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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皎皎-倦寻芳香散舞衣凉-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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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轻罗觉出了我神色有异,倚到我跟前来,正要说话时,车身忽然猛地一震,尚未明白出了什么事,凄厉的惨叫声在唿哨的利箭破空声中此起彼伏四处扬起,我们的车子轻晃了几下顿住。 
 
“怎么回事?”连翘急问。 
 
我的喉嗓口似在瞬间被什么堵住,僵硬着答不出一句话来,心里地却燃起了一团烈火。 
 
轻罗紧紧握着我的手,打着寒噤道:“不会……不会是中了埋伏吧?”
 
长长的车马队伍一齐遇袭,除了路两侧都设了埋伏之外,的确没有其他的解释。若单从前方或后方袭击时,混战之中,齐兵可能会一时鞭长莫及来不及救我,让我陷入险境,或再次被劫持而去;四面伏击虽然可能付出更多的代价,却能保证车中的女眷大部分安然无恙。 
 
除了萧宝溶,这世上应该没有第二个人如此细致为我打算。 
 
我正心情激荡时,连翘克制不住,撩开了前面金丝编朱漆竹帘,正要探头张望时,后面一声急促的马嘶,不知什么东西猛地撞上了马车后部,将我撞得差点从坐垫上跌出去;连翘重心不稳,更是一个趔趄栽下,眼看快要摔下去,我和轻罗忙伸手去够,居然被我们抓住了脚,连抢带拽将她拉入车厢。 
 
她勉强在地板上坐起身,脸色雪白,襟前和双手,却已满是鲜血,惊魂未定地喘息。 
 
就在撩帘将她拉进来的那片刻,我已看清,我们前方的车驾前已空无一人;她之所以没摔下去,是因为那车夫正好一身鲜血滚落在辕木之下,挡住了她滑下的身躯。 
 
后方近在咫尺处传来女子惊吓的哭泣,我小心翼翼揭开车后的小窗察看,却是紧衔着的那辆车,连马带车均中了箭,完全失控的马车冲撞上了我们的车,翻倒在地上。几名女子衣衫零落地狼狈自车中爬出,正抱在一起哭得瑟瑟发抖,偶尔还有几支飞箭从他们头顶锐啸着飞过。 
 




落棋声,初见珍珑局(一)

由远及近,惨叫搏杀声渐渐稀疏,到后来,偶尔的几声凄叫,也已虚弱得不堪,我可以想象,这些人必定早已中箭重伤,被上前来检查的齐兵补上一枪或一刀,便再也叫不出了。 
 
连翘浑然忘了我是大齐公主的事,一边用丝帕擦着身上怎么也擦不干净的血迹,一边惊慌道:“怎么办?怎么办?那些南人赶过来了!” 
 
轻罗却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嘴唇动了动,到底没问出口来。 
 
我也知我目前必定也是异样的,隐隐又有往日不加掩饰的锐气充盈了心胸,如一只随时要张开自己爪牙的小猛豹,机警而锐利地转动着眼珠,连耳力都变得格外灵敏。
 
“阿墨!阿墨!阿墨!”清泠泠的声音伴着有节奏的马蹄声,如若山间舒缓而下的溪水,细辨处,方可觉出一抹焦急,宛若潺湲而下时偶尔遇到突出的坚岩,被迫转道时的低吟。 
 
我再忍不住,一闪身冲出去,叫道:“三哥,三哥,我在这里!” 
 
轻罗紧跟我出来,一把拽住我的衣襟,低声道:“公主,公主,你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是南朝皇帝把你交给魏国的,你……你还能去哪?” 
 
永兴帝把我献给了拓跋轲,我便在南朝没有了容身之地么? 
 
或许,是吧?可南朝还有母亲,还有千方百计救援我的萧宝溶! 
 
他既然能调动兵马救我,就一定有能力护着我!
 
这两百多年来,南人最重风骨门第,所以惠王萧宝溶虽然很少过问朝廷之事,仅凭了一身才学气度和其皇族身份,便倍受百官推崇,尤其是年轻有家势的文官,十个倒有九个与惠王有来往,极有声望。我不知道萧宝溶的耽于诗文歌宴,到底有多少示人以弱的成份,但我已能肯定,他绝对有伺机反击的能力。 
 
何况,就算永兴帝对我无情无义,我就不信,他敢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亲妹妹送给蛮夷北国。他就不怕谏官和百姓背后的唾沫星子将他淹死么? 
 
我用力挣开轻罗的手,对着她目光灼灼:“我哥哥来了!” 
 
闪身跳下车时,我听到轻罗无力地说道:“便是……你的哥哥领兵杀了这么多人么?” 
 
他杀的都是魏人,想攻伐我们大齐的魏人,害我沦落异乡的魏人,主上凌辱过我的魏人。
 
我心中想着,也懒得跟他解释,抬眼看到那一身云过天青色衣袍的俊秀男子驱马奔到跟前,忙跳下车,手脚软得差点摔倒在地。 
 
一旁的齐兵恭敬扶住我时,萧宝溶已经跃下马来,凝眸向我瞧来,一双莹亮的眸子,已经泊了大片泪光。 
 
我的双眼顿时模糊,一头扑到他怀里,“呜呜”地便哭起来,竟连一声“三哥”都叫不出来。 
 




落棋声,初见珍珑局(二)

“阿墨,是三哥来晚了,是三哥不好……”萧宝溶温热的呼吸扑在脖颈间,熟悉的杜蘅清香扑头盖脸,将我紧紧的包围,近一个月来无处着落的慌乱终于消失,稳稳地落在三哥并不十分坚实的臂膀上。 

旁边走来一名身材高大神色冷峻的青年武将,向我点一点头,恭敬行礼道:“惠王爷,我们以孤军深入敌境,颇是行险,恐怕不宜久留。” 
 
萧宝溶眼睫一动,微一低头,将那饱盈泪光的眼睛拭过他自己的宽袖,方才扶抱着我,竭力平稳着声音道:“宋将军言之有理,咱们这便撤离。” 
 
那宋将军点头,又问道:“车中这些女子,怎么处理?” 
 
萧宝溶修长的手指缓缓在我脸上一抚,显然是觉出我瘦了一大圈,眼底闪过愤怒,但口吻依然淡淡的:“留一队人马下来,护着咱们齐国的女子回齐境内,其他魏人……一概处决。” 
 
宋将军领命,不过一挥手,身畔大批齐兵已上前,冲入一辆辆马车中,检查车中女子是齐人,还是魏人。 
 
离我最近的,自然是轻罗、连翘二人,眼看她们对着走近的齐兵惊恐满面,瞧我的眼神更是复杂,不知是恨还是怒,我顿时想起她们素日待我的关切来,不论其中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她们并没有对不起我。 
 
“且慢!”心中微一搐动,我忙喝阻齐兵,擦了泪,拉住萧宝溶衣袖。“三哥,女子无罪,这些魏国女子……便算了吧!” 
 
萧宝溶皱了皱眉,低声道:“她们是魏人。” 
 
我凄涩一笑:“三哥,攻伐征战是男人的事,成败功过也是男人的事。为什么最终总要把手无寸铁的女人扯进去?为什么女人不但成了战利品,还成了牺牲品?” 
 
萧宝溶沉默,容颜比往日消瘦了许多,但凝望我的眸子依然温润,怜惜中隐隐透着怒恨。 
 
但我知道那种怒恨并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害我的人,所以我忙收了凄怆,努力像以往那样咧开嘴,给他一个大大的不以为然的笑容。 
 
可萧宝溶见到我这个笑容后立刻转开了脖子,眼中又有淡淡的浮光掠过。 
 
但他终究没落泪,许久再回过头时,居然还了我一个恬和的微笑:“我的阿墨,长大了。” 
 
他挽着我的手,一边带我走向他的马,一边朗声吩咐:“罢了,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磨刀的,都放了罢!” 
 
我在魏帝身畔一向显得柔弱,无人知道我会骑马,萧宝溶却深知我的骑术甚至不在他之下,如今见我瘦了些,遂与我同乘了一骑,方便照应。 
 
我坐于萧宝溶身后,抱了他的腰,嗅着熟悉的气息,终于又有了鲜活过来的踏实感觉,回头再看轻罗和连翘时,正站在车辕前,兀自向我凝望。 





落棋声,初见珍珑局(三)

冲她们挥挥手,我向她们扬唇一笑,想来必比原来那虚伪的娇柔笑容明亮耀眼许多,她们的神情,居然显得有几分愕然,呆呆立着,看一众骑兵簇拥我们离去。 
 
萧宝溶不曾用心习过武,此次深入魏境救我,自然风险极大,连随在他身畔的近卫都一脸的战战兢兢,他自己看来却镇静宁和,偶尔与领军的宋将军说话,也和寻常与友人交谈般从容。 
 
我悄问萧宝溶:“这宋将军似乎没来过咱们惠王府?” 
 
萧宝溶脸色微微一沉,迅捷又向上弯起柔和的弧度,微笑道:“你也该认识认识了。这位宋琛宋将军,是镇西大将军萧彦手下第一得力的将领。你看这支精骑,同样是萧大将军麾下最英武的勇士,训练有素,久经袭战,才能深入敌境,轻易便将你救出。” 

他瞥一眼侧前方向这边望来的宋琛,微笑道:“昨晚战事,便是宋将军一手安排,先在营地夜袭,再于天明时分散伏击,果然将你好端端带了出来。” 
 
宋琛放缓马匹,浓眉微微一挑,散去眼目间久居军旅的冷戾,蕴了一丝笑意,沉稳说道:“哪里哪里,倒是惠王爷以诗名才学闻名,也有这等胆识机谋,才让末将佩服,佩服!” 
 
他们逊谢之际,我问起了我一直猜疑的问题:“三哥,魏军是不是南下了?咱们大齐……应该早有应对之策了吧?” 
 
萧宝溶尚未答话,宋琛已扬眉而笑:“拓跋轲虽有几分胆识才略,可连他父亲靖文帝都败在我们大将军手下。如今大将军亲自镇守于江水之畔,他又岂能跨越江南半步?” 
 
萧彦麾下的宋琛能出面救我,自然是因为萧宝溶说动了萧彦相助的缘故。如今听说萧彦已亲自领兵阻击魏军,想来南齐三千里江山应该无虞了。 
 
想起这些日子在拓跋轲身边受够凌辱,陪尽小心,我忍不住切齿而笑:“好,好得很!最好把魏虏打个落花流水,把拓跋轲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把他魏皇室老老少少都丢入江水喂鱼……” 
 
正恶狠狠毒骂之际,紧抱在萧宝溶腰间的手忽然被无声无息地握住。那手修长光洁,并不十分有力,却有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我抬眼,萧宝溶并没有回头,肩背脖脊微见僵直,却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魏军中有着他们安排的内应,我的遭遇他大约早已心中有数,我自己也想尽快回到我的生活正轨中去,不想再去回忆那些惨痛不堪的灰暗岁月。 
 
可绝口不提不代表当真可以抛到脑后,只在听说拓跋轲遇阻的一瞬间,所有的怨毒悲恨都似找到了突破口,江流决堤般猝不及防地奔涌而出,转为刻薄凶残的诅咒。 
 




落棋声,初见珍珑局(四)

萧宝溶听得懂那诅咒后藏着的委屈,方才默默用他掌心的温暖告诉我他的疼惜。 
 
不知怎的,那种疼惜反让我更加委屈了,双手紧紧环握着他优美柔韧的腰,努力将脸埋向他的后背。 
 
我没听到自己的哭泣,只是萧宝溶的衣衫洇湿了一大片一大片,到傍晚我们觅地休息时,萧宝溶的后背那云过天青的颜色,已被大团的暗湿阴霾浸染,如在无声无息处悄然生长的幽幽苔痕。 
 
而萧宝溶则一直保持着脊梁笔直的姿态,最大程度地向我舒展传递着他的温暖;到宿营休息时,更是亲身守睡于帐篷口,依旧如从前那般,温文从容陪我说笑,让我在踏实的倚靠中渐渐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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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虽然大片地区为魏军所占,到底大多为汉民,心向大齐,一路俱有人提供着魏军的动向,加之骑兵行动迅速隐蔽,并没有与魏军遭遇交战,顺顺利利便来到江边,找到藏于芦苇间的舟楫。 
 
但宋琛和他的征西骑兵并没有下船。目送着我和萧宝溶及惠王府近卫分乘上两艘看似普通的木船后,这位冷睿机警的青年将军便带军悄然离去,似断定我们定可平安回到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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