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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世间,怎会有如此仙乐降临凡世,受这红尘沾染。
人都说司马相如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卓文君才貌双全、精通音律,又怎会抵得上这默契地配合,浓浓情谊,恍若一人所出的《凤求凰》?
那时,她疾步跑来,略带紧张的问他:“公子可肯赏脸和小女子合奏一曲。”
那时他白衣乌发,轻抬手,风华绝代。
他理所当然的拒绝,她有着不敢也有着无奈。
再一次,他怒气隐忍,她娇笑撒娇,明明没有心思弹琴的他却不忍心拒绝了,仿佛怒气也烟消云散,就那样轻易地散了。
那时,两人第一次合奏,却不是这曲《凤求凰》。
那时,她诚挚对他说:“只是不愿他一个人。”
他扮书生淡定从容的告诉她:“踏雪无痕送的东西怎可轻易丢弃!”
那一夜,他们不想其他,开着玩笑做起夫妻,倒也其乐融融,只是,梦醒人去,身旁只剩他的余温,徒留她怅然若失……
似乎又忆起那首广为传颂的佳作: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他为凤,她为凰,为何不能翱翔天际,千里共婵娟?
灯光摇曳,蓝衣男子负手立于窗前,倾听着外面悠扬传来的乐声,十指交接,他抿着唇面无表情的望向远处,乐声渐小,抬手怅然望向皎洁的明月,淡然开口。
“如何?”
站在身后的侍琴猛然惊醒,她惭愧的微微摇了摇头,垂首道:“蝶姑娘的笛技尚且不说,只说这琴。技艺之高超不是凡人能比,加上两人配合默契,曲子又新奇缠绵,这一曲堪称仙乐,侍琴枉担了个琴字。”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月无影叹了口气,苦笑道:“踏雪无痕的琴技又岂能平平常常!”
“来人是踏雪无痕么,那他和蝶……”侍琴倒是吃了一惊,想要再说,看到月无影怅然的背影立即明了,不由噤了声。
月无影转过身,抬眼看向侍琴,苦笑道:“堂堂丞相怎会如此窝囊,饶是将她囚禁,锁住她的手脚,也阻挡不住她与别人奏乐传情?”
“相爷……”侍琴不知如何安慰,她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心中怅然,饶是叱咤朝堂,蔑视万物的堂堂丞相也抵不过区区一个情字,这个情字,果然这般害人……
“相爷。”门外男子低沉的声音打破屋内平静,月无影淡淡应了声:“进来吧。”
门“吱嘎”一声打开,月龙走进来,他朝月无影拱手道:“属下到那里时,踏雪无痕已经走了,那里只有燃着香的香炉,再无其它。”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司马相如《凤求凰》
第八十六章 香脸半开娇旖旎
绿琐窗纱明月透。正清梦、莺啼柳。碧井银瓶鸣玉甃。
翔鸾妆样,粲花衫绣,分付春风手。
喜入秋波娇欲溜。脉脉青山两眉秀。
玉枕春寒郎知否。归来留取,御香襟袖,同饮酴醿酒。
夜已深,风轻轻钻入屋内,卷起幔帐,随风起舞,仿佛月中仙子扭动腰肢,优美而神秘。银色的月光透过门窗上的格子窗纸洒进屋内,落到冰凉的地面上,画出一个个银色的图案。
身上的被子缓缓输送来丝丝温暖,睁着的双眼早已酸涩,却依然没有一丝睡意。
眼前依然是模糊的影像,虽然一直在吃掺了莫若水的血的药,却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想到每天要忍受那中药中自然散发的些许鲜血的腥味,不自觉地扯了扯被子,暖暖的裹住身体,幽幽的叹了口气。
有时候会想,如果上天给她几秒看到光明的时间她会去做什么。几秒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她一定要一直睁着双眼。要看什么呢?
眼中突然涌起一股热浪,她笑了笑,那热浪便顺着眼角一路滑下,落到枕上,形成一行泪渍。
自然是要看他的,只希望看他一眼,记住他的容颜,哪怕下一秒又回到黑暗。这样,以后想起他的时候便不再只是一个自己想象的影子,这样就可以看到曾经亲吻她的那唇会是什么样子。
轻轻翻了个身,眼角变得干涩,将面埋进被子。闭着双眼,鼻底仿佛又闻到蝶舞香,想到蝶舞花开,闪烁星光中,男子笃定的轻笑。玉蕊告诉她,他着白衣,她还告诉她,他是世间最好看的男子。不管现实如何,她只知道,他在她心中有多么优秀。想到这里,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得意的笑来。
月无影说,那雪簪是男子送给心爱女子的定情之物,那他将它送给自己,用意可是这般?
定是这样的。嘴角一扬,心中甜滋滋的,禁不住将手伸向枕边,触摸舒服的清凉。心中甜蜜四溢,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抿嘴笑着将簪子放到唇边印上一吻。
只是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脸上笑容僵住,半晌却又兀自笑起来。
是了,他是难为情吧。要那样高傲的人说这种甜言蜜语似乎是很难的样子。
又是一笑,索性坐起身下了床。未着丝履的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有些硌脚,却喜欢极了这入骨的凉。丝丝清凉由脚心传到肌肤,仿佛唤醒了沉睡千年的灵魂。心情豁然开朗起来,着了一袭拽地睡袍,长长的纱质下摆拖到冷硬的地面上,轻轻的扫过留不下丝毫痕迹。
宽松的衣袍裹着瘦弱娇小的身体,衣袖飘飘,在这清冷的月下,恍若飞仙。
“吱呀……”
门轻轻打开,在寂静的夜里引起一轻微的回声。外面风轻轻吹起,周边的树叶沙沙响着,奏出自然特有的音乐。
不期然的,风中夹杂着女子细细的哭泣声破坏了兴致。
倾耳细听,却还带着轻微的呻吟。两种声音夹杂在一起从旁边的屋子传出来,蝶舞一愣,不由奇怪。秋月这丫头莫非有什么委屈事么?
这样想着,轻声走近窗前,迟疑着是否开口却猛然愣住,瞬间一层绯红浮上脸颊,蝶舞站在窗前尴尬不已。
那哪是女子委屈的哭声,那哭声中带着欢快的兴奋,呻吟娇媚入骨,任谁都明白那是女子行房事时应有的声音。
只是,秋月……
蝶舞摇了摇头觉得不该管这等闲事,轻轻提了裙摆移步离开。走至卧房门前,风中那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手放在门上犹豫不决。她明白,自己纵然回到卧房也是睡不着的。叹了口气,头脑却有些清醒了。
秋月是喜欢着星晨的,那房中会不会是星晨呢?
蝶舞马上否定这个想法,摇了摇头。星晨那小子毛孩子一个,怎懂得这种事。不会是什么人欺负秋月吧,听声音又不像……
用手抵住额头,蝶舞暗暗思索:难道是自己猜错了,秋月不是喜欢星晨?
突然发现自己八卦极了,自嘲的笑起来,手却没有推开门,转身回到院中忐忑的走至窗前。
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做啊。只是自己也不明白,心湖深处那掩藏的恐惧为何突然破壳而出,搅得她心神不宁。
蝶舞听得面红心跳,脚下裸露的皮肤紧紧贴着松软的泥土,几粒石子被踩在脚下硌得脚底极不舒服,她轻轻挪动了一步。再听时那声音已经小了,依稀可以听到里面男子低笑声,沙哑而性感,却带着几丝熟悉。
不知不觉指甲陷进肉里,她清晰的听到自己心的某个角落“啪”的一声破裂。那碎片层层跌落,扎得心针刺似的疼。
怎么会这样呢?
她一直以为他那样天真不羁,他是洒脱而潇洒的,却从没有想过他会成长得如此快。
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这么多。
突然一阵眩晕,身子猛然一晃,急忙忙扶住墙壁以支撑快要倒下的身体,连屋内慌乱的声音都未听见。
旁边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身影跑出来,发丝凌乱,胸前半敞,露出大片肌肤。红袍松散的披在身上,赤着双脚,却是慌乱跑出来的。身后还跟着酥胸微露,同样发丝凌乱的秋月。只是她情欲未退,两颊绯红却没有星晨脸上的震惊与慌乱。
平静了一会,头不再眩晕,蝶舞抬起头却对上星晨慌乱而复杂的眸子。
“你……你没事吧。”星晨上前一步想去扶她,却因触及她脸上的复杂神色而止住步。一眼扫到睡袍下那双裸露的小脚,皱了皱眉,心中浮上一种无力感。
“怎么不穿鞋子就出来了?”这样说着就要过去扶她。
蝶舞轻轻摆了摆手:“没事,睡不着就出来了。”站稳了身体,赤着脚就要回房。
“蝶舞……”看着她虚弱的身体,心中一阵心疼。他叫住她:“我送你回去吧。”说完不顾她反对伸手扶她。蝶舞也不再抗拒,淡淡点了点头由他去了。
秋月看着互相扶持的两人,幽怨的看着那越走越远的背影,突然觉得她离他越来越远了。裹紧了身上的衣衫,夜风突然凉了许多……
蝶舞缓缓随他走着,却也是心事重重。
并不是不能接受,只是需要适应。她一直把他当作小孩子,却不想,突然有一天,这个她一直以为是小孩子的人一夜之间告诉她,他已不再是小孩子,而是一个男人了。
是啊,他长大了,是自己固执的把他当作小孩子来看。只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呢?
他真的爱着秋月么?
星晨低头看她抿唇不语,心虚的别过头,心中忐忑又夹杂着些许期待。两人各怀心事,各自沉默不语。
走至门前,蝶舞停下身形,转头对他笑道:“好了,你回去吧。”
星晨欲言又止的看向她,张了张嘴终究依言放开。
回身,在脚步声渐渐远去时叫住他,蝶舞叹了口气才道:“好好待她吧。”
星晨身体一滞,他缓缓点了点头快步离开。却飞身上了房屋,消失在浓浓夜色里。
为什么呢?
他不喜欢她与那人吹的曲子,虽然好听,可是却让他听了心中苦涩。
她不是一直把他当作小孩子么?他要证明给她看,他不是小孩子,他已经长大了,他是可以保护她的男子汉。
见到秋月时,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爱慕与羞涩。那时候他就想让她看,他可以让女孩子爱慕。他想看她的反应,看她是否察觉,又是否在乎。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提起过。他不甘心,对秋月的刻意关怀越加明显,却依然引不起她的注意。
那首曲子正好成了导火索,她满脸甜蜜,他却是一腔妒火。她进了卧房徒留他们二人。
他记得,篝火旁,秋月的脸仿佛熟透的果子,一双妙目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引人遐想。他的眼前却清晰的看到那张半红半白的脸,湖水般的双眼清澈而无波。
“公子……”秋月轻轻挨过来,双目流转,红唇微启。
那时他就想若是知道他两人做了不该做的事,她会怎样想呢?
在山上的时候,师傅告诉他男女之事,他带他去青楼开荤。初尝情欲滋味,口中喊的却是她的名字。那时候,怀中那个女子问他:“蝶舞是谁?”
他却一气之下将她打倒在地飞奔出了青楼。一个风尘女子又怎配提她的名字?
师傅说他太过偏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