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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闹开了不好看,倒不如成全他们,又是在并州。不会回长安来,殿下觉得可是如此?”太子妃不紧不慢地说着。
太子听得李倓与那苏云娘早已暗中来往,更是曾私会,脸色铁青,许久不曾开口。到最后才起身来,冷冷道:“罢了,既然圣意如此,就由得他吧!他既然不肯听我这父亲的吩咐,又是自甘下贱,也就不必问我的意思了!”却是起身向着殿外走去。不曾再与太子妃说一句话。
太子妃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咬牙低声道:“若不是为了那个贱人之子。只怕他也不回进我的寝殿!果然是对我毫无情意了!”
齐妈妈在旁看得清楚,上前来劝慰道:“太子妃切莫如此想,你与殿下多年夫妻,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子殿下也是知道如此的,虽然不大来这边。却是十分尊敬你,平日都是相敬如宾,何至于毫无情意。”
太子妃冷冷笑着,目光里却是无尽地倦意和绝望:“妈妈又何必安慰于我,你我都知道他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才留着这点子情面。当初他知道张氏的死时,不就已经不管不顾要上表请求废妃和离么?”
齐妈妈叹了口气,看着容颜依旧艳丽却是眼神空洞茫然的太子妃,若是当日她肯跟了那个人,或许不会有今日的荣华富贵,却一定不会这般绝望心酸,只是终究往事不可追,再后悔又能如何。好在那个人却是一片痴心,甚至愿意为了她扶持太子,才能护得住太子妃的地位不至于被废除。
“只是想不到李倓与苏云娘却是真的牵扯在一处了!”太子妃很快便将感伤之心抛在脑后,她阴阴冷冷地说着,“先前不过是为了让太子好好看看李倓与一个弃妇纠缠不清,最后还不堪地死在一处,让他瞧瞧亲手教出来的儿子是怎样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虽然让那李倓和苏云娘逃脱了性命,如今倒是歪打正着,他们竟然真的有了私情!”她不禁大笑起来。
齐妈妈有些忧心,轻声道:“只是如此怕是李倓已经知道当日千秋宴上主使之人……”
太子妃毫不在意地笑道:“知道又如何,他怕是早就知道了,想来更是猜到了真正要杨氏姐妹死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并非我这个嫡母,隶王府的事他也查得清清楚楚了,却是终究不敢说出真相,宁可被圣人贬去并州。如此我还怕什么,他要娶那苏云娘,再好不过,若是他娶得是哪一户有权有势的贵府娘子,我倒还要忌讳几分,那苏云娘不过是个民妇,他没了助力,想要再回长安怕是难如登天!”
齐妈妈这才想明白了,点头道:“既然太子殿下已经不过问此事,那么就由着他们去吧,只作不知?”
太子妃摇头,笑得妖艳:“圣人已经将信函交予东宫,也便是让我们过问此事,岂能假作不知,非但不能不过问,还要好好操办起来,要热热闹闹帮李倓娶了苏氏过门,要热闹地让众人皆知,更要让咱们的太子殿下记住他的这个好儿子是如何辜负了他的期望!丢尽了他的颜面!”
齐妈妈喏喏地应着,却是为难道:“只是他们远在并州,怕是想要操持也不便,却不知该如何打点?”
太子妃想了想:“召韦夫人进宫来,这件事怕是要她出面才可。”
齐妈妈应下了,转身要出殿去,却是生生停住了步子,立在殿门边,望了一眼太子妃,轻声道:“昨日临晋公主使了人来,说将军即日便要回长安了。”只是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她却觉得有千钧之重,也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太子妃会有怎样的反应。
太子妃原本得意的笑脸慢慢地僵硬了,脸上的笑一点点褪色,一点点变得死寂,终于只剩下毫无表情的容颜,就那样僵坐在原地,许久才如同从梦里回过神来,目光飘忽地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到殿中恢复了安静,没有人在看着她,正襟危坐的太子妃韦氏却是缓缓低下头,望着一身华丽织金凤纹衣袍,头上的九翅凤钗微微颤动着,垂坠下来的珠串步摇悉悉索索地作响,一切那么地高贵无匹,却又那么的孤冷寂寞,这不正是她当初想要的。
依稀记得那是二十年前,她不过及笄,他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将门虎子,人才出众,品貌不凡,不到二十已经是御前第一人,若是当初的誓言成真,两小无猜的情意便该是郎才女貌恩爱白头的结局,只可惜她却是不甘心只做一位寻常的官家夫人,她的聪明隐忍,她的计谋野心都想要有更为高贵的身份来承载,她选择了同样不甘平凡的忠王。这样的抉择无关私情,她与忠王不过是联手谋取更多想要的,却是舍弃了他。
至今仍然记得在赐婚诏谕下来的那一日,是他亲自来韦府宣读诏书,他打开明黄的卷轴,没有看过一眼诏书上的字,只是望着她,直直的冷冷的望着她,一字一句地念出那残忍地结局,目光如同在拷打着她心中最深处的柔软,只是她终究不曾再说过什么。
之后便是忠王府里一日复一日的生活,没有她想象中唾手可得的权势和高贵,却是要面对丈夫的妻妾成群,还有从不曾拥有的宠爱,直到终于有一日张氏进了王府,忠王对她的宠爱超乎寻常,她甚至很快怀上了孩子,眼看就要威胁到她的位置,她不能再容忍!
张氏死的那一夜,忠王不在王府,他在骊山行宫,得到消息之后连夜赶回来,看到张氏的尸体和那个哭个不止的孩子,第一次她看见了城府深沉的忠王李屿也会流泪,只在那一夜,他不曾追问过张氏的死因,只是将那个孩子抱走了,抱到了自己的寝宫,亲自教养。
第二日来的却是册封太子的诏谕,忠王李屿自那一日起便成了大唐太子李亨,而他作为太子草拟的第一封奏章便是求诏废除太子妃韦氏,休弃回韦府。
已经记不清那是怎样的混乱,她只是愣愣地坐在自己的房中,甚至已经打算好了,若是他真的将奏章送了上去,就即刻吊死在房中,她是舍弃了心嫁进王府的,不能再把尊严也给丢弃了。
那道奏章终究没能送上去,被他阻拦住了,此时的他却已经是陇右节度使,深得圣人器重,手握一方兵权,他在王府的书房与太子密探许久才离去,自那之后,太子不曾说过废妃的话语,却也不曾再与她亲近过,即便是为了礼法规矩生下了嫡子嫡女,却也没有彼此信任过,他们成了各取所需,名义上的夫妻。
或许太子妃韦氏是应该感谢他的,他成全了太子妃的尊严,让她真正成为大唐未来的国母,储君之妻,离她最初的期望只有一步之遥。但是韦二娘却是恨他的,如果真的曾经许过誓言,为何不让她自生自灭,任她被休弃作践,让她有机会和权利后悔当初那贪慕虚荣的抉择?
他要回来了,此番攻打吐蕃顺利,连番获胜,想必圣人又会厚赏加封,太子也是高兴地,能够有这样一个有力的臂膀助力,何愁大位不可得。而她,却是说不出的哀凉。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另谋营生
并州的雪不似长安,纷纷扬扬,鹅毛一般铺撒下来,仿佛没个尽头。
小巧用拨子拢了拢暖盆里烧的红红的炭,道:“看着雪下得没个停的时候,园子里的雪是怎么也扫不干净了。”
苏云给安哥儿擦了流出来的口水,看着他把抓到手的布老虎要塞到嘴里,笑着拿开了:“雪大天冷,也不用让她们冒着雪再去扫了,横竖还会积上的,待雪停了再说吧。”
小巧添了几块银丝炭到暖盆里,却是偏头道:“送去与大夫人和绿柳的信也有好些时日了,怎么还不见捎了信来,叫人怪不放心的,眼看着就要腊月二十三祭灶了,偏生还不得消息。”
苏云望了眼半阖半开的窗外不曾停歇的雪,摇了摇头:“只怕道上也是风雪大,耽误了路程也难说。说来也要到元日了,怕是要准备一番,虽然是在并州,也不能太过冷清了。”
小巧笑着道:“要用的早就已经送了来,宅子里如今什么也不缺,不过也该给哥儿做一套新衣,喜庆喜庆。”
“也给虫娘做一套吧,她拢共只得那几套衣裙,从前的道袍也是不能穿了,前些时日做的那几套衣裙怕是不够。”苏云盘算着,“还有你和樱桃瑞珠几个,于妈妈她们也都添置些新衣吧。”
小巧也欢喜起来,却又有些迟疑地道:“怕是要买不少衣料,做起来也要费工夫呢。”
安哥儿盯着被苏云拿开的布老虎,伸手想要抓,苏云只得又拿了给他,口中道:“横竖是买了衣料请裁衣娘子来宅子里量了做,我替安儿做一身就是了,费不了什么工夫。”
小巧这才笑开来:“那停了雪,婢子陪娘子去市集挑上些衣料子。”
马车缓缓地在残雪未消的路上停下来。小巧扶着苏云下了马车,向市集坊中走去。
市集两旁俱是商铺,有不少绸缎衣料铺,苏云带着小巧进去仔细挑了挑,虽然种类不算少,绫罗绢纱绸缎锦都有不少,只是花色与质地却是比之长安少了许多,并且价格昂贵。
小巧挑出一匹朱红小团福织锦料子,摸了摸笑道:“这匹倒是喜气,也不扎手。若是给哥儿做件小袄倒是好看应景。”
苏云瞧了瞧,笑着道:“你别光顾着他,替你自己和樱桃她们都挑上几匹吧。”
她说着话。却是望住一匹竹青色素面蜀锦,面料光滑服帖,倒是极好的,抬头问那掌柜娘子:“这匹锦缎价值几何?”
掌柜娘子看着这主仆二人挑了好几批衣料,都是上好的织锦缎。忙笑道:“这匹是蜀锦,才打巴蜀运送而来,颜色和料子都是极好的,在这并州城中怕是挑不出第二匹了,这位娘子识货。”她说的唾沫飞溅,“如今娘子瞧上了。那便只收五金,若是旁人怕是要多费上两金才肯卖呢。”
小巧吃惊地瞪大眼,这么一匹素面无花的织锦就要五金。可是比长安高出好几倍的价格,这分明是漫天要价。
掌柜娘子听得她如此说,却也不恼,笑了起来:“两位怕是才到并州吧?也难怪不知道这里的情形,并州天寒风沙大。并不能养蚕种桑,自然不产这些衣料。这些都是千里迢迢自巴蜀和江南运送而来,这一路上的车马费就要费去不少,自然价格也要昂贵许多,但是料子是实打实的好,娘子一看就是贵户人家,眼光也是极好的,又哪里会看得上这点子银钱,只是我们这些商户人家却是要指着这个营生呢。”
苏云微微笑着,回头瞧了瞧,一共挑出八匹料子,加上这一匹蜀锦,拢共九匹:“劳烦娘子点一点,一共要多少银钱?”
掌柜娘子见这二位出手阔绰,一次买下这许多,笑得合不拢嘴,算了好一会,笑道:“原本九匹要收二十六金,如今也不敢多要了,二十五金便罢了。”一副心痛割肉的模样。
小巧哪里肯依,不依不饶地与她磨了好一会嘴皮,终于说到二十三金成交了,这才高高兴兴地让人包了衣料送去宅子里。
出了绸缎铺的门,小巧一拍头,惊道:“娘子还不曾替自己挑上几匹料子呢,光顾着别的了。”
苏云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我还有几箱笼的衣裙,长安带来的衣料子也是有两匹余下的,若真要回去裁了便是。”
她心里想的不是给自己挑衣料做新衣的事,却是这并州的情形与先前自己所想大不一样,所有的衣料子都要耗费车马人力从南边运送而来,难免价值昂贵,如此一来想要开成衣行只怕也是行不通了,不然这高昂的成本就吃不消,而精工订制的手工费也不是寻常百姓能消费起的,这里可不比长安,没有那么多达官贵族,勋贵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