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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在这里没有亲人。”小少年似乎不愿回答这个问题,他拉开少女的手臂将她的身体扳正,“坐好了;这边的路很崎岖;会掉下去。”
任小汐得不到答案;只好乖乖的转过身;袖子里的两个小黑瓶在崎岖的路上来回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她将手伸进去把瓶子拨开,然后看着前面的路开始发呆。
大概,也许,她是想见一见苏靖离的吧。
三人到了青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亥时一刻。
两匹马跑到青县边缘的时候速度明显放慢了不少,那匹浅黄色的小马更是从鼻孔里喘出粗气,高头大马跺了跺蹄子往前小走了几步,边走边轻轻的甩了甩尾巴。
“就在这里停下吧,前面的路程不好走。”楚越说着第一个下了马,然后将缰绳递给听见声音出来的马倌。
屁股都要开花的任小汐看见阿金下马往后挪了挪位置,结果还没等她蹦下来,她就被马镫一拌,实实在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痛痛痛!”龇牙咧嘴的某人倒抽了几口冷气,站起来的时候更是脚下忍不住打颤。她倒是很像揉一揉屁股,但是周围有这么多人在啊。
楚越借着驿站里的灯光将地图摊在桌上,阿金拉着差点没原地跳脚的任小汐走进了驿站里。
“姑娘要坐下吗?”知道来人远道而来,马倌很好心的替她搬来了一张凳子。
任小汐嘴一抽:“不……不必了,我站着就好。”
楚越看了她一眼一指地图:“围谷村就在这个附近,因为交通很不方便,再者我们需要快速和他们汇合,所以要用轻功抄近路。我和小姐可以使用轻功,但是小姐你带来的人会么。”
对啊,她之前都没考虑到这点,这明显是个挑战啊。
少女一看面无表情的阿金问道:“你会不会用轻功?”
小少年点点头:“勉强会。”
“你的武功都是谁教你的。”冷不防楚越问道。
阿金的口吻很平淡:“是父亲教的,不过他只教了一点。”
楚越收起地图就往外面走去:“你记住不要拖后腿就行。”
任小汐见他快步离开,于是拉了拉小少年的袖子:“走吧,他今天好像吃火药了。”她知道他的反常是什么原因,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阿金默不作声的跟着她后面走,三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拖成一条长线,彼此的距离都空了好长的一段。
走过最后一段平稳的路段,楚越停了脚步。等后边的人能跟上的时候他一纵身顿时跃入了道路两边的树海之中。身后的两人一见他行动,立刻飞身追了上去,任小汐的武功很好,轻功略次,在手指拨开迷乱在眼前的重重树叶时,她发现楚越和阿金的身影已经和自己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这两个人……哎呀快等等我。白衣少女加快速度往前俯冲,无奈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的树枝总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她的手臂,打乱她的视线,眼看前面一黑一绿好像没事的人一样直冲过去,被树枝弄的磕磕盼盼的任小汐每跳到一颗树上就要停一下,每碰到一个树枝就要拉下不少速度。
前面的人终于跑的没影了。任小汐吐了一口气靠在树干上揉了揉被树枝刮的生疼的手臂,她到底是有多点背,搞不好手上又是一层皮没了。
头上有树叶沙沙的声响,少女抬起头迎向月光的方向,从树叶间的缝隙里,一缕缕的银色光斑细碎的分割在地面上,从空中徐徐落下的小少年的乌发也被银色的月光染上了霜雪。
“想不到你才是最慢的。”
他手臂微微撑在树枝上,那双碧色的眼瞳里是很纯净的颜色。他看着挑眉的她伸出了手:“拉着我,别丢了。”
任小汐嘴倔:“前面我会走。”
“那你知道前面要拐三次弯还要转不同方向么。”伸出的右手扣住她的手指,阿金的身影很轻松的在前面带路,“看到树枝就避身,树叶遮住眼睛就跃高,碰到障碍之前就要想好怎么走位。你连这都不清楚,你的武功是谁教的。”
“……”任小汐瞪着眼睛没话说了,能把她弄得没话说的除了苏靖离还有谁,怎么现在连这个小孩子也能斗嘴斗过她。
两个人在前面拖着手飞了很长一段距离,经过左拐右拐直走再左拐的乱七八糟的方向,他们终于在等了许久的楚越面前停下了。
任小汐看着面色平静的楚越打招呼道:“久等了,这次是我不好。”楚越简短的应了一声,眼睛却不经意的停留在了两人还没来得及松开的手上。
“现在怎么走。”没发现什么不妥的任小汐问他道。
楚越抬手指了指前面黑黢黢的一片林子:“绕过这一片树林我们就能直接穿过围谷村,桑晚他们的方位暂且不能确定,我刚刚已经发出了信号,应该会有人来迎接我们。”
已经对飞跃林间有了阴影的白衣少女试探的问道:“能不能从下面直接过?”
“不行。从下面走很有可能会打扰到别人。”劲装少年回答道,“围谷村人数过少,地处偏僻,如果被人发现有很多外人进入,势必引发猜测。”
任小汐只好再次开始了折腾轻功的路程。
从林间的外围出来的时候,三人看着村口一片幽黑寂静的模样开始寻找前来接应的人。
提着一盏闪着萤火般亮度的灯笼走来的两人在看到站在村口的三人时立刻将灯笼给熄灭了。
“小姐,楚越。”桑晚和蒙竹看着同来的阿金并没有表示惊讶,他们在简单的打完招呼后就指引着三人向隐蔽的据点走去。
“我们的据点就是那名大夫的家中。”桑晚一边走一边解释,“那里死了人自然人的走动会多些,所以应该不会看出异常。至于大夫的尸身安置还有灵堂的布置,我们已经和他的家人商议好了。葬礼如期举行,而我们会替他们找出杀人凶手。”
蒙竹道:“上官杰带的人已经将周围的大道和小路全部封锁了,青县周围止血的药材和出诊的大夫也在官府的控制中。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锁定目标,准备一举拿下。”
一片黑暗中,在前方闪烁着的灯火无比明亮。守灵的家眷身穿孝衣齐齐跪在灵堂前,唱着哭戏的老妪带着感情边哭边唱戏,被情绪感染了的家属们纷纷垂泪。没有打扰他们的众人只在外面看了一眼然后绕向了后院。
带着哭腔的戏曲声音渐渐远离,一行人走进了宽阔的后院中。与前面灯光闪耀的情景不同,这里的灯火只是星星点点的亮起了几盏,在外人看来,这里相当宁静。
“我们带来的人还有元春门的人分别住在这几个屋子里,房间勉强都能住得下,不过今晚要委屈小姐和我同住一间屋子了。”桑晚歉意道。
任小汐摇头:“没事,就这几天而已。”
桑晚看着同来的阿金道:“这位小兄弟就和左手边第一间屋子的侍卫们一起住吧。”
楚越见她分配完房间于是问道:“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有。”盟主看了看四边然后走向屋中,“我们进来说。”
想到身后还跟着一个家丁,桑晚顿时为难的看向他,只是原来还站在他们身后的人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怎么不见了,那个小兄弟是怎么离开的?
来不及细想,桑晚望着走进屋中的几人赶紧追了进去。
“我们先来具体说一下老人遇害的情况。”盟主回忆道,“我们下午到的时候仔细的向他的家人询问了各种线索,后来大概摸索出了大概。老人走的虽然很匆忙,但是他们曾听到叫唤老人出诊的那个人的声音,是个年轻的男子的声音,口音不像当地的声音。他的妻子于是出去看了看,但是那会人已经走远了,所以不知长相。他们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见人回来,于是第二天商议去村里找人。”
“不是说见人没回来就准备去报官的么。”楚越问道。
蒙竹道:“不是,围谷村就这么大的地方,如果有人生病其他人是会知道的。所以他们沿途问了几家,可那些人都说没见到大夫出诊。倒是有人说曾经看到一辆马车从外面进来,我们猜那辆马车就是江怀珏他们的马车。”
“那马车找到了吗?”
“没有发现,围谷村周围的地形很复杂,他可能将马车停在很隐蔽的地方。”
桑晚继续道:“另外就元春门的弟子说,他们观察过大夫身上的砍伤,这个刀伤的痕迹很像是江怀珏的手法。所以我们确定他现在肯定还在这里。”
“那么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
“是在山谷的浅勾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无从判断。”
一直没吭声的任小汐突然笑了:“这么说现在就差他的具体方位了,既然围谷村就这么大,那你们怎么没有去问这附近有没有姓秋的人家?”
桑晚摇头:“我们问了,连这里人缘最广的老人都问了,他说这里没有姓秋的人家。”
任小汐一愣,的确,秋紫这两个字有可能也是后面的名字,但是既然他们都叫她秋氏,那她必然还是姓秋。
“那有没有考虑过,女孩和母亲一个姓氏呢?”任小汐琢磨道,“这村子里有没有谁曾经娶了一个姓秋的女人?”
桑晚点头:“有的。”
“那还不照着这个追查?”任小汐一摊手。
蒙竹接口道:“那个女子生前只有一女,她的女儿嫁到了青县的王府,而我们经过查证,也确定了她女儿的话属实,她说嫁出去之前她都是和母亲一起生活的,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亲眷。所以这这个线索不是我们的凭据。”
进展到这一步,案情似乎又进入了死循环。
众人皆沉默了一阵。楚越道:“那一同来的连棠呢?他知不知道和秋紫有关的消息。”
桑晚道:“连棠对秋紫的信息只限于在青县的那段记忆,长大之后,他们并没有怎么接触。不过他曾提到,他从未看到秋紫的家人来找过她。”
楚越垂下眼帘半刻:“今日的讨论便到此为止吧,明日我们再来详细验证。”
众人点点头然后起身离开,任小汐转身想走的时候却被身后的少年叫住了:“小姐,今天我……抱歉,我今天有些失常。”
任小汐回头看他:“是我轻功本来就不行了,你没发火我都谢天谢地了。”
楚越的一双猫儿眼望进她的眼睛,他在笑:“我说的不是这个。”
白衣少女没说话,她静静的看着劲装少年努力斟酌了半晌:“我……你就当我不介意吧,事实上,我也的确没有介意。本来就是意外啊。”
少年的眼睛随即避开她的目光,他站起身直挺挺的走了出去,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说:“是么,我知道了。夜深了,小姐早点休息吧。”
好像掉进什么纠结的事情里面了。
她不在意的事情他却很在意,或许是她天生脸皮厚吧,她可以一如既往的面对他,但是自己始终给不了他回应。可能知道他对自己有感觉,但是抱歉啊,大长腿好少年,我大概,没有办法喜欢你。
夜风习习,她一个人站在后院里看着天空被乌云遮住的新月。
藏在袖子里的小药瓶握在手上,她的指腹抚摩着药瓶周身光滑的纹理。这已经是她每天的习惯了,她在回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回忆。
啪嗒。藏在袖中的另一只小瓶子突然掉落了下来,在一片寂静中,这声音格外清晰。
蹲身捡起琉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