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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坐在前排的客人们见了,纷纷赞叹,“这孩子长得太漂亮了。”
“荣城的人都说我顾鸿华财富惊人。其实,在我眼中,惟有家人和朋友才是我最珍贵的财富。尤其是我这个女儿……”
顾眉生听了父亲的话,心中柔软,挽着顾鸿华臂弯的手紧了又紧。
客厅里气氛正好,却听到台下传来一个女孩惊慌的尖叫声,“猫!有猫!”
顾鸿华的话就这样被无礼地打断。客人们纷纷向那处望去,是蒋悦然。蒋悦然气急败坏,指着跳到桌子上的那只猫,“它……”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看到那只白猫身上穿着一件浅黄色的衣服,那款式竟然与蒋悦然身上的高级定制衣裙一模一样。
一个人与一只猫撞衫,且正大眼瞪着小眼。那场面实们顿时哄堂大笑。
外交部长蒋勋没想到自己的孙女会这样失礼,连忙起身与顾鸿华打着招呼。
蒋悦然在顾鸿华眼里就是个孩子,他当然不会与一个孩子计较。而顾眉生则看似体贴地对蒋勋道,“蒋爷爷,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有趣的生日礼物了。”
顾鸿华极满意地摸了摸女儿的头,长辈们纷纷开始夸赞顾眉生的懂事贴心。
蒋悦然却是气得面上时青时白。这可恶的顾眉生,分明将她当成了逗趣耍乐的小丑。
她想起刚才顾眉生与顾希颜的对话,咬牙切齿地瞪着身旁的顾希颜,“这只猫是你的?”
顾希颜此时惊得手心全是冷汗,她本来还计划着自己将蒋悦然变成自己的盟友呢。这下怕是难了。
她支支吾吾,寻思着怎么才能向蒋悦然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的确是清白的,白猫身上的黄色衣服根本不是她给穿的啊!
幻听,他只是回忆里的人()
晚上十时许,宾客渐散。
顾眉生房间的会客厅里,摆满了各种各样,或珍贵,或稀罕的生日礼物。几个工人用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将所有的礼物搬完。
顾眉生送走了同学和朋友,转身的时候,抬头看到墨色苍穹上划过一束流星。
耳边似有一道熟悉声音在唤她。顾眉生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个个稀落而渐行渐远的陌生背影。
她轻轻晃了晃头。重生之后,她的双耳便常有幻听:有时是一阵尖锐的仿佛刀刃划破皮肉的闷响,有时是看守所里阴森而喧嚣的谩骂嘲笑声。
更多的时候,是栾亦然在唤她。低哑沉稳的声音穿透时空和流年,刺痛她的耳膜,轻聵她的心房。
“流星呢!眉生,你许愿了吗?”秦婉如不知何时出来的,她将一件白色的外套体贴地披在顾眉生的身上。
顾眉生看向她,微蓝眼眸中似有星海荡漾。一半深邃难测,一半纯美迷离。她抿唇一笑,“我什么都不缺。”她说完,转身走回顾宅,“晚安,婉如。”
秦婉如应了一声,步行往不远处的地铁站走去。
看,这就是上流世界与她的真实生活之间的距离。秦婉如无论多么努力想要战胜自己的出身,都不能像顾眉生那样底气十足地说上一句,“我什么都不缺。”
秦婉如缺的太多了。她最缺的,是顾眉生那样的生活。
手提包里的电话在震动。她踩着尖细的高跟鞋飞速地追赶着一辆即将开走的地铁。
有人在身后推了她一把,秦婉如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列车呼啸而去,寒凉的风吹在她脸上。
她却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接了电话,“喂。”
“我以为,顾眉生最听你的话。”
秦婉如眼眸疏冷,“她是。”
“秦婉如,今晚父慈女孝的画面会令我怀疑你的能力和忠诚。再有下次,你自己从顾家的圈子里滚出去。”
对方的声音经过特效处理,根本连男人还是女人都听不出来。顾眉生刚把耳机摘下来,身后就传来了顾希颜怯怯的声音。
“姐姐。”真是阴魂不散,顾眉生眼中划过一阵戾寒。
她转身,看向顾希颜,表情温和,“客房可不在这里。你要是不认识路,可以让吴妈带你过去。”
顾希颜可怜兮兮地垂下眸,“对不起姐姐,我完全不知道这只猫会突然跑去前厅。还有蒋悦然好凶,我怕她。”
顾眉生看到了她右边脸颊上的红红手掌印,微眯了眸,“她打你了?”
顾希颜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却没有回答。既然暂时拉拢不了蒋悦然,那就想办法彻底把顾眉生和蒋悦然的关系弄僵。
顾眉生伸手轻勾起她的下巴,手抚上她红肿的粉颊,不着痕迹地比着。这掌印的方向不对,根本她自己打的。
顾眉生看似着恼地望着顾希颜,“她怎么能随便打人!”
顾希颜越发显得委屈,哭着躲进她怀里,“姐姐,谁让我只是个私生女呢!”她声音哽咽,但说到私生女三个字时,还是忍不住轻轻咬了牙。她恨!她恨透了私生女这三个字。
顾眉生往后退了两步,去拿纸巾替她擦泪,避免让她虚假的眼泪落在自己身上,“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做主。你也是顾家的女儿,哪怕不被爸爸承认,也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不被爸爸承认……这六个字仿佛是顾眉生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却像一把伤人的刀,狠狠地割在顾希颜的心头。
“去睡吧。”顾眉生开始下逐客令。
顾希颜轻轻啜泣着,“姐姐,我今天可以跟你一起睡吗?”顾眉生的房间奢华又舒适,她才不要去睡客房。
顾眉生眯眸看着她。上一世,顾希颜原来就是这样一寸寸侵蚀进她的生活的。
顾眉生很想叫她滚出自己的房间,或者直接一刀割断她的动脉。
但……还不是时候!
顾眉生唤来了顾宅的管家刘文,“刘叔,让吴妈给希颜挑个大一点的客房。”
顾希颜没想到一向很好说话的顾眉生竟会赶她走。她强忍着心头的屈辱,跟着刘叔走了出去。总有一天,她会将顾眉手拥有的一切都抢过来!
第二天早上,顾希颜来找顾眉生一起上学,却发现她已经离开了家。
去学校的路上,她给母亲何美琪打电话。顾希颜说,“我越来越捉摸不透顾眉生了。”
顾眉生是她在顾家生存扎根的王牌,若是无法掌控顾眉生,她的前途会很艰难。
何美琪对女儿说,“孤注一掷是愚蠢的。除了依附她,你还要想办法令你爸爸一点点对她和她的母亲失望。当然,我和你的哥哥都会帮你。”
*
“上帝给你一张脸,你却为自己再造了另一张。”
当顾眉生被泰拳师傅第二十三次击倒在地,感受着**被一寸寸撕裂般剧烈疼痛的时候,她想起了哈姆雷特里的这句话。
“你没事吧?”泰拳师傅帕塔朝着顾眉生伸出了手。
她穿着单薄工字背心的身上都是淤青和汗渍。顾眉生摇摇头,将几乎已经快要抬不起来的手放到了帕塔的掌心中。
她以为他要扶自己起来,却被帕塔一个过肩摔又一次重重砸到了地上。顾眉生痛得生生出了一身冷汗,可嘴里硬是一声疼都不曾喊过。
帕塔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望着她眼中深邃的怒意,道,“兵不厌诈。心软或者轻敌只会令你万劫不复。”
顾眉生气喘吁吁地躺在冰凉地板上。良久后,她看着帕塔,眼眸浸满泪水,声音无比娇柔,“我的腰动不了了。”
帕塔俯下身去替她查看,却被顾眉生陡然出手锁住了双脚,整个人被这外形瘦弱的女孩毫不留情地砸向了对面的泡沫气垫上。
很重的一声闷响在练功房里响起。帕塔痛得爆了一句粗口。
顾眉生忍着酸疼站起身,朝帕塔极有礼貌地鞠了个躬,“兵不厌诈,我一直是个好学生。”
帕塔瞪着漠然离开的少女。被她那一砸,他身上的骨头简直快散架,脸上表情更是臭到了极致。妈的!这女娃娃下手也太狠了!
这时,一双黑色的男士高级订制皮鞋出现在了帕塔的眼帘之中。
那一年:春满园,梨花暖()
一刻钟后,栾亦然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和皮鞋,换上了运动装,展露出完美而性感的男性肌肉。
他看了眼对面的帕塔,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一个勾拳就落在了帕塔的下巴上。
帕塔闷哼了一声,迅速调整状态,应对着栾亦然迅捷如豹的进攻。
帕塔是泰拳领域中的高手,连续三年泰拳冠军,最佳纪录保持着。出招阴狠,快速,防不胜防。
可栾亦然却令他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连着吃了数次亏。帕塔一张脸和一双魁梧肩膀被打得又红又肿。
他躺在地上呼呼地喘着气,嘴里气愤地直嚷道,“倒了邪霉,一天之间几乎被打成残废。”
栾亦然淡淡勾了勾唇,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帕塔。
帕塔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星期前。”
“从什么时候起,连女人也能将你打得那样狼狈了?”栾亦然的剑眉微微挑了挑。
“那女娃娃玩阴的。”想起刚刚自己居然因为顾眉生的娇嗔而失了魂,帕塔心中便是一阵懊恼。
“女徒弟?”
“那可是顾鸿华的千金。”
栾亦然脑中闪过一张纯善可爱的脸,他拿着毛巾轻拭了汗走进更衣室,“走了。”
拳馆的对面有个公园。这会儿时间尚早,栾亦然买了公园内的咖啡馆小坐。公园很宽敞。一排排深红色的长椅旁,种着开得正好的梨树。风吹花瓣散,一片片,落在微湿地面上,空空长椅上,迷人碧湖间。
还有一些花瓣,落在了对面路口那穿着浅驼色薄外套的女子肩上。
此时,有辆极宽敞的豪华名车停在她面前。一位身穿黑西装的司机走下来替女孩开门,“小姐。”
栾亦然拐了个弯,走进了一旁的咖啡馆。
顾眉生坐上了车,玻璃窗上倒映出她年轻却明艳的容颜。白梨花瓣在远处飘洒落地,她还看到了一个极模糊的,身材十分高挑的男子背影。
除了栾亦然之外,她似乎还没见过这么高的男人。车子驶离公园的那一刻,顾眉生的脑海中闪过了这样一个想法。
上一世初遇栾亦然的地点是在顾家,时间也不是三月,而是夏天快要到来前的那一段雨季。因此,顾眉生心中并没有因为一个熟悉但模糊的背影而联想到那就是栾亦然。
栾亦然坐在窗前优雅地吃着松饼,有细微碎屑落在他面前的白色纸巾上。
他低头看着,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某个似曾相似的春日。
那一年栾亦然十四岁,跟着家人去顾家参加一个晚宴。刚下车,他就看到秋波弄的巷口洒落了薄薄一层白梨花。
走进老宅,顾宅的庭院一隅,有一片园子里,种的皆是梨树。瘦细的树干,粉白的花瓣几乎将绿叶完全覆盖。地上湿湿的泥土上也满是白梨花瓣。
仿佛察觉到客人眼中的惊叹,那样貌憨厚的管家笑了笑,“我们家小姐最喜欢白梨花。”他说完,指着梨花树下的一个草绳编织的秋千,“这片白梨园和那个秋千,都是我们先生专门为小姐造的。”
如雨花瓣无声落入栾亦然的掌心之中,泛着一阵极淡的浅白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