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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
有什么酸酸热热的东西突然涌上心头,似一浪一浪的波澜,在胸口不停地起伏。慕容煜嘴巴干涸地张了张,想说什么,嗓子却哑得发痛,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要怪上将军,他是主帅,不得不按军法从事。”温柔的声音,似清凉的水漾过心头,稍稍平复了那一处灼热的创痛。
慕容煜深深吸了口气,满口都是沙子粗糙而苦涩的滋味,“我怎会怪他?这次惨败,我罪责难逃,他能留我一命,已是格外开恩。”表情抽搐着,直直地望着她,痛苦的阴影在眼底游动,“我太没用,令北越受此大挫,你……会怨我吗?”
“我怎会怨你?我比谁都清楚,他是怎样可怕的一个人……”林月儿微微垂眸,风卷着黄沙飞扬,朦胧了日光,仿佛凝固般的沉重。
“他虽然可怕,却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慕容煜的声音低低沉沉,在风中飘忽。
“你是说太重感情?”林月儿秀目微抬,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没错,军师昔日不正是利用这一点,让他一败涂地?”
“你错了,他虽重情,却也无情。如果知道真情换来的只是欺骗,他会变得比任何人都冷酷!我只望自己莫要落在他手里,否则……”她咬了咬唇,盈盈似水的眸中流露出一丝苦涩。
慕容煜沉默半晌,眼神时明时暗,突然像下定某种决心似的,抬起头,缓慢说道:“他曾告诉我,东煌大军尚未赶到,而他初战告捷,难免会有松懈,若我们趁夜色出其不意地冲过飞云谷,定能叫他们无法抵挡!”
“你真以为东煌大军要两日后才能赶到?”林月儿眼中现出奇怪的神情,唇角却微微勾起,如月清冷。
“难道东煌大军已经到了?”慕容煜震惊地问,随即又摇头,“不可能,他们五日前出发,按行程计算,至少还需要两日。”
“若真如探马所报,他们由西路进军,的确还需两日。但我知道,他选择的却是中路。”
“为什么?”
“我手中有一份东煌的军事地图,在云州至居雁关一线标有一条途径平阳的小路,这一线最短,在军情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他断不会舍近求远。”
“既有这样一条便捷的小路,昔日东煌出兵,为何都是由西路出发?”
“此路虽短,但路险道窄,不利大军通行,是以被弃置不用。然东煌两年前就开始修整此路,可见早有准备,据探查的人回报,此路在大军出发前就已经完工。”
“但探马为何又说他是由西路进军?”
“他定是派少量人马虚张声势,做出由西路进军的假像,自己却带主力由中路急速行进,此时,东煌大军必已集结完毕,飞云谷至居雁关一线定有伏兵,我军若贸然出击,定会落入他事先布下的陷阱。”
慕容煜愕然,半晌,缓缓道:“军师说得有道理,原来他竟是在骗我——”脸色突然变得灰败,仿佛有锋利的刀子在心口狠狠捅了一下。
“没错,你只不过是他用来迷惑我们的诱饵。”她眸中染上了一层阴翳,低低地道:“他无情起来,会比你想象的更可怕。这一战,他势在必行,为了赢,他会不择手段!”
风越发猛了,连阳光的影子似乎都在晃动,渐渐模糊,温度一点一点地流逝,无法挽留地,只剩下彻骨的冷。
翌日,东煌军营。
“禀大将军,探马来报,北越大军绕过飞云谷,往居雁关而来。”
“绕道?”欧阳逍眉心一抬,唇边慢慢溢出一抹淡笑,自语道:“月儿,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黑眸随即凝起精光,“传我号令,撤回飞云谷至居雁关一线的伏兵,在关前严密布防,以待敌军!”
“是!”
“速传青木城守将秦延。”
“是!”
青木城位于居雁关东北,不过半日行程,守将秦延很快就到了。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睿王,只见对方虽然年轻,但眉宇间却自有一种尊贵威严的意态,仿佛有摄人的气势笼于周身,令人瞬间感到犹如千军对峙时的无形压力。
他心中顿生敬畏,忙矮身下拜:“末将参见大将军!”
“不必多礼!”欧阳逍示意秦延起身,唇边笑意温和,却难掩眸底凌锐的光色,仿佛可以洞穿肺腑一般。
秦延屏息静气,不敢稍动分毫。耳边传来欧阳逍刚毅沉着的声音:“北越大军绕过飞云谷,四日后便会到达居雁关。青木城与居雁关乃犄角之势,一旦开战,你速带兵驰援,攻打敌军后方,伺机烧其粮草,毁其辎重,乱其阵脚,扰其军心,若敌军溃逃,则断其后路——”声音略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后又问:“城中现有多少守军?”
“禀大将军,约有一万五千人马。”秦延忙恭恭敬敬地回答,呼吸顺畅了些,却仍不敢抬头。
“本将军再拨你三万精兵,并派副将李平相助,凡事需商议停当,切不可莽撞!”
“谢大将军!”
欧阳逍传来李平,三人又商议了进攻几处细节。等一切议定,秦延便告退,与李平一道,领三万精兵回到青木城。
自此日夜操练,磨刀擦枪,只待敌军。
◆zcn0919
第174章 城陷_2425
四日后。
有事一个无月之夜,满天阴云密布,沉沉压在人心上。
冷风掠过旷野,从帐帘缝隙偷偷钻入,带来丝丝寒意。案头的烛灯暗了一下,又亮了,映照着欧阳逍紧缩的眉峰,均已的脸上有种少见的沉重。
北越大军迟迟未到,是什么让他们误了行程?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无数细小的铁屑在心中翻搅,带来阵阵刺冷的醒觉。他蓦然一震,似有所触,急令探马速去青木城察看。
翌日凌晨,探马带回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青木城已被敌军攻占!”
欧阳逍脸色骤变:“怎么这么快就失陷?你可查明了?”
“属下看得清清楚楚,城楼已全都换上了北越的旗帜。”探子以头触地,战战兢兢地回道。
欧阳逍心中蓦然一沉,按行程推算,北越大军昨日才到青木城,一夜之间,就已攻下该城,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其中必有蹊跷。
“再探!”
“是!”
探子刚走没多久,帐外忽报副将李平回来请罪,欧阳逍浓眉一扬,急令传他进来。
帐帘掀开,露出一觉灰蒙蒙的天空,月隐西沉,薄日未出,夜色一流的阴影依然主宰者这片土地。
阴影中,李平近乎虚脱的身形显得有些不真实,好像一个人刚刚挣扎着从炼狱中爬出来,浑身布满了铁与火淬砺后的可怖痕迹,鲜红的液体染透了征衣,空气仿佛生锈一般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息。
他踉踉跄跄地走进营帐,带着满身的献血和山一般沉重的悲愤,重重跪倒在地,仰起满是血污的脸,嘶声道:“大将军,咱们中计了!”
烛光猛烈晃动,欧阳逍眼角不易察觉地一跳,旋即又恢复了平静,沉声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昨晚,有人冒充大将军来到城前。说有要事与秦将军商议。”
“你跟在本将军身边这么久,是真是假还分不清?”欧阳逍冷了眉目,严厉的目光直逼着他。
李平低低垂首,神情黯然:“末将本来也在怀疑,大将军怎会深夜来此,但对方面容委实与大将军一模一样,就连声音也一般无二,连一点破绽也没有。。。。。。”
“一点破绽也没有?”欧阳逍喃喃自语,眸中渐渐凝出寒意,“好高明的易容术!”
除了林月儿还会有谁?
她与自己在睿王府朝夕相处了几个月,自己的一举一动她都熟悉无比,自能模仿得天衣无缝。
章帘紧闭,可是还有风一丝一丝吹进来,带走身体的温度。胸膛仿佛塞进了无数冰块,压得胸口发疼,又冷得心脏骤缩,但他硬是按耐住了,俊朗的脸上如同铁铸一般,没有丝毫表情。
只听李平继续说道:“那人还拿出了刻有‘睿王’标志的玉牌,末将认出正是御赐之物,便再无怀疑,打开城门,放‘他’和一对随性的士兵进了城。”
昔日林月儿假装失忆,伺机从睿王府中盗走了地图和玉牌,说到底,若不是自己感情用事,一时大意,怎会有今日之败?
他暗暗攒紧手指,眼眸暗沉仿若深潭,映着闪烁的烛光,越发显得阴冷无比。
李平嘶哑的声音依然在空气中回荡,一个字一个则地贯入耳中:“那对士兵都身着东煌士兵的服饰,进城后,趁我们不备,制服了我和秦将军,有胁迫守城的士兵打开了城门。原来北越大军一直潜伏在不远处的密林里,趁着夜色的掩护,没被我们察觉。等他们的人用计打开城门,又放出烟火信号,大军便蜂拥而出,冲进城来,我军猝不及防下,伤亡惨重。秦将军战死,末将趁乱拼死抢了匹马,才逃出来。。。。。。”
他重重叩首,泣不成声:“末将失了青木城,有负大将军重托,本想一死谢罪,但想到要让大将军得悉城陷的真相,这才苟活至今。如今心愿已了,末将死而无憾!”言毕,脸上露出决然之色,“呛”一声拔出利剑,径直朝颈上抹去。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手腕剧痛,似被何物击中,长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低头一看,脚边躺着一管毛笔,却是被欧阳逍顺手掷出,阻了他的自刎。
李平讶然抬目,只见欧阳逍神情沉重,乌眸闪过一抹难以言明的沉痛:“此次城陷,本将军难辞其咎。若要以死谢罪,只怕第一个该死的就是我!”
李平笔名所以地望着他,他却只是垂目不语,眉心紧蹙,似在思索着什么,倜然俊眉一扬,眸中神光乍现,问:“青木城中粮草可还充足?”
李平低头默算片刻,回道:“据末将估算,青木城现有粮草,仅供北越大军维持一个月。”
“很好!”欧阳逍唇际凝出薄薄笑意,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传令下去,早饭过后,全军立即出发,火速赶往青木城!”
“是!”虽然不明白大将军的意图,李平还是答应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且慢——”
李平愕然回头,却见欧阳逍目光在他身上淡淡扫了扫,道:“抽空将你身上的伤口包扎好,流了这么多血,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李平心中一热,虎目突然有些湿润,抱拳道:“多谢大将军关心!”
出得帐来,猛然沐浴在万道金光之下,强烈的光芒刺得他微微眯起双目。
之间一轮旭日从地平线上灿然升起,映红了整个大地。连绵起伏的营帐,在绚丽的霞光中显得格外威武,有着山峦一般沉稳的气度,在天地间无尽地延伸成壮阔的奇观。
伤口还在流血,但他似乎已感觉不到疼痛,因战败而生的颓唐渐渐散去,代之一复仇的一直和万丈的雄心。
最后又朝帐内望了一眼,虽被厚厚的帐帘挡住了视线,但他知道那个高大的身影就端坐在内,像一根定海神针,无论遇到什么困境,都能力挽狂澜。
他心下油生敬慕,这位年轻的大将军,身上似乎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虽然才糟惨败,却能处变不惊,胸有成竹,从容部署。他毫不怀疑,将军一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