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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麻烦您了。”
颜秋意昨天就喂的小家伙奶粉，但是来的匆忙忘记拿了。刚刚它叫了几声，她便想着先随便找点吃的给它，实在不行米汤应该也是可以的，等它多少吃点她再去买奶粉。没想到施筠直接把问题给解决了。
“麻烦什么，来走跟我一起下楼，都这个点了我给你做碗面，垫垫肚子。”施筠道，“你康老师也没跟我说你今天就过来，还有好些东西没备全呢。要不是刚刚听见声响出来看看，怕是要错过了呢。诶，小陌，怎么是你接的伊伊，君扬呢？”
秦陌无奈扶额，师母高贵端庄是常态，但是偶尔的脱线也是……很萌的。
“师父今天有讲座走不开，心里挂着这件事所以一早就交待过我……刚刚在房间里看到君扬的车，估摸着应该是小师妹过来了，这才下的楼。至于君扬？他这个大忙人，连家门都没来得及进，一个电话就被召回部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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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鸡毛蒜皮（二）（）
Chapter128
施筠叹了口气，“哎，他是真忙。这孩子责任感太重，一直想着不能毁了萧家的名声，这么多年来一直很拼命。年头忙到年尾，就连休假也都是窝在部队里训练。”她看了看惊讶不已的颜秋意，“这次要不是他这个做师兄的放心不下你，怕是也不会呆这么长时间。”
颜秋意也听萧凌杉说过，他七叔平时特别忙，即便回家也只呆个一两天，其余时间差不多是常驻在部队里面，之前没以为会这样。她忽然想起前世单柔口中的萧君扬的模样，差不多就是现在的翻版，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升级版。因为他更拼了。难怪当年他们一直没有见过面，小师兄这样忙，那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颜秋意背着的包里装着颜颜平时要用的一些东西，但是看施筠兴致勃勃忙前忙后的样子，觉得自己大概是不用多操心了。怎么看怎么觉得施筠特别喜欢这个小家伙，恨不能所有事都亲力亲为，又怎么会缺少了它的用具呢。
于是她低声问秦陌。“六师兄，师姑喜欢小狗吗？”
秦陌低头瞅瞅慢腾腾的走着几步道的小奶狗，“是挺喜欢的，但是一直都没这个机缘去养。起先是师父不让，后来是不合眼缘……”
“师父不让？呃，我是说，康老师不同意，为什么啊？”
秦陌回报以笑，道，“师母很小的时候家里养过一只狗，据说很好看，但因为误食了角落里的老鼠药而一命呜呼，师母当时难过的生了一场大病，从那以后，师母就被师父禁养任何宠物，说是麻烦实际上，不过是害怕师母难过。”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的颜秋意：“……”
“咦，小师妹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啊？”秦陌不解。
颜秋意欲哭无泪的说，“……冷冷的狗粮在我脸上胡乱的拍。”
秦陌嘴角抽了抽，“这个比喻还真是生动别致得很。虽然我并不是很懂你的话。”他现在是越来越觉得小师妹跟他气质相投，可惜他们拜的不是同一个师傅，不然的话师兄妹大杀四方——那模样那阵势，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光想想就让人心旷神怡极了。
不过现在也没差，差了半个师门的师兄妹也是师兄妹，实在不行让康牟忽悠小姑娘一下把人给扒拉到自己跟前，当他康牟的徒弟。
施筠先冲好奶粉放到一边凉着，然后拧开煤气灶，倒水准备下面，“伊伊，你喂给小家伙吃吧。它是叫颜……颜颜吧？”
“嗯好，来颜颜，跟姐姐一起谢谢师姑。”颜秋意把颜颜的两只爪子交叠在一起远远的对施筠做了个揖。
好吧，她其实真不知道小奶狗那副费劲心思讨好成人的样子随谁，随她？不不不，她平日里也没有这么谄媚啊。思来想去，颜秋意只找到为数不多的几个原因。
——小家伙无师自通天赋异禀。
她把小盘放在地下颜颜的两只前腿紧紧扒住盆的前掾不松手，粉色的小舌头飞快的伸出来舔，黑色的鼻子哼哼唧唧的，一听就知道它满意极了，完全不需要她喂。而且很快，给颜秋意做的饭很快就出锅了，她开始专心吃面。
施筠摸了摸颜秋意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伊伊你冷不冷。师姑给你找件外套穿？”
“不用麻烦了，我并不冷的，只是手凉而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身体素质很好，但手常年都是冰的。”挑起一筷子面条喂进嘴里，颜秋意忍不住感叹，“师姑您的厨艺真棒，连简简单单的一碗面条都让你做的这么风味独具。”
施筠得了肯定很开心，眼角的细纹笑的都皱到一起，“不够锅里还有，不过也别吃太多了，晚上还要吃饭的。”
“我晓得的。”
康牟和施筠其实很欢迎颜秋意来家里住，只不过原因各有不同就是了。施筠是真真切切的慈母之心，想着师兄不在替他好好照顾照顾小姑娘，本来一开始知道颜秋意自己来B市读书的时候，她就想把小姑娘带家里来，但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开口。
这下忽然之间得偿所愿，自然是笑逐颜开欣喜不已。
而康牟，除了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当然也是有他自己考量的。
所以他在颜秋意吃过晚饭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叫住了她，询问了她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说到底就是去参加一个比赛。但因为评委专家都确实是专业素质过硬相当靠谱的大学者，加之涉及到的比赛的各个项目纷杂繁多，所以比赛的整体难度也随之增加。这样的盛事并不太常见，大家自然要奔走相告。所即便颜秋意颇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意味，但因为同学们都太会宣传，导致她也知道的很清楚。
康牟话里的意思是要她也去参加。
“你尽量考虑就好，不要看我的反应，自己下决定就好。”康牟负手而立，并没有以长辈的身份命令颜秋意去做什么，而是给她机会将优劣都条陈在她面前，让她自己选择。
虽然康牟并不是像前世那样对自己那么好，但是也不差。
不过这倒让颜秋意想起了一件旧事。
她记得当初康牟曾经提过一句什么竞赛。说是在这个竞赛中输给了他的老对头，因为老对头的弟子实在太过优秀，而自己这边并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人才，故而输的有些难看。他一直有些介意得很。
但颜秋意知道，他耿耿于怀的并非是竞赛这件事本身，而是跟竞赛有关的人。
他的老对头，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作对了一辈子，临到老了才发现最了解自己的是你的敌人这件事，即便心生惺惺相惜之感，也有些晚了。
因为几年后，康牟的死对头会因为喉癌猝然猝然长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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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苦水（）
Chapter129
康牟至交遍天下，但于他而言所追求的……套用一句若干年后被朋友圈刷爆屏的话来说，无非就是，一壶老酒两三好友。
跟真正懂他知他的知己一起把酒桑麻闲话天涯是为人生畅事。
沈自桓是一个，那他的老对头卞都安则是另一个。
——当然后者是在他去世之后康牟才发现的。
两个人同样出色经常被拿来比较，自少年时两者就是死对头，但偏偏又是最了解对方的人，见了面恨不能掐架，但是却有十分相信对方的为人不会做出背后使绊子的这种事。记得当初参加卞都安葬礼回来的时候，康牟找沈自桓喝酒大醉了一场，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都哭的不像话。估计那时候也是后悔两个人几十年一直针锋相对——明明都对对方有暗暗地欣赏之意。
颜秋意其实很能理解他们这些学者的想法，一心只有学问，不对盘就仅仅只是不对盘，从来不曾有什么龌龊手段，就连打擂台都是光明正大的博弈。然而真正让颜秋意对卞都安印象改观的还是另外一件事。
那是发生在大选之后，当时萧家失利败北无奈退出，龙家的当家人登上高位，康牟跟卞都安两个纯粹的学者也因为对方的弟子是分属两个不同阵营的嫡系而发生变化。历来都是胜者捧败者踩，康牟也毫不例外的受到了这种冷遇，就光颜秋意就听见好几次对康牟明里暗里的挑衅侮辱。
但有次参加学术交流会，康牟跟卞都安狭路相逢，周遭的人捧高踩低。她原本以为卞都安也会跟着羞辱康牟的，毕竟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但不曾想，自始至终卞都安一言未发，非但如此还对几个马屁拍的最凶的人没什么好脸色。甚至还在走的时候对康牟悄悄留下一句，“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康老儿虽然学问不行但人品还是值得相信的。”
当时康牟的表情是这样的：“……”
站在后面的颜秋意表情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场合不对，颜秋意真的要对这个傲娇的小老头竖个大拇指呢。说句安慰的话都硬邦邦的，把自己的关心裹夹在刺人的嘲讽之后，果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小老头。
也证明了另一件事……
果然是真爱啊！
康牟一家对颜秋意的恩情她不敢忘怀，因此投桃报李，她觉得自己应该礼尚往来予以力所能及的回报。比如不就之后的比赛，比如跟卞都安关系的改善。
康牟的话刚刚说完，颜秋意就眨眨眼睛，微微一笑，“那就多麻烦康师伯指点了。”
估计是没想到颜秋意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康牟肚子里打好草稿的一大堆话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失去了效用被遗忘了，为了不至于太过失态，康牟轻咳了一声，掩饰道，“指点是肯定会有的，不过……叫什么康师伯，叫老师。”
他早就打好主意了，有时间一定把颜秋意忽悠的先拜上师再说，反正严戎那里她也没有正式拜师，照这个进度来说，他先下手的话没准还能多捡一个徒弟。
“老……老师！”颜秋意激动的声音都有点变了形，但因为声音并不是很大所以并没有引起注意。
——这算是意外之喜了吧？
康牟说是指点，就是真的指点。但是他所做的已经远不止指点了，完全就是手把手的教徒弟，就是当初颜秋意正儿八经拜师学艺的时候也跟现在并没有什么差别。
第二天早上一开始，康牟就递给颜秋意一张写的满满登登的学习计划排列表，精细到什么时候看哪本书。身为旁观者的康启都有点同情颜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