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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他多么心疼,他都告诫自己这不过是一时的,他想得到的终究会有,但感情则是应该丢弃的。
“符荆给你带了这瓶药膏,每天早晚涂抹两次,对你的手很有好处。”刘庄递过药瓶,自以为马蕙回接过去,谁知道空空如也,而他却已松手,“哐当”一声,药瓶砸落,瞬间便为片片残躯。
“你……”刘庄有些恼怒的看着马蕙。
“对不起,殿下。”马蕙匆匆跪在地上,捡拾残躯。
“啊!”慌乱中,她不小心跪在了碎瓷片上,衫裙上印出点点血迹。
“你没看见吗?”刘庄愤怒地扯起马蕙,碎瓷片又从她膝盖上“叮当叮当”地掉落下去。马蕙还想弯腰,刘庄捉住她,大声吼道:“你看不见吗!”
马蕙不明白刘庄的怒气从何而来,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嗫嚅道:“奴婢……奴婢,是没有看见。”
“对,你是看不见。”刘庄忽然神情异常严肃地说,“这么多天来,我克制来克制去,实在撑不住了。我的感情再也压抑不住了。”
马蕙惊讶得简直无法形容。她瞪着眼,红着脸,满腹狐疑,闷声不响。刘庄见到她这个样子,仿佛有一种力量在催促他继续往下说。他激动地向她倾吐了他的深情,但是除了这份深情之外,还要详尽地表明其他种种感情。
“在决定来见你之前,我既担忧又焦虑,想来你会觉得我这些话可笑,但我仍希望你能听完。你知道你们家现在的情况,无非是想东山再起,我的出现对你来说是一份天大的恩惠……”刘庄虽然嘴上颇为谦虚,但是脸上却流露出一副稳操胜券的神气,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定以为自己会得到个满意的答复。
马蕙本来感激刘庄的厚爱,尽管她无法做出回应,但是受到太子殿下的爱慕,她又不能不觉得是一种恭维。然而,刘庄的话却令她不悦,他觉得马家现在身份低微,他自己是降格以求,马蕙除了无任欢迎之外,没有第二种选择。这些,马蕙尚且能勉强听下去,接下来,刘庄的傲慢态度便激起了她的怨恨。
“伏波将军若是知道早一点将女儿送进宫来,兴许就不会有那件事情了。”
马蕙听了他这句话,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不过,她很快又平静下来,等到刘庄说完,她才开口。
“爹爹曾给奴婢讲过他与陛下第一次见面的情形。那是在一个冬天,爹爹尚在陇西为官,以使者身份带信到洛阳去见陛下,陛下在宣德殿接见了他。一见面,陛下便对爹爹说:‘卿遨游二帝之间,今见卿,压力很大呀!’爹爹行礼后,便说:‘当今之世,非独君择臣也,臣亦择君矣。’殿下对奴婢的深情厚谊奴婢感激不尽,但感情之事乃双向抉择,非独殿下择奴婢,奴婢亦择殿下也。”马蕙拜服道。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刘庄此时正倚着廊柱上,两眼直瞪瞪地盯着她,好像听了她这番话,心里又惊奇又气愤。他脸色铁青,已经料定她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了,整个神态处处显现了内心的烦扰不安。他竭力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等到自以为装像了就不开口。这番沉默使马蕙感到可怕。最后,刘庄以强作镇定的口气说道:
“我能知道我会遭到这样毫不留情拒绝的理由吗?难道本太子还不如一个乡下小子?”
“殿下,您如此屈尊降贵来向奴婢表达爱慕之情,奴婢承受不起。虽然马家在洛阳已经成为了一个笑柄,但您如此露骨地指出来,无异于醍醐灌顶,奴婢清醒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敢高攀。”
“好一个以退为进!”刘庄抚掌笑道,“依你的话说,我还要庆幸自己爱上了一个罪臣之女?”
“殿下,您是将来的君主,何必费劲心力来到这里指责我,侮辱我呢?”
“难道你认为我刚才说的话是在侮辱你吗?”刘庄大声嚷道,树上的鸟儿因为他突然升高的音调而受到了惊吓,纷纷飞走。
马蕙不再说话,她紧闭双唇,担心自己只要一张口,就有可能引发两人各自说出些更加伤人的话来。两人静默地对立了一会儿,直到刘庄转身匆匆离去。马蕙心绪不宁地站在原地。盛夏的水面波光粼粼,刘庄颀长的身躯和柔软的倒影被鱼鳞般的水波冲散又聚拢,镜花水月,直至在远处揉成一个灰色的点。
十三、转机
更新时间2013…3…17 19:24:35 字数:3234
萧艾和落玉宫的宫人早有准备,虎视眈眈盯着回来的马蕙。还没等马蕙弄清楚情况,萧艾一声令下,喝道:“绑起来!”
“姑姑,我犯了什么事要绑我?”马蕙挣扎着呼救道。
“许美人要你禁足,你却偷偷溜出宫去!胆子可真大!”萧艾咬牙切齿地说。
“姑姑,符荆公公不是已经向您说明了情况吗?我还有些旧物在乐城殿,这才回去拿的。”
“那是谁跟你说你可以走的呢?是我,还是落玉宫的任何一个宫人?若有人跟你说了解除禁足令,你现在就指认出来对质,如并没人说过,那便是你撒谎,目的就是偷溜出宫,去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马蕙认清这一事实后,便说:“姑姑,您想怎样?”
萧艾也并不拖拉,叫人用麻绳将马蕙手腕捆住,吊在一棵大树上,正好脚尖掂地。萧艾笑道:“别怪姑姑太狠,我没有叫人将你吊在空中,已是好受很多。你这样子,手累了便可脚掂地,脚累了便可双手吊在麻绳上,绝对累不死你,只会叫你活得难受!”
“姑姑,别欺人太盛,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马蕙被太阳晒得有点晕。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兔子到底长了牙没有?”萧艾得意地离开。
马蕙知道,萧艾对她是越来越不放心,即使她刻意示弱,也不能再在落玉宫待下去了。白天晒了一天,马蕙滴水未进,双手和双脚都已经勒得发麻。夜晚,凉风吹过,马蕙才感觉好受点。今晚值更的是芷兰,她被萧艾罚跪的时候,马蕙曾偷偷帮过她。
“芷兰妹妹,芷兰妹妹……”马蕙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说道。
“蕙儿姐,你到底怎么了,姑姑要这么对你?”芷兰是一个小个子的姑娘,她走近前,小声说道。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现在如果你再不帮我,我恐怕活不成了。”马蕙说。
“这么严重?蕙儿姐,你说,我帮你!”芷兰瞪起她圆溜溜的大眼睛,认真听着。
“把我的情况告诉乐城殿的侍读窦远,他会来救我的。”
芷兰点点头,说道:“蕙儿姐,你暂且忍受,我一定会帮你把消息传达过去的。”
翌日,天微亮时,有水珠滴在马蕙昏睡的脸上,马蕙惊醒,原来是树叶上的露珠。她不禁用舌头将那颗宝贵的露珠吸纳进嘴里,真清甜。马蕙仰起头,零零散散几颗露珠打在她的脸上。其实,最美妙的时刻并不是人生至尊至荣的享受,而是千辛万苦中偶然得之的甘甜,正是因为这丝丝甘甜,人才有坚持苦难的意志。
萧艾的反应也极为敏捷,一早上就发现芷兰不见人影。她手持长鞭来到马蕙跟前,说道:“你叫芷兰干什么去了?”马蕙只说听不懂,不知道。萧艾气急败坏,扬手就是几鞭重重落下,打得马蕙叫苦连连。
“姑姑,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自问一向对你敬重有加……你何苦处处为难于我?”马蕙被打得实在受不了,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这话!我来这皇宫已经二十余载,你才来多久?这就是皇宫里的规矩,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要怪就怪你是只小虾米,任人欺凌!”萧艾越说,下手越狠。
马蕙抵挡不住,在昏过去前,她看见一对兵甲冲进落玉宫,为首的人似乎是长秋宫的杜若,她怎么来了?
“奉皇后娘娘的懿旨,宫女马蕙违反宫禁,特来抓捕问罪,带走!”
马蕙顷刻间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条缓缓飘落的丝带,被人捡拾起来。她临别的时候,还挣扎着看向萧艾,萧艾的眼神里有冷漠的怒火还在熊熊燃烧,但马蕙只想告诉她:“我在你面前只是弱势,但并不代表我是弱智”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看格调装潢,主人似乎颇有地位的。
“请问,这是杜若姑姑的房间吗?”马蕙看到身旁有往来的小宫女,说道。
“哎,你来的时候不是昏迷了吗?怎么知道这是杜若姑姑的房间?”小宫女感到不可思议,连忙跑过来问道。
“我看这房间端庄大方,想必是有身份的人居住,且房中物品虽然一应俱全,却很少有动弹的迹象,想来房间主人甚少在此,况且我昏迷前曾见到了杜若姑姑,故有此猜测。”马蕙被人扶起来说道。
小宫女拍手称奇,佩服马蕙得紧。
“马姑娘果然观察入微。”屋外有人说着话进来,小宫女听见了喜滋滋地跑过去,叫道:“姑姑!”
“佩兰。”来人正是杜若,她摸着小宫女的头,转而对马蕙说,“马姑娘身上的伤已命人看过了,不碍事,姑娘不必担心。”
“姑姑,我怎么在这儿?”
“是皇后娘娘命我将你带来这儿的。”杜若说道,“马姑娘,皇后娘娘有事情要你帮忙。”
“杜若姑姑,快别这么说,我只是奴婢,怎能说帮忙呢,吩咐就好了。”马蕙俯身拜道。
“既然这样,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只是,皇后娘娘要你办的这件事必须保密,以后,佩兰就听你安排。”杜若招来小宫女,说道,“佩兰,这是马蕙,你今后跟她多学习。”
佩兰站在马蕙的面前,一双好奇的杏眼盯着马蕙,随即便笑道:“蕙儿姐,以后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马蕙拉着她的手,客气一番,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初入皇宫的自己。
那日,芷兰来乐城殿找窦远,却不料窦远并未进宫,情急之中遇到符荆,将马蕙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符荆有感问题严重,于是将此事禀报给了太子。刘庄考虑到他不便插手**事宜,便与母后说了此事。不过,至于母后怎么处理的,刘庄虽然想问,但又问不出口。按理说堂堂太子,不应该对宫人之事太过上心,这有失身份,而且不务正业。此时,符荆自然是知道刘庄的心思的,不知从哪里打听了些蛛丝马迹,禀明太子:“蕙儿似乎出宫了。”
“出宫了?怎么回事?”刘庄纳闷道。
“奴才也不知道。”符荆说道,“太子何不自己去看看。”
“我为何要去看,还嫌上一次丢人丢得不够吗?”刘庄抓着书卷,故作正经地说道。
“殿下,女孩子嘛,哪有不爱听恭维的呢,您这次说点好听的,就什么事也没了。”符荆走过来,笑道。
“要我去求她,我怕她承受不起!”刘庄嘴巴上虽这样说,但手里的书卷已经放下了。
“男女之间偶尔耍耍花枪也很正常,这也是情趣嘛!”符荆收拾起案桌上的书卷。
“符荆,你虽然是个太监,但对男女之事倒是挺懂的。”刘庄偏着头,戏谑道。
“奴才虽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在宫里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有些体会。太子见笑了。”符荆不好意思地说。
刘庄换上便服,按着符荆说的地址,恐怕就是这儿了。他一抬头,小巷口就是一家酒家,名为“无酒酤”。《诗经·小雅·伐木》中有云:“有酒湑我,无酒酤我。”意思是有酒