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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佐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一班晋国人等,道:“我说过,纵使得胜,亦会放你等离去,看看如许多的巴蜀名士大侠能否同心协力挡住我大秦雄师!云开,三木,若有缘,咱们战场上见,后会有期了!”说罢,向众人一抱拳,便在铁面关木慕容风和鲜卑十八骑的簇拥下傲然离去。不久,秦军尽数撤离孤玉山,邓艾墓前又恢复了平静。
神嚎走到诸葛海跟前,道:“军师,你往哪儿去?”
“自然是往南。”诸葛海淡淡道。
神嚎一怔,道:“军师决意辅佐云开大人了?如此,你我便是分道扬镳了。”
仰望长天,诸葛海叹道:“世间万物均求平衡,不可偏废。我不想看到秦晋两国巴蜀之争呈一边倒,挽狂澜于既倒,方是一展所才之机。”
云开走到巴蜀众人跟前,抱拳道:“国家危难,方是我辈虏力之时——谯兄、毛二公子、张先生,请速速返还,将战情告知三位家主,还望早做准备。”
“云开大人高义,某等安敢不从!”毛钦之第一个表态,谯穆、张育亦是相继而躬。
三人带着思无邪萧无水走后,桓秘走到云开身旁,道:“剑阁一丢,西川门户洞开,贤侄你肩上担子愈重;四大家族其心不一,未必能与你协力抗敌,我这就返还巴郡,与卫塔大人一起集结兵马粮草,为西川守住通向荆州的大路。”
“如此,云开谢过三叔了!”云开深深一躬,国难晓大义,此时,他竟有些哽咽。
桓秘走后,云开身边只剩下子风、桓韵、杨古廷、张凝风等人,三木扛着玄铁枪走过来道:“紫阳老道走了,我和他的这一架,留得日后再打!”
云开点点头,猛吸了口风雪,神智清明不少,铿然道:“走,咱们去梓潼!”
第 三 章 兵行川上
雪止,悠长的号角回荡在茫茫蜀山上空,三路秦军成功在剑阁会师,赢得了进取巴蜀过程中最为关键的一场战役。夺取剑阁不但打开了通向西川的锁钥,也为秦军在漫长的冬季里寻得了一个重要的战略据点,剑阁储备的粮草棉衣,也都成了秦军过冬的物资。
剑川道上,蹄声隆隆,一队全副武装的秦军骑士簇拥着“镇南将军?杨”的大旗,疾速往南挺进。不久,马队便驰入剑阁城中,在太守府外勒定。
“末将参见大将军!”蒙佐、徐成、李维等十几员战将轰然唤道。
杨安甩蹬下马,抖了抖披风上的积雪,抱拳道:“诸位将军辛苦了,走,大堂议事!”
太守府大堂,炭火融融,一班将领环伺而坐。杨安走到高悬在墙上的巨幅山川地形图前,凝视良久,才道:“打下剑阁,各位就能好好歇一阵子了!”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听杨安的意思,秦军是要在剑阁休整而非趁胜进军了。杨安岂不知众人心思,微微一笑,道:“从南秦州一路打来,各路人马颇多伤亡;征战数月,将士思安,正好借此机会好好休整一番。”
李维看了名蒙佐一眼,见蒙佐露出思索的神情,便没有说话。徐成却道:“大人,我军锐气正盛,晋军新败,士气低落立足未稳,当可一鼓作气拿下梓潼!”
“剑阁、梓潼各有多少人马?”杨安在地图上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除去伤亡,剑阁约有两万人马。”李维答道,“梓潼接收了从剑阁等地败退的各路晋军后,守军人数当在一万以上,云开、周飏所部各占一半。”
杨安点点头,道:“那便再让晋人胆寒一回——拿下梓潼,谁愿担此重任?”
“末将愿往!”徐成凛然请战——攻下剑阁,他的人马未经恶战,早已憋了一口气。
“好!”杨安道,“就由徐成邓陇二位将军率精兵一万会攻梓潼,我自率大军掩护!”
“嗨!”徐成邓陇轰然领命。紧接着,杨安又下达了一连串镇抚地方、屯军备战的命令。
众将散去后,蒙佐和李维被留了下来。杨安开门见山道:“蒙佐,你还记得在汉中时的那次谋划吧?”蒙佐点点头,显然猜到了杨安留下自己的用意。
“姚苌的人马已经从米仓山小道秘密南下,一举夺下了巴中!”杨安伸手在地图上重重一指,道,“只不过姚苌借口天寒粮少兵力不足,窝在巴中不肯动了。”
“孤军深入,理当慎之。”蒙佐终于开口,“晋人不会想到我们会从东边南下,天寒大雪消息堵塞,姚苌大人用兵谨慎,末将以为,巴中暂时还是安全的。”
“要是不安全,姚苌也不敢呆在那儿了。”杨安笑道,“当初在汉中时,你那番压制蜀郡、迂回巴郡的谋划着实大胆,现在剑阁已下、梓潼也是囊中之物,通向巴蜀两郡的大道都已打通,我想听听你对之前谋划的想法。”
“照打!”蒙佐不假思索的走到地图前,伸手从剑阁到广元一点,再往东一划,落在巴中与广元之间的阆中上,干净利落道,“偷袭阆中、直下巴郡!”
李维开始明白他们所谓的大胆谋划了:如果姚苌蒙佐两部能在晋国把全部注意力都投在西川防线之时拿下巴郡,就将一举切断成都与荆州的联系,使西川成为一块飞地。到那时秦国就有机会派出说客分化四大家族,兵不血刃的夺取西川。
杨安拍了拍蒙佐肩头,道,“这次我坐镇西线,奔袭巴郡,就交给你和李维了!”
“嗨!”蒙佐李维习惯性的起身抱拳,轰然应诺。
两天后,秘书监朱彤率领杨安三万主力中的两万进驻剑阁,与此同时,李维在所部人马中拨出两千余人留守剑川,其余七千精锐则与蒙佐的三千轻骑折返北上,秘密向东挺进。
剑川道上,三千骑兵徒步而行,蒙佐将乌椎交给铁面,一路小跑来到李维身边,道:“此去阆中四百里,咱们只有六天的粮草,你准备怎么打?”
“我的步兵打头阵。”李维想了想,道,“阆中去巴郡七百里,给你的骑兵省省力气。”
蒙佐抬起眼皮子瞅了瞅天色,道:“晋人不会想到我们会在大冬天奔袭千里直下巴郡,我们对巴郡一带也是毫无所知,胜败皆在一线之间。后头的粮草,还得靠姚苌的本事。”
梓潼,兵败的噩耗短短一天就已传遍。前有剑阁、后有涪城,百余年来梓潼并未经历太多的硝烟与战乱;而今战火突然降临,王仁孝的西营兵将、周飏的东营亲兵、当地的戍兵……万余人马挤在并不宽裕的城中,使得十几万百姓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尽管云开马上派人张贴数十份安民告示,但整座城池仍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异样的恐慌中。
周飏没有呆在太守府,七千人马溃败剑阁的事实让心高气傲的他根本羞于去见云开。他回到了梓潼的家里,卸下沉重的铠甲战靴,吩咐仆人准备好热水,他要好好让自己放松。
“兹……”热水一下子包围了他的身躯,沸腾的触感令他每一处血管都开始膨胀。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去做,没有任何压力和耻辱感——他闭上眼睛,神游天际。
“舒服么?”一双柔软的小手搭上他肩头,轻轻抚拭起来。周飏“嗯”一声,默默的享受着此刻的温情与体贴,只有妻子,才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
“逃避可不是大丈夫处事之风。”妻子谯凤枝温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谯穆正在积极筹措粮草,云开大人也在安抚军民,他们都是你能仰仗的人;我虽是妇道人家,却也明白背水一战、同仇敌忾的道理,何况,梓潼尚有万余精兵,当能坚守待援。”
“哎!”周飏长叹一声,他是谯纵的姐夫、又是益州刺史周仲孙的侄儿,也是以刚毅血性闻名的蜀中名士,而今却在秦人面前输的如此窝囊,信心已在顷刻间崩塌。他握着妻子的手,道:“梓潼孤城绝地多年失修,岂是能战之地;你夫君我打仗不行,这点还是清楚的。”
“弃城?云开大人能答应?周谯两家、世俗清议又将如何看你?这些夫君大人都想到了?”谯凤枝出身名门,素来为谯纵谯穆所敬重,言语温存,却是一针见血。
热水中的周飏猛的一震——清议,不错,正是清议!活在这个年代的人们,都免不了为清议所左右,身处魏晋,短短数字的评价,往往便能决定世人对你的印象!兵败并非绝境,不战而逃的恶名,才是自己所要真正担心的,也是影响自己未来的关键!
在妻子悉心的抚慰下,周飏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醒来,只听谯凤枝道:“更衣吧,王仁孝王司马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周飏一怔,暗暗寻思,王仁孝来干什么?
周府书房。洗浴完毕的周飏英姿勃发,翩然而至,抱拳道:“王司马,咱们又见面了!”
王仁孝还礼道:“下官不才,不论进退,唯周大人马首是瞻。”
“哼!”周飏岂会听不出王仁孝言下讥讽之意,冷哼道,“倒是应了王司马之言啊!”
王仁孝“嘿嘿”冷笑几声,道:“下官此来,仍是老生常谈。”
“哦?”周飏斜了他一眼,道,“莫非梓潼亦不可守?”
“大人果然是聪明人!”王仁孝对周飏满眼鄙夷之色毫不在意,淡淡道,“剑阁不可守,是因为大人守城策略有误,不守城而守营,纵使人马再多亦是溃败之局!”
周飏面色一沉,这个王仁孝借着云开的器重,居然爬到自己头上撒野,好歹自己也比他高上数级,正要发作,王仁孝又道:“梓潼城不如剑阁坚固、粮草不如剑阁充足,且军民士气低落人心动摇,最紧要者,若连大人都无必死之心,区区小城,何能安守?”
“你!”周飏被刺中心事,不由的面色铁青,眼中像要喷出火来。王仁孝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站着,申术之要,便在于不怕做小人、不怕说真话。良久,周飏才狞笑道:“这番高论,不知王司马可曾对云开大人提及?若云开大人决意撤退,本官当无异议。”
“周大人误会下官的意思了。”王仁孝道,“周大人难道看不出,朝廷每败一仗,云开大人的威望便高一分,手中掌握的军队便多一成。云开大人对我虽有知遇之恩,但你我都清楚,他毕竟是桓家的人,想要在巴蜀立足,就必须有一支能够效忠自己的军队。云开大人的到来是对巴蜀格局的重新洗牌,眼下谯家毛家都倒向云开大人这边,在下为了前程,亦必须投效于他。周大人是聪明人,自当明白其中关节。”
周飏脸色忽晴忽暗,道:“有话不妨直说。”
王仁孝道:“下官斗胆,若下官处在大人的位置,就会立刻把前线一切军政大权全部交给云开大人,既做了顺水人情,不用开罪桓家,又可免风口浪尖之苦;而后偕家眷南下避祸——人们只会觉得是云开大人夺了大人的权柄;依云开大人的性情,他更会拼命维护大人的声誉。如此美事,何乐而不为?望大人三思。”
“你是来劝我引退的?”周飏冷冷道。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给周大人指一条明路罢了!”说罢,长身一躬,施礼而去。
夫人谯凤枝从屏风后现身,道:“此人行事卑劣,见识却是不凡。夫君准备做何打算?”
周飏道,“我当先派人护送夫人离开此处;只要我留下,旁人亦不能说什么!”
“夫君大人,这只怕不妥……”谯凤枝秀眉轻蹙,却被周飏打断,“我周飏生死名节事小,夫人安危事大,周飏纵为千夫所指,亦不能让夫人落入秦军之手!”
太守府,王仁孝终于等到了单独与云开见面的机会。云开显得憔悴了很多,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目布满了血丝,头发有些散乱,若非子风告知王仁孝来访,他仍在城中安抚军民。
“多谢王司马派人将莺莺与涟龋恍〗闼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