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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洛张大了眼睛走进里屋,“哇好神奇!”
小壳同瑛洛一对视,难掩欣奇,过去将沧海揪起来,道:“还有呢还有呢,快说!”
沧海无奈透顶,围绕颈子缓缓转了转脑袋,又呱嗒仰过头,拖长声道:“我……要……躺……下……说……”
坐在床边的小壳拎着他衣领大力一晃,“不行!说完再躺!”
沧海只好道:“……我非常后悔在我不想说话的情况下向你透露了这么一件煞费口舌解释的事。”茫然盯着墙上挂起的青鞘宝剑,仿佛思考般娓娓道:“容成澈说过,那三个人虽然全身经脉受损但无体表伤痕,能够隔着皮肤这么做的话似乎只有内力,或者表述为内功和内息,这些词汇在字数上已经不符合那个只有一个字的兵器。”
“若是将内功表述为‘气’倒是说得过去。”
小壳一听这句连忙对着镜子做“气”的口型。
沧海继续道:“不过当时三人已经重伤且急切需要帮助,焦躁关头不一定能想得到这种表述办法,何况‘内功’二字的口型和说法不是更普遍、更容易被人接受、和猜到么?又或者是内力的‘力’,这个字虽然也符合‘一字微笑’的条件,但是若说‘力’就不如说‘内力’好猜。再者,他们头部受过重击,当时尚在恢复期间,说话办事应该直来直去得多。所以这些,全部可以排除。”
沧海每说一种可能,小壳就对着镜子做一回口型,并极度认同的用力点头。
第一百三十五章 风水正萧条(二)
瑛洛抱臂直立听得入神,都忘记身在何处。
“记不记得我刚到山庄的时候睡不好觉?”沧海道,“容成澈曾经暗中帮我针灸,后来却被我识破,那时容成澈说过,针扎在别人身上根本看不出来,”转向瑛洛问道:“你也是知道的吧?”
“嗯。”瑛洛点了点头。
小壳忙举手道:“我也知道。”
沧海瞟了他一眼,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东瀛人用这种纤细尖锐之物伤了雪山派三人,不是一样符合‘没有体表伤痕’这一先决条件么。另外,这凶手有意隐藏身份,必然不会用寻常兵器,且‘针’这个字并非微笑口型。至于‘刺’这个兵器,我想雪山派的人是亲眼所见,但是也许由于速度太快或者看不太清,使得他们看不出刺的材质,只知道不是寻常的针。”
沧海叹了口气,“不知道我这样解释你满不满意。”
瑛洛忍不住露出笑意,小壳还在琢磨,通常思考投入时都对身边事有些无意识,壳被沧海掰开了衣领上的手指头也无甚反应。
沧海咣当倒在床尾。笑问道:“青面兽,你还没想明白?”
小壳回头看他,道:“只有一点没想明白。”
沧海道:“你说。”
小壳酒窝显了显,却并不是笑。“那你说,针扎在人身上根本看不出来是不是?”
“对呀。”沧海道。结果被坐实。
小壳点头接道:“就是啊,容成大哥还‘偷偷’的扎你,”说到此处,好像看见沧海悠闲的表情僵了僵,便知自己已经切中了他的要害。“哼哼,那你是怎么发现他偷偷用针扎你的?”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已经用最细的针了,别人身上根本不可能看得出来……或许你太嫩了的原因吧。
沧海习惯性的又转了转眼珠,之后将身冲里一翻,道:“你哥我这么聪明,什么事情能瞒得了我。”
临睡前一众少年男女又来请安,说是请安,不过是来看看这位脾气好得过了头的公子爷。神医也在,两个人坐在床上有说有笑,神医见他们进来赶忙撂下半边床帐将沧海遮住。
沧海诧异问道:“干什么?”
神医撅起嘴巴撒赖道:“不喜欢别人看你,白以后只能对我笑,只能对我好。”
沧海愣了愣,居然无论如何都半点气生不出来,就算装都无能为力,只得无奈笑叹了一声,撩开帐子。
神医目光随他手臂一抬,人便下了地,从床头几果盘里拿了个桃子,“白我削给你吃。”小心翼翼的用小刀剥下桃皮,递给沧海。沧海居然接过来习惯性的嗅了嗅,就送往口边。
碧怜黎歌顿时惊诧万分。那家伙居然吃了黎歌碧怜以外人当面接触过的食物?!就连小壳同紫菂摸过的东西他都不可能吃得如此自然!黎歌放弃做站主的其中一个原因难道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已经离不开她了吗?!
现在居然——?!
第一百三十五章 风水正萧条(三)
更甚的是接下来让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事——
神医自己也削了个桃子,咬了一口问道:“白,你的桃子甜不甜?”沧海说还好,神医说了句:“我的好甜。”就从沧海手中拿过吃了好几口的桃子咬下,又把自己咬过一口的那只塞到他的手里。
沧海居然面不改色就啃下去,还抬头笑道:“果然好甜。”直到食了大半个,才递还给神医,说吃不下了,之后眼睁睁笑眯眯看着神医当着他的面吃完整个桃子。并用指力捏开桃核,挑出桃仁送到他口边,他居然不假思索食了,还对着神医笑。
在场的每个人都震惊得无与伦比,目瞪口呆。因为眼前这个臭毛病极多的男人,从前是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公子爷大部分时候是个极度讲究的男人。
他从来不和别人用同一套餐具用餐,从不碰别人沾过口的东西,也不让别人吃他沾过口的东西——就是因为这个臭毛病,公子爷极少剩饭,用餐时都是干干净净盛到自己碗里才吃,也会将自己碗里和碰过的东西吃得非常干净。
更别说吃别人吃剩果核里的果仁儿了,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而他居然“还”在笑。一直在笑。
众人亲眼目睹的惊诧可想而知。他们简直都要狠狠掐自己一把才能相信这不是梦靥。是以他们走时连招呼都没打,出了门也再没心情开会讨论,全都愣愣的各自散去。只有迟钝的紫幽说了句:“他们俩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之后回房倒头便睡,像往常一样。其余人等却都有不同程度的失眠。
又过很久,神医仍赖着不肯走。直到沧海真的困乏赶人,神医才笑嘻嘻道:“白不是很怕黑么?这些日子山庄又闹鬼,还是我留下来陪你吧。”
沧海道:“真的不用。”
来往了几回,神医撅起嘴巴说了实话:“可是我想和白一起睡。”
沧海无奈道:“你再这样我生气了。”顿了顿,忽然笑得像一颗又香又凉的梨膏糖,“对了,你不是知道么?我最喜欢死缠烂打、得寸进尺的人。”
神医只好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门,又跑回来,扒着门框笑道:“白晚上记得梦见我!”终于笑嘻嘻的跑走了。
沧海轻笑叹了口气。带着兔子睡到石宣房里。像往常一样。
说实话,公子爷也不喜欢睡别人的床,不喜欢盖别人用过的铺盖,但是这个先例在石宣这里开放。其实,公子爷也曾经在马车上吃过石宣喂给他的白糖糕,所以,令他首次破此例的人并非神医。
只是石宣,没有等到其他特例解禁,就提前离开了。
此系事稍可一窥公子爷为人。把他逼到这一步的,的确确有其人。这人便是所有人。
公子爷的所有行为都有一个相应的合理解释。
沧海朦朦胧胧睡去,这一夜,又有含情脉脉的眸子来访。大风吹起,吹送桂香入窗。
第一百三十五章 风水正萧条(四)
他的梦中没有神医。却在梦中哭泣。
翌日。
新衣同热水备在石宣外屋。他知道神医一定猜得到。不过每次沧海蓄积已久的内疚临界爆发之前,都已被神医的恶作剧打散并替代为愤怒。但是这次,望见新衣的刹那,临界点爆发了。
沧海想,以后不管容成澈再对我做什么事,我都不再发他的脾气,而且会永远对他好。他喜欢慕容,我可以退出。他欺骗我的事,我可以当做云烟。
唉,真是的,一大早就弄哭我。沧海赶快洗了脸,换了衣裳,拎着兔子回到自己房间。果不其然,神医坐在他床前的小桌旁守着刚出锅的早餐。笑着。
沧海简直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能够得到世上最好的兄弟,远比迎娶慕容还要幸福十倍。但是他忘记了一点。
人渣的渣度是永无止境的。
神医已经为他添了云吞,黑着单边眼眶讨好的望着他笑。像一只右眼眶生着黑毛的哈巴狗。沧海忍不住不笑,像对小狗一样拍了拍神医的头,笑道:“今天这么乖啊。”
神医并不知他心中所想,也笑道:“你今天心情这么好呀?眼睛特别特别水。”又补充道:“和要哭的那种水是不一样的。”又道:“对了,你手还痛不痛?”
沧海点了点头,“好多了。你脑袋上的口子怎么样了?”
“唔……”神医嘟了嘟嘴巴,道:“偶尔还会痛,头也会晕。”
沧海笑了笑,道:“是么?那还真是可怜。”
神医又皱起鼻梁,“什么嘛,简直是倒霉!”
“那你知不知道咱们为什么这么倒霉?”
“……‘为什么’?倒霉还有‘为什么’?”凤眸睁了睁。
“当然,”沧海执起调羹舀了一小勺云吞汤喝了,才道:“咱们两个都是年三十夜里和初一凌晨吃的烧烤嘛,你不记得柳婶说的犯忌的事么,说在正月里吃过烤东西的人会对眼睛不利,你看,咱俩这不是都应验了么。”
神医望着他眨了眨眼睛,愣了会儿神,忽然笑了。“你说的对。不过……那你说小表弟为什么眼睛也青了啊?”
沧海心虚的沉默半晌,“……嗨,谁知道他偷吃什么了呀。”
神医想了想,颔首笑道:“也对。”
沧海食下一个好容易吹凉了的云吞,才道:“还有啊,从风水上来讲,这山庄的确是一个埋人的好地方。”
“唔。”神医应了,才突然从饭碗里抬起头,瞠目道:“‘埋人’的好地方?!”
“是呀,简直是风水宝地。只是不太适合住人。”
美味的早餐似乎令神医不太想停下,一边大嚼一边道:“……什么意思?啊好烫!”刚捞出来的云吞又被吐入碗中,溅起几滴浓香汤汁。
沧海蹙眉咧了咧嘴,却咽了口唾液,也十分迫不及待的边吃边烫边道:“这庄后那条河是你继承以后才挖的吧?”
神医立刻抬头惊奇的瞪住沧海,“你怎么知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风水正萧条(五)
沧海心中暗暗冷笑,我怎么知道?哼,还不是因为你安排这个房间给我,害我被药王爷踢,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是鲁水勺的手笔。转念一想,既然已经决定对他既往不咎——不过还是有些不平。
“我怎么知道?”沧海浅笑,低叹摇头,“这山庄怎么也是名医老师留下来的嘛,又怎么会这么不懂风水。”
神医垂眸沉默了下。“懂风水”也是你认识石宣以后才耳濡目染的吧。然而神医只是笑道:“那倒也是。对,那条河的确是我继承以后才挖的。”
沧海道:“把河填了吧。”见神医斟酌不语,又道:“今年正月里咱们犯了那么多忌,还都挨了打骂,”说道此处不知想到什么,停了停才低声道:“我知道你虽然总是欺侮我,但是一定不想我有事……我虽然总是和你吵架,可是也不希望你有事啊……”
忽然住了口,盯着眼前调羹里的云吞,似乎想吃又似乎吃不下,有些尴尬的涨红了脸。又抬起眼望着神医,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嘴巴几不可见的嘟了嘟,“……何况我也不想住在阴宅里面。”
神医看着他,一直看着他,直到他说完,才不觉弯了嘴角,慢慢笑开。“傻孩子,想什么呢,以为我不高兴了么?”摸了摸他后脑勺,“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叫人来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