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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范家了!”“总之,这姓董的孩子一定比书婷强,是吧?”殷文渊继续笑著,审视著殷超
凡:“你认识她多久了?”
“四个月!”“四个月!”殷文渊惊跳了一下。“四个月的时间,从认识,到恋爱,到
论及婚嫁,你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婚姻是终身的事,不要到以后来后悔呵?”他收起
了笑容,正视著殷超凡。“超凡,你是不是很爱她?”
殷超凡直视著父亲,点了点头。
“爱到什么地步?”殷超凡皱起眉,深思的看著面前的筷子。
“爸,你很难对感情的事像计算成本似的去计算,是不是?我只了解一件事情,人生很
多事都有一定的极限,像年龄,财富,事业……到达一个最高的地步之后,你就再也上不去
了。但是,爱情是没有止境的,你永远无法测知你爱了多少,因为,真正的爱情像江河大
海,你不可能测知那水量到底有多少,有多深!你只知道它源源涌来,无休无止!”
殷文渊惊愕而困惑的看著儿子,睁大了眼睛,他半晌无言,然后,他点点头:“你引起
了我的好奇心,我真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个董芷筠!好吧!”他盯著他。“吃完你的早饭,先
上班去,不要因为爱情而疏忽了事业!我等你晚上把芷筠带来!”
殷超凡看著父亲。“爸,”他深沉的说:“不要用世俗的眼光去衡量芷筠,当我把她带
来的时候,我不希望我们的家庭给她任何的压迫感!她纤细而敏锐,是很容易受伤的!”
殷文渊更加惊愕了。“超凡,你不是在警告我,需要对她低声下气吧!”
“当然不是!我只是说,我们家的人都有先天性的优越感,和后天所造成的骄傲与自
负,这非常容易使人误解为势利心重……”“我知道了!”殷文渊沉吟的。“她是个穷苦的
女孩,一个自食其力的女孩子!你怕我们家的财富会烧痛她吗?还是烧伤她?”“曾经烧痛
过她,也曾经烧伤过她!”殷超凡严肃的说:“我不愿再发生第二次!”殷文渊紧盯著儿
子。“她在什么地方做事?”秋歌23/42
“本来在嘉新的友伦公司!现在,预备辞职不做了!”
“为结婚而辞职吗?”“是我的意思!”殷超凡很快的说:“我希望她不要工作,也不
认为她有工作的必要!”
殷文渊点点头,不再多问什么。于是,殷超凡迅速的吃掉了他那碗酒酿鸡蛋,就跳起身
来,拿了夹克,向大门外走去,一面说:“爸,别忘了,我五点半钟带她来!”
“去吧,我会等著见她的!”
雅珮也跳起来,往外走。殷文渊喊了一声:
“雅珮,你等一下再走!”
雅珮站住了,回过头来。
“爸,我知道你留下我来干什么,你想多知道一些芷筠的事。我不准备影响你们对她的
观感,所以,你们还是晚上自己看吧!”说完,她笑嘻嘻的挑了挑眉毛,就一转身跑走了。
殷文渊目送一对儿女都走了。倾听著老刘开铁门,和汽车驶出去的声音,他一直靠在那
儿,沉吟不语。殷太太望了他一眼,又兴奋,又担忧,又激动的说:
“你瞧,文渊!现在的孩子,我们真是不容易接近他们!忽然间,他说要结婚了。那个
儿媳妇,是我们连见都没见过的!难道,他不能在一认识她的时候,就带来给我们看看吗?
你听他那口气,那姓董的孩子对他好像比生命还重要呢!”
“我想,”殷文渊站起身来,走进客厅里,在沙发中坐了下来,深思的望著沙发边的一
架落地电话机。“那女孩必然是个不平凡的角色!”他拿起听筒,拨电话。
“给谁打电话?”殷文渊不回答。一会儿,殷太太就隐约的听到他在电话里,不知对谁
吩咐著:“……你马上去查清楚,名字叫董芷筠,住址不知道……嘉新大楼的友伦公司,什
么公司?也不知道……是的,今天下午五点钟以前,我希望有最详细的资料!各方面的,家
世、人品、操守……全要!”殷太太叹了口气,唉!为什么他不选范书婷呢?那女孩又漂亮
又爽气,家庭来历,都清清楚楚……不过,或者,这董芷筠会比书婷好一百倍,一千倍呢!
儿子看中的人嘛,决不会差的!她不知不觉的就兴奋了起来。喜事!是的,看样子,家里是
真的要办喜事了!
殷超凡整天在办公厅里,都魂不守舍。现在的局面,倒像是唱平剧以前的架势,锣鼓都
预备好了,就等正主儿登场!对于晚上这一次见面,他实在没有很大的把握,父母一向不是
专制、守旧、或不讲理、不开明的人物,但是,父母对他这个儿子有点爱之深,而期之切,
只怕对别人就过份挑剔了。所有父母都犯一个通病,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比别人的强,于是,
无论谁配自己的孩子,都算是高攀了。他记得,三个姐姐的婚事,父亲没一个满意的,总是
要说一句:
“算他们家运气好!”为什么是“他们”家运气好呢?为什么不是“我们”家运气好
呢?人,是不是都会在潜意识中抬高自己,而贬低别人呢?
一天都精神恍惚,一天都心情不定,中午,和芷筠通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一切都安排
好了”。芷筠的声音怯怯的、柔柔的、可怜兮兮的,到最后还在说:
“我可不可以不去?”然后又是各种理由:
“竹伟会等我的!我不能回家太晚!”
“帮个忙,芷筠!”他对著电话叫:“现在要撤退,是已经太晚了!我告诉你,你放心
好吗?有我在,你怕什么?我给你打包票,我父母不会吃掉你!”
芷筠轻轻的叹息著,软软的说了句:
“好吧!反正我是逃不掉了。”
时间缓慢的消逝,两点,三点,四点……殷超凡如坐针毡,办公!他还有什么心情办
公!让那些水泥滚蛋吧,让那些数字滚蛋吧!让五点钟赶快来临,让父母喜欢芷筠!他心里
七上八下,就是定不下心来。四点多钟,电话铃响了,他心不在焉的拿起听筒,对面居然是
芷筠的声音!带著哭音,她在电话里急促、焦灼、而慌乱的喊著:
“超凡!你快来!我在第×分局,他们把竹伟抓走了!你赶快来!”“什么?”他大
叫:“第几分局?怎么回事?”
“是隔壁张家!”芷筠哭著。“他们说竹伟是疯子,告他伤害罪,他现在被扣在第×分
局!你赶快来!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别急,芷筠!我马上来!”
抛下了电话,他立即冲出台茂大楼。开了车子,他风驰电掣的到了第×分局,芷筠正在
门口等著,满脸的凄惶,满眼睛的泪水,一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慌忙跑过来,紧紧
的抓住他的手。“你怎么知道他被抓的?”殷超凡问。
“霍立峰打电话告诉我的。”
“他是英雄,他怎么不救他呢?”
芷筠哀求的看了他一眼。
“这是什么时候,你还要说这些,”她哽咽著。“你明知道霍立峰天不怕,地不怕,就
是怕警察!”
“麻烦就是他惹出来的!”殷超凡说,看到芷筠那一脸的惶急和焦灼,他不忍心再多加
责备,紧握了芷筠一下,他说:“好了,别急,看看我们能不能把他保出来!”
走进警察局,说明来意,那警员倒相当的和颜悦色,一直听殷超凡的解释,又看了殷超
凡的名片,台茂公司副理!找出卷宗,他左看右看,和其他的警员研究著案情,发现张家并
没有附上任何公立医院的验伤单,再加上殷超凡诸多解释,最后,终于准许交保,只是:
“你们必须负责,他不会再闯祸!”
“我负责,负全责!”芷筠急急的说。
“只怕你负不了全责吧!”警员望著她。
“我明天起就不工作,我守著他!”芷筠说。
于是,竹伟被从看守所里带出来了,他显然在被抓的时候吃了些亏,他脸上有著青紫色
的伤痕,神情萎缩而恐惧。一眼看到芷筠,他扑奔过来,紧紧的抓著她,嘴角抽搐著,眼睛
里泪光闪闪,他委屈的说:
“姐,他们把我关在笼子里!我又不是猴子,他们把我关在笼子里!”芷筠握紧了他的
手,只觉得心如刀绞。竹伟一生没有看过监牢,所有有栏杆的小房间,在他意识中都是“笼
子”,因为他去过动物园,而且印象深刻。
殷超凡办了一切具保的手续,把竹伟带出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这一
次,竹伟的委屈大了,他自始至终没闹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进了笼子?所以,他不停口的在
那儿说著:“我不是猴子,他们为什么把我放在笼子里?我不是猴子!姐,我不是猴子,他
们为什么关我?”
“因为你打了架!因为你打了张志高!只要打人,你就要被关在笼子里!”芷筠说。
“张志高是坏人吗!”竹伟说:“坏人也不能打的吗?霍大哥说可以打坏人的!”“你
那个霍大哥的话根本就不能听!”殷超凡没好气的说:“坏人有警察来管,有警察来抓,用
不著你来打架的!”
竹伟的眼睛张得更大了。
“警察抓我,警察没有抓张志高!”他摇头晃脑的,悲哀的说:“姐,我是坏人吗?
姐,我不是坏人!我没有做坏事!”
芷筠忧伤的望著竹伟,她深深的叹气了。
“竹伟,你一辈子也弄不清楚的!你是好人,你一直是好人,是——警察抓错了。”
“姐,”竹伟低低的说:“我不喜欢笼子!”
“你再也不会被关到笼子里去了。你放心,竹伟,再也不会了!”
竹伟立即高兴了起来,他悄悄的看著芷筠。
“姐,我饿了!”殷超凡直跳了起来,抓住芷筠说:
“糟糕!五点半该到我家去的,现在几点了?”
芷筠脸色阴郁而苍白,她看看手表。
“八点半了!”“我要打个电话回去解释一下!”殷超凡走向路边的电话亭。“只好改
到明天了,怎样?”
芷筠点点头,心里却在模糊的想著,怎么这样巧啊!命运里,好像总有什么无法控制的
坏运气在追随著她,阻挠著她的一切。是不是,幸福和她是无缘的?会不会,殷超凡和她也
是无缘的?她心里,有一块隐隐约约的乌云,在慢慢的,慢慢的笼罩了过来。她知道,自己
一生最逃不开的,就是那无法控制的“命运”!殷超凡打完了电话,走出电话亭,他的脸色
有些沉重,眼底里飘荡著一丝模糊的不安。芷筠审视著他,小心翼翼的问:
“怎样?你爸爸一定生气了!”
“没什么!”殷超凡努力的一甩头,似乎要甩掉一个阴影。“爸爸说,明天见他也是一
样的!走吧,我们吃点东西去!”他声音里,不自觉的带著点“故作轻快”的味道,他绝不
能告诉芷筠,父亲的声音,有多么冷淡,有多么阴沉!
“改明天?你的女朋友简直是个要人啊!”
电话里无从解释,要把竹伟的故事讲清楚,起码要花两小时,他只好一再道歉,匆匆挂
掉了电话。反正,事已如此,不高兴也没办法了,只好明天再说吧。
他们上了车子,两人都很沉默。只有竹伟,一直在那儿喃喃自语著:“我不喜欢笼子,
我不喜欢笼子,我不喜欢笼子!”秋歌24/4212
终于,芷筠和殷文渊夫妇见面了。
终于,芷筠坐在殷家那讲究得像宫殿似的客厅里了。客厅是宽大的,华丽而“现代”,
所有的家具都依照客厅的格局定做,颜色是橘红与白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