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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猛往碟子里加蚝油,见锅已沸腾,便把喜欢吃的几个素菜先扔下了锅里去。
“放心啦,你那碗里我也加了很多的蚝油的,这样不会太上火的。”
当然,“不会太上火”的意思就是说还是会上火的。
衣洋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苦笑着享受起来。
反正醉酒都不怕,小小一个上火担心什么?
在大热的天吃火锅,汗水是流得满身都是,全身的毛孔却像是被打通了一般,说不出的舒畅。
锅里翻腾着豆皮、莴笋、土豆、牛肉片、金针菇、黄辣丁、梭边鱼等,就连鹌鹑蛋也在滚烫的汁水中翻滚着,像个顽皮地小孩在戏水,不时露出白白的肚皮。
吃了一个多小时吧,二人都有七分饱了,于是也就停下了争抢食物的动作,开始聊天。
本来衣洋是说叫点啤酒来助兴的,叶子却坚持认为啤酒喝多了会长出难看的啤酒肚,衣洋嘲笑着女生的太过爱美,但最后还是只多要了几瓶豆奶。
“我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好孩子考完试了,大清早的不在家里补瞌睡,跑到酒吧去喝酒干嘛,学人家玩颓废啊?”虽说是不怕辣的,但是吃多了喉咙火烧火燎的还是很难受,叶子拿过店家启好的豆奶,咕咕地灌了一大口。
面对叶子和过去一样敏锐的直觉,衣洋心中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根本没有那三年的分别,两人交谈时仍旧是那般亲近,所以也不想去刻意掩饰自己的失意。在这个观察细微的人面前也轮不到自己隐瞒吧,可是却有股叛逆的想法,不愿就这么轻易地交代全部。
“家里有些事,心里比较烦。”
“你和你老爹处不好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以前也不见你跑到酒吧来发泄的,老实说吧,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我有个朋友,很久都没有见面了,最近,听说她可能会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叶子步步紧逼,衣洋只能无奈地道出自己的心事。
真奇怪,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愿,可是这些对着离离都不敢说出口的话为什么当是叶子时就可以这么简单地说出口,而且还说得这么自然?
“很久没见的朋友啊……”叶子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跟衣洋提提关于冰点的事。“知道那间酒吧是谁的吗?”
“谁的?”
“以前那个书店老板和他的大学同学一起办的,而那个同学跟你也有些关系,他叫许杰,许氏集团的大公子,没有继承集团的意向,现在是市医院的医生,偶尔兼职乐队吉他手,是许氏有名的败家子。”
“许氏!是那个许氏?”衣洋情绪激动起来。难道叶子也知道……
“是那个许氏,你刚才提到的朋友许悠然就是许氏二小姐,只是正像你听说的那样,她很快就会死去了。”平静地说出这个坏消息,叶子的脸上是一片淡漠。
衣洋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她和我之间发生过的……不愉快?”
“我知道,她和我说过。”叶子喝光手上这瓶,拿起衣洋面前一直没动的那瓶,喝了一口才接着说道,“说白了也没什么好大不了的,也就是她跑去你家,你母亲受不了刺激做出了些不理智的事,然后,你们就结怨了。”
“叶子,你没经历过你不知道,我和她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说清楚的。”停了碗筷,衣洋很有些疲倦。“我对她那是恨,简单的结怨两字根本就不足以表达我的愤恨!”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叶子不以为然地笑笑,“我问你,如果你对她真的只是恨的话,那现在你知道她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还会烦恼着该怎么做才好?”
“你!”衣洋无法反驳叶子的话。“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犀利啊。”
把恨意强加在一个本就没有犯下多大罪行的女孩身上,这本就是不公平的,无论用多么华丽的借口来修饰,也无法抹去其中虚伪的味道。
“我以为你会像林逸那样骂我,说我冤枉了小悠的。”既然和小悠熟识,那么没有道理不知道林逸的存在,衣洋放松了心情和叶子玩笑一句。
叶子却蹙眉。“别把我和林逸那小子相提并论,他就是一个搞笑包。”
衣洋微笑。“他这人是好玩了点,常常让大家都开心得不得了,说他是搞笑包未免太狠了点吧?说是开心果比较合适。”
“不过我记得你们年级上的开心果应该不是他才对,好像是许三吧。”叶子点点额角,想了想。
“许三?你是说小三?”叫惯了绰号,都不记得小三的真正名字是什么了,现在听叶子说起小三的姓氏也是许,他不觉深吸了口气。“你别告诉我他也和许氏有关联。”
“很可惜,他们都是。”
“他们?”
“你们学校姓许的就两个,一个是那个数学老师许老,一个就是许昊了。”叶子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们同学三年你都不知道他的全名吗?许昊在许氏的小字辈里排行第三,平日大家也就‘小三’‘小三’地乱叫,倒是没想到你们都这样叫他了却还不知道他是许氏的三公子。”
“进了学校没多久大家都还没混熟,名字也就没怎么记清楚过,那时第一个叫许昊为‘小三’的就是林逸,后来大家也就跟着这么叫了,想必他是从一开始就想玩我们了。”衣洋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玩,他倒是不敢,只是为了更保险吧。”叶子夹起一片生肉,递进锅里烫了一会儿,拿出来一咬,口感绝对好。“他本来就是抱持着化解你和小悠之间的矛盾而来的,但是身为那场事件的参与者难保你不会对他也没好感,所以才想把小三给保存下来,免得全部落马吧。”
“他是想化解矛盾吗?我怎么觉得我身边的很多麻烦事都是在他来了之后才发生的。”衣洋对叶子的说法表示怀疑。
“嗯?他是故意来找茬的吗?但当初他对小悠可不这么说的啊。”叶子疑惑了。“他都做了些什么事让你烦心了?”
衣洋笑着从军训说起,本是向叶子抱怨林逸的可恶的,但到了后来主线却变成了自己与沈离之间的纠葛。
高一时的暧昧柔情,高二时的挣扎分开,高三时的痛苦守望,这样详细地讲述仿佛重温了一次般,那些柔软感触,那些彷徨无措,全部又浮上了心间。
“非爱吗?或许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吧……”叶子观察着衣洋的表情,小心地说着。
“除了这个解释,你还能想出其他的吗?”衣洋只当她是好心想要安慰自己,并不当真。
叶子夹了片土豆,大嚼起来:“忘了吗?我和她以前是怎么来解释你们的名字的?”
衣洋顿时怔住,脑海中自动回放起当初年幼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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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假日的黄昏,那时候总相信,只有四个人在一起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所以在小学毕业考前的那天顽皮地逃课去河边,男孩在树上打闹,女孩在属下荡秋千。
有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叶子和自己当作妹妹的沈离在,殷飞很高兴,比平常多话了些。
“你的名字有够怪的。殷飞,殷飞,整个就一咖啡因。”不满于沈离对殷飞的注目,衣洋尖酸地说着。
殷飞淡淡地转头,面无表情地念道:“衣洋,衣洋,抑扬顿挫。”
“你!”
“哼!”
两人极其默契地互瞪、冷哼、扭头、不吭声。
“衣洋,衣洋,依傍海洋。”听见两人的说话,沈离甜甜地笑,“是个很好的名字呢。”
柔美如浅唱般的声音飘入心底,漾起丝丝涟漪,水波清泠作响。
衣洋低头,向下望。“离离,那你的名字该怎么解释?”
沈离偏了下头,稍微考虑了一下。“沈离,省离,永远相依。”
“有才有才,太不错了。”殷飞背靠着粗壮的树身,拍着手斜望着下方。“叶子,你说我们两个的名字又该怎么解呢?”
坐在一边隔岸观火的叶子被点到了名字就不好推却,只得无奈地出声应付。“我的名字没有什么很深奥的含义,是我老娘从‘岸芷汀兰,郁郁青青’一句中得到的灵感,然后就成了我的名字,没什么特殊含义。”
“那我的呢?在你看来,我的名字该是什么意思?”殷飞就是想要听到叶子对自己的真实想法,执着地追问。
叶子扬起脖子,白细的颈脖拉出一道完美弧线,看得殷飞心中一动,难以言述胸中的躁动。
“你?殷飞,你是一只飞翔的鹰。”叶子说完很快低下头。
这一句似乎是在敷衍着自己,解释得有些勉强,但眼尖的殷飞早看见了叶子脸上不自然的羞红。
飞翔的鹰,原来在你心里我的地位还是很不错的嘛。
这边笑得得意,那厢也是喜出望外,梧桐树叶发出沙沙的鼓噪,似乎也在为他们的好心情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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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误会了吗?你所说的并不是指你对我不是爱情吗?
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接受叶子的说法,搜索回忆的大脑却把初中那年与殷飞打架的事给找了出来。
不对,我没有弄错,她就是那个意思。
“或许就是我想的这样,没有错……”低垂着头,衣洋自嘲地一笑,“以前,一直都是我误会了吧,离离她对我只是同情不是爱情,她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殷飞。”
叶子忽地停下了夹菜的动作,一脸诡异地看着他:“你刚说什么?”
“离离……她喜欢的是殷飞。”被人用这么奇怪的眼光盯着,衣洋顿觉浑身不舒服,但迫于叶子眼神的威力还是老老实实地重复了一遍。
他的话一落,叶子的脸上就跟开染坊一样,五颜六色的变个不停。
叫她如此激烈的反应给吓到,衣洋不禁站起来,手跃过桌上的碟碗等物拍拍她的肩膀:“怎么了?”
“你……怎么会觉得……离离是喜欢……殷飞的?”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叶子问得有些奇怪。
“她曾给殷飞递过情书!”被问到自己最不愿回想的事,衣洋咬咬牙怒吼出来。
明眼人都该知道这个时候就该适可而止不要再多问了,可叶子却仍是鼓足勇气,颤声问:“那……殷飞打开的……是哪一封信?粉红的,还是淡蓝的?”
“哪一封?自然是粉红色的那个!”吼出这一句衣洋忽觉不对劲,那个时候叶子明明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会知道那两封情书的颜色。“叶子,这是怎么回事?”
“呃……什么‘怎么回事’?”要不要老实交代这是个问题,叶子打起哈哈,企图避而不答。
衣洋自是不肯放过这个可疑的漏洞,追着不放,问:“你怎么会知道是两封情书?那个时候你不是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还会知道?还有,你为什么连那两封情书的颜色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些问题不重要。”
“不,对我而言很重要。”这就像是一根卡在我喉咙里的鱼刺,哽得我那么难受,一痛就是三年多。如今可以知道其中的内幕了,怎么能不着急。
“你确信你一定要知道?”见躲不过,叶子也就放弃了闪烁其词,只是仍旧担忧着,“你发誓你不会后悔?”
“不知道的话我会更后悔。”衣洋目光坚定。
“好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至于你会怎么想那是你自己决定的了。”
虽然自己是其中的受害者,可是叶子却还是能极端平静地述说着那年沈离的惶惑是如何发展为书店中的陷害、艺术节的试探,那些陈年往事的背后是一个女孩怎样胆怯同时又无比勇敢的情意,而作为其感情的寄托着的衣洋在这里边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离离是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