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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的。
王钟与身后的人上山,期间都低着头。上到半山腰的时候,他坐在亭子里歇脚,将有些痛的脚拿出来,倒了到里面的沙子,说道:“小七,你怎么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被王钟唤作小七的,就是当年与小九十四等人作为谢神策的坚定拥护者,后来被一同打压的,此时也是被家族召回。因为早回来几天,便先陪着王钟去了趟淮军大营见过王臻,随后上山见王鼎。
此时被王钟这么一问,小七略有迷茫,愣了一愣,随后问道:“三哥,你是说谢帅的。。。。。。。呵,你是说四姐夫的事情吧?”
“都有。”
“要我说,谢帅确实应该已经死了。毕竟朝廷的讣告都出来了,而且据说赐了谥号,武庄什么的。。。。。。小九十四他们不服,因为这个,跟老八他们打过好几架,有铁。。。。。。大哥护着,他们没能打赢,也不输什么。”
“没输就行。”
“三哥,四姐夫真死了么?”
“我也不知道,知道就不说刚才那话了。”
小七低下头,说道:“我是这两年才出去的,对于家里面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了,大伯把持了淮军,又把三叔关在了山上,我去年回来。没能见到。三婶婶让小和尚带了一个饼给我,没舍得吃,后来跟老八打架揉碎了。。。。。。。你说是不是四姐夫真的回不来了?听说四姐也在那边。。。。。。。三姐好像也在那边,听人说二伯收到过三姐的信,后来大伯问了,他说没有。。。。。。”
小七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到最后或许就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他没有让王钟回答什么,王钟或许也没有在听,就这样过了好久,两人起身,准备在爬。
“反正我是不信四姐夫死了的。家里让我们回来,不外乎是想要在宗族大会的时候说些什么然后再做些什么。。。。。。这些年做的还少么?我倒要们还能做出什么来。。。。。。这时候不平静,把我们都叫回来,还不是应付不过来了,这帮人。。。。。。”
王钟拍了拍小七的肩膀,翘起嘴唇笑笑,不说话,上前去了。
在山上,一个老和尚与一名两鬓有些许灰白的中年人在说些什么,中年人不时有爽朗笑声传出,一个普通打扮的妇人跪坐一旁,慢慢的沏茶。
常理来说,男人与长辈说话,作为女人是不应该这样子的,但她既然是谢韫,那么一切的常理,安在她身上似乎都不太合适。此时她在沏着茶,手上丝毫不颤,却能够随着两人的思路节奏,不时插上两句话。
过了一会儿,夫妻两人告辞,老禅师并未相送,只慢慢收了那套茶具。
茶具很老旧了,是当年大师兄拜师时候,自己烧的一套,质量一般,托盘也是寻常木材,上面还有裂痕。那几只茶杯,当年谢神策顽劣,打碎了两个,用竹子补得,再后来有陆续碎了几个,就都是谢神策自己刻的竹杯了,现在只有一个缺了口的瓷杯,老禅师专门喝茶用的。搁茶杯的竹垫子,则是王鼎今年送的,夫妻两亲手编的,多余的竹子做了许多双竹筷,送给了寺里的僧人。
“大伯今年怕是要处置我们了。”走远了,谢韫轻声笑道。
王鼎摇摇头,说道:“大哥不敢的。。。。。。毕竟要打仗了,他这两年虽然下手果决,很厉害,但对于兵事,他知晓不多,能力有限,就算逵儿能服众,也是不行的。”
“呵,王大都督很有信心。。。。。。”
“夫人笑话了,这些又哪里是什么大事呢。。。。。。只是。。。。。。哎。”
说到这里,谢韫也沉默下去。然而进了门,房门关上以后,谢韫终究是开口了。
“京都来消息,说是二哥已经被下了狱,文昭逃了,下落不明。西北那边。。。。。。凤之还是没有消息,我们的人因为这些事情已经暴露了很多,校刀营上个月因为粮食的问题又与镇潮军打起来了。。。。。。还有说司马弼造反了的。。。。。。”
王鼎叹了口气,搂住终于是忍不住情绪有些爆发的妻子,眼中有着疲倦。
这天下,要乱了啊。。。。。。
第五百六十三章 你怪我,不是么()
因为前吏部尚书郑克明的反叛,缇骑司相应的遭受了重大损失,晋国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无法完全掌握西南。 就是这期间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很多事情就已经发生了改变。随后而来的,就是一直以来以为的与现实之间的巨大差距。
南宋洞庭湖水师的集结,让晋国大为意外,然而意外之后,便也不再有多少的震动。毕竟南宋羸弱,冗官冗费冗军之下,便是能凑齐十万军队,或许也挡不住大晋两万人。这是长久以来,与南宋水师隔水相望的晋军的普遍心理。
关山五十州,已经流传了二十多年,当年能够轻骑直下五十余城,并非完全是因为谢衣天下无敌了,南宋自身体制的混乱,也是一大助力。其实不管什么原因,大晋终究是赢了,赢得彻底,也赢得理所当然。
然而发生在深秋的这场水战,晋人念念不忘了二十多年的骄傲,也终于被完全打碎了。
晋国洞庭湖水师迎战南宋水师,激战一上午,大败。残军回到港口,重新集结之后再战,再大败。之后晋军再三战。。。。。。三败。至第一封加急信件送到晋都之时,晋军已经与南宋军队五度交战,遂五败。
此战过后,晋国水师几近全灭,被俘数千,随后的陆战也接连失利,步步后退,直至最后死守华容县与南郡,方才止住颓势。
一封封加急的军情向晋都送去,二十天之后,晋都哗然。
面对群臣几近癫狂的“臣有言”,晋帝没有了之前杖杀大臣的威严,除了那一丝怎么也挥之不去的阴影,便是满满不解与愤怒。
张开广汪培师赵崇元这些人。。。。。。。都该死!
鼠辈无能,擅权害国。
随后在大殿上,一封详尽的,刚刚送达晋都便被呈上含元殿的军情被风公公断断续续的读了出来。
“三日,首战失利,观察使张开广亲自迎敌,旗船被创,观察使被四创,中两箭。。。。。。死战不退。七日,再战不成,我军退四十里,大都督赵崇元殿后,八百骑兵再战,仅三十骑以身免。。。。。。。十一日,观察使张开广被俘,拒不投降,敌传首于阵前,大都督愤然出战,中敌之奸计,战死。后大都督四子,皆随其死。。。。。。追兵甚迫,荆州刺史汪培师率军至,于南郡,以八千军阻敌两万。。。。。。。湖北道六郡,乃西南门户,其若有失,徽州四郡必然危矣,徽州府若失,晋都危矣。。。。。。。望朝廷速发援军至。”
风公公用此生第二大的勇气读完了这封加急军情,跪在地上汗流不止,那封军情随后被晋帝拿在手中,默默的久。
军报上还有血迹,末尾落款是南郡刺史史学易,晋帝盯着史学易三个字,眼中一片冰冷的杀机,心中如何想的,风公公不知道,下面已然战战兢兢的群臣不知道,其实或许晋帝自己,也不知道他在那段时间里想了些什么。反正都不会想到,在城头上写完最后一个字的史学易刚刚把这封军报交到士兵手上,想要起身指挥,下一刻,就被一支流矢射穿了心脏。
湖北道水师近乎全军覆没,如今距离这最新的军报发出之时,已经有二十天了,华容县与南郡有没有守住,还在不在晋国手中,群臣没有一个敢肯定。就算或许他们确实有人敢说一定还在,那其中还有相当的人不确定上面的那位,是不是也有这个信心。
终于。还是户部尚书陈华咳嗽一声,出班说道:“此事甚大,甚急,拖不得,望陛下早作决断。”
随后反应过来的群臣纷纷躬身道:“望陛下早做决断。”
。。。。。。这一天,晋帝终于还是没有做出决断。
刑部的天牢最近有些拥挤,倒不是说人满为患,只是相较于往常几年,这段时间关进来的人可是不少,而且其中多是大人物。
“嘿,大人物,有多大?能在一三五小朝,朔望日大朝时候皇城站班的,算不算大?”
“这都不算的话,能够直接面见天颜,于六部之中说得上话的一部侍郎,算不算大?”
“什么?你说侍郎也不算大?嘿!感情今儿遇见致仕的太师了?只是哪位太师大人是你这么个愣头青?告诉你!这里面关着的,是谢家二爷!”
“这下子知道里面的人,都是什么分量了吧。。。。。。那可是谢家二爷啊。”
“大爷才死多久,谢家就倒了。。。。。。据说那个曾经无法无天的世子,如今的驸马爷,也逃亡了,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赵老哥的的亲侄子,我才跟你说这事儿。。。。。。听说,咱提督大谢家的小侯爷,已经死在西北了。谢家要完了。。。。。。娘希匹还笑!别出去乱嚼舌头根,不然就算赵老哥请我逛黄晶楼,我也要扒了你小子的皮。”
老牢头在嬉皮笑脸的小狱卒面前说着话,正说间突然瞥见了拐角处的一抹红,心头便是一突,果不其然,随后转过来的,是一个黑色罩衣罩着大红官袍的佝偻老人。
这老人浑身阴气,竟然与天牢融合,若不是走得近了,牢头儿也发现不了,胆眼一下无须,是一个太监。
穿大红宦官袍子的,除了皇宫中那三位大太监,大晋再也找不出第四人,牢头儿哪里不知道自己遇上了什么人?至于想到前天与上司喝酒,无意之中听到的陛下或许不想二爷死之类的醉话,更是浑身冰凉。
陛下或许是不想二爷死的,然而想不想,他们这些一辈子无望官身的胥吏,只能在下级面前装模作样指点江山,瞎几把扯淡可以,牛逼怎么吹爽快就怎么吹。
只是哪想到陛下会亲自来天牢探己也终有一天能够得见天颜?
不消噗通跪下的牢头儿说话,便有那个半人半鬼的老太监说道:“你们两个,带。。。。。。路,去天字乙号二十八房。不要发出不该发出的声音,不要回头,不要说话。”
天字乙号二十八房,关押着的,真是谢家二爷。
牢头儿跪在地上转身,等到老太监说起身之后才开始走路,他走的极慢,比平常时天亮了从青楼的依依不舍还要慢。然而这么慢并不是因为那要照顾身后人脚力的心意,而是怕,怕发出半点不该发出的声音,身后那个扮鬼都不用化妆的老太监就会把自己活撕了。
终于,平时小半柱香就能走到的天字乙号二十八房到了,牢头儿跪在地上,一步一挪的出去,期间一抹明黄,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娘咧,我也算是近距离观察过皇帝的人了,虽然只是见到了脚面。。。。。。从始至终没帝鞋面以上的牢头儿心里兴奋的想到。
牢头儿出去之后,老太监打开了牢房,晋帝一个人进去,随后门被锁上,老太监站在门边。
“二哥,朕。。。。。。来。”
牢房不算小,至少来说,有像样的床铺,有马桶,有桌椅,算是相当不错的待遇了。刑部天牢不是缇骑司诏狱,里面关的不是叛国的死囚,这里面很多人,或许关一阵子,有关系的运作出去了,某天复起也不是没有可能,因此待遇方面倒是过得去。
谢裳背对着门,坐在桌子上牢房黑暗,所幸有一豆灯光,才不至于黑的。听得是晋帝的声音,谢裳扭过头,随后起身,端正拜道:“臣谢裳,拜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