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拖着无比疼痛的右腿,整个人的力量几乎全都承受在木原的手臂上,他搀扶我慢慢前行,对于他说的“我和他一样会伤口自愈”这件事,我打心里是完全不信的,我从来没发现自己有这种,但如果等会真的发生了我只能接受这种邪恶的奇迹。
不远处那扇忽明忽暗的门依旧在一开一关的左右摆动,像魔鬼的眼睛,张开的时候就露出火红色的瞳仁。
木原伫足半刻,搀扶我的手臂好像施加了更多的力度,他低沉着声音说道。
“到了,前面就是废区的边界。”
对于往那个火红火红的开口处进去,我有种难以抑制的亢奋,尽管右腿要命的疼,但此刻自己体内竟生出无限的生机与勃发力,几乎是我拽着木原的手冲向了那道小门——
推开门后,宛如晴天霹雳,面对熟悉的景象,我猝然从心底发出难以名状的战栗。
1
第三十四章 红海()
我怎么会不记得这里的样子,那种触目惊心的场景,我想但凡见过的都无法忘记。
无论是不是我曾经亲见的地方我震惊的是自己竟然能从那些废弃楼房的某条小通道里一直走到这样一个如地狱般的可怕境地——不,这就是地狱,不管被称做什么,这地方,和我第一次在综合楼四楼那间教室就是九七年高一D班的教室所见情形一样,那时的我,是和桃井、千叶典、还有森南医生一起去那间教室寻找“铃兰傀之窗”的时候,不知什么缘由,我竟意外落入了那片漫无边际如血海般红色的地狱。
永无止境的血红,水天一色的血红,死亡在这里微不足道,恕我笔力有限,实在难以形容那般惊骇至极超越我所认知的一切范畴的境地,只感觉无尽和“自我不存在”感像阴云一样聚拢过来,周围死寂一样的安静,安静到我以为自己聋了,我的亢奋状态开始衰退,逐渐占据身心的是恐慌,因为,当我有**想要回头的时候,身后的。。。也就是方才进来的小门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和眼前一样的红色之海,我难道是从异次元掉到这里来的吗?还是说,这又是自己另一次意识脱轨的现象,我深深的疑惑着。。。
转头看了看四周,木原还在我身旁,那就不是我意识脱轨,而是事实人容易神经错乱的事实。
我细致聆听和观察周围,当时在那间教室的状况我能巨细无遗的回想起来,我一一做着对比,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
最显眼的一个“东西”赫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是艘木船,并且简陋渺小的让人觉得像个玩具,木船的一端拴着麻绳,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类似浅滩的地带,脚下像沙子一样柔软,全都是血红色的沙子,妖异又毛骨悚然的颜色,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绝望”一词在这个颜色面前都不足以形容其百万分之一。
我所在的浅滩只有直径不足两米的不规整圆形的凸起,像个弧底锅倒扣着,四周渐渐没入水中,仿佛立在深渊当中的孤岛,余下的视野中,我再没看到相同的地带,也或许都是这种魔鬼才能炼狱之景,就算有同样的浅滩也看不出来。
事已至此,我并不以为自己还能再出去,话说“地狱无门我闯进来”,我果真是闯进来的,正当我嘲讽自己之时,木原把那艘小木舟拉了过来,麻绳的另一端被一个大铁钉固定在浅滩上,虽然不知道这船用作什么,要渡往哪里,但绝不是像展厅玻璃柜陈列的艺术品摆在此处供人观赏,船只摇摇欲坠被木原拉到脚边,船身三分之一被浸在浓滟的血水中,有些部分被浸没到三分之二以上,由乌黑的木色渐变到炽烈的红色,犹如鬼屋的道具,真难以想象这是我眼前的事实,这种荒诞的感觉无以堪比。
“快上来,我们要到对岸去。”
木原边说着边拖拽着木船,对于周围看似只存在于荒谬的想象空间里的场景,他丝毫没有过,而是娴熟的做着手上的事情,他首先把我扶上船,然后拔掉了固定用的大铁钉,就在木原收起麻绳刚把一只脚踏入船内时,他身体的周围隐约多了另一种异样颜色的轮廓——
一个影子重叠在木原身后,待他弯腰时他身后的影子清晰跃入我的瞳孔,就在这一刹那,木原像是早已做好准备,以一头迅猛野兽的速度反转身躯扑到了身后那位不速之客,显而易见,木原是拼以全力在清除一切阻挡我前路的人,我蓦然一惊,木原不知从哪里抽出半截十字弓箭矢,冰寒刺骨的尖端已经对准了不速之客的眼睛。
“等一下!”
我慌的大叫一声,来者并非有敌意的那个,因为她是樱树,不论之后事情如何变迁,至少现在她和我是一个阵营的,不过让我制止木原的初衷还是基于我不愿看到同学互残的情况发生,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我真的不想把杀戮的矛头指向同类。
樱树受到突袭的惊吓变得缩起身体,那只箭矢如冰锥似的尖端距离她的眼睛只有一寸之隔,而举手准备刺死她的人绷着一副即漂亮无比又冷若寒霜的脸,一边则是脸色发白的我,樱树嘴里不停喊着“是我是我。。。小希,是我,别杀我。。。”这种求饶的话,同样有些惊诧的木原松开手,尽管对樱树没造成威胁,但他死死握着那只箭矢仍然保持着警惕。
仅能容纳两个人的小木船现在满满塞着我们三个,船身往下沉的更深了一些,鲜艳刺目的水就在船沿边起伏晃动,稍有不慎就晃到脚边,几近腐木的漆黑船底湿漉漉的,透着深谙的血红,踩一下就发出“嗤嗤”的声音,像是每块船板都吸饱了水,我小心翼翼的坐着一动不敢动,生怕船底会像泡烂的棉絮一样塌陷,由于右腿受伤我还没力气划船,这项不算太重的苦力就落到木原和樱树两个人手上。
逐渐远离浅滩后,划到水面中央,或者说根本无法辨别我们的船处在什么状态,浮在哪个平面上,眼里除了单一的没有明暗之分的血红以外,完全没办法区分上下左右,怎么看都只有满眼的血红和船桨划出的一道道腥红波纹,周围也没有一丝声响,我们彼此都没说话,安静的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没有边际没有尽头,在这里完全是丧心病狂又漫长的内心折磨,如果不是设身处地,我想再如何生动的描述都无法让人体会我绝望的感受吧。
我觉得自己的瞳孔都开始麻木了,简直是令人发疯的环境——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漂在这片血海上等死的时候,目及之处的血红中隐隐透露出颜色更深更浓的一块东西,小船渐进的距离让我慢慢看清那是一块黑色的东西,隐隐约约,像个蘑菇形的大伞,出现黑色物体的红色部分也开始变得明暗不均有了层次感。
“快到了,那些阴影就是对岸。”
木原轻轻说了一句,紧跟着周围突然响起了一阵躁动,浓滟如石榴汁的水面上也跟着多了一些东西,我揉了揉眼睛,似乎是擦掉了一层模糊的血雾一般,这才努力看清那些多着的东西,竟然是和我们一样的小船。
1
第三十五章 TS的回信()
殷红如深渊的血海上,数只甚至数十只小木船朝我们的方向挤了过来,把远处朦胧的对岸一隅与我之间重重阻隔,可奇怪的是,船只上没有人,却有声音——
我坐在自己的船上难以看到挤过来那些木船的船腹当中承载着什么东西,当船只一艘艘逐渐靠近时,我够着脑袋望眼欲穿,慢慢,在那种躁动声逐一涌进我的耳膜,声音越来越大时,我的视线里出现了许多白花花的一堆东西。
——是一堆信件。
这么说让人很难理解,但的确就是一堆信件,堆在船腹中央,像小山一样堆着,而那种窸窣无常的躁动声竟然来自于信件里面。
“那是什么。。。”
樱树仓惶起身,对着那些“咔擦咔擦”听上去令人恐惧的声音面露疑惑与惊惧,她微微前倾身体想探个究竟,岂料脚跟不稳,悲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当我以为堆满船腹的全是信件时,我错了,那只是覆盖在上面的虚假表象,就在樱树悲剧性的跌下水时,无数只手从那些木船中间伸了出来。。。不过这还不是让我最惊悚的一幕,那些手像柳条一样从船沿边垂到水里,深谙血红的水面霎时结冰一样凝冻起来,就连承载我们的木船也冻结在其中无法动弹,都还不及眨眼,更没有多余时间让我去理解这种突变情况,樱树已经成了被冻在冰块里的生物。
“樱树——”
我一边叫她一边用船桨使劲敲砸冰面,除了这样做再无他法,当时那一刹那的我根本不及反应,又加之腿伤还未痊愈,我连自保都有问题,更别谈再去救人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樱树被瞬间冻在里面,无论我再怎么拼尽全力去砸,依旧都是徒劳,对于那固若金汤坚不可摧的表面,船桨至多只算一根脆弱的木棍。
——怎么会这样?
樱树瞪着眼睛在下面挣扎,眼珠和腮帮都鼓出来,那是临近窒息的濒死挣扎,浓滟血色中,她的表情愈发狰狞,那种临死前瞪着的,是被推向绝望的恐惧——
因为,在樱树掉下水的那一瞬间,我身边的木原确是无动于衷。他那时拉住樱树的话是完全可以扭转局面的。。。
“木原。。。”
“快救救她,木原。。。你怎么了?”
我去拉扯木原的手,他只是默默的无声的注目着这一切,直到樱树的瞳孔在一片血红中变成死灰。
“你怎么能。。。”
——怎么能看着同学断气也见死不救?
我把船桨摔倒一边愤恨的喊道,但终究还是非常无力的垂下头去。
“琉璃希,等你知道了一切的使然,你就不会怪我袖手旁观了。”
“什么意思?”
“至今为止,你一定对我抱着重重猜测,甚至也不理解我的行为,不过,等走过去你就会明白,现在瞎猜也得不出结论,琉璃希,我说过,有些事我和你一样也是未知者。”
他边说着伸过手来扶我,不料被我反手挡开了,木原有点吃惊,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的脸。
我无动于衷抗拒的看着木原,我现在已经搞不清楚他的目的和身份,可一路过来他处处维护我像是一定要把我护送到某个目的地的行为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没有半分伤害我的意思,思维混乱之际,大脑几经周旋还是决定不能意气用事,无论现在发生什么,都不能走回头路了,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信箱”那个鬼玩意儿,然后了结一切。
“好吧。”
我冲他点点头道,木原这才放心似的也冲我点头,在他的搀扶下我缓缓起身,一只脚稍有艰难的迈出了小船。
由于水面已经冻住的原故,剩下的路程无需划船,踩在这片血冰上走过去即可,除了汗流浃背,我渐渐发现,相较于刚才,我的腿已经好了很多,简直难以置信,但尽管多么令我想不通,心里还是升出一丝莫名的兴奋,“不用再为受伤而担心影响接下来即将行进的事情了”这种话在我心里欣喜的念着。
正当我和木原准备弃下小船往前走时,我突然觉得有必要看看那些堆成小山的白色信封里究竟藏着什么——
“天呐,这是。。。”
被我拆开的信封像横陈在眼前一道被打开的门,里面的秘密一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