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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九的眼里一瞬间就湿润了起来,她‘扑通’一声跪在路姨娘的脚边,深埋着头,不敢抬起来看路姨娘。
“小贱人!什么理都成了你的了!”
路姨娘气极反笑,想着一早就先在这小蹄子的手上,遭受了不顺心,伸手就在潞九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又气不过,连续换着位置掐了几次,见潞九疼的一阵哆嗦,不敢吭声,才舒服了点收回手来。
“罢了,你去给我拿进来。”
潞九连忙答应着,躬身退了出去,再进来时,手中方正的托盘上就整齐的堆叠摆放着一套精细的成衣,鹅黄掺白的颜色,一眼瞧着就既有娇媚又不显得老气,路姨娘惯常喜欢这样的配色。
她沉着脸拎起衣裳,左右细细的打量了,那心底的厌弃就渐渐的不见了。
——这衣裳就算是做的再是精巧又如何,她绣房现在是目中无人了,连她的吩咐都敢推三阻四了!
“服侍我换上。”
路姨娘说着,潞九就长出了口气,心知姨娘是算满意的了,于是上来手脚麻利的服侍,等一切收拾妥当,又招了挽发髻的妈妈来。
“做这衣裳的绣娘,叫什么名儿?”她专心的打量着铜镜中自己的妆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潞九一个激灵,忐忑道:“好像……好像叫芳子。”
“好像?哼。”路姨娘冷笑一声,转瞬却将这名字,给记在了心底,再开口时,说的却是旁的话题。
“你等会子,去差遣人到外院里瞧瞧,什么时候有人来了府上,就抓紧时间回来回禀我。”
“是,奴婢这就吩咐了人去。”
不管墨荷园此时如何,在垂花门上正是热闹的时候,田妈妈亲自到了二门门前候着,外院不用她管,自有王爷安排在外面候着的总管事们。
身后露雨正似有若无的眺望着,远远看着忽然目光一亮,接着就换了个人似的,毕恭毕敬的退回了田妈妈身边。
“妈妈,像是有人已经到了。”
田妈妈点点头,起身就迎了上去,隔着几十步开外的距离,见着人脸上就先带了热切得体的笑,忙跟了上前。
“小的见过郑二夫人,您来的可真早,果真是疼家里二姑娘呢!”
来的人很是受用,田妈妈的这一套反应,就边点头边笑道:“你也说了,我是总到贵府里来拜访的,不为了什么旁的,只是放心不下府上三位姑娘,这也实在是合了我的眼缘。”
正是武安侯府上的二夫人,先前替武安侯给镇南王府里几位姑娘,送来了锦云娟的,可不就是她?
她说着,田妈妈点头如捣蒜的答应着,转眼就朝她身后看了看,除了随身的两个大丫鬟,并没有旁人,就微微愣了愣。
“郑二夫人说的是,姑娘们也都感念夫人的厚爱照拂呢。只是怎么没瞧见府上的少爷小姐?”
田妈妈虽然这么问着,心里实际上再明白不过,武安侯府的状况和镇南王府又有很大不同,且不提侯府正房嫡系的人丁稀少,单单长房不在京中,剩下一对双生的嫡女,和个病歪歪的世子;这郑二夫人到底带还是不带长房的子嗣来,就是见棘手的事。
可也不能不问,她得至少做到心中有数才行。
因此见着郑二夫人听了这话,半分没有犹豫为难之色,只是笑着道:“家里长房的世子这几日得了风寒,我就没有再让这孩子受了颠簸,两个姐儿倒是能来,只是毕竟是亲亲的姐弟,见着世子不痛快,就主动请缨在家里照拂着了。”
“小的还当是府上伺候不周呢,原来是这样。”田妈妈附和了一句,面上笑意不变,心中有些微凉。
这郑二夫人果真是不是自家孩子,自己是不疼的,世子就算是当真身子骨不好,也不该一点不遮掩的,就出去到处说了,总是对世子和武安侯府的名声有些受蒙的。
加上那两位长房的孪生姑娘,也是可怜见儿的,这么大的姑娘,又是恰逢他府的同龄姑娘做宴,哪里有次次不来的?
说什么主动要帮衬家里,就算是当真如此,那也是平日里这种事情多了,才不得不这么‘懂事’而已,这武安侯和侯夫人不在身边,果然是不行啊……
果不其然,那郑二夫人就略点头,又笑着说:“至于我家中的那个混不吝的小子,这会儿已经跟着他爹,被管事给留在外院里了,这会子不知道在跟谁家的哥儿玩闹呢!”
她只是满脸带笑的提起自家的哥儿,隐约一副骄傲的样子,对旁的矢口不提。
田妈妈明白郑二夫人的情况,她膝下亲生的嫡出子嗣,就只有她口中的这位哥儿一个,是二房唯一的男嗣,余下还有两个姑娘,却不是自个儿亲生的了,是从姨娘那边要来亲自抚养的,因此虽也算是嫡姑娘,却到底名分不正,也不甚真心的疼爱。
这些年岁数越发上来了,对那宝贝的独子,就愈发鱼眼珠子一样的疼爱着,只觉得单是哥儿身体好,性子活泼,就从里到外都把长房的那病秧子给稳稳的压了一头。
田妈妈经历的多,那长袖善舞之事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因此就笑着顺了郑二夫人的心意说话:“小的早前听王爷跟府里老夫人闲话时,曾经提起过,像是说郑二老爷家的公子哥儿,十分聪慧灵动似的,不知要怎么称呼哥儿?”
听田妈妈把王爷和王府老夫人都搬了出来,郑二夫人当即是深信不疑,那脸上原本不明显的褶皱,都笑的明显了些,欣慰道:“叫禄哥儿,能得到王爷的一句夸,也是这孩子的福气。”
“可不是吗……”田妈妈有一句没一句的附和着,这话却一句废话没有,转眼的功夫就把郑二夫人说的笑不拢嘴了。
眼看着到了一处候客的花厅里,田妈妈瞧着火候差不多了,就将个口齿伶俐讨喜的丫鬟留下,嘴上告罪道:“小的垂花门上还有些要紧事,二夫人就在这里歇一会子,让这丫鬟伺候着,等会子来了其他夫人,小的就请过来跟您说话!”
郑二夫人虽聊得高兴有些意犹未尽,可也知道镇南王府,如今并没有个正经的女眷主子,能出来陪客,这田妈妈看着是奴仆,实则在府里份量并不一般,且又是王府的下人,自然有一手的事要做,也就不为难她。
“你瞧我,拉着你说的高兴,你快去吧,小心误了事情,让王爷姑娘们不快,等会子也不必要急着往我这里带人,把府上的几位姑娘,带来跟我说个两句话就行了!”
田妈妈笑着答应,告辞了出来花厅时,心里却难免警惕了些,这郑二夫人一直对府里的几位姑娘,格外热情的样子,虽不是不好,可毕竟也该多留个心眼。
身边的露雨问她:“妈妈可用奴婢现在去请了几位小姐来?”
“不必了,几位姑娘都是爱好害羞的年纪,自然有许多要准备的,就不用催促了。”
露雨不是个笨得,听田妈妈这么冠冕堂皇的说了,就跟着点了头,明白田妈妈这是从郑二夫人那里听出什么顾虑来了。
可也不敢妄自猜测旁人的心思,只是老实的跟在田妈妈身后,又朝着二门去,走到一半,忽然听到田妈妈问她:“我让槐柳去杜微院堂姑娘那边了,也不知道几时回来,你瞧见槐柳的人了吗?”
露雨同槐柳两个,那是从幼时起就结下的交情,虽不是一家人,可都是家生子年纪也一般大,亲的也就像是一家人。
因此暗自算了算,槐柳去的确是有一会儿了,就十分心有灵犀的打了个掩护,“奴婢也没瞧见,不过来时听小丫鬟说,槐柳又去了大库房一趟说要亲自问问。”
田妈妈暗赞,“这丫头就是这么个谨慎妥帖的性子,这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露雨虽不尽然懂,也听说了一早,堂姑娘来闹的这么一出插曲,就深以为然的跟着点头。
“诶?大姑娘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田妈妈说着,忽然想起玄苒那边,“大姑娘懂事的早,又一贯是个不喜欢麻烦了人的性子,这种时候通常早早的就先来内院了,怎么今日……莫不是出了什么差池,又或者生了病吧?”
这么说着,心中就有些挂念着了,她这边提起,露雨也是一怔。
“奴婢也不知道,但没见着流木姐姐来寻人,应当不是生病了,是不是……”
她欲言又止,想起两位嫡姑娘的相处,只在心里补上一句。
大小姐这么一反常态的,是不是早先就受了二小姐的什么叮咛?
第八十七章 求之不得()
“你说什么!二姑娘出府了?”
小丫鬟战战兢兢的颤声道:“是,奴婢奉姨娘之命,不敢做声惊扰了客人们,就带着几个人里里外外的去找了,整个内院还有二姑娘的院子里,都没有看见人。”
路姨娘气得哆嗦,牙齿直打架,后背却因焦急而汗透了里衣。
玄嵋根本就是天上派来专门害她的克星!
她二姑娘的生辰宴,一个半大丫头,办的快比当家主母还要风光,京城大半的贵人都来了王府赴宴,怎阖府上下的人都在,偏偏丢了玄嵋自己?
若是平日里碰上这事,她才不管玄嵋的死活,王府是不是蒙羞得罪人,好端端的宴席就算变成闹剧也不关她的事。
可今日绝对不行!
她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个代替主母,招待候客的机会,得了王爷信任,在贵客们面前漏漏脸,怎能出这种纰漏?
王爷因班师面圣不在也就罢了,她玄嵋要是也不在,放在贵客眼里,可不就成了镇南王府办事不着边际,耍了一众人陪着胡闹儿戏吗!
路姨娘越想越急,眼看着要走投无路了,忽然福至心灵,她保有了一线希望,急切道:“去垂花门问过守门婆子了吗?”
“奴婢看见潞九姐姐去了,这会儿估计也问完,快要回来了。”
小丫鬟说着,门外就有了匆忙细碎的脚步声,一连串的就赶进了来。
来人果然是这些日子里,待在路姨娘身边服侍的大丫鬟潞九,她满额的汗珠,却连擦一下也顾及不得,脸色难看的焦急回禀:“坏了坏了!姨娘,奴婢问过二门上今日轮值的婆子,二姑娘她,她辰时一刻就随着王爷出去了!”
“出去?去哪儿了?”路姨娘心里‘咯噔’一声,仍不敢相信。
“还能是哪里,二姑娘出府了姨娘!”潞九哭丧着脸说。
路姨娘那高高提起的心,瞬间如坠深渊,她脸色苍白的扶着桌沿,缓缓的坐了回去。
难怪了,难怪她满府的都没找到玄嵋,原来分明是早早出府去了,还是跟王爷同行的,让她连个同王爷状告诉苦的机会都没有了……
须臾,她总算缓过劲来,紧了紧手中的绢帕,起了身。
“走,先回去花厅,让大膳房里动作慢着些!”虽这么吩咐,可心底早已明白,玄嵋多半是受了王爷的授意,才敢如此,放了满府贵客的鸽子。
潞九忙过来扶着,“可,可二姑娘不在,姨娘要怎么应付她们?”
“总不能将人就在外面晾着,我可信不过玄惜婉那自私自利的小蹄子!”
路姨娘咬牙道,心里一阵苦涩,王爷这是真的不在意她了吗?
不然怎么将玄嵋这小寿星本人给带了走,让她独自应对责难,枉费她还沾沾自喜,以为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