事情不会出现错误吗?我是说记忆的衔接上会不会发生错误?”
“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发生错误,我和父亲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我‘发作’的次数也很多,但之后的恢复并没出现过什么不对的地方,父亲可以为我作证,我不明白桃井想要说什么。
“琉璃希,其实来找你之前我问过水静,她说那天放学后她看到你和春初在一起,而且她说她还有证据可以证明。”
证据?他说完这句话时我觉得我的世界在颠倒,有一双看不见的巨手正在把它掀翻,如同掀翻一个盒子一样,盒子里的东西被打破了,散落的没了原有的形状。
我还在盯盯看着桃井的那个位置时,突然感到余光中多了一双充斥着敌意的视线,那双淡红色瞳孔,那是宫山的眼睛,他用恨透我的目光正仇视着我,眼中那两簇凶狠的火苗就像即刻要把我烧死的感觉,我想起笔记本上那句没写完的话。。。“我在小树林挖出了宫山的。。。”
从宫山燃着火苗的瞳孔中,我认为应该是宫山的某个秘密被我挖出来了,究竟是什么秘密?可是,宫山,你现在需要原谅我,因为我已经忘记了那是什么秘密,一点也想不起来,你大可放心,不用这样介意,我真的已经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秘密了你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了,那让我感到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上课时,我传了小纸条给水静,约她下课后和我谈一谈,她没回我的小纸条,只是稍稍转过头看了看我,我解读到的意思应该是她答应了,应该是吧,从她依旧涂着厚厚唇彩和睫毛膏的脸上。
。。。。。。
“给你看这个吧。”
教学楼天台上,生锈的屋顶铁栅栏前面,水静递给我一张东西,是照片,一张拍立得照片。
“那天我邀约你放学后去逛街,你告诉我你要早点回家,我就约了春初,没错吧?”
我点点头,水静说道:“放学时春初突然跑来告诉我她有事情不能和我一起逛街了,她慌慌张张的走了,也没告诉我是什么事,我很生气,我不能容忍朋友之间互相隐瞒,春初和我,从幼稚园就开始的友谊,怎么可以掺进不明白不清楚不干净的东西,于是我跟踪了她,结果就是那张照片上你所看到的情景。”
照片上,是我和春初走在一起的背影。
等一下,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而且水静说“不明白不清楚”我可以理解,但她用到“不干净”这种字眼我无法接受,“不干净”是什么意思?
钢筋混凝土的屋顶上,我被冷飕飕的风狂乱的吹着,我了一下呼吸,重新看向水静满是白肉的大圆脸,迈步向她靠近了一点。
“水静,我那天真的回家了,我记得很清楚,这个照片。。。。。。”
“小希,你还不明白吗?其实我给你看照片并不是要责怪你和春初那天骗我,你转来这里上学,能和我们成为朋友我感到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我只是想明确的告诉你,你不要被周五谁和春初在一起扰乱了思绪,这仅此是张照片而已,的是春初死了,她收到了铃兰傀的来信而死的。”
“哎?你说什么?”
“春初在周六晚上给我打过电话,正好是你晕倒的那天,春初在电话里对我说她收到了铃兰傀的来信,之后她就再没到过学校,直到昨天早晨她说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
“她什么时候收到的来信?”我问道。
“她没说,但是我和她相处那么久我很了解她,通常她在遇事以后就会第一个告诉我,所以我猜就是那一两天,不是周五就是周六,怎么了?”
这个日期对我来说非常,也许我没有立场说这种话,但是,如果春初是在周六以前收到的来信,那至少我可以在心理上减轻自责。
那天晕倒后,当天晚上,也就是周六的晚上我就在医院醒来了,我空白的大脑在一个小时后猛然弹出一个声音——
“回信,每天都要回信。。。”
我开始下意识寻找可靠的依据,我知道我有本子之类的东西,于是我开始翻找,通常这种情况下,父亲就会首先意识到我在找什么,他已经形成习惯,他把我的蓝色笔记本递给我,我仔细看过以后明白那句“回信”是怎么从脑子里来的,由于我不能离开医院,医生需要持续观察,我便让父亲按照笔记本上的要求,在我不能去学校的情况下,每天都替我把我写好的回信投递到教室的“信箱”里,虽然他一头雾水,但他一天也没落下过,直到我自己可以去学校为止。
所以,我只是对周六失去了记忆,除了那一天,只要和那天无关,我就可以稍微轻松一点,不必背负着凶手的罪名而感到痛苦。
“春初还说了什么?关于铃兰傀的来信。”我的心又开始怦怦跳着。。。
这时,远处滚来一阵轰鸣雷声,浅蓝的天空变得暗沉起来,阴郁,晦涩,云朵流露出悲哀,掠过屋顶的风比刚才更大更冷了。
“她说她不想死,她很害怕。。。。。。”水静带着哭腔说道。
“你见过那封来信没有?”
“没见过。”水静摇着头,像人偶一样双目失神,呆呆的看着某个空处。。。“它来了,小希,它真的来了,我从来不相信铃兰傀会真的来信,可是。。。它真的来了。。。”她跑到生锈的铁栅栏边突然呕吐起来,我急忙跑过去扶她。
“小希,我很害怕,我也很害怕。。。”
水静哭出声来,眼泪溶解了她厚重的睫毛膏,黑色的泪水顺着两侧脸颊流下来,我递给她纸巾,她擦拭以后,洁白的纸巾上即刻染了五颜六色的污渍,其中好像掺杂着一种颜色尤为刺眼,鲜红的。。。像血一样的。。。
——“这是什么?”我有点惊恐的问道,凝视着纸巾上不明来历的血迹。
我不记得水静用纸巾擦拭过什么地方,好像就只有脸颊,我迅速扫视着她的脸颊,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不对,她好像还擦过脖颈,校服的衣领里面,深藏在衣领里的脖颈上,白色的皮肤上好像覆着鲜红的痕迹。
“你那里受伤了吗?”我看着她的脖子,虽然被衣领遮住了,但分明有一道血口隐藏在里面,刚刚还被咸涩的眼泪浸湿过,也许水静觉得伤口刺激,所以用纸巾擦拭了一下。
水静很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她迅速转过身往离开天台的楼梯口走去。
“小希,不要相信桃井的说辞,以后你就明白了,还有,我真的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
她背对着我,脑后的长发乱七八糟的散在肩上。
我不知所云,如坠万丈云涯,到底什么意思?
“等一下。。。。。。水静。。。。。。”我还没喊出口她已经出了天台那道铁门下楼去了。
屋顶传来乌鸦的叫声,高亢,低沉,牵带出淅淅沥沥的雨丝,远处的天空被庞大的阴影笼罩着,沉闷的雷声又滚过头顶,疯狂的大雨要来了。。。。。。昏暗中,还有别的东西也来了。
第八章 桃井()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午休时间教室里还留着许多人,不,是全部都在,大家都默不作声,因为第四节课时有警察来问过话,这让本来就消沉的气氛变得更令人不安。
从警察口中,我才知道春初的具体死亡经过,是昨天傍晚七点钟左右,春初独自一人前往玉之町的车站,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春初已经身处地铁出入的隧道口,然后不断往里面走去。。。。。。要不是有身体的碎片飞溅到外面的站台上,也许发现春初的时间还会更晚。
可是,春初为什么要独自往列车隧道里走呢?对她稍微有映象的路人说起春初当时好像处于情绪低落的状态,像是受过很大打击的样子。
“真搞不清那孩子为什么要往里面去,高中生了,这种危险常识应该有的呀。”
“会不会是自杀?”
“自杀直接跳下去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先往里面走,据说她是有意识往里面走,闹不明白里面有什么吸引她的。。。。。。”
“所以。。。。。。是说不好喽,她可能是故意走进去自杀,也可能不知道进去做什么的时候被疾驰而来的列车碾轧到车轮下。。。。。。”
问话后,我听到几个警官这样一边对话一边往教学楼外面走去。
教室里沉甸甸的压抑感让我窒息,我决定到外面透透气,一楼大厅的玻璃门阻隔着滂沱大雨,我没有带伞,不过这种恶劣的天气,就算带伞要出去的话也形同虚设。
真是让人烦闷的天气,好想冲出去跑步。。。猛烈的跑。。。大声喊叫。。。然后把自己淋透。
“要一起吗?去图书馆。”
面对突然站在身后的桃井,我有些惊讶,“那个。。。。。。外面这个样子。。。。。。”我含糊其辞的说着,他上前一步,举了举手中的雨伞,我确实也很想出去透透气,于是冲他点点头。
图书馆与综合楼相对,与其说是图书馆,不如说是一栋两层结构的玻璃房,里面一排排的大架子上堆满了书籍,桃井初中也在这里念的,听说这个图书馆本来是个花房,但建好后迟迟没有用作花房的意思,大概是校长突然改变想法了,之后搬来了许多架子,这里便成了别有情调的图书馆。
雨伞果然是形同虚设,甚至在风雨中饱受摧残,我和桃井来到图书馆以后衣服大半都湿了,门边有个员所在的服务台,一旁的箩筐里放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