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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坐一整天,就这么凄凄惨惨戚戚的坐着,任谁看了都心绞着似的疼。
她在窗前看着外面出神,看的久了,就会起身唱歌,“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决!”
一遍一遍的唱,永不停息,边唱边舞,边唱边舞,边舞便掉泪。。。。。
这样的梦我大概做了有半月之久,每日清晨醒来就会忘记此女子的容貌,还会满面是泪。
我最后一次做这梦的时候就做了很久,依然记不清她的容貌,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慢慢在融化,然后一醒来,就到了这里。
年妃面容苍白的被朱华和盼玉参扶着进来,一双细长的眼睛没有闪耀着的光华可依然让人见了心神动魄。她见我笑着看她,便辞了朱华和盼玉的手过来拉我,见我没有大碍,便道“你醒了就好,不然过几月哥哥回来,定是要与我置气的。”
“我没事,倒是娘娘身子如何了?”
年妃眼神突然一下就紧了,握着我的手牢牢的,好一会儿才道“怜儿你当真什么也记不得了?”
我微微皱眉,“有些事不大记得了,但是有些事好像有些影儿,却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儿。”
“或许过些日子也就好了,以后不要叫我娘娘了,还是和欢钰一样叫我姑姑。”
“是。”
中午用了膳年妃在侧殿午休,我歪在院子里看书,朱华在旁边帮我绣锦囊,问我要什么花样儿的,我歪头想了想,道“绣几支竹子就好了,其他的东西也没什么好看的。”
朱华画了样子出来给我看合适不合适,倒有还是有几分仙姿,我点了点头她就微微红着脸笑了。我道“这模样画的甚好,可是会作画?”
朱华低头苗样道“小时候跟着娘娘胡乱学了些,这些年下来早就忘了,倒是小姐画画儿画得好,下次有空儿在给娘娘画几幅梨花压海棠吧。”梨花压海棠?宫里人都说,熹妃的模样就是那秋海棠,不胜娇羞却又妩媚至极。
皇上对熹妃很是宠爱,常常夸奖熹妃温婉识大体,估计大全又不失礼仪,真真是一完人也。对于年妃,大都觉得她嚣张跋扈难以接近高傲又毒辣,而我,自然是一党的。
我并不觉得一个人嚣张跋扈有什么不可爱的?这只是爱到深处的本能,不争不抢,那是不爱。倒是那些藏着掖着才是真真的毒辣和蛇蝎心肠,比如,熹妃!
这几日年妃和我都在宫里呆着,都没有出宫门,倒不是被禁足,而是没有必要,该来的总要来。
我这副身子里的记忆慢慢跑了回来,就连那日我为何掉入荷花池也都想了起来,年妃心急,要我去禀告皇上说熹妃太过狠毒。只是熹妃到底是聪明至极,我们还没有出宫,她就大摇大摆的来了。
“熹妃娘娘到!”报告太监在门外尖着喉咙喊道,语气里全是喜庆的味道,现在的熹妃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儿。
熹妃和年妃一样都是妃子,自然是不用行礼的,我跪着行了礼,她笑着忙让身边的大丫头扶着我起来道“怜儿姑娘是姐姐的家人,本宫怎敢收这样大的礼,妹妹不要多心才好。”
“熹妃娘娘说笑了,怜儿不敢。”
“熹妃大驾光临春霖宫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年妃斜坐在榻上绞着丝帕,眼里的光芒毕露。
熹妃身边的丫鬟明月参扶着主子坐下了,朱华端着茶盏送了过去,熹妃接过茶盏轻轻看着茶杯里的茶叶,面上的笑容竟比刚才还温婉了些。看了一会子淡淡抿了一口道“姐姐宫里的茶果然都是些上好的,皇上怜爱姐姐什么东西都是先拿来与姐姐享用,姐姐真是好福气。”
年妃自小性子就直,以前在家时倒是不管怎样都有爹爹娘亲哥哥照顾着,只是如今倒有些不妥了。我抬眼看向窗外,窗外的树影儿上停了几只飞鸟正在搭窝,小时候,我老喜欢跟在年妃后面玩,她教我骑马射箭。
娘亲说有一年姑姑去围场骑马,因那匹马儿性子太烈,把姑姑给折腾的很惨,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下来,幸好四爷及时赶到,把姑姑从马背上救了下来。
自古英雄出少年,他眉目晴朗,眼眸锐利如光,身上的气质如同那盖世英雄一般,姑姑陷进对他的感情里无法自拔,也不在教我骑马射箭了。她常常倚在窗前看着白云轻轻的笑,也不在常发脾气了,直到半年之后,皇上下旨赐婚进雍王府为侧福晋。
尽管是侧福晋,却是四爷最宠爱最疼爱的人,他每天下朝之后都会带着她一起去骑马,一起去山中狩猎。自那时,我就很少能见到姑姑了,但是姑姑并没有忘记我,在王府里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遣人来送与我。
“熹妃说这话不是给自己打耳刮子么,现在谁是皇上身边儿的红人儿难道我还不会看么,哼,在我面前炫耀什么,有什么事儿熹妃尽管说就是,本宫有些个乏了。”
熹妃低低头敛嘴一笑,有些含羞的意味却让人不由自主的给吸引了过去,道“妹妹知道姐姐近来身子不舒服,所以特地让人拿了今年高丽进贡的血参来给姐姐补补身子。”熹妃轻轻挥挥手,后面的丫头就端了玉盘上来跪在年妃跟前儿,年妃看了一眼就撇开了,朱华赶紧接了过来谢了熹妃。
“哦,还有一事儿要告知姐姐,陷害怜儿妹妹的凶手我已经查出来了。。。。。。”熹妃欲言又止,神情有些许黯淡。
我和年妃皆有些愣,抬眼看熹妃,想必这一出是早已策划好的吧。
“哦?妹妹说来听听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姐姐莫生气才好,这苏嫔也不过一时糊涂,皇上已经重重发落了给姐姐和怜儿妹妹一个公道了呢。”
年妃清眸一转,眼光微敛的看了一眼熹妃缓缓道“一个苏嫔成什么气候,只怕这背后的人还狡猾着呢。”
“姐姐真是会说玩笑话,苏嫔上月在皇上跟前儿是何等的气派,就连妹妹见了也都不免要小心翼翼,更何况这种手段的事儿还不是小事一桩。”这熹妃说话总喜欢弯弯绕绕,一句话始终含义,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保不齐你什么时候就给陷进去了。
“既然这事儿已经开了,熹妃就请回吧,本宫要歇息了。”
“那姐姐好生修养着,妹妹过几日再来看姐姐,妹妹告辞了。”熹妃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衣襟,遣月忙上前扶了熹妃往门外走,步履轻缓,娟红色的宫服不太华丽也不太简洁,上面的装饰虽少,可隐隐之间总透着股盛气凌人。
熹妃的身影渐行渐远,像一抹青烟似的。
年妃歪在榻上脸上微微有些愠怒,朱华帮她换了茶盏,却被她狠狠的翻了一地,幸好地上铺的都是柔软的羊毛地毯,茶水侵湿了地毯,黑色的一团,茶叶粘在上面,就像是那些送出去的情,收不回来了。
茶杯在地上滚了几滚就停了下来,朱华也不恼,弯着身子去捡,她跟了姑姑这么多年,还不懂她的心么?
年妃眼神愣愣的望着朱红色的窗纱出神,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一颗接着一颗,跳到脸颊上,在滚到尖尖的下巴上滴落在衣襟上,轻轻的一响就沁进衣服里去了。
我能说些什么呢?两个人,谁先用情谁就输了,姑姑注定是输家,她爱着皇上,皇上却不能爱她,就算是爱,能有几分是真?不过是逢场作戏哄着你开心罢了!
我叫盼玉拿了我的琴来置在窗下,又叫她换了一些宁神的熏香来,打了热水在从旁备着,待会儿好给姑姑擦拭下,哭花了妆容更伤了心。我坐在窗下,轻轻的调了调音,然后才轻轻玲玲的谈了起来,是李煜的一首小调。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风萧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彻。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一曲毕,姑姑回过神来轻轻的笑,朱华忙上前帮她拭脸,她道“真是热闹,让我想起了当年进王府的情景,只怕与这诗词说的也无不同,岁月流逝,现在就是怜儿也大了。还记得那时候你才六七岁呢,整日的跟在我身后跑,这如今。。。。。”
“这如今不还是和以前一样么,这几日天气甚好,春季的湿气也都渐渐去了,姑姑要多出去走走才是,这时间离了谁不是照样走,姑姑何苦要如此执着,何不放眼四方,好好享受一番。”我急急接过话头,走过去扶了她往院儿里走坐在院子里赏花。
年妃眉眼笑着道“难怪哥哥要了你进宫来,许久不见你竟有了这些兴致爱好。”
“府里人人都不和我玩自然是无聊了,只好整日自己寻开心了。加上阿玛去了边关打仗,更是没人与我玩闹,这才让我进宫来闹姑姑。”年羹尧是我的义父,我自出生以来就在年府里住着,姑姑待我极好,就连年富和年斌年煕都不如我。
作者有话要说:
、初始嫣然
世人都道年羹尧是奸臣,仗着那些功就开始沾沾自喜任何人不放在眼里,我总是会轻笑,你们这些人知道什么?还不就是嫉妒,除了嫉妒和中伤你们还会什么?上战场出生入死从小官员拼到现在,流了多少血失去了多少出生入死的兄弟,自皇上登基之后就开始处处防范我们家,还不就是因为我们手里有兵权!
兵权,要我们上交,手里没有一点儿筹码,恐怕我们会死的更快!
四爷做了些什么事儿他自己心里明白,想要除掉我们家和隆科多这是早晚的事儿,只不过为了一个好名声,这才处处逼迫我们自乱阵脚。
犹记得在我五岁的时候,那年阿玛从边关胜利归来,白日要和其他人应酬,每日都至晚间归来,额娘日日在树下等他。身上的刀伤剑伤由于每日在外奔波饮酒,已经发炎了,红肿的伤口轻轻一碰就疼的很,额娘在灯下噙着眼眶为他包扎擦药。
我与阿玛较亲近,不管他身子如何的不舒服都会把我搂在怀里亲我的脸或者用胡茬子扎我的脸蛋逗着我咯咯的笑。年煕与我同年,她的性子个姑姑很想,小时候很顽皮,常常拉着我去花园里爬树或者夏季的时候就网了蜘蛛网去捉蜻蜓和蝉。额娘和阿玛拿她没有办法,就在她六岁的时候请了个练剑的师傅带着她,她学东西极快又顽皮,练剑师傅也常常被她整的没有办法,半年下来,就换了好几波儿了。
这次进宫前年熙早已嘱咐我要一切小心,她性子爽快活泼,整日拿着把剑换了便装在外游玩,对于皇宫这个是非之地非常嗤之以鼻。
自熹妃那次走后的第二日晚间皇上就点着宫灯浩浩荡荡的来看年妃了,那天我在西厢房里和欢钰一起下棋并没有去看到四爷的真容。一听到那边的丝月响起,欢钰就在我耳边轻轻道“其实大伯父早就想来看姑姑了。”
我举起棋子的手一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指着欢钰的脑袋笑道“小丫头怎么都敢说,小心你阿玛收拾你。”
欢钰比我小三岁,现在还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虽说小,可面容那可算的上倾国倾城,她的阿玛就是当年那个自由洒脱的十三爷,在京城里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人物。
她的额娘出生地位不高,在王府呆了几年就郁郁而终了,欢钰自小在十三福晋跟前长大,福晋没有所出,待她也是极好的。欢钰很得皇上喜欢,所以让欢钰在宫中长住养在身边,也是对当年十三爷的愧疚。
而我现在的身子只有十三岁,心智年龄却远远不止,但在这个时代,十三岁已经算是成年,姑姑第一次见四爷的时候也就十三岁十四岁左右,一见误终生!
“阿玛都好几日没来看我了,只有大伯父这几日常来看我,一来了就坐在偏殿里的窗户底下出神,好几次都差点儿打翻了茶盏。”
我伸手捂住欢钰的嘴巴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