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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王宗沐和王用汲也听到了,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白莲教?”
“是白莲教!”徐德笑着说道:“所有的事情都是白莲教干的,他们谋刺税务司的皮干,然后嫁祸给柴家,挑拨朝廷和山东士绅的关系。”
“同时造谣生事,意图使山东陷入大乱,这些乱党全都该凌迟。”
居然是白莲教的逆党!
王用汲和王宗沐都是一阵后怕,一旦山东乱了,白莲教趁机起事,那麻烦就大了。两个人顿时一阵庆幸,同时也跟着大笑了起来。粉碎了白莲逆党的阴谋,还杀死了白莲教的教主和圣女,这也有他们的功劳啊!
一时间气氛就欢腾了起来,被压在后面的柴翯则是喜极而泣。
“苍天有眼啊!”
所有事情告一段落,济南府这边只剩下善后工作了,出榜安民,这些地方官员都是有经验的。
济南府这边一切落地,曲阜这边也告一段落了。
王锡爵将奏折的墨迹吹干,然后装进了新封密封了起来。奏折里面王锡爵详细的写明了自己查清楚的真相,孔尚贤一脉篡改族谱属实,同时苛责虐待孔尚齐一脉也属实。
到了这个时候,王锡爵自然知道该怎么写,将奏折递给身边的随从,开口说道:“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信件送走了之后,王锡爵带着人搬出了孔家,住进了曲阜城中的一家客栈。留下来护卫王锡爵的京营也跟着住了过去。现在王锡爵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朝廷对孔家的判决。
孔家这边虽然不知道王锡爵是怎么给皇上写的,可是也能猜到一个大概了。
毕竟前些日子自己这边找过王锡爵,可是王锡爵去没有答复,这就代表着一种态度了。事实上不是王锡爵不答复,而是王锡爵不敢答复。
密奏送到了京城,犹如泥牛入海,他怎么敢答复。
紫禁城,文华殿。
朱翊钧叹了一口起,见减免西北赋税的奏折放到一边。西北那边干旱严重,不但没办法缴纳赋税,朝廷还得发放赈灾粮食,西北已经有成为大明包袱的意思了。
幸亏瓦剌被自己打躺下了,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不说其他的,单单是西北军队的粮饷就是一个大麻烦,军户屯田却没有收成,西北的军队全都要压在朝廷的财政上,负担太大了,西北打躺下,那边的负担就小多了。
自己派钦差去西北,也不知道他们开干没有,曾省吾也没上一份奏折。
朱翊钧也不能催,把曾省吾派到西北去,已经够对不起他的了,再催,显得自己太过刻薄寡恩了。将西北的思绪抛出去,朱翊钧的思绪又跑到了山东。
山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希望别出太大的乱子吧!
“皇爷,皇爷!”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跑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份奏折,进来之后就跪在地上磕头:“皇爷,山东捷报!”
朱翊钧一愣,山东也没打仗,哪里来的捷报!
“呈上来!”没有丝毫的犹豫,朱翊钧直接开口说道。
张鲸这个时候已经走了上去,伸手将奏折拿了过来,然后双手承给了朱翊钧。
拿过捷报,朱翊钧翻开看了看,随即神情就怪异了起来。居然是剿灭白莲教的捷报,杀了白莲教的教主和圣女,活捉了左使王山,济南府的事情居然是白莲教的搞的鬼,这是在写小说吗?
第一百七十六章 文官的圆滑之道()
前世朱翊钧虽然也听书过很多白莲教的传说,可是朱翊钧一直觉得这就是想要造反的人用来发展手下的手段,大家都只是借着这个名号罢了,这也导致了白莲教的分支一大堆。
各个阶段的白莲教应该就是借用名字,而不是什么传承有序的组织。
这也是为什么朱翊钧一直没把白莲教放在心上的原因,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个白莲教的组织很严密。严格定义的话,这就是企图颠覆国家政权的恐怖组织啊!
这就不能忍了,本来自己的敌人就一大把,现在居然还存在一个这样的组织,必须弄死。
将徐德密奏递给了张鲸,朱翊钧开口说道:“传旨给徐德,让他好好审问这个王山,将这个白莲教给朕挖出来,无论牵扯到什么人,别顾忌。”
张鲸此时正在骂徐德狗屎运,同时也在骂白莲教。
这些家伙都是蠢货吗?你们居然搞砸了,而且还让徐德立下了这样的功劳,真是一群废物。当然了,这种想法只能在心里面想想,露出来是一点不敢露出来的。
张鲸心里面清楚,如果自己敢露出这样的想法,那么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是,皇爷,奴婢这就是传旨!”张鲸连忙说道:“奴婢也会将东厂的人调配给徐公公,尽快查清白莲教的事情,并且清缴白莲教的余孽。”
朱翊钧喜欢张鲸不喜欢张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这里,张鲸会办事,懂分寸。
事实上朱翊钧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张鲸这是嫉妒了,准备让东厂去抢功。不过朱翊钧不在乎,这种良性竞争是他乐见的,只要不搞出事情来就好。
如果搞出事情来,那就需要下重手了,良性竞争可以,但是可是恶性竞争就不能忍了。
“好,好好办!”朱翊钧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在朱翊钧接到密报的时候,两份奏折也被送到了内阁。其中一份是山东巡抚上的奏折,讲述了白莲教的事情,另外一份则是内阁大学士王锡爵上的奏折,关于曲阜孔家的。
奏折送到内阁之后,三位内阁大学士就跑到一起商议来了。
“白莲教这个好办,让下面人的继续追查,该怎么弄就怎么弄,这都是有旧例可以照办的。”申时行将白莲教的奏折放到一边,拿起了王锡爵的奏折。
白莲教的事情,在这些内阁大学士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情。
大明这么大,隔几年就会有一些猪油蒙了心的人想要造反,有的是活不下去了,有的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如果是前者,他们还会关心一下。
可是白莲教这种明显是属于后者,根本不算事,别说没成功,就算是成功了,派兵平叛也就是了。
现在朝廷兵强马壮,户部又有银子,他们这些内阁大学士腰杆子都直起来了,说话都硬气。有钱,有粮,有精兵,不但皇上有底气,大臣也有底气。
三个人现在纠结的是曲阜孔家的事情,这个该怎么办。
按理说,孔尚贤一脉篡改族谱,拨乱反正也就是了,根本不用浪费心力。可是三个人都在知道,皇上明显不想将衍圣公的爵位给曲阜了,皇上属意的是南宗的孔尚乾。
如果内阁票拟封孔尚齐为衍圣公,那是一定会被皇上打回来的。
作为内阁大学士,揣摩圣意是他们必须做的,如果做不好,那你就滚蛋吧!
申时行敲打着奏折,看了一眼余有丁,又看了一眼潘晟,淡淡的开口说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将衍圣公封给孔家南宗,这个倡议可不好开,理由也不好找,弄不好就是一身脏水,洗都洗不掉。这可是大事情,那是肯定要是史书的,弄不好就臭名昭著了。
余有丁默然,他更擅长事物,机变不是他所长。
让申时行没想到的是潘晟这个时候开口了,一直以来潘晟在内阁都是装傻充愣,偶尔还充当几次猪队友。刚开始大家还没觉得,可是现在谁要把他当傻子,那谁就真的是傻子了。
“孔家北宗啊!”
潘晟感叹了一句,继续说道:“蒙元册封的孔家北宗啊!”
看似感叹了一句,可是申时行和余有丁又不是傻子,两个人当然听出潘晟的意思了。这孔家北宗是蒙元册封的,咱们这位皇上是什么人?
那是立志要做汉武的,扫北之心绝对异常的坚定。
孔家北宗现在还蹦跶,皇上看着舒服就怪了。
可是你说这个没用,皇上想收拾孔家北宗,无论什么原因,那就是想收拾了。自己这些人要做的就是给皇上一个由头,至于理由什么的不重要。
申时行转头看向了潘晟,目光明灭不定,半晌才开口说道:“潘阁老有何高见?”
什么蒙元的就不要提了,现在的衍圣公一脉可是洪武十七年册封的,总不能拿蒙元册封说事啊!
潘晟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孔尚贤一脉篡改孔家族谱,迫害族人,废除衍圣公的爵位也就是了。”说完这句话,潘晟把嘴闭上了。
看起来潘晟是说了一句废话,可是申时行和余有丁都听懂了。
现在王锡爵只说了孔尚贤一脉的事情,那就按照当前的事情来办。至于册封新的衍圣公,那是皇上的事情,皇上想册封谁,那就册封谁。
蒙元都能够册封衍圣公,何况当今皇上?今日中国是谁家天下?心里没点数?
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皇上不给恩泽,那是你没做到位,给你恩泽,那是赏赐,你想怎么样?不服气?不服气就憋着,上天了你还!
申时行看了一眼潘晟,笑着说道:“潘阁老所言极是啊!”
不过是一份奏折,就事论事也就是了,王锡爵又没在奏折上保举孔尚齐为衍圣公,何必自寻烦恼。点了点头,申时行将奏折递给了潘晟:“那这份奏折就潘阁老票拟吧!”
这个就是让功劳了,三个人都知道,这份票拟递上去,必然是龙颜大悦。
潘晟也不推辞,笑着接过奏折,走回到自己那里就去票拟了。
官场上是没有秘密的,很多圈子外面的人不知道的事情,圈内人在清楚不过了。山东的事情紧紧半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官场,白莲教的事情让不少人大吃一惊,孔家的事情却让不少人闭了嘴。
不少官员都上奏折要求严查白莲教,各种献言献策。
比如在各地展开整风运动,压力打击邪教组织,甚至连僧道都在整饬的范围之内。有的人还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十几条,看起来还颇具可行性。
山东孔家的事情,当然也有人上奏折,不过全都是要求严惩孔尚贤一脉的。
当然了,也有上奏折求情的,人家也说的明白,事情过去这么多代了,所谓祸不及子孙,朝廷罢免了衍圣公的爵位也就是了,没必要治罪。
孔尚贤一脉毕竟也是圣人苗裔,还是要回护的。
这种论调一出来,瞬间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于是奏折飞快的进宫了。
紫禁城,文华殿。
朱翊钧翻看这这些奏折,有些感慨的笑着道:“这些人还真是会把风向啊!”
为圣人苗裔求情,回护圣人苗裔,这都是儒门子弟该做的事情,大家都是打着圣人的招牌吃饭的。他们也知道皇上肯定会罢免衍生公的爵位,他们就不触碰这条底线。
这种操作说白了就是把罪名给你做大,然后在给你求情。
无论自己想不想严惩孔尚贤一脉,他们先把调子拉高了,那就是要严惩孔尚贤一脉,然后大家一起求情,也顺便给皇上一个台阶下。错都是孔尚贤一脉的,皇上是仁慈的,法外开恩了。
我们则是合格的圣人子弟,尽全力回护圣人苗裔,你好我好大家好。至于皇上想收拾曲阜孔家,没必要现在弄,过一段时间在弄,那我们就当没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