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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唇不说话,他竟当真拔腿就走,走到几近遗世居门口,倾城眼泪终于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大喊,“慕容颜!”
他停步,俊秀的眸子有些哀伤。
“你是不是厌倦我,讨厌我了?”她哭着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为什么五天都不见我!”
慕容颜叹口气,回过身来,直直的立着,望着她的痛哭。泪水打花了精致的妆容,她纤瘦的肩膀在风里一耸一耸,看的他疼惜不已。五日不见。。。那只是你的单方面,我每天都会在你睡熟的时候来看你。她在哭,他在看,就好像在上演一出戏剧,他终是见不得她的眼泪,走上前,一把把她横抱入怀中,大阔步走入房间。
“我好怕。。。每天都是一个人。做噩梦也没人叫醒我,颜,你不会再走了吧?”
她躺在床上,慕容颜紧紧握着她的手,坐在床沿边上,一直不说话。倾城渐渐也就不再多问,她从他眼里看出了深深的隐忍,简直与曾经的沈墨如出一辙——她明白他一定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才会如此。倾城忽然有些绝望,她的人生看不到方向,她一直在被动的随着命运的操纵。她很想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可她知道不会说,就如同曾经的沈墨。
不不不,颜,请不要成为第二个他。
或者,仅仅是,他对我失去新鲜感,不再爱我,不再庇佑我。
她无法得到结果,她只知道,慕容颜变了。
他好久没有笑得眯起眼,阳光灿烂,明媚的让人睁不开眼。他也不会有心情的和她在庭院里溜达半天,说些有趣的故事逗她开心,不会每天亲自下厨给她准备早餐和夜宵,不会耐心的给她绾发,不会专心的上街一天就为给她选支漂亮的发簪,他甚至已经不愿看到她,每天用各种借口来阻止他们的见面。
好像就那么一转眼,好多美好的东西悄无声息的流走。。。
倾城慢慢沉入睡眠,待她完全睡熟后,慕容颜放开了她的手。可是只是一瞬间,他又再度紧紧握住,心中愧疚不已,对不起,今晚,我舍不得放了。
倾城睡熟了,又开始她无休止的噩梦。沈墨的微笑,沈墨的平静,沈墨的眼泪,沈墨受伤,沈墨死去,沈墨在她梦里反反复复的呈现,他们曾经的生活,曾经的暧昧不明,曾经锥心的伤害和微薄的幸福,简直令她痛不欲生——她的嘴里开始含混不清的呢喃。“沈墨。沈墨。回来。不要走。求你!不要抛下我!”
慕容颜闭上眼,心一点点支离破碎。
纵是百般掩饰,盖不信她的心。她的心除了沈墨,再也容不下他人。
五日,你想念的仅仅是依靠,仅仅是太过寂寞的一个陪伴,而非我。
“砰砰砰。”
意外的敲门声。
“三哥,是我。”
慕容颜很是吃惊,上前去开门,看见慕容雨裹着厚厚的一件毛披风站在门口,冷得直哆嗦。他赶紧让她进屋,慕容雨进来后一边脱下毛大衣一边道,“刚刚去了书房,含烟说你没去,我就到这来了。”
慕容颜给她泡茶,“有事?”
“三哥,”慕容雨顿了顿。“你和三嫂怎么了?我最近几天见她都恍恍惚惚,还说你们五天没见了,你不是天天在府里吗,生嫂子气了?”
慕容颜搪塞过去,“哪有,最近忙。”
“三哥。”慕容雨见他这样有几分生气,“嫂子一个人在府里很辛苦的,这毕竟不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嫁进门也没半年,你就夜夜不归,这样冷落她。况且我看她最近。。。老是恶心,头晕,是不是有身孕了?女人怀孕的时候特别需要人照顾,尤其是眷恋丈夫,嫂子身休又差,你就不能多上点心么?”
慕容颜愣了愣,望一眼熟睡的妻子,他最近一味顾及自己的感受,冷落到她了么?
“我知道了。”慕容颜低首道,“明天我要和爹去一趟外地。。。大概四五天罢,你帮我照顾着,等我回来会好好补偿她。”
“三哥,我觉得,你变了。”
然,慕容颜只是叹了口气,“这是迟早的事。”
——————
痛饮三千杯,相思化作泪。
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可无酒相伴,愁亦愁。
红棂已经要疯了——她拿沈墨无可奈何,相当的无可奈何。他白天整天在操练场指导军队训练,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晚上回到军营就一个人喝酒喝到天明,有时候被她撞见,还拉着她一起痛饮。本来好端端的身子,若不是她一直用药吊着,早就肺病、痨病一起来了,如今,不时的咳血几乎让她看见他生命的消失。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本来三个月的时间压缩成两个月,她带他提前回到了袖城。
回来他还是要喝酒,但是总不至于晚上喝了白天还要死撑着去指导操练,几次昏倒在操练场,是个人都要被折磨死。他的样子已经憔悴的无法见人,他不愿让母亲担心,不敢回靖王府,只能呆在秦月楼,她小心翼翼的照顾他的身子,又无法阻止他继续喝酒,提心吊胆的过着每一天,这样的日子,折磨的她都要疯。
“沈墨!你看你现在和个酒鬼有什么区别!别喝了。。。别喝了,听到没有!”
她去抢他手里的酒坛,他灵活的一转身,她扑了个空。他一言不发,继续喝酒。
“沈墨,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江山还要不要了?天下还要不要?你这样天天喝酒还能得到什么?你没看见南王每天带着慕容颜到处长见识、学习,他们也踌躇满志准备争夺天下,天下已经不是你的囊中之物,你清醒些,好不好?!”
沈墨笑笑,望着她,“我没说不要,我又不是没有去争。”
她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身体垮了拿什么去争!”
“得到天下之前我不会死,你放心,”沈墨伸手去摸她的眼泪,手指都有些不受控制,不停的颤抖,“至少不会死于病榻。。。红棂,我早些去见你妹妹不好么?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亏欠她,。。。你看,欠她一条命,就拿命去还,这样才公平。我也很想念她,很想快些见到她呢。。。”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讲故事
“得到天下之前我不会死,你放心,”沈墨伸手去摸她的眼泪,手指都有些不受控制,不停的颤抖,“至少不会死于病榻……红棂,我早些去见你妹妹不好么?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亏欠她,…你看,欠她一条命,就拿命去还,这样才公平。我也很想念她,很想快些见到她呢……”
“发酒疯!”红棂气愤之极,甩开他的手,“赤雪要你好好活着!”
“她没有说——”沈墨的嘴角泛起一个悲凉的弧度,“她只说‘墨,天下该是你的,你才应该是王者’……然后,他们就都认为是我指使她去谋杀我爹!连我娘都想杀我!她还故意让我杀了她,说她只想死在我手里!他最后一句话,还说让我这一辈子都不许忘了她,一辈子都不许爱别人!……她太自私,他根本就是在恨我,恨我!”
沈墨依旧平静,可是剔透的液体却划下一道弧线,无声昭示着心底巨大的伤痛。
“是你在恨她。”红棂反倒平静了下来,淡淡开口,“你恨她夺去了你之后争取幸福的权利,你恨她逼得你不得不去抢天下,你恨她让你明明爱着倾城却一直不敢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她却已经不再属于你——沈墨,这才是你这么多年最真实的想法,你对她的恨意和愧疚,早就超过了曾经年少的感情……”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不去争取的人,是你。不敢正视自己感情的人,是你。懦弱的连她怀得孩子是否是你的也不敢去求证的人,还是你。你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明知道她临死前的话很自私,你为什么还要听信?你不过是怕再受一遍这样的伤害!”
“我不想再提这事,”沈墨转过身去举起坛子继续喝酒,泰月楼三楼房间的窗户往外看,月亮总是格外地明亮,分外圆润,月华如水,冷月如霜,他忽然感到了悲凉,“……后天就是她的忌日,死者为大,这些话不说也罢。”
“沈墨……”
“不要说了。”
红棂一下被堵了口,只能难过的望着他喝酒,黑就,不停地喝酒,不时地咳血,让整个房间都飘上了淡淡的血腥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心中突然无比坚定,不能再这样,否则我们都会疯掉。泰月楼会溃败,天音阁多年的密谋会化为乌有,靖王府七年的经营会功败垂成——一切,都只因沈墨目前的状态实在是惨不忍睹,尽管他极力掩饰,可是这两个月,他已经犯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错误,甚至一次险些让沈书起兵,若不是她从中幹旋,什么都毁了。
其实这本该是多好的一件事——他有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恰巧,她也视他如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愿意为他赴汤蹈火,愿意帮助他成就大业。若是他们能鸾凤和鸣,共同登上权力的巅峰,岂不所向披靡无人可拦?或者,待沈墨解开心结,他们一同归隐山林,岂不快哉乐哉?
可是……天知道事情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脑中一片混沌,忽然想起了那个影响了沈墨一生的女子。她的孪生妹妹,她们之间曾有强烈的感应,很神奇。如今她不知该怎么办,赤雪又是否能冥冥之中做出指引?——赤雪,我,真是罪孽深重。
她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泪水盈满眼眶。
推门而去。
又是一个人的夜,兴许,漫漫长夜,她也已经习惯。
甚至有些喜欢了。
至少,那是独属于她的宁静时间,她可以安安静静的盯着微微发红的炭炉,恍恍惚惚的想念从前的快乐。恩。其实也算不上快乐把,只是如今失去后,一切愈发弥足珍贵,连曾经微微的疼痛都显得带着淡淡的甘甜。只要有他在的时光,都是美好的。哪怕他的一个眼神,她都觉得欣慰。
我是蠢笨的女人么?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怜。这般想着他念着他,他此刻却不知道窝在哪个女人怀里。千次百次的下定决心要忘记他离开他开始新生活,再一万次的颠覆自己的决心。她无法停止哪怕一刻地想念他。当颜温暖的握着她的手,她却想念沈墨冰冷的手心;当颜温柔的抱着她,她却怀念沈墨激烈的让她不能呼吸的拥抱;当颜浅浅的印下一个甜蜜的吻,她却无法抑制的渴望沈墨深深的、纠缠不休的亲吻。她真是天底下最蠢的女人了——别人笨在不自知,她蠢在明知是飞蛾扑火,却还奋不顾身。
扑火其实也蛮好,到百年之后,你是一堆灰,我也是一堆灰,也许我们就能在空气中再相遇。
傻傻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的心也一点点平静了。若是颜在,她定然不敢这般胡思乱想,她望着他真诚的眉眼就会心生愧疚。即使是现在,她仍旧有一丝丝的不安。颜太好。好的让她无法承受。好的让她害怕——害怕这一生都还不了。
轻轻的敲门声传入耳朵,她还以为是幻觉,三更半夜,谁会来?
又敲了一声。
这回她确定了,“谁。”
“是我。红棂。”
红棂?!
她忽然有些六神无主,好像封尘许久的某个一直渴望而又不敢去触碰的匣子突然自动打开。定定神,她几乎小跑着上前开门,手指颤抖,连声音都有几分失控,望着一袭绯衣如血的女子,“阁主……”
红棂见她呆住了,只道,“能进去说话吗。”
“当然。”倾城这才自觉失礼,让出路让红棂进屋,自己锁上门,转个身去泡茶。红棂自顾在桌前坐下,不动声色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