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沫先见到突然出现的栾亦然,心中升起一种格外不妙的感觉,他凝着栾亦然:“你……你……你不要乱来啊!”
栾亦然冷冷瞥了他一眼,继续开着车又过了两个路口,才将车子停到一边,“最后问你一次,顾鸿华在哪里?”
白沫先沉吟深思了几秒,然后道:“我带你去。”
栾亦然走下车,硬拽着白沫先下了车,走向车尾箱。他用一根威亚一头缠住了白沫先的右脚,一头缠住了车子。栾亦然朝着他冷冷一笑:“白老板,今晚一定会让你毕生难忘的。”
白沫先很快便明白过来栾亦然想要做什么。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连连摇头:“不。栾亦然,你敢!你不要太过分了!”
栾亦然哼了一声,坐上车踩下油门,拖着白沫先在地上急速地行驶了两个路口,然后停下车,走到他面前,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他之前的枪伤上,语气阴而冷:“呵,白老板,你不是爱玩苦肉计吗?怎么样,滋味如何?”
白沫先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他只觉自己已经离天堂很近很近了,浑身都像是被车子重重碾压过一样,没有一块皮肉不疼,没有一根骨头还是完好无损的。
一向盛气凌人,不可一世,将别人的生与死玩捏揉搓于掌心之中的白沫先,如今已经是人不似人,鬼不像鬼,被栾亦然折磨得只剩下了一抹残魂。
他极其吃力地伸出手,拉着栾亦然的裤角:“饶……饶了我!”
栾亦然无动于衷,他垂眸懒散地把玩着自己手指间的薄茧:“你这辈子做了这么多坏事,你希望我饶你几回呢?你白老板既然已经开了金口,我栾亦然哪会有不成全的道理呢。”
白沫先进抓着栾亦然的裤管不肯松手,生怕他会再一次上车,拖着自己的血肉之躯在水泥路上硬生生地将他给磨死。
“我……我把整个白氏都给你,全都给你。”
栾亦然轻轻挑了眉:“空口无凭啊。”
白沫先点点头:“我可以即刻给律师打电话,办好文件,签过字,白氏就是你的。”
栾亦然这才蹲下身,半拉半拽着白沫先从地上起来,又解开了他身上的威亚:“走吧,咱们还得去会一会顾鸿华啊。”
一路上,白沫先的身上一直在流血,但他却不敢再轻易出声了。眼看着车子渐渐驶往白氏位于郊区的仓库,他才开口问栾亦然:“你究竟是什么人?”
作风如此暴戾,手段如此决绝,一颗心却比他跟顾鸿华还要贪婪。
还有,他这次的计划设计得如此低调而精密,就连顾眉生也上了当,为什么栾亦然却似乎什么都知道?
他的那些消息和情报都是从哪里来的?
栾亦然将车子停在仓库门口,他转眸淡淡扫了白沫先一眼,答:“我是谁?我是一个被你和顾鸿华始终小视的年轻人,不是吗?”
他说着,突然揪住了白沫先的衣领,黑眸间锋芒毕露:“否则,你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眉生的主意呢?!”
白沫先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只觉得一阵强烈过一阵的心惊肉跳,就连他的呼吸难以控制地急促起来。他开口,说:“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
栾亦然极其安静地凝视着白沫先,直看得白沫先心中隐隐发毛。栾亦然却在这时轻轻扬唇笑了,他还看似格外好脾气地替白沫先整理了一下发皱破烂又污浊不堪的衣服,“算了,我不再与你计较。”
白沫先不着痕迹地暂时松了口气。
两人下了车,走进仓库。顾鸿华的一大家子,还有十来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打手都在里面。
张小曼与贺英慧面色苍白陪着顾云礼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顾鸿华则与顾鸿夏站在门口,面色沉重。
见到栾亦然来,张小曼心中大喜,她站起身,开口便问:“眉生呢?眉生在哪里?”
栾亦然面对着张小曼,神色又开始变得温润起来,他将手里的车钥匙递到张小曼手里:“眉生早已经在家里等你们了,您不如先带着老人和大伯夫妻俩回秋波弄吧。”
张小曼转眸,询问似地看向顾鸿华。
顾鸿华看了眼栾亦然,又看了眼站在栾亦然身边遍体鳞伤,连站都显得很吃力的白沫先。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聊天:栾先生要谈心()
28日下午,顾眉生从酒店离开后不久,就对那开车的司机说:“先不回家,去皇廷酒店吧。”
晚上6:30左右,顾眉生略显疲惫地走进了她在皇廷的专用套房。
套房里早已经坐了三个人,他们分别是:顾钰墨,苏棠和秦婉如。
顾眉生先进卧室换了件衣服,然后走出来,问顾钰墨:“追踪到白沫先的位置了吗?”
顾钰墨颔首:“在远郊的白氏仓库。”
顾眉生拿起手机,拨通了赵春的电话,吩咐道:“你多找几个人去白氏仓库,把我家人安全带回来。”
赵春答应了,又问:“那白沫先呢?”
顾眉生沉默了一阵,说:“不用管了。”
“知道了。”
她挂断电话,秦婉如就走过来,说:“下午那边酒店发生了严重的爆炸事件,现在伤亡情况不明。”
她说完,又问顾眉生:“要不要问一下总裁现在是否安全?”
顾眉生还没开口,顾钰墨已经替她答了:“不用,栾亦然现在跟大伯还有白沫先都在远郊的仓库里。”
他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转了个方向,给顾眉生看监控视频里的画面。
顾眉生轻皱了皱眉,栾亦然既然已经找到了爸爸,为什么不与他一起回家呢?
苏棠此刻正紧盯着城北铁路隧道路段的情况,他偶尔抬眸看向顾眉生,即刻就能看到她俏脸上浓浓的倦意。
是的。最近这两周,顾眉生与他们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都一样,因为担心隧道路段真的会发生山石塌方,所以各自都有各自的分工和计划内的事情需要去做。
苏棠望着顾眉生,忍不住温声道:“难道放自己一天假,你还来这里做什么?不如回秋波弄休息一下。”她一根弦绷得太紧了,也需要适时地放松一下。
顾眉生笑了笑:“我叫餐厅给我们送餐。”她说完,走到顾钰墨身边,紧盯着事态的发展。
7点左右,没有等到晚餐送来,她还是出去了。
等她驾车来到江边城道时,天边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顾眉生撑着伞下车走到江边时,彭青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那里。
她面色平静地走过去,将一份上市计划书递到彭青的面前:“谢谢。”
彭青将文件袋夹在外套里,说:“谢就不必了,今天的事我听说了,一切都远比你事先预料的复杂了许多。”
顾眉生握着伞站在风雨中,身上的黑色外套被雨水沾湿。彭青侧着脸看她,不由勾唇笑了,她又恢复成那个淡若冬雪的顾眉生了。
年轮轻转,曾几何时,他彭青心上也开始产生了一种名为牵挂的情绪:“你既然早知道白沫先会利用蒋悦然上演苦肉计,怎么又会查不到白沫先打算绑架你的家人呢?”
顾眉生没有出声。
再回神时,彭青早已经离开。
说出来未免丢人,但却是事实:顾眉生一直到了这一刻依然想不明白,她明明事先让赵春安排人手保护顾家众人的安全,可她的家人为什么还是会被白沫先的人绑了去呢?
难道赵春又开始悄悄背着她与白沫先合作了?
顾眉生的心陡然一凉,那她现在派赵春去接家人,岂不是火上浇油?但她随即又转念一想:不会的。
不会,栾亦然还在那里。
他在。
雨,越来越大了。
城北白氏的仓库里,原本有满屋子的人,现在只剩下了顾鸿华和白沫先两个人。
桌子上放着一把只装了一颗子弹的枪,栾亦然在离开之前对顾鸿华说:“白沫先绑了您一家人,顾先生打算如何处置他,请自便。”
他走出仓库站在屋檐下,颇有闲情逸致地靠着冷墙听雨。雨声潺潺地滴着,里面的两位都是荣城只手遮天的人物。
栾亦然似是要将生死大权这样的事交还到了他们自己手里。
顾鸿华与白沫先,几十年恩怨缠斗,正好也能趁着这样的机会好好地清算一下。
桌上的那把枪,谁也没动。
白沫先筋骨尽断,他是动不了了,勉强坐下来,只觉得生命在自己的体内一点点地流逝。他身上甚至还有枪伤,恍恍惚惚间,白沫先意识混乱,“我身上怎么会有枪伤呢……”
顾鸿华淡然看着他:“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偶尔你算计我,有时我谋划你。”
白沫先掀眸看了他一眼:“荣城要变天了。”
顾鸿华沉默不做声。
白沫先说:“你开枪吧。若今天我非死不可,我倒是情愿死在你手里。”他说着,有些吃力地勾唇笑了笑,“顾云卿,你这辈子还没亲自动手杀过人吧?”
顾鸿华依旧是沉默,伸出手拿起了桌上的那支枪,放在手里仔细地研究。顾鸿华是个纯粹的商人,他也曾派人处决过一些非死不可的人,自己动手却是极少的。他轻蹙了眉:“倒不知道这枪该怎么上膛。”
白沫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枪,轻轻闭上双眼:“这枪已经上了膛,你不如痛快一点。”
顾鸿华轻轻颔首,却又将那把枪放回了茶几上。他看到白沫先眼中的意外,淡淡笑了笑:“不,我不会杀你。这一枪下去,你是死得痛快了,我却是累累把柄都被栾亦然握在了手心里。”
白沫先听他说这话,实在是忍不住,一边笑着一边重重地咳嗽着,身体里的血汩汩不停地往外流着,说:“你女儿爱他,你能奈他如何呢?荣城这盘珍珑棋局,你我下了数十年,没想到竟是便宜了这小子。”
顾鸿华轻轻皱了眉:“你将白氏也给他了?”
白沫先没有回答,他忽然就想起自己那个枉死的儿子白锦恒了。他轻叹了一口气:“我该谢谢你不日前救了蒋梨一命。她再贪钱,再不济,到底也为我生过一个儿子。”
他说着,看了眼顾鸿华:“你真的相信顾礼墨不是你亲生的?”
顾鸿华凝神看着他。
白沫先接着说:“你还是调查清楚吧。女儿再好,终究是要嫁人的,你当真甘心把自己辛苦经营的鸿云拱手让给栾亦然吗?”
“为了一个张小曼,值得吗?”
顾鸿华倏而沉了脸,“闭上你的狗嘴。”
白沫先看他一眼,轻哼:“冥顽不灵。”
栾亦然站在门口,沉默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明白:每个人都是有软肋的。
白沫先的软肋是他死去的儿子白锦恒。
顾鸿华的软肋则是妻子张小曼。
栾亦然抬起头看了眼夜空中像珠帘一样不停掉坠的雨滴。从他的角度望去,黑色的幕空像是一张哭泣不停的女子脸庞。
他烙铁一般的情绪在这样的一场冬雨里渐渐变得柔软。
栾亦然心里是知道的,他的这份柔软,自然又是来自于一个叫作顾眉生的女子。
他再一次在心里宽恕了顾鸿华的所作所为。
还给什么教训呢?
若被顾眉生知道是她的父亲亲自策动了今天家人的绑架,她心中不免会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