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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看着张遥,更象是在看一件东西,许久才喃喃的说道:“他们说你是哑巴,那就更好了,省得我废话。”说完动手解开了张遥身上的绳子。松了绳子的张遥,根本一动都不想动,就趴在地上唯一的一张破被子上,象一滩泥一样。但老人的声音他还是听清楚了,象是湖南地区的语音,非常容易让人联想起一位伟大的领袖来。
但老人没有闲着,开始脱去张遥身上的衣服。说脱去其实很夸张,如果换一种说法的话,就是随手撕掉张遥身上破布条。张遥一任老人的所做,羞耻心与生命比起来,在这个时候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老人仔细的看了看张遥左肋下的伤口,伤口已经发炎了,并且缓慢的,又不断的在流着浓血,将包在伤口上的破布浸透以后,又滴到地上。老人皱了皱眉,嘴里嘟囔道:“怎么不死呀?你要是死了多干净?何苦受这份罪?听人说你是唯一一个刺杀大汗却活下来的汉人,我看你和死人差不多了。”
嘴里虽然说着,但手上却没停。老人小心翼翼的将张遥伤口处的破布打开,偶尔因为牵动了皮肉,疼得张遥直哆嗦,但张遥咬着牙关,一声不哼。老人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要是疼就喊两声。”然后从暗处端过一盆清水,开始轻轻的擦拭张遥的伤口。等伤口擦干净以后,又拿出一个破木箱子,从里面翻出七八味草药来,捣碎以后糊在张遥伤口上,最后再找了几条干净的布,将伤口严严的包起来。
张遥就在这毡房里充满的草药味中,沉沉的睡了过去,这是他最近睡得最舒服的一觉了。别的不说,他猜测明天早上吃东西的时候,至少不用再挨鞭子了吧?
然而世事总是出乎人的意料,张遥又是被人踢醒的,就在被踢之前,感觉到人轻轻的拉了他一下。他睁开眼睛,踢他的正是那个蒙古大汉,而拉他的是那个老人。正是因为老人看似无意的拉了他一下,大汉那一脚才没有踢在他的伤口上。但那一脚还是踢得非常痛,张遥想从地上爬起来,但力不从心,而老人看起来没有任何想要帮他的意思。
张遥仰着头,看着那个蒙古大汉,并且习惯的忍受着他的喝骂。反正张遥也听不懂,他更懒得去听懂。此跟着从大汉的后面,又闪出一个年青的蒙古人。那张遥第一眼看到这个蒙古人的时候,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惊惧,从那年青蒙古人的身上,发出一种无形的杀气,那本来包得好好的伤口,没来由的隐隐作痛,张遥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那大汉也十分的惧怕这个年青人,当年青人走过来的时候,大汉下意识的低下头去,老老实实的退到一边。
严格来讲,这个年青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俊美。他的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岁,有着蒙古人少有的白净面庞,看起来十分注重自己的保养。而这种保养也证明了他身份的特殊性,如果是个普通的牧民的话,就算是每天用马奶洗脸,也不会有这种效果。
年青人的眉毛很直且长,斜飞入鬓,而眉心几乎相交在一起。他的眼睛象狼一样,微微发着绿光,仿佛可以看到人的内心深处。鹰勾鼻子下面那张嘴紧紧的闭着,几乎看不到嘴唇。所有的器官搭配在他的脸上时,发出一种萧杀感觉。
年青人蹲在张遥身边,打量了一会儿,突然冷笑起来,并且用汉话说道:“这才是真正的高手。”他的汉话比起莫里台来要强上很多。年青人站了起来,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别人说道:“真正的高手不仅仅要有高超的武艺,还要有顽强的生命力。人人都说刺客擅攻而不擅守,可你不一样,你是我看过的最好的刺客。人只有活着,才有后面的一切可能,如果死了,再好的刺客也只是一滩泥土。我知道你不服气我刺你的一刀,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如果真有可能的话,我希望我们能真正的交一次手。我要让人知道,就算是光明正大的交手,我也一样可以打败中原第一刺客。不过郡主的脾气,谁也琢磨不透,就看你还有没有命活下去吧。”
张遥立刻猜到,这个人就是那个刺伤自己,准确的说是刺伤古夏的哈忽儿。所谓的中原第一刺客,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而自己只是一个倒霉鬼而已。张遥几乎不记得哈忽儿是什么时候走的,他的脑子里一团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这个哈忽儿才是自已遇到的真正的高手,而在他所生活的现代社会里,这样的高手绝无仅有,就算是张四来了,也肯定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一个粗瓷碗被放在张遥眼前,里面是热腾腾的羊肉汤,还有一个糙面做的馍也摆在一起,老人冷硬的说道:“要是吃得动,就吃点吧。”
那羊肉汤的香气冲进张遥的鼻子的时候,他幸福得差点哭了。本来软软的身体,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抓起碗里死命的喝了下去,连嘴角都烫出几个水泡来,也不管不顾。老人皱了皱眉:“你这个饿死鬼,看来下次我得给你冷食吃。”
吃罢了东西,张遥懒懒的躺在地上,不想再发出任何声音,连眼睛都闭上了。他开始催动体内的那种可以疗伤的气息在经脉中运行,这两天他练功有点练上瘾了。并且他发现,每次他将真气在经脉里动行一次以后,真气都比以前强大了一些,虽然这种进境是极为缓慢的,但是日久必成气候。并且当真气在体内运行的时候,经常会从某处经脉里窜出一股真气,与本来的真气合成一股,就象是失散了的小分队碰上大部队一样。
从那次哈忽儿来看过以后,就再没有人来过,郡主也没有派任何来过,进进出出只有那个老人。虽然老人眼中一直冷漠,并且极少说话,但对张遥的照顾可以说无微不至。经常给张遥换药不说,还给张遥端屎端尿,每隔三五天,都给张遥擦一擦身子,这对张遥身体上的恢复有极大的帮助。张遥真想说两句感激的话,可惜他是个哑巴,有的时候他想用眼神来表示对老人的感谢,可每到这时,老人都背过脸去不看他。
尽管张遥是在毡房里,但是仍能感觉到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他躺在这里少说有两个月了吧?这其间,张青也没有再联系他,大概是判官看得太紧吧?
张遥每天都反复的将真气在体内不断的运行着,这也是他唯一的消遣。他现在已经能慢慢的感觉到真气的强大,与一开始比起来,强了两三倍都不止。伤口一天天的好起来,有的时候他轻轻的动一下身子,也感觉不到疼痛了。张遥有点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按当初莫里台的样子,气得要发疯了,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那种随时可以死过去的样子,一样被他派去当河工。而现在当他被一个什么郡主劫来以后,莫里台就没再露过面。可以莫里台的身份,的确不敢去惹一个郡主,可是自己毕竟是一个刺杀蒙古大汗的重犯,难道就这么算了?莫里台答应,大汗也不能答应吧?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大汗也由着那位郡主的性子来,可是那个郡主为什么要救自己?难道对自己一见衷情了?张遥差点自己都吐了,就他这副尊容,他自己都狠不得做了自己。
可是不管怎么说,现在自己舒舒服服的活着,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或者是判官认为对自己的处罚已经够了吧?张遥自我良好的想着。
在某一天,老人走了进来,一言不发的用一块厚厚的羊皮将张遥卷了起来,然后开始收拾东西。老人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现在动一动也死不了吧?我们要搬了。转眼就要下雪了,我们要换一处草地,路上你自己躲严实一点,要是让狼叼去,我可不管,正好还省了一个累赘。”张遥现在已经习惯了老人说话的语气,有的时候他也觉得好笑,明明老人很照顾他,可偏偏在口头半句热话也不说,好象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东西本来就没几样,老人没用半个时辰就收拾好了,然后先把东西送到外面,然后再抱起张遥也出了毡房外。
张遥自从进了毡房还是第一次出来,外面的风又冷又硬,张遥连打了两个喷嚏。老人一瞪眼:“你到很有力气嘛,喷嚏打得这么响!”打喷嚏也犯法?张遥在心里嘀咕着。老人将张遥扔到一辆马车上,然后熟练将毡房放倒,扔到另一辆马车上,看起来两辆车上的东西加在一起,就是老人的全部家当了。
现在应该是上午,但天阴得狠,看起来真的要下雪了,冷吹狠狠的吹着。不但老人这里,四周的蒙古包也都已经收了起来,一家一家的蒙古牧民以家庭为单位,逐渐的形成了一条人流。这时张遥才发现,在人流的四周,是一队一队的蒙古兵,比电影里面真实多了。
老人才要赶车进入人流的时候,有一阵马蹄声传来,有个清脆的声音问道:“老蛮子,我的人怎么样了?死了没有?”正是数月不见的那个郡主。
老人急忙跳下车,跪到一边低声回答:“托郡主的福,他还活着。”
郡主带着她的手下围了过来:“托我的福?呵呵,那就让他多托我的福吧,保着他长命面岁!”老人听了郡上的话,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却没有再说什么。
张遥因为被羊皮包着,很难转身,只是努力的歪歪脖子。郡主还是骑着那匹雪血白的白马,仍然穿着一件白衣,看来这位郡主对白色十分的衷爱。此刻郡主也正看着张遥,惊讶的说道:“还蛮精神的嘛,不错,我以为少说得要躺上七个月,现在看来,再有一个月就差不多了。”郡主一直说的都是汉话,好象是故意想让张遥听明白一样。
老人低声说道:“郡主说他什么时候好,他就什么时候好,他的命是郡主的。”
郡主看起来很满意老人的这个答复:“老蛮子,你越来越象个蒙古人了。你在蒙古有三十多年了吧?想不想家呀?”
老人因为低着头,谁都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没有任何变化:“老奴没有家,老奴的家就在草原。老奴的命是大汗给的,老奴就是蒙古人,老奴的心里只有草原,没有南朝。”
郡主抚摸着她的白马,微笑的倾听着老人的告白,然后笑道:“我告诉你吧,到了明年春天,我们蒙古大军就要进攻襄阳,天下所有的土地都会是我们蒙古人的。等到那个时候,我在你的家乡封赏你一块土地,算是对你尽忠蒙古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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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 迁徙
(更新时间:2006324 8:36:00 本章字数:4651)
从张遥的角度来讲,做为一个现代人,他虽然爱国,但没有太“忠君”的思想。而且生活在现代的中国,对他来说,无论是中原的南宋,还是现在的蒙古,生活着的都是中国人。换句话说,这种蒙宋之间的交战,在他认为,最多算是内战。并且一直以来,他都对中国古代史中威震天下的成吉思汗都有一种个人崇拜,男人当如是!历代封建国家中,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应该就是蒙古铁骑。
所以当老人向着郡主进行奴仆一样的告白的时候,张遥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等到在宿营地,老人突然发火的时候,他都觉得很奇怪。
天色渐晚,人流停了下来,老人搭了一个简单的帐篷,然后将张遥抱到里面。整整一天老人一言不发,脸色铁青,数月来张遥从未见过老人这种表情。就连晚上老人烤的羊肉都有一些生硬,张遥用力的嚼了一会儿才咽到肚子里,并且因为用力,嚼的声音也很响。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