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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传出去,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了。
舒浔易听着这个建议,觉得更是荒谬,“母亲,此事现在说不合时宜,等宾客们——”
“有什么不合时宜的?有什么事儿比咱们舒府未来的兴衰更重要?要是真娶了个扫把星媳妇当侯府的当家主母,咱们舒府还能有明天吗?”老太太这个“扫把星”三个字一出,厅内的其他人登时议论起来。
舒天冠黝黑的脸色更黑了,黑瞳死死地瞪着,仿佛要将老太太和三太太舒浔易等一干人拆吞果腹。
舒安夏淡淡扫了他一眼,心里摆好了这个大哥的位置。
倪姨娘的脸色惨白,即使打了厚厚的一层胭脂,也无法掩盖此时她眼中的愤恨与震惊。
舒安夏咬了下牙,日后无论如何,她也要想办法让这个柔弱的倪姨娘离开舒家!
老太太话音刚落,三太太就赶忙给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婆子会意,直奔着倪姨娘而去。
倪姨娘手臂抖了抖,担忧地看向舒安夏,舒安夏眨眨眼,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倪姨娘,请向前一步!”一个婆子率先开口,虽然说得比较恭敬的话,语气却一点都不恭敬。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谁的意,本来礼成之后该改口大夫人,然而这几个婆子,依旧叫了“倪姨娘”。
倪姨娘咬着唇,向前提了一步。
说话的婆子迈了一步,像是知道哪里坏了一般,大手直接抓上了倪姨娘喜袍的后摆,这时,倪姨娘喜袍后摆上几个蠕动的东西,吓了那个婆子惊叫一声,退后了一步。
就在那个婆子惊叫的那一瞬间,倪姨娘喜袍的后摆处,忽然钻出了一个彩色羽毛的小鸟,众人瞠目结舌,不可思议地看着这急转直下的异象。
小鸟像是冲破了什么束缚,冲出喜袍之后,紧接着后面又连续飞出了六只鸟,七只彩色小鸟在倪姨娘的头顶围城了一个圈,叽叽喳喳转着飞了起来。
七彩鸟,乃大祥瑞之兆。
传言只有在北国的开国皇后封后大典上,才出现过此等吉兆,此事之后,一连上百年,北国都繁荣昌盛,所以关于七彩鸟的传说,一直都被北国的国民传为神话。
厅内的众人看着那代表大祥瑞之兆的七彩鸟围着倪姨娘的头顶转,不知是谁开了个头,忽然跪地叩头,其他厅内的官员和夫人们,纷纷效仿,都对着倪姨娘的方向朝拜,一时间,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凤临天下呢。
舒天冠也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得久久不能回神,见众人都跪下,他也就跟着跪地。舒安夏当然更是随波逐流,跪地。老太太看着那七彩鸟,原本不善阴沉的老脸上不但浮出了喜色,还涌出了老泪。
“北国之福啊,舒府之福啊——”一时间,老太太仿佛看到了什么大大的希望,声泪俱下。
三太太和六太太李氏面面相觑,互望了一眼,两人眼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懊恼之色。这时老太太狠狠地拽了三太太一把,三太太身子一晃,扑着跪到了地上,李氏眼看着三太太也跪下,无奈地跟着跪了。舒浔易看到此等景象,心里七上八下,在自己的妻子面前下跪,实在是有失他大家长的身份,但是据传有这种七彩鸟出现之时,除了当时的开国皇帝,包括太后在内,都下跪叩头,这似乎也成了北国一种不成文的习俗。
所以他又不是龙身,只不过是个不大不小的侯爷,如果不跪,传了出去,会让人如何说,如果传到皇帝耳中,指不定还要治他个什么“大不敬”之罪。
想到这里,舒浔易也不情愿地硬着头皮跪了下去。
倪姨娘被眼前这个场景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双手死死地绞着手中的帕子,时不时地往舒安夏这边看。
舒安夏知道倪姨娘会手足无措,仰起头,用眼神示意她挺直脊背。然后又将视线上移,看着依旧在倪姨娘头顶转着飞的七彩鸟。
当初的北国开国皇后,想必也是遭到哪个妃子的算计,然后想借着太后之手,让她无法顺利继承皇后之位,所以她才想到这一出戏的吧。
估算了一下她当时洒在倪姨娘头顶上,木槿的花枝的剂量,因为她们的香气酷似鸟食,所以七彩鸟才会围着倪姨娘的头顶转。再加上这些所谓的“七彩鸟”不过是普通的小鸟上,用颜料加了点颜色罢了。再过不了多久,这些“七彩鸟”发现没有食物,便会飞走。
果不其然,没过多一会儿,“七彩鸟”列成“一”字队,顺着门厅就飞了出去。
众人膜拜着看着远去的“七彩鸟”这才敢起身。
“舒府将有大祥之人啊!”
“这个舒府的大夫人就是大祥之人!”
“天佑北国,天佑舒府啊!”
一旁起身的官员和夫人们,议论纷纷,一时间,原本尴尬沉寂的大厅,变得热闹起来。
缓缓起身的老太太,满脸笑意地走上前,热络地握住倪姨娘的手,“媳妇啊,这些年委屈你了,以后舒家就交给你了!”
倪姨娘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这时一旁的三太太眼底闪过一抹狠戾之色,“母亲,大夫人的礼已成,是不是该到晴云了?”
三太太这话一出,倪姨娘脸色大变,她这是才明白,原来老太太和三太太打的是这个主意,让她恢复位份之后,立即给舒浔易纳个姨娘。这不但是给她这个大夫人一个下马威,而且也会让她成为他人的笑柄。但是看来,舒浔易似乎也知道此事,并且还是默认了的。
倪姨娘的手一颤,从老太太的手中抽出,老太太看着倪姨娘的脸上,带着浓浓怒意的老眼,狠狠剜了一眼三太太,“说什么胡话呢?今天是大夫人的大喜日子,你们找刺么?”
三太太一听,满脸委屈,“母亲,不是您说——”“住口——”老太太打断了她的话,生怕三太太再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三太太蹙眉看了一眼身后叫晴云的女子,一咬牙,“可是,晴云已经有了身孕,今日不行礼,等到下个吉日,孩子都生出来了——”
三太太话音一落,倪姨娘还未等有反应,一直站在一旁氤氲怒气的身影,忽地冲上来,对准三太太的脸,就是狠狠一拳,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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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国宴斗舞(1)
三太太双眼撑大,还未等反应过来,就变成了对眼,直直地倒了下去,她的脸上立即红肿大片,整个鼻梁骨都深深地凹陷进去,其他人看着这一幕,都鼓起掌,大叫“打得好!”
老太太看着一脸怒气的舒天冠,一时语塞,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蹙眉让婆子把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三太太扶起来,免得在这儿丢人现眼。。。。。。
六太太李氏觉得情况不妙,想趁乱躲开,慌忙地往厅外走,这时,舒安夏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坏笑,身形一闪,灵巧的脚腕一伸,就在李氏也没看清是什么人走过来之时,就摔了个狗吃屎。
舒天冠听到响动,身子一蹿,就到了六太太李氏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六太太。
李氏惊恐地回过头,刚刚那个高大的身影,此时就像黑面罗刹一般,她双手颤抖着,出于本能地想要抱住自己的头,又想要抱住自己的身子,总之她忽然很悔恨,自己的手臂为什么那么短,手为什么那么小,没办法保护住自己想保护的地方。
这个时候,舒天冠大脚一抬,老太太赶忙低声叫住他,“天冠——”可惜老太太声音没有舒天冠的出脚快,当声音传到舒天冠耳中之时,舒天冠的大脚已经切实地招呼上了李氏的后背。
李氏惨叫一声,周围的人听着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随即,李氏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舒安夏的嘴角狠狠抽搐,她这个大哥倒是个真性情的人,毫不掩盖,怪不得会在这个尔虞我诈的舒府呆不下去,还被人硬生生的改了名字。
感受到异样的视线,舒天冠倏然回过头,一看到目光的来人,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舒安夏怔怔,也同样回以一抹友好的微笑。
众人很快就散去了,老太太还是给三太太和六太太李氏请了大夫。
大夫一诊断,三太太鼻骨折断,无法修复,只能把断了的骨头取出来,言外之意,以后三太太只能靠着两个鼻孔过活了。至于六太太李氏,断了三根肋骨,但是好在她运气好,没有伤到五脏,也只能靠静养。
倪姨娘风风光光地成了大夫人,京都各路八卦开始对倪姨娘的“七彩鸟”事件大肆渲染,越传越神奇,传到皇帝耳中的时候,完全变了样儿。
皇帝不可思议,询问了数个官员,可是结果都是一样,每个当时在场的官员,所说的话都是一样,皇帝当然知道他们不敢集体欺君,就跟皇后商量着,是不是要封倪姨娘现在的侯府大夫人一个一品诰命。
皇后思来想去,考虑到顾瑞辰,最终也赞成了皇帝的建议。所以倪姨娘恢复位份成为大夫人的第四日清晨,侯府就收到了圣旨,封大夫人为一品诰命。
大夫人被连续传来的喜讯惊得不得了,尤其是自从恢复位份那日开始,老太太对她的态度更是瞬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舒浔易脸上的表情虽然是阴晴不定,让她摸不着头脑,但是对她还是十分客气,相敬如宾。
至于那个被三太太说有了身孕的晴云,后来一调查才知道,晴云是三太太娘家送来的丫头,不知是有意安排还是阴错阳差,总之舒浔易是碰了人家的。
因为晴云是真的有了身孕,老太太对于舒家的子嗣十分在意,再加上三太太吹的耳旁风,所以老太太和三太太加上舒浔易早就达成了共识,在大夫人恢复位份的当天,要顺便纳了晴云这个姨娘。却不想横生了“七彩鸟”这个枝节,以至于晴云的事儿就一直拖着。
舒浔易看着大夫人张了几次口,却最终没有说出来,大夫人也担心舒浔易或者老太太会跟她开口,出于孝道,即使她纵然有万千不愿,还不得不答应,所以每次见他们,都是愈发的忐忑。
尤其这件事最让人为难的还不止这些,舒浔易的印象中,他只是醉酒后碰了晴云,没想到一次就中奖,而古代的医学水平,只能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滴血验亲,而这种方式,却不是科学的。
不过最后因为国宴在即,又赶上舒安夏的及笄礼,这件事就暂时被放了一放。
舒安夏轻轻探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碗,这时碧云匆匆赶紧来,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舒安夏愣愣,盯着她。//
“六姑娘,咱们大少爷可真是个神人。”碧云说着,一脸崇拜的表情。
舒安夏蹙眉,“怎么了?”
碧云故作神秘的扬扬眉,身子一倾,到了舒安夏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舒安夏瞠目结舌,还未等碧云说完,舒安夏便冲了出去。
“福康园”内,老太太、舒浔易和大夫人都坐上了主位,断了三根骨头的李氏被抬着到了前厅,六老爷舒好易双目猩红,死死地瞪着她,李氏一脸惊恐,双眼中满是浓浓的祈求。旁边站着的,是几日前刚刚见面的大哥舒天冠,他一脸委屈地站在一旁,一点都不像之前的阳光。
舒安夏略微低头,上前给长辈们一一问安,舒浔易摆摆手,目光始终停留在舒好易身上。
“老六,你说这件事怎么处理吧?”
“休妻!”舒好易想也没想,直接吐出两个字。
老太太蹙眉,努了努嘴,“咱们舒府最近风光,这么多人瞧着呢,朝廷这几日就要下调令,让侯爷重新回到要职,这时候你们六房闹出休妻,势必会影响到咱们舒府的名声,甚至是侯爷的前途。”老太太尽量把语气放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舒好易咬了咬牙,“这个贱妇连自己的侄子都勾引,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不比休妻的后果严重吗?母亲说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