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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明到的时候，赵娅楠正闭着眼假寐，而乔阡陌则是静静地坐着，看着某一处失神。
听到脚步声，乔阡陌下意识转头，便看到乔家明在吴峰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身着正装的律师，和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的乔倩倩。
将他们带到之后，吴峰跟乔家明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乔阡陌觉得，身为副局长，吴峰也满不容易的，在他们面前，简直都快成跑腿的了。
“妈妈。”吴峰一走，乔倩倩就直奔着赵娅楠而去，直扑进她的怀里，嘤嘤哭泣了起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们都在骗我对不对？”
“好了，别哭了。”赵娅楠轻抚着她的后背，眼神中透出几分慈母的神色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该是非对错该有自己的分辨了，你爸爸告诉你的，就是事实。”
“不，不……我不信你会做出这些事情来。”乔倩倩在赵娅楠怀中哭得直摇头，抬起头，红肿的双眼看着她，“那些事都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终究还是一个孩子，那期盼的双眸，就那么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多么希望能从她嘴里听到，“对，那些事都不是我做的”此类的话，可事实终归是事实。
看着满眼期盼的双眼，赵娅楠伸手轻抚了抚乔倩倩的脸，“妈妈不想骗你，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妈妈也陪不了你了。”
“你骗我！”乔倩倩一把推开赵娅楠，后退了几步，满脸伤心欲绝的模样，“你明明没做那些事情，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
心底的期盼梦到底是被粉碎了。
赵娅楠被推得差点儿从椅子上滑落下去，幸好眼疾手快扶住了桌子的边缘，坐稳后，她再次开口，“是妈妈太不小心了，百密一疏，忽略了乔阡陌的存在，不然，我做得那么缜密怎么可能会被人发现呢。”
“赵娅楠。”乔阡陌的脸色十分不好，嗓音非常低沉，“不要把你所犯的错推到我的头上，你想要我的命，想要我妈妈的命，想要爷爷的命，难道这些都是我指使你去做得嘛？分明是你那贪得无厌的心在作祟，不要胡乱转移仇恨，乔倩倩现在还小，你这么说，只会让她扭曲是非观，让她觉得是我害你进了监狱，害她没有了母爱。”
“难道不是你让我进监狱的嘛？”赵娅楠冷笑着反问。
“够了！”乔家明沉声打断赵娅楠，转头狠狠瞪着她，“如果你不做这些事，就不会让人抓到证据，赵娅楠，我当初真的是看走了眼，竟然把你这种人娶进了门，如果不是他们命硬，估计早就见阎王去了，而我还被你一直蒙在鼓里。”
“哈哈……”赵娅楠再次大笑了起来，“你眼神什么时候好过？乔家明，说实话，你还不如乔阡陌聪明，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从未真正认识过我，而我嫁进乔家才多久？所有事情都被她发现了，你说，你这么蠢的人，怎么能生出这么聪明的女儿呢？”
乔家明的脸色微变，咬紧了下颚，脸上的咬肌都出现了，“赵娅楠，我今天来是跟你办离婚的，而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好无厘头的话。”
“我知道你是来让我签字离婚的，不过，我现在并没有打算要签，我不签字难道你能把刀架到我脖子上，逼着我签了不成？”赵娅楠语带挑衅，跟以往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
“都还没上法院，法官都还没有判我的罪，你急什么？”打断乔家明的话，赵娅楠又继续道，“更何况就算法官判了我的罪，我不签字离婚，你能轻易离婚？”
听着他们的对话，乔阡陌以手扶额，头疼得厉害，她只想知道刚才赵娅楠想要说，而还没说的事情的，现在他们要在这里争来争去，听得实在是烦人。
可更烦人的是，乔倩倩又加入了他们的谈话，只听她抽泣着拉住乔家明的胳膊，“爸爸，你别跟妈妈离婚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不要跟妈妈离婚，你那么爱妈妈，给她找律师好不好？”
转头看向几乎泣不成声的乔倩倩，乔家明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倩倩……”
“爸爸。”像是生怕被拒绝一般，乔倩倩急忙打断乔家明的话，“我求你了，给妈妈找最好的律师，她很快就会洗脱罪名的，到时候你们还是在一起，我们一家人仍旧高高兴兴的生活着。”
乔倩倩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什么事情都想得理所当然，乔阡陌只觉得太阳穴都开始发疼了，不知道这一家子要牵扯到什么时候。
而从进来就一直默默无声的律师，仍旧一直保持着沉默，这种家庭争论，不在他所涉猎的范围内。
“倩倩，你不小了，你妈妈犯的错可不是小错，如果律师能替她开罪，那法律是用来干什么的？”乔家明的耐心几乎快耗尽了，拍了拍乔倩倩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别哭了，也别闹了，现在离婚是最好的，如果等到爷爷亲自插手的话，怕就不是离婚这么简单了。”
听到这话，乔倩倩愣了愣，对于乔老爷子她还是有几分忌惮的，立马便闭了嘴。红肿的双眼看了眼赵娅楠，然后松开乔家明的胳膊，走到她身边坐下，挽着她的胳膊，枕在她的肩上。
对于自己的女儿，赵娅楠还是很心疼的，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一边看着乔家明，语气淡淡的说道，“探视的时间短，坐下吧，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保证你听了之后……恨不得掐死我！”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咬牙切齿，可眼中却带着笑。
乔家明眼神一凌，直接皱了眉头，看向赵娅楠，那眼神……透着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狠。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赵娅楠冷然道，就连看着乔家明的眼神也是冷冷的，仿佛是在看陌生人一般，对他扬了扬下颚，“就坐我对面吧，我担心你离我近了，会直接掐我。”
乔家明深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赵娅楠一眼，然后走到乔阡陌身旁的位置坐下，刚要开口，却听得赵娅楠又开了口，不过却是对那一直默默站着的律师说的。
“你应该是律师吧，我跟乔家明还有些私事要说，不方便有外人在场，所以，麻烦你先出去一下，等我们谈完之后，再叫你。”
那律师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乔家明，而乔家明则是点了头。
第292章 赵娅楠的心机（）
见那律师离开后，赵娅楠才收回了视线，嘴角扬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乔家明，问，“家明，你爱过我么？打心底里。”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乔家明双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随即被冷笑所代替，“你现在来问我这个问题，是想让我心软，不跟你离婚，然后等你几十年后出狱再在一起？”
他答非所问。
见两人正式交谈了起来，乔阡陌也再一旁认真听了起来，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静静地看着他们。
“呵，这一刻，你倒是变得聪明起来了。”冷笑一声，赵娅楠继续说道，“不过，你想多了。我们俩是谁主动追的谁，第一次约会在什么地方，以及第一次约会做了什么，这些你都还记得么？”
乔家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怎么要把十六七年的事情拿出来说。
“当然记得。”声音有些低沉，乔家明的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
“那怕是你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女孩子追吧，我记得我跟你表白那天，你脸都红了，你周围的朋友都在起哄。”
像是陷入回忆般，赵娅楠慢慢地说着，仿佛刚才那些争执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这话还是有道理的，半个月，我追你用了半个月，然后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成了男女朋友。不过，确是背着你父母的，你不敢跟告诉他们我的存在，因为那时候的乔家已经有了丰厚的家底，看不起我这个什么都没有小姑娘，更何况，乔家还住着个安伶韵，那个你爸爸心中认定的儿媳人选，所以，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是偷偷摸摸的。”
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只不过不是王子追灰姑娘，而是灰姑娘追王子。赵娅楠一个人慢慢地说着，其他人也就静静地听着。
平缓的语调，没什么波澜的故事情节，如果不是故事里的男女主角是认识的，乔阡陌觉得自己肯定会睡过去，但她还是没有催促，每个人都有怀念自己曾经年轻时所做过的那些意义重要的事情。尽管这些事，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没错，按照乔家明没来之前，赵娅楠所说的那些话，再加上现在她所说的这些与乔家明过往的细节，乔阡陌敢断定，这些都是赵娅楠一步一步精心算计而来的。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么？”看着乔家明，赵娅楠的脸上泛着少有的娇羞感来，“那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两个人单独出去约会，白天我们散步，看电影，晚上我们吃了烛光晚餐，然后你送我回去……那时候的你，真的是很单纯，把我送到家之后就要离开，还是我把你留下的，也就是那天晚上我把自己交给了你。人呐，一旦开荤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后来，你一有空绝对会到我这里来……”
“好了。”乔家明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
人都会怀念过往，更何况是乔家明，听到赵娅楠诉说着往事，他的心一点一点的随着她的话而变得柔软起来。
可心一旦软了，原本想要对她做的事情，自然而然就难以进行下去了，所以，他才不得不打断赵娅楠。
“呵，听不下去了？”赵娅楠冷笑一声，继续道，“如果不说这些，让你怀念怀念以往的美好，怎么能让你感受到那种被人欺骗的痛呢？你知道吗，乔家明，这些都是我策划了好久的，从跟你第一次见面，到后面的水到渠成，我都是按照计划一步一步来的，而你也纯情得很，知道我第一次给了你，一直死心塌地的对我好，也以为我是一心一意地爱着你，这辈子非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然而从头到尾，你都想错了，你一直活在我的谎言中，哈哈……”
说到最后，赵娅楠又大声笑了起来，这已经不知道是她今天第几次大笑了。
乔家明气得直接站了起来，手指着赵娅楠说不出一个字来，额头上青筋尽显，“你……你……”
真是一部狗血剧！乔阡陌扶额，这赵娅楠也真的是机关算尽了。
“妈妈！”乔倩倩从赵娅楠怀中抬起了头，惊讶地看着她，“你……你不是很爱爸爸吗？为什么要骗他？”
“爱一个人是有目的的，而为了这个目的，我不得不将一切的美好都要给他，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我都浪费在了你爸爸身上。”
回答了乔倩倩的话，赵娅楠转头看向乔家明，继续说道。
“乔家明，其实你可以一直生活在我的谎言中的，可是你太软弱了。你知道吗，我打过胎，我们在一起从来没做什么措施，没多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也想过要跟你说，可我暗示你了你那么多次，让你告诉你家里人我的存在，可是你胆子小啊，你不敢，所以我不得不瞒着把孩子给做了，流产后的那段时间，你一直以为我在生气，不跟你见面。既然你这么误会了，我索性也就让你这么误会着，这一误会就是一个多月。而你也傻，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