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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诛……”他脱口而出这个名字,随后又闭上了嘴。那个对他们一族来说,无比特殊的存在,对这个世界而言也是同样。从几日前开始,关于格雷山林的种种传闻,他都听得清楚。多半,都与那把刀有关。他忍不住下了定论,毕竟这是一把注定一诞生,一苏醒,就会引起风波的神兵。
今天的这副异象,很有可能又与他有关。想到这里,乔纳斯皱了皱眉。他是亲眼目睹专诛复活时的景象的人,所以他深知那人的强大。这些天他听着那些传闻,都并未有有所担心,尽管专诛醒来不久,但他对他的实力实在太有信心了。可是今天的这一场异常天象,却让他心头隐隐有了不安。
这毕竟,是他们施密特家族传承了数代的使命,也是先祖的托付。尽管他们几人,对复活的专诛都还没有太多的情感,不过这份特殊的关系,还是会让他们有所紧张。
不希望他惹祸,更不希望他身陷泥沼。千年前那个诸国围杀帝国之刃的历史,让他们有了连带感。冶锻师与刀,家族与传承神兵,可以说是与亲情类似的一种感情。即使现在不了解,以后熟悉了,也会是一种“家人”。
悠悠月色,光似清流洒入希贝儿敞开的窗中。与陷入紧张之中的父亲和哥哥不同,她在半夜便起了床,此刻正坐在窗前的小桌前。
纯白的睡裙长至纤细的小腿,她坐在那里,双腿收起,荷叶边的下摆拍在藕色的脚踝上。
希贝儿的双目凝视着夜空的月光,这月亮与往日并不相同,她很明白。她并未对启策的此行作出任何预言,因为这世上最无法预测未来的,便是这沉睡千年的神兵利器。
但作为天赋预言师,又是施密特家那两位先祖的血脉,她对专诛却又有着特殊的“直觉”。在启策出门前,她便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瞬间的浩瀚杀气。就在今夜,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片猩红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有着最不得凝望的深渊。
而那深渊之上,似乎有着模糊的身影,她从那身影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随后,她便醒来。天赋预言师的每一个直觉,每一个感受,每一个梦境,都是不得忽视的东西。那很有可能,就是魔神西丝娜赐予的“神谕”——不需要耗费魔力损伤自我,便能得到。
这个梦,是个天兆神谕。它暗喻着正在发生的“未来”,当希贝儿醒来,打开窗户,便明白了一切。此刻,她的手中把玩着一枚水镜石。
“启策哥……”她的眼睛似冬日沉静的湖水,只在镜面下涌动着点点波光,那张向来说着俏皮或神秘之语的嘴,吐露着祈祷之言,“愿你平安归来,愿一切顺你所愿。”
残月的正下方,格雷山林之上,有扇动巨翼的魔兽在飞翔。那是三足飞羽箭尾兽,这片天空,此刻只有它一只飞行魔兽。作为兽类,它的直觉告诉它,现在本不应该是黑夜。作为魔兽,它很清楚这片山林,无论是大地还是天空,都不应该如此安静,见不到半只野兽的影子,甚至难以听到它们的嚎叫。
与此同时,它体内那一份对危机的警觉也告诉它,现在不是在这片领域飞行的时候。快躲起来!快回到巢穴去!三足飞羽箭尾兽——道格拉斯,如实的向它的全新且唯一的主人叫嚷着这份危险。
委屈且透露着害怕的叫声在天空回荡,索尔只能拼命用含有魔力的哨声安抚他的伙伴,这个大家伙简直像个宝宝,一刻都不能停下安抚。
因为索尔的“哄劝”,道格拉斯只能不情愿地继续在朝着他指挥的方向飞去。其实哪用它“说”,索尔和一众赏金猎人伙伴,都快被心底那不断翻涌上来的恐惧,压得趴在巨兽身上起不来了。这份恐惧是突然来袭的,那种感觉,就仿佛一位沉睡的神突然睁开双眼,要把他们全部扔进地狱似的。
绝响十二团并未做过什么得罪神明的事情,更何况,这塞维亚拉虽然崇信法咒之神,也拥有众神赐予的各种魔法,但从未有神真的降临于此。他们十二团是何德何能,才能去得罪一个根本见不到的存在?
但要找另外一个形容来说明这份恐惧,他们却也找不出来。这震慑太过唯一,能够直接在心底烙印上那存在的形象。而这形象并非实体有所样貌,只是一出现,他们的脑海里便冒出了那句话。
神,发怒了!
难道塞维亚拉要毁灭了?这不是他们该思考的问题。如果一位神真的降临于此,并要毁灭世界,他们也无法阻止。阿尔杰团长能做的,只有努力用自己的魔力,为索尔减轻这震慑带来的负担。他们得先逃出去,才有未来!而逃出去的希望,就全寄托在索尔和他的道格拉斯身上了。
“好在,策总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了……”阿尔杰心想。
第九十五章:赴死者的目光()
对于格雷山林内外的变化与种种关注,启策毫不知情。当黑猫说出那番话来,他本能的涌起了一股厌恶的情绪。正确的道路?这是凭谁来判断的?直到与伊恩在幻境世界战斗时,他才堪堪拨开云雾,看到了那么一条道路的模样。他连这双脚,都尚未踏上去过。对他全不了解的黑猫,又如何能够判断,什么才是属于他的道路?
又如何能够擅自下了决定,发出誓言?当然,他也无法左右它的思想,而这更启策陷入了烦闷情绪的深渊。他皱起眉,想教训这病猫两句,但还什么都没有说,他周身盘旋而起的杀气便令黑猫身体一僵。
随后,那张黑乎乎的满脸露出了一种不属于动物的表情。似乎是笑,又像是别的什么情绪。它的眼神却始终平静,这说明它真的已经下了决定,并且无法逆转。
启策有些怒了,但他没来得及做什么,便被忽然暴起的气流卷向了祭神台的边缘。他连忙用手撑住脚下的光柱,望向那猩红漩涡中心里的深渊之门。它离得更近了,大地并未有所变动,而是祭神台正在下沉。
“咔嚓”一声,启策仰头看去,正巧目睹那颗镶嵌在无心木法杖顶端的莹白宝石粉碎的画面。随着那爆开的银白色晶尘缓缓游离于空气,原本被限制在宝石里的魔力飞了出来,直冲着天上的残月而去。
那是一道被漆黑暗影与紫色雷电包裹着的银色光芒,它仿佛被层层枷锁所束缚,现在终于得以回归自己的本源。它迫不及待,光芒在冲上云霄之时挣脱了黑影紫电的抓取,轻盈一缕月色光辉,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它一路留下光尘点点,尔后融入了无穷月光,成为了月色的一部分。
月神投入人间的力量,月神石与拥有纯粹月光魔力的灵魂,此刻一个天穹,一个地狱,都在迫不及待的迎接它们的回归。这是月神的本意?还是月神教的有意之举换来的无意之景?
谁也不清楚,而启策更感觉到了,那那来自地狱的庞大魔力,正在排斥他。这祭神台,是注定要在祭品献祭足够鲜血的时候,将他们拉入地狱的。而开启这扇门的正是黑猫的血,启策虽被选为祭品,但并不属于这个祭神台——他的献祭仪式还没来得及开始,“祭司”便没了命。
不过,这地狱的力量虽然打算把他扔出去,却也没准备放过他。就像主动投入血红漩涡的伊恩一样,他也会被漩涡吞噬。
那根无心木法杖失去了它的主人,仪式也中断了,它镶嵌的宝石更是破碎成尘。所以月光不再似水倾倒其上,那在格雷山林生长千年,只有一位主人的无心木,只短短当了几天的魔器,便从高空摔落下来——掉入漩涡,与它已经变为血泥的主人一起,成为了地狱的一部分。
就是现在,已经不能再等了。黑猫目光沉静,注视着那越来越近的漩涡。这道漩涡还在扩大,它从地狱而来,以祭神组阵的法阵轮廓为轨道,现在也不断吞噬着格雷山林的土地,向外延伸。这个法阵有多大,最终它的规模就会有多大。泥土因为那力量的啃噬而发出焦土的气味,滋滋作响的声音,仿佛炼狱火海。大片大片的丛林化为灰烬,格雷山林的密叶区整个向下沦陷。
如果有人在此处,他便能目睹地狱的真容。
还有什么能够阻止地狱之火吞噬这片人间吗,圣光再大,魔法再强,又能笼罩多少范围?一个人救不了世界,一个魔法师,也画不出那么大的魔法阵。
如果那个魔法师的名字,不是诺亚。格莱瑞的话。
黑猫的瞳孔慢慢打开,漆黑的颜色逐渐覆盖金色的范围,它现在祭神台的正中,目光深深凝视着远方,仿佛死之深渊,炼狱之火于它不算什么。
启策不喜欢它的眼神,因为那是赴死者的从容镇静。只是从那死潭之下,就连它自己也不知道的深处泛出的波光,却是一股从启策第一次见到它时便感受到的,对生的执念。哪怕身处地狱,也要走回来的执着。
这一点,和启策很像。他自己并不清楚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生的上辈子,现在却很明白了。因为他死过两次,所以才更清楚,活着才有一切可能。无论是复仇,未来,理想,朋友,冒险,甚至随心所欲什么都不做的权力,只有活人才拥有。死会带走一切,哪怕悔恨不甘,哪怕心系朋友安危,死亡会斩断这一切。
那绝不是轻松自在,而是一无所有。死亡剥夺了你的一切,夺走了你的权力,而你无法反抗,因为你已经连自己都失去了。
可是现在,眼神里透露着对生的渴望的家伙,却做出了求死的决定。这让启策非常的愤怒。但他并不是一个能够逆天的人,纵使再厉害,一千年前带着一身顶级“装备”,还有一个“神队友”的他,不是照样落得那般下场。自己的灵魂被送到了异世界,留下一堆死劫给了自己的朋友。他不清楚那人是如何结局,甚至想不到,自己是否也曾为朋友付出过相应的友情,对得起人这样的拼命。
现在,他又面对着相同的困境。只是这一次,他的实力远远不及一千年前,面对的不是一整个世界的围攻。但这次,这依旧是个他束手无策的局面。他已经努力过,使出了浑身解数。他的手掌到小臂都伤的面目全非,失去了觉醒的全部武器与魔力经络,但困境依然没有被打破!
这便是他最恼怒的地方。他是一把刀,为战而生,却屡屡陷入困局不得破除。他是自己的主人,却也没法保护刀后的朋友。
黑猫知道启策的怒火,它只是深深看了他手臂上的伤口一眼,随后闭上了眼睛。
没有哪一个魔法师能画出突破这一困局的魔法阵,但它是诺亚。格莱瑞。魔法是它醉心的全部,是缠绕它灵魂的“伴侣”,它不是咒术痴,也不会为其所俘。它是征服者,是掌控魔法之人!
倾尽所学,用尽宝石,绝不放弃,也绝不后悔。当那庞大的魔力从祭神台下的地狱之门里源源不断的涌出,格雷山林的四面八方,无论是溪流、山涧,还是高树密林,亦或是荒草谷地,那些被魔法裹藏着的宝石,纷纷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辉。
一道道光柱从宝石里破体而出,它们冲上天穹,并不融于任何力量。
第九十六章:预言()
黑夜,仿佛是虚幻的帘幕,此刻,它被格雷山林四面八方冲上天穹的光柱洞穿,数个破碎之处里,显露出了晨曦淡淡的光辉……晨星似乎还未完全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